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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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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炙烤,九月还可以看见地面上升的热浪,我们正在开始新兵训练第一课,队列训练,未来的一个月我们所有的训练内容全部是队列,这也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之一。
  从小学开始我就有长时间站立而晕倒的实例,军训也好,还是升国旗的时候听校长白话也好,基本都是因为低血糖,所以我对军姿这个事情挺怵。
  大学毕业以后参加农信社的入职培训,会有军训,那是最后一次晕倒,原因是因为头天晚上拉肚子,早晨没吃早饭,然后就又低血糖了。不过我的晕倒是真的晕倒,给军训的教官都看楞了,问我为什么感到晕不说,我只回答了一句:因为我站的是军姿。(不含任何夸张成分,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来到这里的几天我一直都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所以即使1个小时的军姿,太阳再晒,我也坚持下来了,现在还依稀记得,第一天站军姿回到宿舍楼,路过军容镜,感觉自己黑了八度!是真的自己感觉到了,就一上午,一个小时的军姿,海边城市紫外线这么强吗?我觉得真的不是错觉!
  “让你动了吗”
  “没有班长”
  “好,那为什么要动,还有,为什么不喊报告”
  “报告班长,我错了”
  “光错不行啊,你得能记住啊”
  “报告班长,我认罚”
  “不,禁止打骂体罚,除了你,所有人俯卧撑准备”
  当这句话传进我们耳朵的时候,所有人都动了,不是要做俯卧撑准备,而是互相看,感到大祸临头,腿已经站僵了,脖子转动都感到困难。
  “这是给大家的奖励,因为只有他动了,你们没有动,所以‘奖励’你们”只感觉高个班长的语气非常凉。
  于是乎我们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做好了俯卧撑准备,噩梦就开始了,因为他说:只做10个俯卧撑。(所谓十个俯卧撑就是由N个不标准的+N个下去不上来的+N个就是不下去的+N个1-10自然数就是不增的+N个1-10自然数递减的)
  此时那名新兵已经低着头不敢看我们了,这时的我们还不习惯吃“大锅饭”,更不理解“一人得病,全家吃药”的含义,大家可能心里都会有抱怨,我也有,但是这是我们的兵之初,不克服就无法向前,我甚至觉得有点刺激,电视上不就这么演的吗。
  还没介绍这个高个儿班长,他姓于,比我小2岁,但是兵龄比我长两年(以前哪受过这委屈啊,被一个比自己小的训的死去活来),过多的不介绍,此人于我军旅生涯并不重要,不过也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毕竟“练”了我们三个月。另外那个两年兵班长倒是挺好的,姓周,但是感觉后期有点学“坏”了,您说你也是刚过来的人,相煎何太急呢?不过这可能是老传统了,毕竟如果这三个月都没人给立规矩,下了连不得上天啊,辩证看待。不过严厉归严厉,人品也很重要啊。
  中午吃饭时,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话,大家都想着赶紧吃完回宿舍休息一会,然而终归是想象太过于美好。当我们列队回到宿舍楼前的时候,发现被子和脸盆等洗漱用具被不停的从窗户抛出,散落一地,片刻过后,于就下来了。
  “都累了吧,想休息了吧,他妈的都还有脸吗,看看你们那些屎一样的内务,他妈的!”感觉于已经快变身超级赛亚人了“所有人,中午,压被子,叠毛巾,下午两点钟我他妈要检查,如果我再检查的时候,内务还是他妈的烂成这个鸟样子,你们就他妈的抱着被子去他妈的厕所睡!”这是我牢记一声的名场面,一句话说了6个他妈的,能做到这样的除了姜文导演,没别人。后来,周也学会了,并且有独具特色的广西口音,更为搞笑。
  中午两个班长睡着香香的午觉,我们一帮大秃头就在走廊里的地上各种弄被子,体重比较重的同志很受欢迎,坐在未打开的折叠马扎上,三个人推着往前压,走上个三五来回就压好了。
  排队请“专家”过程中,我实在有点顶不住,坐着假装压被子,然后就睡着了,睡醒之后啥也没耽误,压好被子就开始匆忙叠被。当时记得许三多为了为了能让“苍蝇站上去劈叉”而把被子弄湿的情节,我也模仿了起来,别说,还真管用,但是晚上睡觉可就惨了,幸亏现在天还不冷,不过昼夜温差确实挺大的。
  这样的一天在茫茫军旅生涯中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大家睡得都很实,以至于我半夜醒来发现床湿了,卧槽,尿床了,自打记事起这是头一次,我很羞耻,不知所措,就像梦中站队列想上厕所班长不让上厕所的感觉一样,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后来再也没有过。
  凌晨三点半,我悄悄起床撤下床单洗了,偷偷把床垫拿出来,跟一个空床铺的床垫换了一下,然后跑到走廊包了一床新床单。
  这天,我们真正的“噩梦”来了,邱区休假结束归队了。
  依稀记得那天午后集合准备练队列是最难熬的一次,阳光非常刺眼,天气闷热,身上的汗是干了湿,湿了再干,作训服也是,一直都是循环往复,到那时穿的还是老式的胶底作训鞋,我们每个人练习队列的地方都有一个被划了无数次的圈,是的,是鞋底与地面摩擦留下的痕迹。
  下午搞完体能回来之后就发现有个看上去非常悠哉的人穿着体能服,白袜子,拖鞋蹲在宿舍楼前的到高台上,于和周把队伍带到之后纷纷跑步过去,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这个非常悠哉的人便是邱区。
  只见邱区站起来伸个懒腰跳下高台“来,所有人员,俯卧撑准备”我们所有人都蒙了,我相信大家心里都在说“我草,为啥”。
  这次的俯卧撑没有上午的复杂,真就是撑着不动······
  邱区走进楼内,挨个宿舍打开窗户,不出意料,被子、脸盆、毛巾还有搞体能前换下的作训服都被扔了出来。
  只听邱区在里面对着两个班长疯狂输出“妈的,刚才副营长指着我的鼻子骂,为什么作训服扔在床上就走了”
  这时我们大概也知道了什么原因了。
  邱区走了出来,说出了一句我此生不忘的名言:“刀枪不练,非得练剑是吧!”挺好笑吧?但是谁都笑不出来,我们所有人的胳膊都在发抖了,而且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如晴天霹雳,听上去就感觉恐怖。
  不知道撑了多长时间,也听不见他骂啥了,就感觉耳鸣,随着所有人站起来,我才意识到结束了。解散以后大家都去找自己被无情再次抛出的东西,我只找到了脸盆和毛巾,被子没有找到。
  回到宿舍之后发现被子还在床上,另外我对面原本空着的床铺上多了一套装具,而坐在书桌前的那个背影正是邱区。
  我大概是被练傻了这几天,我早就该想到,这个空床是他的,靠!
  邱区回过头来:“这床是你的啊”
  “是,区队长”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你咋知道我是区队长”
  我心想这不是问傻子吗,便没有回答。
  “谢谢区队长”
  “谢我干啥”
  “没扔我被子”
  “不扔你被子是因为你的被子弄得不错,你尿床啦?,怎么被子湿乎乎的”
  “报告班长,不是,我在上面加水了,可以平整一些”
  “态度很好,但是不提倡,待会我去找司务长再去要一床被子给你,要不然你晚上盖这个会感冒的”
  这么梦幻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了,注意,“多了一床被子”这里是个铺垫。
  宿舍里其他人都很羡慕我,我是唯一没有被扔被子的。还没有给大家介绍我们宿舍这帮战友,我们区队住的都是小宿舍,一个房间里六张床,上下铺,满员12人,实际上加上区队长一个屋只有10个人,BJ、天津、河北、河南、东北、湖北、山西、陕西、广东还有我山东的。
  除了区队长,我是年龄最大的,就当上了新兵班长,不过宿舍里除了河南战友和东北战友不愿意听我的,陕西战友开始各种跟我捣蛋(不是恶意的)后来被我折服,故事后面说。
  其实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呆着还挺好的,天南海北的,大家说着不同的方言,聊着不同的过去。我比较愧疚,因为有人睡了那床被换过床垫的床。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就听见邱区说了一声:“我这床怎么一股子尿骚味”,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他别看见这个小说。
  每天早晨虽然六点钟起床号,但是作为新兵,一般五点半就得起床叠被子,中午时有时无的午休导致我的睡眠时间实在不足了,于是为了多休息一会,我想了一个歪招,各位如果有想去从军的战友别向我学习。
  因为离区队长比较近,他对我又比较放心,便让我掌管了整个区队包房的钥匙,里面有仪仗队的礼服,还有我们所有人的行李,几个空柜子。因为我有两床被子,我就把那床被水弄湿的已经成型的被子叠好不动放在了空柜子里,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生物钟,会迷迷糊糊下意识的醒一下)到包房里把被子换过来,搬上床,然后迷迷糊糊的继续睡到起床号响,噌就起床整理床单,战友们都以为我起得很早,早早就把被子叠好了,一直到新兵连结束,大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才有聪明人发现我有两床被子。这是偷奸耍滑,接受批评,但是我后来付出代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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