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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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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吵闹之声逐渐清晰,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莫云从对卢语笙那招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缓缓地撑起身体,在尝试坐起身来。
  还未等他坐起,一道影子便飞扑而来,将他抱住,而莫云被这么一撞,失去了平衡,再次躺倒在地。白霜寒紧紧的抱着莫云,脑中回忆起公子隐的话语,便没有说什么。一阵奇异的真炁波动自她身上传出,转眼就侵入了莫云的身体。
  莫云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所见便成了他熟悉的地方——那片他在梦中经常修炼的无光之地,而白霜寒就站在他的面前。
  “我,亦与君同梦。”白霜寒轻声说着,还未等莫云明白她的意思,黑暗便染上了人间的颜色。
  白霜寒消失了,莫云感觉到自己的视角在变换,最终变得十分的低矮,如幼童一般。石制的矮墙矗立在面前,天是清澈的蓝,偶有白云划过,遮盖住太阳的一角。微风轻轻拂过,莫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皙如玉,小巧玲珑,分明是女童的手。
  一道声音自他的心底响起,“这,就是我的身体,你将经历我的一切,小云儿。”那正是白霜寒的声音。
  忽略掉那亲密且如调笑般的称呼,莫云在心底问道:“这是为……诶……”还未等话语完全说出,他就已然明了答案。自听了那心魔所言之后,原本他极力压制的念头便不受控制的在他脑海一遍遍浮现,仅仅这片刻的时间内,他就备受煎熬。那份被激发出的对白霜寒的怀疑,如今看来对方早就猜到了,而这,应该就是对方的答案。
  身体不受控制的走了起来,“白霜寒”走进了一扇半掩着的木门。这是一座有些简陋的房屋,其内却并不冷清,而是尽显温馨。一女子坐在床头,望向进门的白霜寒。这女子生的俊俏,虽不是什么绝世佳人,但也算得上是一位红颜,只不过,她脸色苍白,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皲裂痕迹,好似干枯的大地,却依然保持着嫩滑白皙的颜色质感。
  “霜寒啊……我,快到日子了。”那女子微笑的说着,“欸,别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嘛,逗你的啦,还有几年呢,别伤心,乖啊。”见白霜寒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那女子才补充着,用手摸了摸已经闯进自己怀里的白霜寒。
  “清寒姐,我不想你死……”白霜寒把头埋在那女子的怀中,莫云的眼前却顿时一黑。“……这段跳过……唉,当时清寒前辈就已经发现了你们莫家的问题,可她却没有阻止我和你接触。要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在当时看来,你注定会被魔化,而若是与你产生了关联,一定也会被魔化甚至杀掉的。”
  白霜寒的声音解释着,莫云眼前画面一转,视角比刚刚高了些许,向前看去,恰好有一面铜镜,而镜中之人,已然是少女模样。“清寒姐说过,我渔夫子是一定可信的……小云也下定决心了啊……好不舍啊……而且咱也没感觉到小云父母有什么问题呀……额,好吧,还是能感觉到一些的……”自言自语的声音自“莫云”口中传出。
  “这是……”莫云迟疑的在心底问道,“所以那所谓的渔夫子……是真实存在的?”
  真正的白霜寒顿时一惊,“你还能记起渔夫子?!”
  “嗯,在我……在我被何为道带到竹林后,梦到他送给你我礼物了,我掌心的印记便是如此来的。渔夫子……跟梦圣庄子有关么?还有,霜寒,你听说过什么……青玄九阳什么的人和事么?”
  “不知是否有关,不过青玄九阳……听起来像是道门的事物,我们之后可以去看看。”
  少女白霜寒推开了门户,夜色已深,她跑向了一条小路,那是她和莫云经常集合的秘密场所。
  “快一点,不要让夫子等急了!”少女白霜寒拉着少年莫云,可在真正的莫云心中,却根本没有眼前这一幕的任何记忆。
  夜色如潮水般吞没着一切,繁星点缀着无垠的黑暗之海,如一场千古的棋局,二人到了河边,见到了那依靠在树下的渔人。
  ……
  “怎么可能!父亲他们居然是是嗜杀成性,修炼魔功的魔鬼!”记忆中自己从来没说过的话语从少年莫云口中,白霜寒把当年那被莫云遗忘的真相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以她自己的视角。
  “这……这都是真的?我完全不记得……所以……难道父母的死和我有关?!”莫云呢喃着。
  而此时,那渔夫子瞥了一眼少年白霜寒,似是看透了其内的莫云一般,继续刚刚的话题,却仿佛在解释什么:“到时,因为霜寒你会带着证据逃回剑域,所以回来时便可带着你们剑主来莫家——如此重大之事他一定会同意的。而他是有可能帮小莫云的父母摆脱魔炁控制的。嗯,至少小莫云的母亲应该是可以,只需借助小莫云生辰时他们的洗礼仪式……”
  见渔夫子陷入沉思,自言自语着,莫云一时沉默,半晌,在心底问道:“也就是说,原本……至少母亲是有救的,但……”
  白霜寒叹气道:“谁都没有想到,何为道会在那时动手。我们剑域是知晓当时的修罗刀,何为道与莫家有仇怨的,只是派去寻他商议动手事宜的人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小云,对不起……”
  莫云说道:“霜寒,谢谢你……还有,不管过去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我也不打算改变我既定的目标。现在,我只要知道,你我皆是真心,足够了。”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好像破碎了一般,可画面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那少年莫云如同定格了一般。那渔夫子笑了起来,看向了少年白霜寒,却是在对莫云说话:“知得昨日多少恨,不改梦中几分真啊……果然啊,莫云,祂果然没说错。是为武之胎,众星所映。是为道之形,虚梦之实。是为炁之根,源流之环。乃崩天之石,亦天门之钥。轩辕之血精其身,刑天之魂养其志,是为不定之云也。问曰:‘何为道乎?’答者:‘莫问天也!浮云遮眼!’”
  莫云与白霜寒皆是一惊,几乎同时出声。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样一段!”
  “他在与我说话!”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光明恢复,重返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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