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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红窟叹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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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光景,飞也似转眼而过。郑怜冯愤二人又趁夜里功夫去了几趟玉弦馆,中间秦爱教二人学了许多黑话规则,几人对了个模糊计划。
  终于到了秦爱16岁生日前日,玉弦馆敞门而开,木三江大宴宾客,园前人潮如海,轩车昂马,凤阁龙楼,琉灯瓷盏,金丝玉竹,不在话下。郑怜自己画了目,涂了唇,耳挂琥珀石,面围黄纱巾,上穿一件挂翡翠孔雀眼半露腹束胸衣,下系一件镶凤凰纹金边堪垂地长身裙,背后一围五尺长软蜡丝绸过膝披肩,脚下一双二寸宽蒙古染皮高跟凉屐,从头到脚一身大杂黄黑色。又给冯愤挑了一件带披风纯白丝绸衣裤,一件染墨牛皮安白玉龙牌腰带,一件纯白绣金线凤纹云肩,一双六合中缝朝头黑靴。鱼儿爷随便在脖子上缠个白毛巾,穿着一件绣燕白褂,一件黑绸缎裤子。三人出发前就定下方策:郑怜一人翻过围墙,独自混进队伍,冯愤坐在鱼儿爷车中从正门混入聚会。二人约好时间去秦爱房间会合取下兵器,届时伺机而动。
  郑怜翻过院墙,刚落地便听到裙下一声惊叫,轻提裙摆一看,原来是一只乌云狸猫,连忙将其踢出,那猫嗷呜的又叫了一声,却又紧跟着听得一句语调奇怪的话:“哎哟,我的云朵儿。”
  郑怜回头一看,却见月洞门前半蹲着一个黄衣女子,发如黛山,面如白石,隆鼻深目,西域面孔,此时怀里正抱着那乌云猫儿,嘴里不住念叨着几句外国话。
  郑怜走近前,问道:“你是哪一班的?叫什么?怎的在这里闲逛?”
  那女人道:“我叫罗星塔,地字号波斯班,你是哪个班的?”
  郑怜道:“你看我像哪一个班的?”
  罗星塔道:“看不出来。”
  郑怜道:“怎么看不出来?”
  罗星塔道:“你肤色不像汉人,个子不像苗人爪哇人天竺人,长相不像波斯人和回人,说话声音不像洋人,穿的衣服不像满蒙人?你究竟哪一班的。”
  郑怜暗道:“想不得这里竟真如秦爱说的复杂,这世道,连妓院也翻出这些花来。”便按秦爱所教的话道:“我是混种,当初领班见我时点的我,给我划了一个特别的班。你知道的,那些男人喜欢什么样的都有。”
  罗星塔皱眉道:“哦?哦。那你快去吧。”说罢转身抱着猫儿走了。
  郑怜问道:“先别走,你怎么在这里闲逛?”
  罗星塔边走边道:“怕什么,有的是时间。”
  郑怜见罗星塔已走,又想起秦爱曾说让自己去那特殊班子里先扎下来,等到未时再伺机而动,便转过身去寻那特殊班子,七转八转,终于到了那屋里。推开门之前迎头一条水也似的细软玫瑰风吹来,迎面看来,只见一个大屋子里坐着各色各样的奇怪女人:有通体如尸白者,有身高八尺者,有粗壮肥蠢者,有双目失明者,有手脚残缺者,有身高不足六尺者,有紫黑皮肤者,有乳大如斗者。郑怜生平因高如小树,肤色铜黄,行在路上总引得不少人回头指指点点,可如今待在这群人之间,竟像个常人了。
  那几个人见郑怜进来,也不以为奇。郑怜进屋里寻把椅子坐下,屋里寂静无声,如同墓地,个个都闭眼待着,只一个通体尸白色的女人,不断往自己身上擦着粉,拍得窗前满是粉烟;还一个肥壮妇人,不断往自己嘴中塞着大油酥糕。郑怜料她们是取悦待会的嫖客满意,不由得心里叹一声。
  正静坐时,那胖女人却哇的一声,郑怜急睁开眼去看,却见那胖女人把刚才吃的大油酥糕尽吐在面前那方桌上,郑怜急忙卡住那桌布四角,拿右手兜住那会屋左手抓住那胖女人后脖颈,一把提出门去,那胖女人来到了门外,更是跪下哇哇的吐。郑怜寻到茅坑处扔了那包秽物,又翻墙去马棚中找了把铲子,返过身来,见那胖女人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手上沾着不少秽物,正不断干呕着。又斜瞥见那全身尸白色的女子正倚着门框呆愣愣的看着,便叫道:“快,快拿壶水来!”
  那尸白女人身形如块木头,一步一挪地转进屋里,踉跄跄拿出一个水壶来。郑怜一把抢过来给那胖女人灌下,那女人又要吐,郑怜急忙提起她,那胖女人哇哇的又一阵。郑怜又冲着女人叫道:“拿两块手绢来。”那尸白女人便又拿了一沓子手绢来,郑怜又一把抢过,塞在胸衣里。拿壶中剩下水又给那胖女人灌了一罐,这次她却不多吐了,只吐了些污水。郑怜料她吐得干净了,又拿手绢分别擦了擦嘴和双手,又拍了一拍她身上尘土,搂住她下肋把她抱回了屋中椅子上。
  回到屋中郑怜却见满屋人都闭着眼打瞌睡,心里暗骂道:“这一帮混账,这样也睡得下。”转过身来却见那尸白女子靠着门边墙壁处耸着身子,一双眼目瞪瞪的看着郑怜。
  郑怜见她神态可怜,便招一招手让她过去。那女人歪歪曲曲地走了几步,郑怜向下看去,却见她也是小脚,且比秦爱的那一双小脚还小了快一寸。于是急忙叫她止住,站起身来走到那女人面前,双手一横将她抱起,道:“真是对不起,姑娘,你都这样,还让干了这么多活。你叫什么名字?”
  那尸白色女子嘴如鱼鳃翕合,道:“我叫雪马。”
  郑怜问道:“那姓氏呢,你没姓吗?”
  后面的胖女子道:“她不叫雪马,她姓胡,叫胡阿织。”
  郑怜对那尸白女色子道:“你是叫胡阿织吗?”
  雪马道:“是,是。”说这话时,郑怜见她嘴如鱼鳃,眼如鱼眼,整个人如同一条死愣愣的鱼。
  背后那胖女人又道:“雪马是她那个王八蛋情郎写的,说是给她的美号,她倒也受用的很。人都走了,她还拿着做宝贝呢。”
  胡阿织听了,大叫一声,哭喊道:“他不是王八蛋!不是!不是!”
  这下四面人都醒起来,那胖女子急忙端起一个壶,拿着壶嘴向胡阿织嘴里送。郑怜劈手把那壶夺下,挑飞壶盖,轻轻一闻,皱眉道:“这是什么?”
  那胖女子道:“这是安神汤。”
  郑怜道:“哪儿来的?”
  那胖女子道:“人送来的。”
  郑怜道:“什么人送来的?”
  那胖女子道:“就是玉弦馆的人送来的呀,怎么了?”
  郑怜把那水壶向窗外扔出去,骂道:“什么狗屁安神汤,这是迷魂药!”
  那胖女子道:“什么迷魂汤?我只晓得这是安神汤,只喝下去,便能立马倒头睡觉。”
  郑怜道:“这破东西灌了一大堆昏药,吃下去人都晕了,当然倒头就睡。”
  那胖女子道:“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懂啊!”
  郑怜正想问道:“你叫什么?哪儿的人?我怎么听说玉弦馆的妓女都是要学诗学书的。”又转念一想:“这岂不是漏出了自己不是娼妓。”于是转身抚一抚胡阿织胸口,又问道:“你叫什么?是哪儿人?”
  那胖女子道:“我吗?我姓刘,没名字,家里排老大,人叫刘大姐,后来爹娘把我早早嫁了人换我弟弟读书钱,后来我丈夫一死,婆婆便要卖我。正好这妓院缺人,就把我买下来了。起初买我之时,我也奇怪,只料我身粗体胖,并不雅观,是来干干杂活,烧烧米饭的。哪只自来了此地,先叫一伙壮汉奸了我,又把我吊起来,抽了几十下鞭子,奸了几遍,我熬不住,暗地里想跑。却跑不成,又被他们捉了,又打一阵鞭子,又奸几遍,如此几回,又打了好几次鞭子,只好死心了,后来我才知道,有些客人不满足于上床,还要靠着打人虐人来发泄,买的瘦弱女孩经不住打,波斯,日本,暹罗,缅甸,朝鲜送来的女人只是在中原做几年,攒够了钱就自回国去嫁人,因此人家不让留伤疤,算来算去,只有我们这些粗野农妇最实惠,将来打坏了,也无人来保。只是挑XZ贩子卖了,把能卸的头发,骨头,人皮全卸下来,剩下或烧或淹便是。唉,前几个月我便亲眼见几个XZ贩子如牵羊一般,牵了几个女人往西走,唉,这样日子不知什么时候轮到我呀。”说罢,低头默然不语。
  郑怜听这话时,已是一惊又惊,她既想不到这妓院里竟有这么多门道,也想不到玉弦馆这样所谓或文雅清幽,或富丽堂皇的地方竟有着这样败烂事情,更想不到藏地,波斯,日本,朝鲜,暹罗与这江南水乡之间竟有这样可怖的生意关系。不由得一口凉气从心里冒起,泵到四身,喘出嘴去,问道:“这里坐着的人,也是这样?”
  刘姓女道:“哪一个不是啊,我们这样没有姿色的的女人,都是最下等的,连字也不让识,嫖客一到,便拖出去像死狗一样,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比我们强点的,就是那些稍有姿色的,也卖,也认识个自己名字,但也再不认识几个字了。再强点的便是那些外国女人,吃穿拿的是自己国的钱,平时要向玉弦馆交租……”
  郑怜截道:“什么?交租?交什么租?难道她卖淫还要交租占地方。”
  刘姓女反问道:“怎么不交租,全苏州数得着的妓院,只有玉弦馆这一家,上上下下的都垄占了。苏州还是全江南前几的富地方,数不尽的国家的妓女都想来赚一笔快的,等赚完了,拿着这钱,还给老家,回去结婚。”
  刘姓女道:“再强点的就是会诗词书画一类的,平常也接客,不过卖的贵,见一次客人动辄便要千两白银,逢元宵过端午的时候,人家自己还有一条船,一路顺风滑出三十里地,照的满河人看。平常也有老妈子使唤。”
  “最高一等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一个拍卖初夜的说法,据说拍一个初夜最少便要五百两黄金。”
  郑怜叹一口气,抱起胡阿织,又抚一抚她,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对着那刘姓女子问道:“请问茅厕在哪?”那刘姓女子一指点,郑怜便开门出去了。
  到了门外,郑怜看一眼太阳,料已到未时,便加快步伐去寻秦爱,又见那铲子还扔在地上,也一并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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