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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可以,虐杀不行。尚她可以,玩弄不行。谁要了她,就要护她一切。”
“况且,杨兄喜不喜此人尚未可知。”
吴运举也很无奈,杨兄搞不搞纯爱尚不可知,那位哥的爱人却明显是个有人性的。
好些乱七八糟的,都得放一放。
王明明打了个哈哈,表示自己其实没那意思,匆匆将此话题带过。
他可不希望那人真看上了林俏儿,美人一句枕边话,然后那人使个神秘手段忽的带走自己的鲜活。
林俏儿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起来。这样恐怖的团队里,做主的人竟然不是大名鼎鼎的吴运举吗?
难道是黄平体育老师?
但他又提了杨兄。
况且黄平不像是能管住吴运举的样子,他们人都杀了,还会在乎老师?
…………
…………
被挂念着的少年也很无奈,他正和看似乖巧的少女席地而坐,正面相对。
她想看着乱象,杨言不同意,偏要她老实背对操场,于是二者回了被地震翻了遍的看台,面对面的坐着。
不给看的原因倒也简单,一个怕她无法接受,二者提防冲撞的人流,所以选择他来面对那儿,看着人性蒸腾。
依柳气鼓鼓的,从第一道惨叫声响起到渐渐结束,杨言就没让她回过头一次。
但从乱七八糟的声音与大惊失色掠过他们逃难的校友们里,不难搞明发生了什么。
这便是吴运举说的,所谓的那些事吧?
她很清楚不该对少年发脾气,早在那道貌岸然的家伙找来的时候,少年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可是依柳第一次见他生气,骇人听闻的气势做不得假。
所以这位杨兄,是个有人性的,偏又不够仁义。
怨他确实不该,可依柳又是肯定,吴运举是极怕他的。只要杨同学摇一摇头,今个血腥事情就一定不会出现。
他是没参与,其实又默认了事情的发生。
“这……不算是助纣为虐吗?”
依柳嘟着嘴,不满的说到,又微微低下了头。
但要不让这事发生,她总觉着眼前的男孩迟早会与心狠手辣的吴运举发生直接矛盾。
这对他来说,又是大大的不公平的。
她所寻求的公平,不应该建立在少年的公平之上,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质问一句后,又不敢抬头看向他。
杨言摇了摇头,微笑了下,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愚笨的后脑,像哥哥安慰妹妹一样。
察觉到的少女瞪了他眼,皱起的眉目间有了活力,小杨道长识趣的收回了手。
还是太早了些。
他正要开口,依柳又急匆匆的打断了他,小声的说道:“道理我都懂的。”
那就是进程太快。
杨言自一语,便明了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是啊,道理大家都懂。
但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够在和谐社会崩塌五小时后从容见证死亡,漠视文明败坏,催促秩序崩塌。
这显然太快了,快的有些骇人。
“太快了吧?”
杨言想了想,这样问去。没等女孩回话,又自顾自说,“是啊,太快了。”
“大家都无法接受。”
“但他要的,就是无法接受。”
“像你一样的人很多,他们其实认可末世的生存法则,但无法从容接受末世的转变。”
“这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慢慢腐烂的过程。”
“当人们确实意识到这是末世的时候,所谓的鬼神与死人或许就很难吓到大家了。”
“所以他跳过了这过程,没让聪明人们做好心理防线的建设准备,不在意背负仇恨骂名,为自个团队与所在乎人抢来了时间。
这难道不是有责任心的,聪明的决策者该做出的正确选择吗?”
“这其实很聪明。
他不仅看穿并利用了人性,他还避免了腐败的过程。”
杨言像是感慨了下。这样的角度,确是女孩没有想过的,也是她没涉猎的。
依柳抬起了头,看着那平静如水的少年。
他还是那么的淡然,怎样混乱也扰不乱少年人漠视的平静,一眼便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神秘,又不神秘。
“你明白腐败这两字含义吗?”
还是自问自答。
“人是很容易接受环境改变的。当末世降临了,人们会渐渐的将道德底线压低,从前伤人有罪,后来吃人为活,从前男帮弱女,后来无用该死……
人们不断压低道德底线,直到与周遭环境相融。”
“我们将这样的过程称作腐败。”
“所以,我非但不认为这是助纣为虐,我反而还得感谢他。”
“这样的主动进攻并不能称之为腐败,他已然跳出了原有社会环境所束缚的框架,
难道不比嘴上唾弃,其实灾到临头后一样得杀人犯事的家伙们来的要干净吗?”
“况且他成功了。”
“好像普通人是被巨浪裹挟的无助鱼群,目地所在,不过是巨浪所往。
但他跳出了浪的框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此之一来,去哪儿,想所往,有所为,皆来自心意,
非大势所趋,非有人干涉,这样的家伙,难道不比浑浑噩噩,自我腐败的平凡者更像是人吗?”
“现在的他,已然有了展望未来的资格,不再是棋盘里行若傀儡的棋子。
他是下棋的操盘手,是广海上乘风破浪的掌舵人。”
“上层通道从来堵塞,就算他本来出生高贵,但出生在哪,就该在哪,便他吴大公子也没法再上两步。”
“”可世界变了,通道松动,机会近在咫尺。他果决的可称聪明,他的决心,便算是人杰。”
“逐利求权,无可厚非。”
“较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尚且还仅仅是看穿了世界,有了看穿时代的眼界,跳到巨浪上轻而易举,掌控巨浪前进的方向却大不可能。”
“所以他很尊敬我,渴望得到我的帮助。”
“他想做舵手,却没有龙船,他想持巨浪,却畏惧自然。”
说到这儿,杨言直勾勾看向依柳,偏要两人目光正对接触后,他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助纣为虐。”
“我们,就是纣。”
依柳心下不免狠狠一颤,三言两语好像亲眼见证崛起微末者的片面历程。
这家伙要做传销,定有一席之地。
“我可以带着你平稳渡过末世进程,但我无法保证你的心灵不会腐败在这段进程中。”
其实杨言清楚,
数百人短时间内一并死来对普通人照成的震撼无可阻挡,三言两语如何安抚?
但他依然选择了顺水推舟。
“待会见了他,其实你是该道句感谢的,枭雄枭雄,无外乎如此,因为他将那二十八人,加你我,三十人一块儿跃上了时代的巨浪。”
“我们不用腐败了,我们不用腐烂在时代的巨浪里了。”
“三十人哪个不得谢他一句,哪个不该感恩戴德?”
话头一转,
“但也不必。”
“有我在,你无需对任何人言谢。”
“我护你,唯心唯物全没可能影响。”
杨言开始攻心。
在讲道理的最后几句话里加一些表现自己对她深刻心意或歧义满满的话语。
先去讲怎么怎么危险绝伦,又去讲我会怎么怎么不顾一切保护你。
依柳确实动容了,那少年人的眼神太过真挚。
不是表达爱意的炙烈,而是彻彻底底的偏爱,这是截然不同的。
这些带有歧义的话语,他也太会说了吧……
依柳胡思乱想着,本来气鼓鼓的脸颊也消退了,不知怎的,她的眼眶有了些血红,好像染了湿润。
又有哪个外人,愿意将自己好不容易明了的道理毫无保留的教给他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侧面点了句害得自个想死的原因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帮助……
他的态度很明显了,说要完全拯救我,那就一定是要完全拯救我,方方面面,彻彻底底的……拯救。
此时此刻,此分此秒,依柳终是认识了他,不再将那一句轻易许下的承诺做了玩笑与戏言。
“我们……现在该是什么?”
“什么?”
杨言疑惑道。
“关系。”
“被保护的朋友,与保护她的朋友。”
这不是一个突兀的关系,是一个大家都会认可的过渡关系。
“多久?”
是问护你多久吧……
“我听人说一世太久,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是虚假的……”
他停顿了下,似要告诉她接下来的话其实也是虚假的,又继续说,“那就再久些吧,久到真实。”
“那要多久才能算啊?”
“永生永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选择的人是我。”
“很难说清,我是一个道士,我信我的道。
选择是不重要的,我与你在此时节相遇,那便是我道自主选择,自然认可了你。”
“听不懂。”
“所以我说很难说清,不过这没关系,你信了就好,我会用时间证明,道与你,是伴我于永远的事与人物。”
“所以你信吗?”
“你都拉着我走了,我还如何不信?”
两人终于开始朋友间写意自然平和的交谈闲聊,这个讲那事,那个关联其他。
以至混乱里那样显眼,那样奇葩。
少年往平静无波的湖水里投入一石,微起涟漪,若要细看,那少年的眉目还是依旧淡然的。
救她容易,救己难。
承诺向来容易许下,他用外在真挚掀起的涟漪无外乎外物,对她有如黑暗曙光,对己……
我打开个手电筒送光,自己为何会有波澜?
于是小杨道长一面真心实意,一面心如止水。好像在试探红尘,玩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