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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中,伙房里,一口大锅炖鸡汤。
喀拉拉,咕噜噜,一道云雾扑鼻香。
便见有一袭白衣,一瀑青丝,一抹紧张而期待的笑容。
“小梅!好了吗?这是好了吗?”
龙湘将脸探到锅上,被升腾的热气烫了个踉跄,又转头笑望着虞小梅。
虞小梅双腿一踢,自小凳上腾身起来,抬手先去捏龙湘脸蛋,替她擦去面上薄薄一层水雾,又侧头往锅里望去,笑道:“尝尝就知道了。”
龙湘闻言自一旁拿了双长筷,往锅里一探,便夹了块肉上来。这可惜这筷子太长,又哪能放到自己嘴里去?
虞小梅见得龙湘笨拙模样,嬉笑道:“龙姊姊我喂你。”便见她伸了手,轻轻捏了那块肉,放到龙湘嘴边。龙湘张嘴便去咬,哪料虞小梅略一缩手,叫她咬了个空,还笑道:“不吹气,可烫了~”龙湘急道:“别烫着你手了!快,快丢我嘴里来!”
虞小梅两指往前一递,龙湘探头一含,终于将那鸡肉连同小梅指尖吞入嘴中。可惜龙湘不如虞小梅般习惯了灼热痛楚,登时被烫的嘴巴开合不断,哈气连连。
虞小梅笑出了眼泪,忽然察觉右手被人牵住,又感到那只柔韧的手在她手指上摩梭,替她擦去指尖口水。便听得龙湘含糊不清道:“唔——口——口水——”
虞小梅微微张嘴,望着那张清丽的脸庞被烫的乱动,却还对着她露出了个天真的笑容。虞小梅忽然心头一颤,翻手将二人十指相扣,双掌贴在一起,脚下往前一步,低了头,伸出另只手去摸龙湘的腰。
龙湘被小梅巧手柔柔韧韧地按在腰上,不禁有些痒,强闭着嘴闷声低笑起来。虞小梅盯着龙湘洁白领口,低笑道:“龙姊姊,你真干净~”龙湘终于将嘴里鸡肉吞下大半,笑道:“我有好好洗衣服哦!唔~”
虞小梅又往龙湘脖领处吹了口气,轻笑道:“龙姊姊,怎么突然想给阿活做东西吃呐~”龙湘痒痒地笑道:“我弟总是请我吃东西,哈,做姊姊的,哈哈哈......”虞小梅忽然左手揉捏了几下龙湘腰肢,弄得龙湘咯咯笑个不停。
便见虞小梅忽然松了手,轻轻退开两步,低笑道:“阿活这么好呐......”龙湘终于咽下嘴中物,自豪道:“我弟人可好了!心地善良,武功又好,而且......”她方才一阵笑来未喘气,此刻双颊飞上火红,喘息一声道:“呼,他对我特好。”
虞小梅忽然又探头望向锅内,欣喜道:“好了!龙姊姊我们快盛起来!”龙湘急忙自一旁拿了大碗,手忙脚乱地将鸡汤盛起,溅出几点油渍,慌了面孔,惊了声响,笑了小梅。
待得龙湘带着欣喜笑容出了伙房,虞小梅将身子一把放到凳上,又将上身塌在桌上,将适才沾了鸡汤的手指放入口中。
盐放多了,有些苦。
她就这么趴着,直到嘴里又尝到一阵苦涩。
她猛然惊觉,立直了上身。
她的泪水本该早已流干。
上次哭,是何时?
“阿活......”
她皱起鼻子,抿紧了唇,可泪水还是缓缓流入她嘴角。
她又看见那场大雨。
看见那一地鲜血上,
那一袭白衣,一袭青衫,并肩而立。
她微微仰头,垂下肩头,痛了心头。
她忽然察觉有人轻轻抚上她头顶。
她猛然一震,缓缓回头,望见了一张仿若画中走出的脸。
她哽咽道:“姑姑......”
画中仙轻笑道:“傻孩子,别哭。”
虞小梅牵动嘴角,露出抹笑容,可眼角的泪,却流下地愈发快了。
画中仙忽然俯下身来,在虞小梅耳边轻语。
虞小梅怔怔望着前方,终于止住了泪。
便见画中仙又站起身来,抬手擦去虞小梅面上泪痕,往屋外去了。
她望了望天边,轻笑道:
“姊姊,为了补偿小梅,妹妹只好再同你斗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