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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时数个时辰,二人才艰难回到家中,风雪摧残二人瑟瑟发抖,屋内已是漆黑一片,屋外白雪覆盖村庄。
关紧屋门,王逢春放下莫甘,然后将木剑抛于一旁。又是一个下雪天,如常不曾见月光。
莫甘以手生火,助王逢春找寻蜡烛,同时用以为二人取暖。
王逢春记性较好,很快就找到了蜡烛。王逢春拿起蜡烛,举于胸前半尺之处。莫甘心领神会,将手中火焰燃于蜡烛之上,随着蜡烛火光四射,莫甘手中火焰便消失不见。
蜡烛在王逢春手中屹立,催促着莫甘赶紧将材火放进灶台下。
见莫甘愣在原地,王逢春皱紧眉头,右手持蜡烛,左手使劲在莫甘眼前摇摆:“你难不成冻傻了?”
莫甘激灵一下,连忙摇头,别着急这就给你加材火。
莫甘一反常态,很认真的为王逢春做事。对此王逢春隐隐约约觉察出不对劲,却不语,毕竟这也蛮不错的,有心之人不必问,问了也称无心人,只要他莫甘不耍幺蛾子,不让自己吃亏就没必要管那么多,东管西管会很累的。
最后王逢春想了想:“应该是被自己感动了,觉得是这样的。”
莫甘自然心中有感动,不过更多的是共情,就再方才蜡烛于少年手之上而燃,莫甘才得以明察秋毫,此前从未专心看过少年之手,如今映入眼中令莫甘幡然醒悟,觉得自己真不应该再为难少年了,种种顽劣皆懊悔,只得慢慢弥补。
莫甘很难去想,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甚至只能算得上一个孩子,可偏偏这么一个小孩子,手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茧子与伤口,真不知少年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若换他莫甘,或许早已转世两三次了。
王逢春将手放于灶台旁,冷冽的感觉慢慢消失,不再寒气刺骨,效果极佳,只不过迎来的却是手中伤口阵阵刺痛,疼的少年心中雷霆万钧,这种案例还不止一次,次数多的少年早忘了,谁上岸了还想着海中事呢?
即使如此疼痛,少年依旧不发出任何声响,强咬牙齿默默承受。
莫甘心知肚明也不发言,转身走向少年房间,没有蜡烛傍手,视野有些局限,不过对于莫甘来说就是游刃有余了。
少年偏头喊道:“不再多烤一会吗?”
莫甘推门少年言,莫甘关门回少年:“不必了,我是修道人士,无碍。”
“那我就放心了,暂时别过,我要多烤一会儿手。”
“收到兄弟。”
走进少年房间,莫甘靠在门前,连续拍击脑袋,真是头大啊!
莫甘心中想着自己都跌到武道一品了,怎还能抵挡风寒带给自己的痛苦,还不是看不下去王逢春那双手,越想内心越难平,就缓解心绪,轻悠悠的走向屋内木凳,一屁股坐下又猛然站起:“我最近为何如此呆傻,这木凳何差于杌凳?”
就在莫甘自我反省之时,王逢春推门而入,借着蜡烛的光线脱鞋上了炕头,一下便把被子盖在了身上,随之将蜡烛放于窗台上。此时灶台越燃越烈,炕头也越来越热,少年十分享受,心情也跟着一飞冲天,脸上尽是满足。
莫甘对此渴望,不过早已有悔。
王逢春看向暗处的莫甘,用手拍热炕:你不上来躺着想什么呢?
莫甘难以置信,你所言指我?
“不然呢?”
“我短时间不太能接受。”
“那你就在木凳上坐着吧,我先睡了。”
说完话之后,王逢春便一口气吹灭了窗台上的蜡烛,促使屋内漆黑如墨。
屋黑瞬间,莫甘凭着感觉去找方向,很快的躺在了少年身旁,并没有与其抢被子,依然知足,嘴上只言一字爽!
“你不是短时间不能接受吗?”王逢春不客气的出言质问。
“可我已经想了很久,算不上短时间了。”莫甘颠倒黑白。
王逢春不再多言,只言快入睡,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
莫甘感同身受,深觉自己肚子与其无二,就想着赶紧睡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甘发现自己始终睡不着,此时莫甘抓耳挠腮,却不能翻来覆去,真害怕自己给少年碰醒,如若那样还不得滚下热炕,其实滚下热炕算不上多大的事,真正算得上莫甘认可的就只是害怕少年醒来,都已经累了一天了,真该好好休息。
“你说你还愿意带我去找你师父吗?”
突兀的言语让莫甘心惊胆战:“不是兄弟你没睡?”
“没有睡,此时心有所事难已眠。”
“何事如此?如若带你去见我师傅会有所好转,我必倾力而为。”
王逢春慢慢睁开眼睛,看向黑夜,原来方才少年只是眼所闭思绪却常开。
王逢春满心欢喜:“真愿带我去?”
莫甘无言以对:“不是早就劝你去了?”
王逢春只言那时不愿去。
莫甘疑惑:“那为何现在愿去?所为生火术?”
王逢春抬起身盘腿而坐,长叹一口气之后才对此解惑:“单单就为了一个生火术我是不会如此的,比如先前我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你,比起生火术,我更希望的是变强,好替父母报仇,让世人不再欺负我。让我有这些想法的便是宋凡習与夏子文,我命不好又如何?他们命好又当如何?”
莫甘点头称赞,又想到漆黑一片少年看不到,就只能祝少年所愿皆所得。
“祝王先生所愿皆所得。”
“谢过莫道友。”
二人相继笑出声来,声音从黑夜里传出,像极了阴兵过道时发出的森森声响。
二人入睡雪同停,光头镇长望天思,
“静待明日酉时,突破天道束缚”。
与此同时,有人只言也自言:“痴人说梦。”
第二天清晨,二人相继睡醒,换句话来说是被饿醒的,肚子叫的比清晨公鸡还响!
莫甘率先开口:“今日早饭一如从前?”
王逢春随之回道:“聪明。”
莫甘拍腿,欲哭无泪。拍着拍着突然一声大叫,给王逢春吓了个颤栗,随即对莫甘说道:“你这是作甚,吓我一大跳。”
莫甘腹诽,你这也没跳起来谈何吓你一跳,虚伪的男人……。
王逢春不予理会,只说了一句傻子。就转回初始疑惑:你方才大叫所为何事?
莫甘不作回答,一直笑个不停,自言道自己真是个天才。
“天生的蠢材?”王逢春毫不客气。
不知莫甘听见与否,只见莫甘连开三门而出,最后一门是院中门。
对此少年满脸疑惑,不过疑惑之际也没有影响少年下炕到外屋煮粥,火柴划过纸盒燃灶台,锅中放入多量粥。
小火炖着稀粥,如少年人生一般,不求快之不稳只愿慢之平定。
打开釜冠,稀粥热气腾腾,少年喜出望外,一下就望到了院中的莫甘。乍眼一看,只见莫甘手中拎着一只大公鸡,少年很是头大,这还真不让人省心!
王逢春赶忙开门迎接,莫甘见此,突然变得左摇右晃,像极了凯旋归来的大将军,一副邀功行赏的架势。想着想着王逢春嘴上漏出了些许笑容:“那不也得找我邀功行赏,不过我的部下罢了。”越想越得意,如同孩童心。
房门且未进,莫甘就挑了挑眉头:“兄弟厉害吧,咱们终于可以吃顿肉了。”
王逢春站在房门门槛旁,挥之右手抬起额头:“将军辛苦了,本王这就封你为朕的贴身太监,莫太监,朕问你,又是偷的?”
莫甘震惊,脖子前伸,真是惊掉了下巴:“兄弟你平时那叫一个惜字如金更是不解风情,你看你现在所为还是你的风格了?该不会被鬼魅附体了吧。”
这一刻,王逢春也觉得自己是与之前有些不同了,至于从何时心境发生改变,王逢春也记不太清楚了,或许之前那种性格是因为自己孤独惯了,现如今多了一个人理应会改变。想到这些,王逢春突然觉得,莫甘在自己身边好像也不赖!
为了转移话题,王逢春催促莫甘快一些进屋,单单说了一句:“还不是被你小子带坏了。”
莫甘哭笑不得,俯身拿起地上的公鸡就进了屋中。
到了外屋,莫甘一顿埋冤:“我的王兄弟啊,幸亏我事先将这只公鸡打死,不然刚才你那番话说出之后,我毫无察觉的丢掉公鸡,公鸡就跑了,相当于我们的美味佳肴跑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王逢春急于敷衍,因为热粥再炖一会就成热水了。
少年拿起汤匙,满满的呈了两碗热粥。不再加柴,盖上釜冠,锅中便是现成午饭。
王逢春示意莫甘一同喝粥,先对付一口,好有力气做鸡肉,剩的粥留着与鸡肉一同下肚。
莫甘连连点头,然后小跑到少年房间,拿起木凳搬到了外屋灶台旁,虚心对少年说道:“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个木凳呢?你说你是跟我莫甘学坏了,那么我这该不会跟你王逢春待傻了吧?!”
王逢春一反常态,抢过莫甘的粥,倒入自己嘴中:“还是得罚你不能吃早饭。”
莫甘不作气,反而兴致浓浓,拿起王逢春的粥直往肚子里的倒,与前者一般无二。
王逢春见此放下粥就要从莫甘手中夺回碗,可令王逢春没想到的是,莫甘这小子玩的真脏,一通仙术就把王逢春放下的粥变到了自己的左手中,然后左手粥倒右手碗:“怎么越喝越多呢?”
“你又又又来?”
伴随着抢来抢去的搞笑场景,这个早上就那么过去了。
临近晌午二人才准备做鸡,先是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将公鸡拎到院子中用热水突鲁鸡毛,紧接着去拿了一个盆子和鱼篓,最后让莫甘这个家底厚的变一把趁手的刀出来,对此莫甘毫不犹豫,很是言听计从。
莫甘递刀于王逢春手中,然后便蹲下身子双手撑住下巴静静等待,显的无事可做悠然自在。
王逢春狠狠握紧刀把,一刀精准捅穿鸡喉,随之鸡血源源不断流进事先准备好的盆子之中,鸡血殆尽,盆中盛红,终是此鸡不再鸣,空留饱肚打嗝音。
随着一刀一划痕,王逢春很快将公鸡切成了块块分明放于鱼篓之中,清水反复润湿淤血,鸡肉便是大功告成,对此莫甘佩服不已,马屁不断。
又过了半刻钟,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二人便围在灶台之上,尽享平日不可见。
莫甘先是右手捂住鼻子,然后将手挪开缓缓刷出:“真是无上美味。”
灶台之上半盆子稀粥,一盆子蘑菇炖鸡肉,除此还有一物令莫甘始终不敢开口享受,此物名为血糊糊,是用鸡血制作而成,换成别人第一次吃可能与莫甘不会有两样。
王逢春大口吃着血糊糊,那真是有滋有味,看的莫甘蠢蠢欲动又心里膈应,此刻嘴中的鸡肉都没有那么香了,心里格外刺挠,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呈了一勺就飞快放入嘴中,试图用这种方法骗过心理障碍,可是当血糊糊真到嘴中的时候,还是好奇心作祟多嚼了一口,就这一口,莫甘就好想与血糊糊远走高飞,随后就是一口接一口,王逢春都得抢着吃,这下真是忘了人间绝味肉,一心享一物了。
享完午饭,二人变得无事可做,一人坐地观天思忧喜,一人暂别不知何时归。
莫甘与王逢春告别,对言很快就能再相见。
王逢春举头望天见鸟映云彩,唯独不去多看莫甘一眼,“即相遇,便是缘分,今离别,愿君如故。”
“会的。”
陪伴短暂且漫长,分别甚如此作简。
莫甘走在悠悠小路,脑中沉如麻袋,王逢春不曾低头,过往一一浮现。
走了很远,莫甘才停下脚步,从口袋中拿出一袋锦囊,是师父给的第三袋锦囊也是最后一袋:“这……要不是我突然想起这个锦囊,打开查看,我真就耽误了师父的大事,到时候师父必定怒气冲天,拿我流放街头。”
原来方才吃饭的过程中莫甘偶然想起口袋中还有一袋锦囊,阅尽之后,血糊糊也不是那么香了。
锦囊的最后一句是做完此事之后去找一个叫王逢春的少年。
与莫甘读的第二袋锦囊首尾呼应,只是顺序颠倒,一个颠倒,天差地别。
第二袋锦囊中第一句是找到王逢春想方设法接近于此。
事实莫甘读的第二袋锦囊本应是第三袋,错拿混大事变不稳。
莫甘头大,“这下该如何是好?”
思索一番,快马加鞭,立刻行事,“但愿还来得及。”
一路上莫甘跑跑停停,先前自碎境界,导致路途极度艰难,这时莫甘真恨不得长个翅膀,很害怕天黑前不能如己所愿。
路途中,莫甘遇一车夫,一番周旋后愿捎之,就这样莫甘乘车向镇而行,虽遇不幸且遇大幸。
到了镇上,莫甘谢过车夫,“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感谢这份恩情,我只能在此谢过先生了。”
车夫面无表情,挥手示意莫甘离去,便继续赶路。
两人各奔自己的路,各去做各的事,莫甘一如既往,车夫面漏笑意,“原来如此。”
“树欲高春满楼,本如此,痴人才妄想鱼跃龙门,不该如此。”
日入时分,莫甘才欲接近目的地,目的地是一个寺庙,坐立于小镇苍梧山,要不是王逢春所处地界与之相反,莫甘也不至于如此跋山涉水,穷耗光阴。
莫甘眼前出现一道身影,脚步极快,应有急促之事。
虽只漏背影,莫甘大致也猜出身影之人正是自己苦寻许久的白浩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好赶上了,不然真就搞砸了,搞砸了是小事,师父给自己砸了是大事!”
苍梧山地势陡峭,死死尾随属实不易,不一会便被甩的无影无踪,不见身影。幸好莫甘知晓众念寺所在何地,始终不停歇猛劲行。
到达众念寺,不见白浩文,莫甘觉得一定是早早进入寺中了。
莫甘苟且寺门外,抬眼乍看,众念寺金碧辉煌,排建有序,像极了落日余晖。寺中绵绵不断的香火飘出,给人一种守誓归家的奇异感觉,莫甘此时感觉自己就要被净化魔气,好普渡向佛。
寺中白浩文来到了一间禅堂,门没关白浩文依旧站于门外,真情实意的双手合十鞠了三躬,“愿先生心平事顺。”
至此离开禅堂,白浩文不见有人只对空鞠躬,回头离去之时,堂内传来声音:“也愿你这个弟子心静事成。”
声音传出,白浩文突然眼睛红润不见泪,“谢师父成全,师父多年养育之恩,弟子铭记在心。”
堂内叹气,不再回言。
寺外莫甘心不静,“为何迟迟不见白浩文。”
离开禅堂,向佛殿走去,面对眼前巍然屹立的大佛,白浩文心静无波澜,在一旁拿起三柱香,并没有以指生火,而是拿起火柴点燃,然后双手持香,又一次鞠了三躬,“愿佛祖保佑我白浩文事成。”
做完一切白浩文离开佛殿,来到寺院,此时的白浩文一席白衣,随风飘动,虽以年迈依旧仙风道骨。
莫甘迟等终盼见,望着背影,心中默想:“竟如此让人着迷。”
收起思绪,莫甘屏住呼吸,蓄势以待,现在只缺一个时机。
白浩文双手合十,闭眼欲发,也在等一个时机。
突然的一句话吓的莫甘浑身打颤,腿软险跪地。
只听白浩文心平气和的随口一言:“我早就发现你了,出来吧,纸包不住火,寺门藏不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