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东京城外,妖族大军千余人集结于此,排列有序,静等发号施令。
东京塔内,五位妖领走出塔外,贾卓已然等待多时,与五位妖领相继去往城外。此时六名妖族顶尖战力出动,绝不会是一件小事。
来到城外,五位妖领分别引领百余妖族大军,共分五军,等待妖王敕令。
贾卓位于大军前上位,俯瞰当下,声音洪亮,“诸位,过了今夜,便是活祭整个陨龙镇,弄它个生灵涂炭。在此就让我们一同盼望老妖王早日回归,好带我们一统天下!”
大军声音杂乱,每一个妖族之人都变得格外亢奋,纷纷拿起手中兵器,来来回回举过头顶,是为了以表忠心,从容赴死。不过还是有些浑水摸鱼的,这种多数都是有家有口的,有道侣与孩子等着回家,所以不愿去死。
“即刻启程。”
贾卓一声令下,近千余妖族之人便秩序井然,由各军妖领带领出发,首先要走过向阳城,随后踏过琉璃桥,再走一段大荒,就是那大夏京城。
黑袍徐浩然来到一处山洞,缓缓走进,漆黑一片。
山洞形于陌玉山,位于陨龙镇东南方向,极少有人会来到此山,属实是山势茂密,不易来此。
山洞之中,月光照不进来,黑的无边。徐浩然顶黑前行,视野迷茫,就连左右洞壁都看不太清,前路更是漆黑如墨,让人生畏。
徐浩然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一处地方,缓缓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用右手变出三柱香,立于胸前,轻轻的吹了口气,三柱香就得以点燃。通过三柱香的亮光,可见徐浩然眼前立于一尊无眼佛像,佛像有些破旧不堪,遍布灰尘。
徐浩然挺起腰杆,并没有弯腰,只是直视佛像,三柱香从手中飞走,浮于眼前,随后径直下垂,猛然插入地面。
做完这些,徐浩然又变出了一个幼年神兽,此神兽集群兽之像于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长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至于名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幼年神兽从徐浩然手中跃出,化成一粒金色种子钻进了无眼佛像之中,随后徐浩然便转身离去。
走出洞外,佛像惊现双眼,如金色光芒,照的黑洞明光锃亮,对此徐浩然也微显笑意,有些心旷神怡。
这位神龙见头不见尾的魔道宗主今夜见过了杜明,请求杜明帮自己一件小忙,杜明起先不愿答应,几番婉拒如石沉大海之后,才勉为其难、犹犹豫豫的答应了这件事。
徐浩然双手作揖,十分诚恳,“那后辈在这里就先行谢过杜前辈了。”
杜明挥手,转身离去,“出门别说认识我。”
徐浩然没有回话,也转身离去。
这一夜,任爰舞剑舞的畅快,徐浩然事事顺心顺的感慨,白浩文与教书先生都有些心不在焉,教书先生酒量不算太好,借着醉意入了梦乡,白浩文则一夜不眠,盘腿坐了那么一晚。
大夏京城城门外,先是一只黑乌鸦飞来飞去,行踪不定。后是妖族大军齐聚,成群结队、屹立门前。
分明是拂晓时分,天色还是黑气沉沉,没有太阳,有种难言的窒息感。如果月亮的出现是给小镇百姓带来希望,那么此刻就是给他们最直接的绝望。
守门人打开城门,妖族大军统一走进,停留在宫殿之外。只有贾卓一人走进宫殿之中,看了一眼松韵,没有理会。又看向主位上的夏子文,更是不屑。最后看往李氏老者,“别来无恙,李维密先生。”
李氏老者急忙弯腰摆手,有些微颤,“恭迎妖王大人。”
贾卓摆了摆手,满脸狂妄,叹了一口气,就没一个像样的家伙,都不经打。
随后突然想起些什么,对着松韵询问,“据说你们大夏有一位国师很不一般,请问他人呢?我想见见这位大夏国师,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一般。”
松韵心悸不安,生怕贾卓不讲道理,一拳打死那个为大夏出谋划策的国师余从,就匆忙回答,“傻的不一般而已,他见你属实掉了大人的身价,所以他心知肚明上不去台面才不在此列。”答完之后,拉起裙尾小跑来到贾卓身旁,大人还请先坐。
余从站于城墙之上,双手撑开,享受晨风,“好一个妖族妖王,好一个一国娘娘,了不得了不得,怕得很怕得很呀!”
其实松韵才是真的怕得很,她根本没想到今日如此大事国师竟能缺席。
宫殿之外,有妖族大军,有大夏子民与军种,一同见证今日的两场大事。
李氏老者为夏子文披上龙袍,不太合身,还算勉强。两位婢女拖起两侧龙袍尾,夏子文便从龙椅之上走下,一步一个阶梯,向宫殿外走去,松韵看着背影,满脸笑意,贾卓始终不看,闭上双眼,两手撑住后脑,仰躺座椅之上。
走到宫殿外,松韵连忙跑来挽起夏子文胳膊,笑意始终不减,看向阶梯之下的大夏子民,统一跪下头朝地,再看向妖族大军没有跪下,不过排列还算有序。
松韵娘娘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些狠厉,“诸位,还请起。”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声音传进大夏子民耳中,随后便是接连起身,齐声而出,“谢过娘娘。”
松韵心花怒放,转身看向这个亲手抚养长大的夏子文,是自己的儿子,更是未来的一国君王,再以后那一定是天下共主,最低也得是一个大剑仙!
松韵伸出双手,为子整理龙袍领,抖了抖,“真帅、真有君王之姿,不愧是我孩子!”
随后又对着宫殿下的所有子民,昂首说道:“诸位,我子夏子文今日登基,那么从今日起夏子文就是大夏的新任君主,还愿大家一同辅佐,松韵感激不尽。”
轮到夏子文发言之时,贾卓突然走出宫殿,晃了晃脖子,有些不耐烦,对着松韵开口,“就别让你儿子废话了,赶紧的,出发陨龙镇,老子不愿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松韵心花怒衰,有些羞恼,却没有表现出来,压根就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毕恭毕敬,像一只小乖狗,连连点头,“是是是,不该浪费大人时间的,那就即刻启程。”
贾卓大步离去,看都没看松韵一眼,御剑飞行向陨龙镇方向而去。五位妖领见此,也分别带领着大军,随贾卓而进。
松韵跟随而行之,只叫上了大将军姜中天,剩下李维密照看夏子文。
余从讥讽一笑,抬身消失原地。
陨龙镇外,四人格外沮丧,互不多言,盼天盼地想要盼个人来救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强加笑意四周看看,看无人而来就笑意全无,此番作为持续很久,就连宋起顺都看不下去了,打了个哈欠,“别盼着有人来救你们了,简直是痴人做梦,告诉你们有我在这里,就算今天飞进来一个虫子都不可能,要但凡有人敢来救你们,我名字都倒着写。”
四人连喊带骂,都骂宋起顺是个畜生,没有人性,没有道德,没有父母。
宋起顺丝毫不生气,大摇大摆,晃悠脑袋,伸出舌头,嘲讽道:“我就是没有人性,就是没有道德,那又如何?总比你们这群将死之人强上百倍,最起码我能活着,我父母又不会真没有,反而你们则会都没有,都嗝屁,气不气,别没被活祭先被我气死了。”
宋起顺连连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喊吧,就是喊破了喉咙都没人会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人无法反驳,只能不再多言,继续苦苦等待。
陨龙镇门外,上空之中,贾卓御剑而来。宁长生听晓声音,有些晃神,抬头看了一眼,未低头而是轻轻推了一把身旁的亚索。亚索不耐其烦,把宁长生的手一下打了回去,“你烦不烦啊,我都快烦死了,你还有空推我,心真大,命大不大?”
宁生长说话有些哆嗦,“不……不是你快看……天……天上,有……有有人。”
诸葛长青指着上空,搓了搓眼睛,猛然起身,“真有人,还不止一个。”
亚索将信将疑,抱着失望的态度缓缓抬起了头,有些傻眼,更多的是惊喜。
韩启灵有些隔路,没有太多惊喜,反而喊道:“顺起宋,怎么说?”
一旁也跟着抬头的宋起顺很是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要是只有一个人出现,或者一堆孩童还能阻拦一番,可是这么多人宋起顺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真就叫顺起宋吧。
四人相继站起,高高举起双手,满脸劫后余生,大喊救命。宋起顺则一下趴在地上,心里想着姜中天你个王八蛋,就安排我一个人,真是个**。
就在四人欢呼雀跃,放飞自我,宋起顺趴地抱怨之时,妖族大军径直飞进陨龙镇内,看都没去看四人一眼,就径直飞走。其中一个妖族之人还吐了口吐沫,掉到了宁长生脑袋上,
“怎么还下雨了?”
亚索骂了个娘,“傻*,那是口水,不是雨水。”
宁长生弯腰干呕一口,正是对着亚索。对此亚索真想给宁生长一个大嘴巴子,“你还真是个大傻*。”
韩启灵一屁股坐在地上,学着宋起顺去怒拍地面,“他*的,不是来救咱们的,白高兴一场。”
宋起顺见迟迟未有人声,索然又听到韩启灵之言,抬头看了看,见那群妖族大军根本没来,就赶紧起了身,拍了拍灰尘,仰起脖子,对天大笑。左手连拍胸脯,右手指着四人,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四周观察,见无人看向自己,除了四个**,“真是虚惊一场。”不然方才那般模样属实有些狼狈,难以耻辱。
宋起顺哼着小曲,手舞足蹈,“野花见雨欲开遍,谁知雨为浇花死。”
陨龙镇内,妖族大军集聚于此,松韵姜中天后跟而来,与贾卓数距同列。
一栋楼屋房檐上,黑乌鸦屹立,嘴中叼着一张黑色符箓。张开嘴巴,符箓随风飞走,不知飞往何方。
陨龙镇门外,余从现身,未进镇内。
小镇街头陋巷中,张也镜体现身,探头而视。
小镇一家铺子,老年掌柜拉开门帘,撑着门框,大口大口吸着旱烟,连连叹气。
河旁,一对兄弟看向阴森天际,“迟迟不见鱼,原来池中鱼竟是彼此,芸芸众生。”
迎春山上,土地老人不知为何,今日山中格外热。
大阵被困六人阵阵寒悸,做好必死准备。
黑猫徘徊于街头,摇摇尾巴,悠哉悠哉。
大夏宫殿之中,李氏老者表面和蔼,心中有气,“等着便是。”
天际外,各方势力齐聚,共观一镇。
小镇之中暗无天日,百姓闭门不出,天空未见太阳,百姓未见希望。
小镇镇长家中,教书先生酒意散去而醒,拍了拍头,有些疼痛,心里想着虽不胜酒水也不该如此,直到低头看去才恍然大悟,“好你个白浩文,入佛教学的东西都用在我身上就算了,还给我酒水里下药。”
教书先生脚下形成一圈金色圆圈,竟是那佛教至上神通——“画地为牢。”
贾卓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是松韵抖抖艳裙,一声喝出,“一群将死之人,都给我出来。”
等候片刻,只有一小部分镇中百姓出来,手拿锄头、瓦片、砖头……等等趁手武器出来,试图抗衡一番,
“天道不仁,蝼蚁当自强。”
贾卓有些绷不住,桀然一笑,“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一挥右手,百姓武器纷纷飞走,不知为何,百姓也跟着飞到空中,飞到三尺距离,戛然落地,摔的无一生还,死之后眼睛都带着仇恨始终张开,满脸不甘。
贾卓拍了拍脑袋,“我这臭记性,活祭才对,这群蝼蚁魂魄要着有何用?”
说完之后,贾卓举起右手,变出了一枚妖心,向天空飞去,正是用此活祭,是那妖王之心。
妖心旋转过后停留原地,从中释放一缕缕黑气,向整座小镇飞去,也向门外五人飞去,包括宋起顺。
黑气还未彻底扩散,一把飞剑的出现斩断了所有黑气。飞剑之后,白浩文穿着袈裟而立,“尔等有违天道,视万灵性命于不顾,若今日无人来管,我白浩文自一人管之。”
“万灵各有活命之法,它们的命不是你们说收就收的。”
大展双臂,双手敬天地,“诸位前辈高人,真愿妖族如此欺辱我人族吗?真就不愿出手相助吗?”
小镇百姓闻声纷纷探头。
“这不是白镇长吗?不都说他是坏的吗?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
“我们是不是误会白镇长了”
“误会啥,装个样子而已。”
“我感觉不像。”
………………。
白浩文见无人现身,无人应答,仰天大笑,试问苍天为何待他白浩文如此,如今大势倾压在即,却无人帮甚,唯他白浩文一人出面抵挡,靠己扭转大势。
白浩文盘腿坐于空中,金色大佛身后而立,飞剑向手中而持,一阵佛教的金气从手中流出,白浩文用力直接破碎。飞剑而碎,名为终归,今日得以如此,真终归也。
剑碎飞向金色大佛,转瞬间,大佛变得更加金光闪闪,像极了天上太阳,百姓希望。
白浩文碎掉“浩”之本命字,碎掉浑身剑道,又散去九品佛道,一同融入金色大佛,“那就让我们的胜算更大一点吧。”
观战之人无一不感到震惊,几十年修为,一散而消,“当真舍得?”
“我白浩文就此散道,他日果,今日还,论迹我有过,论心我赎过。”
“我白浩文就此问心无愧。”
大佛之威散布整座小镇,甚至整个雨花州,“给我镇!”
太阳惊现,重燃希望,小镇百姓相继而出。
妖族大军被佛法压迫而退,统统出了小镇,来到大夏京城外。贾卓也是如此,妖王之心也无法抗衡九品佛法,如果算上散道,那就是佛道大圆满,怎能抵挡?
至此,所有妖族之人全部被逼退大夏京城外,无一幸免。
大夏京城之中,金色屏障映射而出,白浩文落地而言,“这是我白浩文送你们的最后十年,用命换的!”
白浩文仰天长啸,“苍天待我不公,我还苍天千人无忧。”
至此那个光头镇长再也没有站起,发丝转瞬白发,面色苍白。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壶樱花酿,打开酒盖,一饮而尽。“痛快,真他*痛快!”
“不敬其他,只敬自己。”
小镇百姓也纷纷拿出家中酒水,有对着壶吹的,有拿瓢饮的,有用小碗的……,
这一刻无论孩童、少年、青年、中年、老人、妇女……一一陪酒,敬这位曾未去尊重的光头镇长。
观此半数人来到光头镇长身旁,未免有一些不曾出手的前辈高人,齐齐敬之。
光头镇长笑的更加讥讽、放纵,不再多言。
余从无奈摇头,“人心难测,最不德非人心莫属。”
早有二人御剑而来,是任爰与王逢春。
王逢春迟迟不肯接受,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所想范畴,那么一个人竟做这么一件事,无法接受,泪流满面。
跳下飞剑,踉踉跄跄,用力向光头镇长身旁跑来,少年撕心裂肺,不小心摔了一个仰面朝天,用力调整身躯,继续向光头镇长爬来。
少年虽恨之于此,可真正见到故人离别,心里真是万分悲痛,不谈过往,他白浩文待之不薄。
少年历经爹娘之亡,真的再不愿见此事发生,更何况是那个曾经的半个先生,半个父亲。
心中故有恨意,绝非乐见如今。
真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爬到光头镇长身旁,少年拼力站起,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将死镇长,有气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任爰默默看着,一颗泪珠悄然落地。
任爰转头,不愿多看。
光头镇长此时有许许多多的话说不出口,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好活着,要对自己有信心,可以对这个天下很失望,但是不能对自己失望。”
少年缩回贴其身上的脑袋,连连点头,“我还没驾马带你行千里呢,你不要走。”
转头看向任爰,说话断断续续,充满哽咽,“你看,那是我的好大姐,她教会了我驾马,我已经学会了,你真的不要走好吗?”
光头镇长转头望天,眼睛湿润,“是我对不起你,别恨我。”
少年连连摇头,抱的更紧,脑袋又贴了上去,只感觉脸上湿淋淋的。
周围有人不屑,有人泪花飘出,有人有话未出,唯独没有人出声去打扰。
光头镇长让少年把双手伸开,要送少年一样东西,是临别的礼物。
少年不愿如此,也只能如此,算是个纪念。
少年伸出双手,等待礼物。
迟迟未见礼物,双手突然不受控制,背后木剑脱引而出,飞到少年手中,少年手脚不听使唤,用力一剑穿透了光头镇长。
光头镇长仰头倒地,少年呆坐原地。
光头镇长借着最后一口气,说出最后一番话,
“少年郎,后会无期,我说过我会亲手杀掉那个屠龙者,我自会做到,本来就想着一死了之,我替你杀了自己。可是既然你来了,就该你亲手杀死我。”
说完之后,再无生机,永无生还。
散去全身大道,阴体未能保存。
少年脑袋着地,向天而泣。
徐浩然现身玄冥宗,眼前悬浮红线,一剑斩断,
“池中鱼,鱼难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