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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与周鸿飞查探了剩下的几个洞窟,分别找到了一些杂乱的床铺以及被使用过的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个空荡荡的庞大洞窟,周鸿飞观察完地上各种方方正正的压痕后,判断出这里曾经放过各种各样的木箱子,而且都比较重,上面残留的灰尘都比较轻,很显然都是才搬走不久的。
很快李四二人就来到了最后一个洞窟,踏入之后,李四顿时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定眼一看,这个洞窟的布置与其他洞窟都不太一样。其他的洞窟都是经过一定的挖掘以及修整,洞壁虽然粗糙,但还算完整。可这个石窟的墙壁上,却是布满了一道道长短不一的裂缝。李四将手伸到了一道裂缝口上,顿时感觉到了轻轻微风的吹拂。想来这就是这百丈深坑下空气仍旧流通的原因了。
而后李四从洞窟里落满了灰的床铺以及一些碗橱之类的分析出,这里应该是洞窟原主人的住所。看着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床铺以及地上四分五裂的碗碟,不难想象,那群“人贩子”应该也是把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翻了个遍。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究竟是想要找什么呢?这个洞窟的原主人又是谁?
忽然,一道吃惊的声音打断了李四的思考,
“咦,这里还写有字呢?”
“哪里?”
李四急忙来到周鸿飞身边,只见对方正举着火把照着身前一面稍显完整的石壁,由上而下,布满了龙飞凤舞的两列大字:
“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
这两列字既不是雕刻也不是由笔墨撰写而成,而是用了各式各样小石块粘贴到石壁上的,想来是日久年深的缘故,已经有不少石块从石壁上脱落掉在了地上。这导致字体上略有一些缺失,可纵是如此,仍旧未曾减少这两列字的飘逸潇洒之意。而这两句诗词中蕴含的“自由”阐述更是令人向往。
李四看着眼前的这一撇一捺、笔墨勾点……一时之间,心神竟是有些被吸引进去,身体下意识的运转起了《南冥经》,身体中的一道道先天元气快速的被调动到了丹田之中,随即开始不停的向中心开始聚拢,可每当到了将要凝聚成型的时候,元气团又会轰然坍塌四散,如此往来几番,皆是如此。
一次次冲击七品失败也渐渐的唤起了李四沉寂的心声,察觉到体内的异动后,李四第一时间停下了内功的运转。随即查看起自身,发现自己虽然仍未成功踏入七品,但关于《南冥经》的运转却更加的圆润自如了,并且自己现在调动体内先天元气的速度也大大加快。
以前调动一缕还需要运一下气,现在的话则是拳到气到,如臂使指;而如果是调转所有的先天元气,以前还需要打坐专门运功一个周天方可,现在则是行走坐卧,皆可调动汇聚。
察觉到这一点后,李四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这样一来,李四以后再动用自己的“杀手锏”时会更加的隐蔽方便,而不是打架前还得专门找个地方打坐运功。
看着站在石壁前脸色时晴时阴的李四,周鸿飞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断对方的思考。好在,没等他下决定,察觉自身大有进步的李四一扭头就看到了身旁以一副奇怪眼神盯着自己的周鸿飞,当即被吓得的倒退两步:
“我去,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吓我一大跳。”
被倒打一耙的周鸿飞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吓你一大跳?”
“那不然呢?”
“你才吓了我一跳啊大哥!你一站到这个字的前面整个人就跟个二傻子一样,木呆呆地站着。怎么喊都不回应,然后你就跟变脸一样。脸上一下高兴一下生气的!你再晚点回神,我都准备爬上去给你找个道士驱魔了!”
察觉到刀客话中满满的怨念后,李四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随即伸手指着一旁石壁上的字对周鸿飞说道:
“这两句诗很可能是某个不知名的高手留下的,我刚才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心神,然后身体不由自主的运转起了内功。就这么一小会儿,我感觉就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你也快试试!”
周鸿飞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四:
“你小子不要转移话题啊!这两句话我刚才也看了半天了,为啥没有一点效果?”
“怎么会呢?”这下李四是真的疑惑了,毕竟自己和对方也差不多的水平,没道理自己心神会被吸引,而对方却无动于衷啊!看着身前的刀客,李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猜想,最后试探性的问道:
“你看的懂这两句话吗?”
对于李四的提问,周鸿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不屑的撇了下嘴:
“你这不是废话,老子当然看不懂了,我又不识字!”
“啪”!
看着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以手抚面的李四。周鸿飞又被吓了一跳:“我去,你咋了?脑袋又被那两句诗吸进去了?”
面对刀客的问题,李四无奈地摆了摆手,随后问道:
“咱们待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咋没给我说过你不识字啊?”
“你也没问啊!”
“……”
无奈的李四只能给周鸿飞讲解起两句诗怎么读,其中蕴含的意思是什么。经过李四的一番解释之后,周鸿飞再次看向石壁上的诗句。这次,刀客没能逃脱,心神也如李四一般被牵扯其中。看着身前突然像傻子一样,微张着嘴巴、双眼无神直视前方的刀客。李四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因为不识字才没能感受到其中的机缘。
看着发呆的周鸿飞,有些无聊的李四举着火把打量着眼前的诗句,其上点缀的石块各式各样;鹅卵石,大理石,青冈石……甚至还有一些品质低劣的玉石翡翠。
李四蹲下身子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石块,想看看能不能捡个漏。毕竟自己身上的路费也不多,要是能够捡个品质稍微好点的玉石拿出去转手一卖,这“生活费”不就有着落了吗。想到这里,李四翻检的更起劲了。
忽然,李四发现在火把的照耀下,有一块碎石微微反射出了一缕红光。李四下意识地伸出手准备将其拿起,可触及之后,却发现是一块平地。感到有些奇怪的李四当即将周围的碎石全部扫到了一边,随即将火把凑近,这一看才发现,这块被其他碎石盖在下面的奇怪石头看起来像是和其他碎石一样掉在地上的,可实际上却是将近一半多被埋在了地里,只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平面凸起。
李四伸出手试探性的扣住边缘运气提了几下,却发现毫无效果,可供抓取的地方太少了,根本使不上力。一计不成的李四立马又心生一计,转手掏出腰间的一把破匕首,将尖端处插入缝隙之中,随即翘了几下。
一番折腾后,以李四的破匕首扭弯报废为代价,半嵌与地上的石块终于被翘了起来。李四随即将石块从地上抓起仔细观摩起来。
石块入手冰凉,大小形状与前世的手机无异,扫去表面灰尘后可以发现它边缘齐整,表面光滑,外表漆黑如墨,可在火把的照耀下却又不时透出抹淡淡红光。李四掂了掂,发现这像手机一样的小小石块居然有将近一斤的重量。
李四将其握在手心试探性的捏了捏,发现石块没有丝毫变化,随即便一点点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可直到李四运起先天元气后,手中石块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经脉有些刺痛感传来之后,李四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力道,看着手中的石块不由暗暗称奇,心知自己这是捡到了真宝贝了。
一旁从诗词意境中脱离出来的周鸿飞消化完自身所得后,也围了过来,在得到李四的允许后,周鸿飞抽出腰间短刀朝石块轻轻磕了一下,见其上毫无痕迹,当即运转气力,来了结结实实的一刀。
只听“镗”的一声,刀客的短刀便被震回到半空。二人围上来一看,只见石块表面仍旧光滑,不见一丝痕迹。
“啧啧啧!兄弟,你这下真是捡到宝贝了呀!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怕是一块异种金石啊!”
“异种金石?那是什么?”
见李四发起提问,周鸿飞一挺胸膛,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说道:
“这所谓的异种金石,便是这天地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诞生的不同于常铁的矿石。兄弟你也知道,我们武者,因为各自功法的问题,对于兵器的材料也各有不同。一般来说,一把好的兵器便是需要一份‘底料’加上一份适合自己功法特性的异种金石打造而成。”
“这所谓‘底料’指的便是铁了,但也不是一般的铁;普通的铁石、如那些打造什么农具、菜刀之类的,对于武者的内气包容度并没有那么高。锻造兵器需要的铁是需要经过专门的锻造去除多余的杂质而得到的精华。而根据锻造的次数也被分成:一锻熟铁、十锻硬铁、百锻精铁、千锻赤铁、万锻玄铁。”
“并且锻造的次数越高,需要的原铁也越多。一斤铁可得一两一锻,十斤铁可得一两十锻,百斤铁可得一两百锻,以此类推。因为其锻造手艺复杂加上需求的铁数量大,因此也有‘一锻一两银,十锻一两金’的俗语,这可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就这么贵。”
“至于异种金石,比较常见的像是什么赤铜、冰晶石、青金石之类的;赤铜比较契合风格刚烈,浩荡磅礴的内气;冰晶石则相反,比较契合偏向阴柔多变的功法;青金石则比较大众,什么功法都能契合一点,最契合的则是较为中正平和的功法。至于更多的异种金石有哪些,就得找矩门的那群铁匠了。据说他们收录了世间出现过的所有异种金石。”
“那我这块是什么异种金石啊?”李四一脸热切的向周鸿飞询问道。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那群拿大铁锤的。不过……”说到这里,周鸿飞贱贱一笑:“你放心,等出去后你拿着这块铁去找铁匠铺就行了,那群人一辈子都跟这玩意打交道,看一眼就知道你这是啥玩意。而且就算是最便宜的异种金石,那也得好几十两银子一两呢!”
“放心,少不了你一份。”
“那就不必了,这玩意是你自己弄到手的,我老周一份力没出,干拿钱也挺臊的慌的。到时候你记得请我老周喝喝酒就行。”
看着挤眉弄眼的刀客,李四将手间的异种金石放入胸前的衣襟中,好笑地说道:
“放心,到时候直接给你上个十几斤,让你泡在里面洗澡。”
“诶,那不必,买个一两斤就够了,不过我要喝点好的,最低也得五两银子一坛的那种。”
“去你丫的!我都没喝过这么贵的,最高一两一坛,不能再贵了。”
“切,小气。要是我以后有钱了,我就请你喝你们江州最有名的十里春风。让你喝到饱!”
周鸿飞一边打趣着李四一边准备将短刀收回刀鞘,可抬手之际目光扫过刀口,整个人忽然一震,随即立马拉住向外走的李四,将短刀架在对方面前急切的说道:
“我去老李,你快看快看!”
“我看什么啊看,你的刀把我脸都挡住了。”
“我就是让你看我的刀啊!”
“你的刀有什么好看的!咦……”李四随意的扫过眼前短刀,忽然就看到了刀口上的一个小小缺口,“我去,你这刀不会是刚才砍我那个异种金石砍磕的吧?我可不赔钱哦。”
“赔个沟子你赔。”周鸿飞嫌弃地推开李四,随后又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急忙对李四说道:“兄弟,你那块异种金石看来品质不低啊,居然连我的刀都磕了个口。”
“很奇怪吗?”
李四看了看周鸿飞的短刀,粗糙的黄铜护手就是一块铜条而已,没有任何修饰;刀柄上随意地缠了一道黑色布条用来吸汗防滑;一尺来长的刀身方方正正,前宽后窄,上短下长,没有任何纹饰,就像是一块比较亮的大铁片子。
再考虑一下刀客的经济情况,这把刀充其量也就是个一锻左右的熟铁打造而成。砍个异种金石磕个口子不是很正常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四的目光,周鸿飞一把拉过李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虽说洞窟里并无他人,但周鸿飞还是凑近李四耳边低声解释道:
“李四,我是把你当真兄弟才和你说,你听完后绝对不要出去乱讲。”周鸿飞见李四点点头答应下来,这才低声继续说道:“我这把短刀,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其实它是由百锻精铁打造而成。一般的异种金石根本损伤不了它,可你这块‘石头’,竟然只是一碰就给我的刀弄出个缺口;兄弟,搞不好,你这次是真的走大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