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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没有鲜花的葬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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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你可曾听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此刻,虽说没有掌法从天而降,但惠灵那恍若毁天灭地,戮世修罗般的一刀将整座走廊分成了两半,刀气如虹,刃光似水。
  这里是无间,无论是仙,佛,妖,魔还是神,圣,道,巫都被强行削弱的地方,这里是大孽的主场,也是旧神的乐园。
  此刻,惠灵爆发出了全部精,气,神,全副心血汇聚在这一刀下,当这一刀挥出的时刻,无死,便生。
  “老子这套惠灵刀法说是刀法,其实只不过是从不同角度,发不同力砍人的方法而已。”祝隐突兀的想起当年刚到天王公司入职没多久时,惠灵那傻叉提着得来的一柄灵异大刀对自己炫耀自己创造的刀法。
  一往无前的大刀将天地像是分割成了两半,神话中颛顼绝地天通的凌厉也不过如此吧?刀刃的刃芒优雅的好似水的波纹,但刀刃的锋芒却似乎又厚重如同翱翔自天穹的山川。
  一座山川轰鸣着在大地与天空的交界处狂奔,将后退这个名字抛弃在了字典之外,而这一刻,如同奇迹般的一刀超越了音速的枷锁,时间像是变慢了一丝,定格在惠灵怒吼的脸上。
  挥手斩云断流水,拂袖涸海破河江!
  从未有过如此之快的刀术,将厚重的长刀挥出了连续爆破的音爆云,也就惠灵这个将刀术全部点在爆发力上的疯子了吧?
  狂暴的刀锋直指新生的神明,自天空中落下的狂狮爆发出荒野的咆哮,轰隆隆的雷声回荡在昏暗的走廊上,日光灯一闪一闪,白色的火焰在失灵的灯光下忽明忽暗,这一刀竖直劈下,名为白夜叉的人造神一动不动,自额顶向下,被劈成了两半。
  “这怎么可能?”惠灵一愣,他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虽说那一刀竭尽全力,燃烧三元,但想斩杀一位T1是压根不可能的,哪怕是人造T1顶多也只会逼退。
  “我去老哥你自己独立出去开军团单干神通无敌刀法大成了啊!”双眼忽明忽暗像奥特曼红灯之后那样闪烁的祝隐跑了过来,震惊的说道。
  祝隐感觉如果不是这是无间,那么人间的UC震惊部应该有他祝隐一个名号,想起今天坑了惠灵一把,顿时手忍不住一哆嗦,数珠丸恒次都拿不稳了。
  “不,不是本体。”惠灵仔细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白夜叉“尸骸”,只见这具尸体在走廊地板上扭曲,挥散,变化为燃烧的白色火焰,飘散了开来。
  “焰十三化,我记得是八部天神一脉的神通,这白夜叉一听就是夜叉一脉的存在,怎么会这神通?”惠灵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沉声说道。
  “既然是神通,那便不是灵童血脉能力,是可以后天学习的,何况夜叉一脉的『夜叉白焰』专克鬼物,无间著名啊。”祝隐思考了一下,确定现在自己的损友自己并非惹不起,顿时胆子大了起来:“走,我请客,说好的一百积分一顿哈。”
  “行,难得你个铁公鸡能拔毛了,不过公司能提供什么好吃的?上次那四菜一汤令我难忘至极。”惠灵翻了个白眼:“那四菜一汤是康帅傅藤椒牛肉面,康帅傅红烧牛肉面,康帅傅香辣牛肉面,康帅傅老坛酸菜牛肉面,再加个随机面汤。”
  “哈哈。”祝隐尴尬的笑了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上次员工们集体抗议罢工,老板已经答应食堂食物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呵呵。”惠灵懒得搭理他,二人各自回各自的房间,换洗了一番,尤其是惠灵,从头到尾一条粉红色猛男牌大裤衩,腿毛遍地飞洒,真心破坏氛围环境。
  正当祝隐以为这只是场平凡的冲突时,却不知道,他已经卷入了漩涡,一场影响未来的漩涡。
  ——————
  天王公司讨论区吵的热火朝天,现实世界里也没闲着。
  高耸入云的大厦在不同的空间中显化幻象,连天的战火自公司二层烧到了公司第十六层。
  “震惊!公司元老毫无作为,集体摆烂,任由实验体攻上公司第十六层,头号保安正与其大战!”
  “前线记者冒死播报,天王公司建立以来最大耻辱,没有之一!”
  “为何人造T1白夜叉有力量攻打至公司第十六层?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元老会威严何去何从?”
  就如同中國的网络自由和米利坚的生命自由结合到了一起,干柴烈火骤然点燃,各路牛鬼蛇神齐聚天王贴吧,整个天王公司仅仅几万人,但是登录显示用户高达数十万,而且这仅仅只是天王贴吧,其他地方鬼才知道有什么聊天手段。
  刷着每一秒都在滚屏的贴吧,盯着平板电脑——不知为何公司禁止员工使用手机——的祝隐和惠灵风卷残云般的大块朵颐,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用餐的纯白餐厅中只有二人狼吞虎咽的声音,无论是中餐还是西餐二人都来者不拒。
  自从公司改革,只用一百积分就可以在自助餐厅吃到撑死为止,花费了区区两百积分,两位大胃王便能吃到天人合一浑然忘我的境界,超大份的食物令人胃口大开……
  大概在一个小时前,大闹公司的白夜叉被保安部部长南宫雀领导以及老板一同镇压,而这位人造神很明显造了脑子,果断化身白焰逃跑,一众酒囊饭袋的保安们眼睁睁的看着白夜叉逃跑成功——一个月能有几个子儿啊?拼命怕不是有毛病。
  但哪怕如此,热度依然高居不下,整个公司中充满了过节的气氛……白夜叉跑路的时候对人事部放了一把火,烧的那群纨绔子弟和神二代们哭爹喊娘,让大伙出了口恶气。
  燃烧的白色火焰纷飞在天空上,久久不曾凋零。
  “你说,这火焰像是什么。”啤酒的气泡炸开,凉爽的酒液飘出浓郁的麦香,祝隐和惠灵吃完最后一口饭菜,取出冰镇啤酒碰了一碰,祝隐平静的说道,黑眼圈也淡了些许。
  “要我看,挺像烟花的。”惠灵洒脱的笑了笑:“葬礼上的烟花。”
  “是啊,葬礼上的烟花。”祝隐沉默了会儿,气氛突然伤感了一些:“我希望到时候我们的葬礼上,也能有烟花。哪怕没有烟花,有鲜花也好。”
  “拉倒吧,鬼化没好处。”惠灵翻了个白眼,粗糙的大手拍了拍祝隐的肩膀,把祝隐拍的踉跄了一下:“还没到去死的时候,谁死了当鬼,可要请人喝酒的。”
  “行叭。”祝隐不再做声,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第二天。食堂负责人,一位穿着厨师服的机械熊猫看着满地的酒瓶子陷入了暴走状态……
  ……
  清晨的微风徐徐吹拂在祝隐的脸上,年假的最后一天,祝隐一觉睡到了中午12:00,贴吧上的老哥们彻夜未眠,而祝隐也得到了升职加薪的消息。
  “兹T7行政部员工祝隐,昨夜为公司做出重大功绩,与员工惠灵一同抵挡失控实验体,为公司财产保护做出巨大贡献,特调为T6级别生产部执行官。”电子邮件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甚至连封装模作样的恭喜信件都没有。
  正思考着,突然,祝隐的表情凝固了,缓缓的将目光投向了“生产部”这几个字。
  突然,他有了种想骂娘的感觉。
  天王公司死亡率最高的部门,生产部,安保部,市场部,前者是要在无数污染的位面中搜寻各种“生产”物资,哪怕是执行官也要亲自下场,安保部更不用说,负责关押作乱的恶鬼,每日都要清理公司附近的怪物,市场部则是每日离开公司,在无间各地和那些强大的,有灵智的鬼物谈生意。
  人事部,行政部与财务部则都属于关系户部门,但行政部属于养老地,比如祝隐就是公司两党三派斗争中失败的人物,从之前当上人事部T5主管的风光无限到无人问津的行政部码字员的心路历程足以拍一部史诗级大片,财务部则更加离谱,只用管发工资的事,属于关系户中的关系户才能进的了的好部门,清闲而且工资高,是无数公司员工梦寐以求的职位。
  八大部门,三坑三神,还有两个正常部门,一个开发部,知识分子进的,也就是搞出了白夜叉的疯子部门,另一个后勤部,主要清点库存,分类收集,也比较清闲,但和行政部一样,养老部门。
  “不管了,刀剑都生锈了,多少年没活动筋骨了?”叹息美好摸鱼日子一去不返的祝隐终于振作起了精神——先刷会儿贴吧再说。
  ——————
  名为关舟舟的男人站在空旷的大厅中,清秀而英俊的面孔上是浓厚的黑眼圈,白皙的肌肤下是如同一只猛虎般强健但却消瘦的身躯,一头乱蓬蓬的乱毛不知多久没有梳洗了,不过却连一点头皮屑和油印都没有,清楚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位很老的家伙,老到在数十年前便已经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
  眼前一排开发部的爱将们身穿着最新科技研发的防护服,厚重的甲胄壳包裹着他们的身躯,上面标注的防核标志是那么的显眼,在白夜叉失控的时候他们秉持着让同志们先上的精神做鸟兽散,但在老板大人前来阅兵的时候昂首挺胸,充满了英勇的意味。
  如果说三坑部门里的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疯子,三神部门里的是无忧无虑充满热血和愚蠢的巨婴或者疯子中的疯子,那么开发部里的研究员们就是天王公司所有非主流的精神病加老阴比们的团结组织,在这里,你必须学会玩老土到不能再老土的弱智游戏和拥有精神病人般跳脱的脑回路,关舟舟思考着今天是不是要杀几个狗贼祭天——实在是面前这帮混账太过坑人。
  全生物防化服加上一层超新星爆发才可能破坏的唯心装甲,清一色的脚蹬胶靴防护面罩配上放辐射眼镜,专业的空间氧气罐和呼吸器发出呼呼的响声,在这天王公司号称“永不沦陷”的二楼开发部里,气氛以诡异的情况保持着沉默。
  年轻人形象的关舟舟眼角抽搐,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摸鱼的年假,自己本应该乘坐着天王公司拨款的列车,带着那群新人一同团建,在一个个人间任意遨游,走过无间九泉,穿过彼岸花开的忘川河畔,喝一杯已经失传的,酒国君主在英豪台上赐予挑战者的英豪酒,实在不行可以去冥日渊看望看望名叫楚夜的老朋友,但现在他却在这里,和一帮猥琐下贱的精神病人开会。
  “各位先生们,在开会之前我很想问一个我想问很久的问题。”关舟舟顿了顿,天王中学的校徽在他的胸口上闪闪发光,接着他说道:“为什么你们和我开会的时候总是全副武装,要穿上公司最新发明的防护服,要知道这身行头每件都至少价值百万积分,公司为你们的拨款不用来防止实验体暴走,反而用来制造成与我开会时的制服了?”
  “非常抱歉BOSS。”十几双眼睛你看我我看你——有人悄无声息的挪了挪身子,将实验桌上的啤酒炸鸡可乐挡住,关舟舟的眼角略微抽搐——最终领头的开发部部长认真而且严肃的说道:“根据后勤部-医疗室的精神科医生林香宜女士的资料,天王公司轻度精神病患者人数高达78.56%,重度精神病患者人数则达到21.44%,其中越高层的精神问题越严重,老板你身为无间数一数二的存在,我们实在害怕您精神病突然发作开始拆卸我们开发部,从而特意准备了这身防御行头。”
  “合着我的公司里没有正常人是吧?”关舟舟的眼角和嘴角同时抽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因为这帮子家伙的数据说的没有丝毫错误的地方……天王公司确实是精神病和疯子们盘踞的乐园。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戴上氧气面罩呢?”关舟舟忍住了即将暴怒的想法,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今天这帮家伙要是不给自己一个实验体失控的交代自己就让他们全部滚去保安部执勤。
  “我们只是对天王公司其他部门的空气质量不太放心而已。”开发部副部长西斯特淡定的说道,在关舟舟暴走的红线上欢乐的反复横跳,“外界的尸臭味,鲜血味,烤肉味,焦味等各种味道对于我们研究人员的嗅觉器官杀伤力太大,每次有外人进来我们会把电离空气净化器和灵能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那会污染我们清洁的空气!”
  “那是无间正常的味道!”关舟舟再次忍了,每次和开发部这帮家伙开会都是对他耐心的一个挑战,如同珠穆朗玛峰攀登者竭尽全力的挑战新高一样,对耐心的挑战也是如此,每当他离开开发部去和其他部门的人进行交流的时候,会发现其他部门的成员是如此的可爱……但能拖的工资依旧要拖。
  “总之我们用仪器检测开发部外的空气质量正是如此。”开发部部长,优秀精神病人真诚的说道:“伟大的梦魇前辈曾经说过,只有在真正健康清洁的空气下,研究人员才可以保持大脑的活跃与思考速度,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保障,我们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关舟舟无奈扶额,每次他都会后悔来这开会,但是却又总是因为某些不得不来的原因陷入精神病人们的海洋中,在这里精神病才是主流的存在,不精神病的人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这帮精神病人和他们的精神病课题组合到一起,名字就叫开发部。
  开发部,位于天王公司大厦二楼,在天王公司拥有极其严密的防护,甚至有一个小型位面供他们进行实验,为公司开发,研究更多,更不靠谱却又有用的鸡肋/重要试验品。
  比如能够爆炸的卫生纸,在某公司男员工员工上完厕所准备擦拭干净的时候突然拉到了引线成功爆炸,男员工从此前往某武林位面寻找一本叫《葵花宝典》的武功秘籍……据说在那个位面已经成为了魔教教主。
  开发部只是公司部门的称呼,更多的员工则称呼开发部为“毁灭世界俱乐部”,“无间核平主义者”,“新时代世界和平保护协会”,开发部也是唯一一个财务部少爷们不敢拖欠工资的部门,上次有个财务部少爷正在自己的别墅里玩游戏时整个宿舍爆炸了……根据安保部调查,该少爷新买的房子曾经作为开发部的实验地点,当时没有出现问题,原因正是开发部将这座房子全部改造为了栩栩如生的高爆炸药结构。
  开发部的精英们从来不搞任何的理论研究,反正世界法则紊乱唯心唯物界面交织的无间别说牛顿来了,怕是猪顿羊顿坤顿狗顿三千大顿一起组团,再带上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八因大斯坦都要怀疑人生,哦不,便鬼了,鬼生。他们只需要研究破坏力更大,更恐怖的武器……俗名爆炸物。
  虽说酷爱爆炸,但是开发部的精神病人们却对自己的人生安全充满了警惕,生怕哪天仇家上门把他们剁了喂狗,所以他们饮用的水必须要从天界碎片枯荣大世界进口,经过蒸馏加十三道净化消毒,他们呼吸的空气必须要除尘,加湿,电离净化,灵异能量清洁……他们吃的食品更是……好吧他们只吃炸鸡、可乐、汉堡、薯条等美式垃圾快餐,并且将“论证吃垃圾食品的人在无间更健康”的研究课题提上了日程。
  他们的位面经过重重隐匿,包括以老板唯假象敌从而打造的“反老板隔离层”,此外世界表面的空间壁垒上加持了几百万个隐藏阵法,哪怕是十几颗超新星贴脸爆炸都不可能影响到位面内分毫,根据开发部的计算,每年为他们维护这些设施“仅仅”需要上千亿积分……关舟舟看着那个天文数字两眼一翻差点成为无间第一个因心肌梗塞而死的无间管理员,从此之后他也养成了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的习惯。
  哪怕是无间传说中的三位不得超脱的鬼仙联手前往,不召唤出足以执掌宇宙的领域神国也休想奈何这帮怯懦的狗贼,但最近这段时间这帮孙子的疑心病更重了起来,假想敌已经不再是老板关舟舟和那群鬼仙了,起码的敌人也必须要是旧神级别的恐怖存在,在组团阅读了多种世界毁灭无间崩塌的预言书后,这帮混账向关舟舟提出了“开发部源宇宙流浪计划”的申请书义正辞严的申请拨款经费,使开发部哪怕无间毁灭也要为保存最后一丝火种,在源宇宙寻找新的家园。
  这群比亚迪的家伙更是义正辞严拒绝了给关舟舟在避难所中留一个位置的要求,声称关舟舟是无间的耶稣基督,应当与无间共患难,不能逃避责任,将以自己的血为无间清洗罪孽……而他们将作为关-基督-耶稣-舟舟的圣徒,在源宇宙宣播伟大的公司老板的福音。
  那天关舟舟终于忍不住了,严肃的摁住了这帮混账胡扯的经费申请,这帮乱臣贼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是正常一点的申请他也就批了,毕竟公司家大业大不差钱,可这帮子混蛋申上千亿积分为自己那本就坚不可摧的防护添加一层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跑路装置,而且这无间版本的诺亚方舟还没有他关舟舟这个发钱人的位置!真是哔了个狗的。
  就在关舟舟把这件事快忘却的时候,却得到了第二份申请书,这份申请书言辞诚恳的诉说了这帮狗养的家伙对老板的尊敬,而胃口也小了些,仅仅只给百亿积分就够了,而且在诺亚方舟上还添加了老板的位置……在储物间。
  那天公司新添加了商品,速效救心丸,旧神吃了都说好的那种。
  打断对于开发部的骚操作的回忆,关舟舟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大开杀戒的欲望,核颜悦色的看着各位心腹爱将们,温核的说道:“好了,现在给我说说,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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