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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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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式不同,风格却大同小异,学生们穿着临时服装,走在校园里,每到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便开始一顿拍照。这些人俨然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毕业季,这样的风景几乎天天都有。他们只是还没有想到,自己每天走过的路,去过的食堂,上课的五教,还有这个夏天睡过的图书馆,在那些即将离去的学长学姐眼里,便是最美的风景了。
  苏清和室友一大早便起床了,心情既激动又惆怅,她想到自己今天的一言一行或许会定格在一个二维世界中,便有些激动,女孩都喜欢拍照,不是吗?只是惆怅的是,在几十年后,甚至几年后的,翻出这张照片,才会想起这些同学,哦,原来这个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天气尚可,淡淡的太阳,微微的风,一点都不像夏天该有的样子。苏清和室友款款走了下来,说着笑着,正准备着打伞,却见到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穿着白衬衣,耀着白光,正向她走来。
  于涛一大早便在这里等了,以前,他觉得三层楼很高,每次苏清都要走许久,等她,已经成了一个戒不掉的习惯,对于涛来说,这栋楼也陪过他许久吧。捧着花,穿着白衬衫,也许是男神的配置了吧,他笑着向苏清走去,“毕业快乐!”
  有彼此,毕业才不至于那么伤感。毕业时,每每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想见的人时,伤心便会涌上来。苏清看着于涛,旁边的室友艳羡的眼神,内心的小虚荣狠狠地满足了一下。她此刻觉得十分幸福,一步两步,来到于涛面前,接下那一大束花,“谢谢!”“本来今天想和你一起去拍照的,后来想想,还是留一些时间给你自己,诺,赶紧把早饭吃了吧!”原来于涛手上不止拿着花,还提着特意买来的早饭,他递了过去。一个小小的惊喜,给了苏清一天的好心情,于涛在苏清吃过饭后便离开了,没有跟着苏清一起,正如于涛所说的,要留下一些时间给她。
  会有遗憾吗?总会有一个让你觉得惊艳的人;总会有一个让你你一直不敢说出“我爱你”的人;总会有三两个好友,毕业之后就不再联系;没有吃过每一种美食;没有走过学校的每一片土地;那个阁楼,黑暗的角落,传说中的鬼屋,很想却从来没有靠近过......
  等到自己穿上那一身衣服时,于涛就像给自己的心情披上了一层纱一样,灰色的纱。四年,学校改变了于涛,无论是心性上,还是见识方面,于涛都比四年前的自己强多了,打开宿舍的门,四人四年第一次统一着装,身形笔挺,脸上风光无限。于涛和班上的每一个人都合了几张照,用相机将这一幕幕都记录了下来,一张张笑脸,那样灿烂。以前的于涛从来不信,拍照能够拍一天,今天,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一天下来,只是单纯的拍照。不过于涛乐在其中,每个人都是一样,连陈海平都被向阳拉着和班上的人一起拍照去了。他们突然不想停下来了,他们想拍的东西越来越多,想走的地方也变多了,想留下的时间也变长了,到最后,竟然有几个女孩子哭了出来。
  这样的情绪笼罩着整个班级,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不轻松,直到他们来到酒店,今天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六张圆桌,摆在一个大大的包厢里,还有一个投影仪,还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纸板,大厅的配置一览无余。一行人走了进去,留下一张桌子,五张桌很快就被坐满了。大家坐定,开始闲聊起来,班长让大家稍等片刻,还有一些老师会来。
  等了一会,班主任和几个老师走了进来,学院的院领导,还有几个曾经任课的老师,面带笑意。一时间,掌声不断,在学生们的拥簇下,那些老师走到最中间的桌子上坐下,晚会正式开始。于涛强忍着饿意,听着台上领导的讲话,满桌子菜,没人动筷。好容易等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于涛奋力鼓掌,终于可以开吃了!
  “下面请我们的班主任上来说两句,大家欢迎!”
  “......”
  这时候没人在意上面的老师说些什么,和高中不一样,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台上老师讲着,台下学生们也说着话,一如当年上课一般。他们抓紧和身边人讲话的机会,多说上几句话,多一些回忆。于涛看了看桌上的菜,多么可人,桌子的中间摆着两瓶酒,一瓶红酒,一瓶白酒,于涛的脚边还有一箱啤酒,暂时只有一箱。
  老师的话终于结束了,众人共举杯,喝下了第一杯酒,包厢内也开始热闹起来。坐在于涛对面的一个男生,大大咧咧的将桌上的白酒打开,给他们倒上了一杯,于涛无奈,刚刚选桌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男生中,他是最好酒的一个了。在座的男生无论如何推迟,都少不了这一杯白酒,女孩则自觉的倒上了红酒。
  他给每个人倒上酒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酒杯,豪气的说道:“我在班上很少说话,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跟大家也没有很多接触,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们大学四年同学,你们可能没有在意,很多次,你们都让我感到感动,真的,特别是你们给我庆祝生日的时候。我这个人啊,不爱说话,就喜欢喝酒!在大学,我跟这些兄弟们喝过,也喝的很开心,可惜的是,这么多次我都没有喝醉过,今天,我只希望醉一次!来,喝起来!”自称不善言辞的他,此刻洋洋洒洒的一大堆,竟然说红了眼睛,众人哗然,不仅是他说的大话,还是真情流露,都一同拿起了杯子,站了起来。
  刺鼻的酒精味从鼻腔吸入,于涛皱了皱眉,但还是将嘴凑了上去,口感极差,于涛的舌头一缩,赶紧将酒咽了下去。顺着食道,酒滑进了胃中,一阵翻腾,随后像被点燃了一样,胃中的灼烧感让于涛十分难受,他赶紧夹了一口菜,咽了下去。“第一次喝白酒?”雷超有些惊讶,随后了然,这四年他都没见于涛喝过白酒,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于涛此刻脑袋就有些晕了,事实上,在他闻到这味道的时候就有些晕了,他点点头,“第一次。”一旁的向阳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上了红酒,凑到于涛身边,端着个酒杯,笑着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于涛的手扶着额头,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模样,这小子,这时候倒是喜欢来事!随后,向阳的声音响起了,“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好歹咱们四年室友,来嘛!喝一杯嘛!”
  “唔,四年室友你就是这样灌我的?一点良心都没有!”不过于涛还是拿起了酒杯,轻轻咽了一口。“哇!你这个人!才沾了一下?看来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就值这个价了。唉!”向阳叫了起来,直到于涛再猛喝了一大口,才心满意足的去找雷超了。于涛此刻想打死向阳的心都有了,这一杯白酒他本来想一直留着不喝的,被他这么一折腾,小半杯就没了,今天估计要倒在这儿了。
  过了一会,那些老师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了,这对于涛来说简直是灾难,他本就有些晕乎乎的了,同本桌的人喝了一圈,又被续了一杯,这是于涛最不愿意续杯的时候了。老师们来到于涛这一桌,见于涛倚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道:“哟!于涛,这就喝多了?我们这高材生酒量不行啊!”于涛考上名校的研究生,早就在老师嘴里传遍了,他可给班主任狠狠地争了一口气,班主任站在于涛身边,温柔的问:“于涛,感觉怎么样了?”
  于涛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他慌忙站起身来,面色郝然,“我没事......没事,就是刚刚喝急了,没事的。”“哈哈哈!还挺害羞的,于涛啊,读研的时候也要认真一点,别以为考上研究生就万事大吉了......”院领导对着于涛又是一番教育,于涛忙点头,小鸡啄米一般。连酒都醒了几分。最后,和大家喝完酒,拍拍于涛的肩膀,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看得周围的同学又是一阵艳羡,要是我也考上研究生该多好,被校领导记住,自己也能吹上一吹。
  酒会的前一小时,大家还是比较拘谨的,直到校领导走了之后,压在他们心头的大石终于挪开了,大家才渐渐活跃起来。于涛的酒量似乎好了许多,两杯白酒下去,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他也不记得自己和谁喝过了,和谁没喝过,但凡有人来敬酒,他便老老实实的端起酒杯。他靠着椅背,眼神模糊,看着包厢里发生的一切,男男女女,此刻丢掉了许多矜持,平时没敢说的话,酒后统统说了出来,有人抱着痛哭,有人拉着另一人的手,说着话,有人趴在桌上,不知是醉了还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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