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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生聚在一起抽着烟,于涛隐约看见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聊着这世上最快活的事情。烟雾缭绕,一个个都陶醉其中,这也许是男生凑在一起最有意思的事情吧。屋内觥筹交错,一时间于涛的意识有些迷离起来。
“还能喝吗?”一个女孩子来到于涛身边,拿着酒杯,“我看你靠在这里好久了,好像从一开始就这样靠着了吧。”她推了推眼镜,话语里满是平静。于涛把脑袋歪向她那边,原来来人是夏小研,于涛狼狈的笑笑,“我喝不了多少,酒量太差了。”“可是我见你喝了挺多的啊,白酒都喝了两三杯呢!”说着,她饮了一口杯中的酒,好像十分有味一样。
于涛有些奇怪,自己和夏小研并没什么交集,今天这样有点反常啊,“嘶!”头又痛了一阵,于涛脸色惨白,他晃了晃脑袋,伸手在太阳穴处揉了揉,感觉好了许多。随后耸了耸肩,好像在说:“你看,我说了我酒量不行吧!”夏小研自讨没趣,正准备走,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挣扎了一番,还是坐了下来,在于涛面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于涛眉头微皱,似乎不开心别人打扰到他,又或是他想起一张脸,兴高采烈的对自己说,毕业酒会那天晚上又有几个女孩子和自己表白了,是谁呢?于涛极力搜寻,好像是高强那小子。想到这些,他一阵头大,莫不是真要上演这样的戏码吧?
犹豫了片刻后,夏小研终于开口了,“于涛,咱们两也四年同学了,也算有缘吧,这些话,我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她看着于涛,眼神中带着毅然决然,仿佛破釜沉舟一般,说完这些话,她脸色轻松了许多,她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于涛,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于涛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拒绝,他好像很少经历过被表白的时候,这种事情他好像没什么经验啊!然而,夏小研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当然,她并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帮我告诉雷超,我喜欢他!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我便默默的关注他,四年了,当我得知他要考公务员的时候,我放弃了考研,从别人处打听出他报的地方,一个月,我没日没夜的看书,结果我考上了,他却没有考上,我心中的希冀也没有了……”
夏小研说完这些,抬头看着于涛,见他苦笑的表情,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慌忙说道:“于涛,我……我……你帮我这个忙吧,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我真的喜欢你雷超,我不求什么,只想让他知道有一个女孩子很傻,这样就好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于涛眼神瞥见雷超就站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说道,随后,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夏小研听到于涛的话,整个人被吓坏了,她忙回头看去,雷超真的就站在她的身后,只不过脸色有些怪异。“我……”她想说些什么,却只张嘴,没有出声。
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起先他也以为夏小研是向于涛表白,他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站在那看着,可看着看着有些不对劲了,她话锋一转,突然提到自己,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只是后来她的反应太可爱了,他有些心疼起于涛这个传话人了,站在后面,憋着笑看着于涛的反应。见夏小研转过头来,他有些尴尬,挠头说道:“我……正好路过,正好路过,不是故意偷听的。这个这个,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是的……所以……”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说着,她便跑开了,不愿在留在原地。雷超尴尬的笑了笑,在于涛身边坐下来,过了一会,于涛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下,同声说道:“好尴尬啊!”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于涛靠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苏茹从远处走了过来,雷超正玩弄着杯子,苏茹在雷超身边坐了下来,“他没事吧?于涛也是,不能喝也喝那么多,害我妹担心!”埋怨一会,见于涛没什么反应,也不再说什么了。
“刚刚夏小研找于涛什么事呢?”
“哈哈哈,说起这个,真是笑死我了,事情是这样的……”
“额……小研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可不是瞎了眼嘛!”
“说谁呢你?!”
“我说小研呢!”
“哟!都叫上小研了?这么亲密了?”
雷超垂下头去,一副惹不起的表情,苏茹也不再追究什么,两人就坐在那,安静的看着。
“以后去干嘛?”
“帮我爸打理生意吧。”
“嗯。”
“……”
“我们以后怎么办?”
“嘿嘿,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咱们政商勾结,又可以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苏茹鄙夷的看着雷超,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雷超讪笑着,两人坐在这,再没人来打扰他们,于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无时不刻不在发生着故事,这样的晚会里,一点都不平静,包厢里,走廊,甚至是卫生间,也许都有人抱着马桶痛哭。这一夜,不知醉了多少人,也许也没人清醒吧。于涛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晚是如何度过的,他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是他顾不上想这些,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灯的开关,他干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终于找到了厕所的位置,他赶紧冲过去。
这样的感觉十分难受,于涛吐到再也吐不出什么,仍没有离开,那恶心的感觉不断的出现,于涛按着自己的胃,多年的伙伴,自己好像没有善待它。过了许久,于涛才起身,他来到洗脸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脸色却苍白,如纸一般,他接了一捧水,狠狠的浇在自己的脸上,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等他感觉好了许多时,他才抽了张纸,将脸上的水擦干净。他此刻正在一间房间里,应该是雷超把自己抬过来的吧,他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许多消息,大部分都是苏清发来的,都是埋怨的话,不过话语间尽是关心。于涛感到一阵温暖,不过他更觉得愧疚,他连忙回复了苏清,让她不要担心自己,明天醒来再去找她,这才放下手机,躺在了床上。
黑暗重新包裹着于涛,他躺在床上,过了一会,他身子抽搐了一下,便睡了过去。当阳光冲破黑暗,这个房间重回光明时,于涛醒了过来,嘴里骂着:“我去!雷超这小子,连窗帘都不关!”他忿忿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开门走了出去。
“喂?苏清,是我......我醒了......恩,现在准备回去了,回来吃中饭吧......好,等我。”
几天后,宿舍便不再是于涛的宿舍,学校也不再是于涛的学校,自己也将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远走他乡。站在大马路上,他突然觉得非常孤独,他感觉自己就像无处可逃的老鼠,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带着善意,他眺望四周,发现自己突然迷失了方向,他无助,心有些慌了。大脑内忽然传来一阵痛楚,就像有一只甲虫狠狠地夹了自己的大脑神经一般,他揉了揉脑袋,瞥了瞥周围,周围的人好像在讥笑着自己,他加快脚步,快速远离起这些人来。
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那些人,只不过冷漠的走在路上,甚至没有看一眼于涛。离开大马路,他往小街小巷钻去,左拐右拐,却丝毫没有撞到死胡同,仿佛他就该出现在这里一样。周围的人渐渐没了,于涛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他抬头,周围是陌生的瓦房,丝毫看不见周围的那些大楼的影子,木门上贴着俊武不凡的秦琼尉迟恭,门前的小沟里还流淌着明显是洗菜的水,上面还浮着一片青菜叶子。他皱皱眉头,自己怎么来到了这样的地方,他回头,前后都是一个模样,望不到头,古朴的青石板路,他丝毫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拐进来的。
他干脆往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建筑,一座宗祠。侧面看去,和一般的建筑好像没有什么区别,门前的却不是狮子,“貔貅?还是麒麟?总不会是饕餮吧......”于涛觉得有些荒诞,“管他呢,反正不是活物,这眼神倒是挺摄人的。”他走到建筑的正前方,抬头看去,这座建筑就像要倾塌在于涛身上一般,心头一跳,吓得他忙退了两步,站定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在抬头看去,于涛心中好似顶着千万斤压力一般,眼前只剩下这个虚掩着的大门,透出一丝缝隙,漆黑如夜!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