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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的主要骨架格局没有变化,只是全部重新装修过,看起来比十年前时尚了许多。原本喷涂在门上的202也被用金色牌子镶在门檐上。粟茵熏站在门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门牌号。尹凡拿出了房卡。
“嘀~”门开了。
她缓缓的走了进去,尹凡好奇的跟在她身后。梦境中阿爸的身影仿佛还在这里,竟管窗帘换了更明亮的柠檬黄,金色的床头灯已经不见了······但是她能感觉的到就是这里,她的身体里有这种感应。
“是这里。”她像一个神婆一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观察着房内。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吧。”她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了尹凡一眼,平淡的回道。
退房卡的时候,前台小姐低垂着眼睛,瞟了他们一眼,她那浓黑卷翘的睫毛便显得尤为虚假。
尹凡打过电话,没过一会儿,司机过来接上他们往机场路去。候机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申梓楸与路客。
飞机上,她坐在尹凡的隔壁,专注的盯着窗外,思考着德胜集团和武器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份文件上?还有那家JM公司?最奇怪的是为什么阿爸要如此小心谨慎?她相信梦境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已经有过前几次的事实可以证明她总是会在精神特别亢奋或者情绪十分压抑的时候看到一些发生过的,或者即将发生的事。
因为阿妈被长老抓去意大利的缘故,大家的气氛都比较低落。申梓楸,路客与尹凡一样,也不敢主动跟她说话,处处小心。原本要在飞机上告诉尹凡昨晚那离奇的梦境的,可是他没再问起,她也就不说。最关键的是,她联想到里面牵涉到德胜集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尹凡。
辗转到达四江县后,他们便分开行动。申梓楸与路客回了学校。粟茵熏要回地马村,尹凡陪着她。四人从高铁站出来,是同乘的一辆车。如今司机送申梓楸他们去德胜高中了,尹凡跟着粟茵熏走向汽车站。
但没走出多远,粟茵熏突然说:“我想先去找一趟张队长。”说着,她便调转了方向。
“你想去干什么?报案吗?”尹凡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
她抬头看着尹凡变得激动,又怀疑的神情,淡定的说:“跟警察说有个吸血鬼把我阿妈绑架了,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吗?”她留意到尹凡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放心吧。我只是去问一些关于我阿爸的事。顺便把郭富贵的事也坦白了。”
尹凡缓慢的松开了她的手,“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梦?”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瞪着眼睛,猜想着难道是自己说梦话了吗?
尹凡却很平静,“从沉浸在失去阿妈的痛苦到突然对一个偏僻旅馆十分感兴趣,这中间你只做了一件事——睡觉。而且昨天一直念着要回家,现在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却改道要先去找张队。联想到你的身份,推论出你又做了一个预见的梦。这逻辑很简单。”
尹凡修长的双手自信的随着他的推导在粟茵熏面前比划着。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多虑了。事情和德胜公司有关,也说不定尹凡能查出眉目。
“你猜对了,我是做了一个梦。”她一边走,一边说:“我梦见我阿爸了。应该是十年前,他还在上海工作。那天在保安室里,他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换了工作服出去了。”
“去了宏旺宾馆?”尹凡打断道。他的表情很认真。
她点着头,然后继续说:“他在床底拿到了一份文件。很奇怪,就好像他早就知道202房里有这个东西在床底一样。那份文件有十几页纸,都是英文。我从来不知道我阿爸英文会这么好。”她忍不住惊叹着摇头。
“你看了那份文件吗?”尹凡皱眉斜视着她。
“看了。但是没怎么看懂。”
“看到了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看到有一批武器。”
“武器?你确定吗?”
“嗯。我认得那个单词。而且,我还看到上面有德胜集团和一家JM公司。”她一直注意着尹凡的表情。听到这些他会有什么反应?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诧异或者紧张的情绪。她追问道:“你知道德胜集团和JM公司是什么关系吗?”她在心里想着,尹凡怎么可能不知道。
“JM公司是一家美国公司。与我们公司有贸易往来。”
“哦。那武器是怎么回事?还有阿爸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她百思不解。她期待的小眼神,是真的很希望从尹凡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我不知道我们两家公司跟军火能有什么关系。也许就是普通的商业文件吧。至于你阿爸,他确实很奇怪。我认为关键是要找到给他打电话的人。”
出乎粟茵熏的意料,尹凡的语气平常,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吗?但时间不会看错。
“我还看到一个时间。2006年1月30号。这是我阿爸最后出现在火车站的时间。”她激动的说。
“一般商业文件上都会有很多计划的时间,也许这只是普通的某批货物计划交易的时间。不过,你阿爸的行为确实奇怪。也许事情的真想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听他这么说后,她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县城不大,加上他们走的也比较快。十分钟后他们已经走到了公安局。故地重游,上次来还是午夜十二点。没想到门口值岗的人,恰是上次那名辅警。她忐忑着把马尾解开,尽量让头发披到身前,挡住一部分脸。
她始终不敢把头太高。尹凡站在旁边忽然对她说:“你这样反而会引起他的注意。自然一点。”
于是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自如的走到窗口,“你好,请问张队长在吗?”
年轻辅警认真的打量着她,“你找张队有什么事?”
“我是他儿子张林翰的同学。”
于是,他把一份登记本递指给粟茵熏,“你们两个在这里签下字。张队今天休假。你们去他找一找。也许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