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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听风雪谷双下计 回马竹溪独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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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溶溶谷焰天收雪,淡淡云掌出麒麟。
  未敢通名借远号,斛斯山上广寒人。
  一个腿掩西极,一个臂遮东荒。雪夜,谷口,山巅。一个直堪跨蹑地络,一个足以周旋天纲。
  正当冯雪凌与芦花纪手把惊飙,声缚幽壑之际,在那至黑深处,昏濛濛中忽地传来淅飒的轻声。非有脚步来,亦非风吹风散。那声音只是奇快,快得让冯雪凌忧惧遑遑。喧豗中,几束缥缈的缃绫凭空飘来,每一纱每一丝都会令人心潮滥涌。看着还在迢迢千里之外,眼一眨,已戳眉而来。
  冯雪凌急忙一掌“抱影鹄立”打出,又一个纵闪,退出了战阵。仔细一看,那悠游而来的果然是她:一个年近四十的“妙龄”妇,一个不会轻意走路的女人。她教了冯雪凌一个月的“鱼隐刀”,冯雪凌对她却仅有一点点残存的印象。她一来,糅带垂举,满身彩绫,雪崖上仿佛隐约着弯弯曲曲的霓虹。虹在流动,冯雪凌之心也随之荡来荡去。
  芦花纪不知道这位斛斯山人为何会突然撤身于远远的雪石之上,只以为是他见自己有了帮手而胆怯了,但他并不像是个会胆怯的人啊!
  冯雪凌确有些怯意。他满脑子震叹:“魏夫人,不,她究竟是谁?她与芦花氏是何关系?既是芦花纪一伙的,又为何要授我这上乘轻功?莫非……”
  他仍变着腔道:“双拳难敌八手,今日权且作罢!”言毕跺脚成坑,一掌掀起十来丈高的雪嶂卷扑向芦花纪。芦花纪猛发一掌摧去,将雪嶂打成粉块,身却被逼退了一步。山落雪纷纷之时,早已不见了那青夔面,黑袍影。芦花纪不禁感叹道:“此人内力胜我,好在他经验不足,否则今夜一战,危矣!”又回头对魏夫人道:“你们探足中原武林已久,可知他是何人?”
  魏夫人道:“我才来他便撤掌而去,既未见其武功路数,也没看到他的身面,所以不知!”
  芦花萋羽道:“姑姑不是曾将鱼隐刀传给了一位中原的少年么?此人轻功卓绝,旁人纵使眼力甚好,也极难辨别。他这轻功虽与姑姑的不同,但要义却是一源。他初来时,有不荡平老鸹谷誓不罢休的气概,但见到姑姑后竟撤掌而去,这……。姑姑说过,那人叫冯雪凌,是竹溪剑派蓝叶姑的弟子。”
  魏夫人闻“冯雪凌”三字,顿时吃了一惊,忙向芦花纪问道:“哥哥,那人确使的是鱼隐刀?”芦花纪点了点头,又愤愤地诘道:“这么多年来,你们竟对此人一无所知!”魏夫人忙道:“哥哥,三年前我将此功法相授,虽有所保留,但毕竟传了六七成,此子又十分聪慧,于武学的悟性颇高。想必他是将这未尽之功与本身之法相柔和了,有如此本领,要探访他的踪迹,自然不易。何况他又练就了足以与您匹敌的武功,又是竹溪剑派蓝叶姑的爱徒,行事自须万分小心,不可露出丝毫破绽,否则,整个竹溪剑派都要因他而脏污狼藉。我当初传他此法,也就是算计了这一点。”
  魏夫人又道:“不过,就算真的是他也无妨。”三人一齐问道:“怎会无妨?”毕竟这样一个令人不敢问津的高手,也许会扼杀老鸹谷盘马弯弓的谋局!
  魏夫人摇头笑道:“此人也颇有些传奇!生母早死,五六岁时父亲又被无端杀害,凶手至今不知。后来又与哥哥冯霈冲失散,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受尽了啼饥号寒的折磨。直到十岁时才时来运转,被竹溪掌门晏崇白的师弟结彪带上了竹溪山,而他哥哥竟早已是竹溪弟子。蓝叶姑可怜这孩子,遂收他为徒,亲传竹溪六逸剑,甚是宠爱。冯雪凌虽十分勤苦,却不识之无,蓝叶姑便送他到白杜万卷楼的大学士方俊处读书,从此与方悦据鞍读书,三余得艺。又得方俊悉心讲授,其进步可谓一日千里。所谓读书得间,他也渐渐悟到了竹溪剑法的要义。往后更是奇遇不断,先是遇到了老峨山高僧克勤,再是碰见了一代神医卢一友,更从周檐习琴,自然还有我的传授。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勤苦,又如此尚道的弟子!然而他虽武艺精进,却从不显山露水,且习惯于粗衣遮寒,粝食活命的日子。所以在同门眼中,他只堪一戏。他直情径行,也无人管束!又从不插手江湖间事,也极少与人交手,即使在竹溪山也很少与师兄弟们练剑,但他的剑法……只怕与烜赫一时的宴崇白仅在伯仲之间!世人只知竹溪六剑客的盛名,却不知还有个冯雪凌。只要我们不先对他下手,或者说不找竹溪剑派的麻烦,他是不会有所妨碍的。”
  芦花萋羽闻之,不禁暗服,道:“此人还真是命途多舛,不过,父亲的计划是首伐竹溪。竹溪剑派在武林的威望自宴崇白时就已如日中天,如今的蓝叶姑和她那六个得意弟子更是了不得,还有这个能深深自掖的冯雪凌!如不能先摧挫竹溪剑派,何能威摄余类?看来冯雪凌虽不好惹,却又非惹不可啊!”
  魏夫人叹道:“不过,我们只是推测而已。待我过段时日亲上竹溪山,再探个究竟。”三人皆看向芦花纪,待他定夺,却只等来个“好”字,便只能见着悻悻而去的背影了。
  冯雪凌既出谷来,唤马飞身,也顾不得林寒洞肃,一路直奔莆田的白杜万卷楼而去。
  这边,冯雪凌千里驱马;那边,方子容踱步蹿心。自那夜冯雪凌走后,方悦便久虑冯雪凌武功虽高,但毕竟从未与人厮杀过。平日里二人的拆招又怎比得一发即命的对决。何况对手是个魔鬼,于是便惴惴然不自安,坐卧无宁。一日,阿荷急匆匆入室道:“公子,红眠已归来。”方悦闻言骤喜,急出门时,冯雪凌已先入门来。方悦握其手道:“此行可还顺利?”见冯雪凌并未受伤,心便安了大半。
  冯雪凌回道:“芦花纪果然是个厉害人物!”方悦忙道:“进屋说。”二人挽手入座,阿荷已沏茶倒上。冯雪凌道:“我与他大战百余回合,胜负未分。他那两个女儿也十分厉害。”方悦道:“你极少使用昆山玉鉴掌,能不落败,已十分不易。幸好平安归来,否则父亲定会怪罪于我。”冯雪凌笑了笑,道:“老先生的公子爷,也只有他敢怪罪。”方悦也笑了笑,阿荷见他笑,便也笑了笑。她笑的是她的公子终于暂从悲痛中回来了,也只有冯雪凌能让他如此。
  方悦喝了口茶,又问道:“对了,你的身份没暴露吧?”冯雪凌放下杯盏,回道:“我变着苍老的腔说话,自称斛斯山人,这足以瞒天过海了。不过……还是出乎意料了!”
  方悦惊问道:“怎么?”
  冯雪凌道:“哎……你有所不知,魏夫人竟然是芦花纪的胞妹。我一直以为她授我轻功的缘由与我师父们一样,原来是别有用心的。当夜我与芦花纪一战,她突然出现,我就当即撤掌了。一者我戴着面具,二者她并未看清我的身法。虽不足以确定,但也已足够怀疑了。”
  方悦闻言,更是诧异,沉思良久方道:“如此说来,竹溪山风云将起,你要做好准备!”冯雪凌只是笑道:“只要我不在竹溪山,任他天地间来来去去又何妨!”
  方悦却道:“我这里倒另有他想,芦花氏蓄谋已久,而你的出现无疑是棋盘上落飞子。你若置身事外,他们就会依计划而行,到时候屠刀四起,血流成河。非但竹溪剑派不保,大宋的半壁江山都可能会沦没其中。这并非危言耸听,据我所探,芦花纪虽不为交阯国教所容,却深得李朝支持。只要芦花纪在中原有了一席之地,交阯千军万马便可长趋直入。”
  冯雪凌恍然惊道:“是我有偷安旦夕之心了!那你说该怎样做?”
  方悦思量道:“坐以待之,来者莫回。”
  冯雪凌沉思了一会儿,道:“坐以待之,来者莫回!嗯……好!我就在竹溪山等着。不过,待需要时,还需你助我一臂之力。”方悦道:“我白杜万卷楼满堂济济,高手如云。虽说百星不如一月,但偶尔也能助你张目。”冯雪凌笑道:“好!你设的棋局我来破之,咱们一向如此。这回且看我如何大显英雄本色!”立在一旁的阿荷笑道:“雪凌公子,能否将你的骄狂气收敛一点儿!一会儿自诩武功天下第一,一会儿豪言说风流世间独行者。你瞧我家公子,温文尔雅,蔼然可亲,哪像你呀!”冯雪凌睁着大眼待她说完,轻轻问道:“可亲?”
  阿荷一听,脸刷地就红了,谁也不敢看,急从桌上拾起个盘子便匆匆地出去了。冯雪凌正欲笑,方悦却正经道:“不许笑!”遂起身理了理灰色的袍子,出室去了。
  用过些点心,冯雪凌随方悦入灵堂上香拜毕,就骑上红眠,仍择近路往竹溪山而去。
  此时林内林外的雪已稀疏消融,石桥下水汽腾腾,白波圆圆,缓流淙淙,修竹清清。冯雪凌骑着红眠,慢步从石桥上走过,桥虽不十分宽敞,距桥下的河水倒也很高。立马在石桥的中央,足可见着那余雪点缀的千里竹山,万丈竹海。那里,便是竹溪山,清溪纵横的连绵竹丘。而竹溪剑派就在此山至高处的石原上。
  沿着余寒未了的大小泥泞路,或经山腰,或过溪桥,他很快就上了那至高处。两排高松夹道,枯藤横斜。这松间却并无一棵竹子,全是蓊蓊郁郁的青针黄干,偶尔杂着些高一丈左右的青白石。尚有冷气从亮晶晶的水珠里坠落在马头上,融入了草洼中。
  红眠缓缓穿出黄松路,又踏过一片平地幽竹,便到了石狮远迎的大门口。此时尚早,又是残冬天气,高门雄宇被一层薄薄的清雾绾着朱腰白项。他骑着红眠复前行了十余丈的方石板砌成的广场,至“竹溪剑派”四个大字下,大门却犹未开。他等了许久,那铜钉虎环镶就的大门才轰地打开。开门者是四个竹溪弟子,见冯雪凌衣袍褴褛,蓬头驻马,在此静候,便一齐惊呼道:“啊——师兄!你回来了!怎也不通知一声,好叫师弟们速速开门相迎,却让师兄久等了!”冯雪凌道:“我也刚到,不妨事的。”四个师弟赶紧让道,同呼:“师兄请!”冯雪凌下马执缰,径往北翼水居巽厢而去。
  竹溪弟子有五六百之众,山中屋宇楼阁甚多。除篁阁为正堂外,按四方分四翼,每翼又按五行分五居,每居又按八卦分八厢。每厢少则一人,多则为十人之室。各按长幼井然而居。冯雪凌则独居于虽远而自适的北翼水居离厢。室外空着方圆百十丈的平地,以修竹为篱,芝兰为亲。竹兰外则是人声寂寂的小桥流水,溪畔还种着几株稚齿婑嫷的黄姚。
  冯雪凌过桥拴马,入室整衣,径往篁阁走去。至阁外,已有个师弟入门通禀,通禀者犹未出来,他已蹦入阁中,向上拜道:“弟子拜见师父!”
  闻报冯雪凌归来,众人都会暂将所议之事放在一旁,而后默默然待他向师父蓝叶姑行个大礼。他虽是个率意唯心的人,每见蓝叶姑却会先行个礼。此日,蓝叶姑一身绿裳,坐于正堂中央,众弟子分坐两旁。她虽已四十多岁,却仍面目娟好,更多了几分慈颜。虽无环姿艳溢,却是仪静体闲。她见冯雪凌行礼,便道:“免礼!雪凌,你怎么到竹溪山来了?”
  冯雪凌抬头道:“师父这是哪里的话!弟子是竹溪剑派的弟子,又不是他白杜万卷楼的弟子!”蓝叶姑笑道:“对对,可是你这个竹溪弟子……也做得太不称了,文名胜过武名,甚至江湖上并无几个晓得我竹溪剑派还有个叫冯雪凌的弟子。不过你若问问那些书生便会知道,白杜万卷楼有两大才子,此二人年相若,志相投,才相近。常舞琴驱箫,呼者为珠玑,吸者为玲珑,叫人好不羡慕!他们一个叫冯雪凌,一个叫方悦,一个是方俊先生之徒,一个是方俊先生之子。”冯雪凌一听,敛容道:“可惜先生已驾鹤西归……”
  蓝叶姑长叹息道:“所以你该留在白杜万卷楼陪陪方悦。”
  冯雪凌嘟着嘴道:“师父是要赶我走么?”
  蓝叶姑看着他那可爱又无辜的样子,微微笑道:“我怎么会赶你离开呢!你也难得来竹溪山一次,今晚就与为师一同进餐吧!”弟子文道春一听,也嘟囔道:“看来我也该离山一段时日,不然,都难得如此殊荣啊!”大家齐笑之际,冯雪凌道:“也非不可,不如过几日,文师兄与我同上白杜万卷楼学老庄之道、孔孟之学,经史子集之类?到时候回来,不但有幸与师父进餐,指不定还要大宴三日呢!”文道春哈哈笑道:“别别,咱竹溪六逸剑已然如此深奥,我尚不能参其十之一二,何况他哉!”冯雪凌回道:“本派剑法创自竹溪六逸中的青莲居士李太白,自然高深莫测。也许师兄辅修以文,反会更精进呢!文武虽异,殊途同归啊!”
  冯霈冲正色道:“二弟呀,我本不想碍你终日习文事,但切莫忘记了你还是竹溪弟子,纵使做得沉博绝丽的奇文瑰句,这剑法还是要练熟的,不然非但叫旁人看了笑话,也错失了练功的好时机,到用时悔之已晚啊。何况江湖上多剑影刀光,早有一身本事,也不至大寒索裘。若无一身精湛的武艺,何以能一直侥幸身全!”冯雪凌微微一笑道:“哥哥说的极是。不过我是从不管事的,也不惹人。再说我师父乃是竹溪剑派的蓝叶姑,哥哥是竹溪六剑客之首的冯霈冲,更有亲似兄弟的好几位好师兄,还有剑法卓然又天生丽质的周师姐,谁敢惹?”
  大家又是笑他调皮,却再无责备之意。
  冯雪凌确实极少在竹溪山,故而每次走马而回都似大宾所至一般深受欢迎。当夜,蓝叶姑留冯雪凌一同进食,顺便听他说些妙闻趣听,逗得师徒几个喜笑连连。
  羿日天朗气清,地面连着池塘热气腾腾,玉露蒸修竹,晓气笼得竹间似仙境一般云雾相萦,丝缕相扣。竹林深处有个被削得十分平整的大白石,一声声琴响从天际迂回,拂崿九转,绕过竹海,飘出重楼,悠悠然从众芳的伸展里融入了石中。此时,正是冯雪凌拂琴的时候。他衣冠不整,边幅未修,却自有一番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的逸者之风。
  一曲《拜月卿》始了,只觉着头上纷纷扬扬,如长雪飘飘、北风瑟瑟。忽不见,忽突现。
  冯雪凌双手搭在琴上,头也不回地叫道:“魏夫人,你来了!”一个悠长的声音道:“你知道我会来?莫非……你真的是——”
  冯雪凌微微笑道:“斛斯山人。”
  魏夫人闪在他眼前,笑叹道:“你可真有本事啊!不过也对,既然开了外学之第一步,又岂能止步于鱼隐刀!”言语中竟是诸般感慨。
  冯雪凌又笑道:“夫人后悔了?我想是的。竹溪剑派乃当今武林的大剑派,威望颇高。你授我七成鱼隐刀自然是别有用心的。不过,若此时你揭传出我背叛师门,使竹溪剑派蒙羞的消息,哼!我的后果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但老鸹谷可就危险了!雪凌身败名裂是早晚的事,吾何惧之!该来的……都会来,因果相承,岂是人力可补救的?”
  魏夫人道:“是啊!我错了,不该传你鱼隐刀!但凭心而论,我不后悔!倒是你呀,你已领悟到了竹溪六逸剑的要义,又勤苦练习,本可成为竹溪山的骄傲,成就岂是六剑客可望其项背?你不但该怪我,甚至该恨我!若不是我,你早已凭着竹溪剑法名扬天下了。”
  冯雪凌道:“名扬天下?哼哼!世人皆欲名扬四海,使万万之众屈尊。可那又怎样?心何时能得清静?良马期乎千里,不期乎骥骜。身,不过是皮相,终要归于寂灭。名,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世之名不过是沧海一粟尔,又何足道哉!雪凌不求名达身显,只愿每日坐弹七弦于白石上,归语书厢对斜阳。与知音把酒纵论而无所拘,同风月共乘红眠而无所缚。足矣!”
  魏夫人不禁被其言语所触,一思则心动。她猛击内心,使自己醒来,叹道:“没想到我今日才了解你。既然如此,我也该走了!”回身将走之际,却闻冯雪凌叫道:“魏夫人!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离开吗?我虽无心世事,但责有攸归,若强不闻血流之声,刀剑厮杀之形,亦背离大道,非我所欲为,亦一虚妄也!”
  魏夫人缓缓回头道:“那……你是要杀我么?”
  冯雪凌起身道:“不!我不杀人。何况你毕竟有恩于我。”正在魏夫人疑惑之时,冯雪凌捻金指一划,那溪中嘭嘭响出一条条水龙,各按其序反向将魏夫人围在中央,那水龙越转越快越多越密。魏夫人惊恐欲逃,却已然不能。她深知这个阵便是为她准备的。左右无处可逃,只得任其将自己绾住。只听得两耳呼呼,身已被托起,待醒来时,她已在一个地洞之中。
  她正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忽听一个声音道:“夫人且在此安养!此洞上为我室,下面比上面还要宽敞呢!此间有经籍百卷,足慰寂寥,也会有人为你早晚送饭。外面的事,你已无力回天。只要雪凌一息尚存,芦花纪就不可能以一把屠刀立命于中原!七年前有我师父孙衍竹,芦花纪苟活至今;如今有我冯雪凌,还让他铩羽而归!”
  约至黄昏,魏夫人在洞中踱来踱去,正思虑着如何逃离这里。这个洞却不是黑魆魆的,而是明晃晃的。她定神一看,原来还有二三十个两指大小的深孔与外界通光。可是这对她并无益处。
  忽然,她觉得背后有些气息,猛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少女,衣无砂而自红,面无粉而自丽。虽是在洞中,却嫣容美丽,冰姿俏玉,更有一种惝恍迷离之美。她双手提着个玲珑剔透的小篮子,里面还散着清微的香。
  那姑娘就站在那里,对着魏夫人莞尔一笑,一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直盯着她。也不知她站了多久,魏夫人竟没发现她是怎么来的,开口便问道:“你……你是谁,你是怎么来的?来多久了?”
  那姑娘将篮子轻轻放在石上,道“我奉公子之命给你送饭来了。“见魏夫人还是盯着她,便又道:“我——叫元绛。”
  魏夫人一听到“元绛”之名,不由得心头一震,惊声脱口道:“什么?元绛!你……你是元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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