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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吗?就是你左手边那个黑色的坛子。对,就是那一个。”
老村长拿着手电筒指挥着正在地窖下面找酒的徐小山。
徐小山将那黑色坛子抱在怀中,接着纵身一跃便从两米来深的地窖里跳了上来,然后小心将手里的坛子递到老村长手上,随即小声问道:“大爷爷这里面装的到底是啥酒啊?您这么宝贝着!”
接过坛子的老村长满脸神秘地说道。“嘿嘿,小子你今天有口福了,这可是我自酿的高粱酒都存了二十多年了!咱爷俩今天就把它给整了!”
徐小山并非爱酒之人,所以对这一坛子二十几年的陈酿并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他只是希望在临别之前再陪他老人家说说话而已。
桌子上的菜不多,除了满满一盆热气腾腾的小鸡炖蘑菇外,还有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一小碟腌咸萝卜条,就这三个菜一坛酒已经将整张桌子给摆满了(小方桌,北方人家一般摆在火炕上用的。)。
徐小山将酒坛子上面的灰尘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上面的盖子,然后将鼻子凑上去轻轻闻了闻,不料却意外发现这坛中竟闻不到一丝酒味,这不禁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看到徐小山此时的表情,一旁的村长却是笑而不语,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不过他却故意催促道:“你小子想什么呢?赶快倒酒啊!”
听到这声催促徐小山不再犹豫,提起坛子先给村长斟了满满一碗,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这时他才发现今天这酒确实有些不太寻常,他以往见到的酒都是透明无色,且就算离的很远也能闻到酒香味。而今天这酒不但闻不到一丝酒香,颜色还微微有些泛蓝,并且酒液还略微有一点点粘稠。
看到这里,徐小山心中便泛起了一阵嘀咕:“难道是存放的时间太久变质了?”他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想到“怎么说这也是老村长的一番心意,想来就算喝不好,也不至于把自己喝坏吧?”于是他便端起酒准备先尝一尝,要是这酒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在提醒村长不要喝就是。
可是他的舌尖才刚刚接触到酒液,便瞬间沉沦在这琼浆玉液之中无法自拔。绵软柔滑的酒水顺着舌头又经过喉咙直达胃府,酒香内敛而醇厚,实在令人回味无穷。就算他这不懂酒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大赞了一声“好酒”。
“哈哈哈,算你小子识货。”老村长先是一阵爽朗大笑,然后又带着几分感慨说道:“要是你师父还活着就好了!”说完便端起碗将酒水洒在地上,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看到此景,徐小山不禁眼睛有些微红“谢谢大爷爷还记着师父,他老人家生前最馋的就是您酿的酒了。”
“说这些干啥,你师父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帮助乡亲们看病驱邪的,要谢也应该是我们谢谢他!”说到这里老村长似乎又想起了三年前的事,不由有些气愤道:“如果不是村里那几个混账后生鬼迷心窍非要打开那口井,凭你师父的修为肯定比我活得久!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那几个小畜生就别想再回村子里来!”
“大爷爷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是跟您道别还想跟你说说柱子哥的事,您也知道李叔和李婶他们年纪都大了,地里的农活也需要年轻人出力,而且二丫也好几年没见过她哥哥了,不如您就允许他回来吧!”徐小山试着劝说道。
老村长泯了一口酒:“是不是你李婶叫你来说这些的?”
徐小山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解释道:“大爷爷我了解柱子哥的为人,那件事他也是被人给利用了,我看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老村长一边往徐小山的碗里夹菜,一边说道:“唉,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不过其实我也知道柱子这孩子从小就老实,不像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可是他要是还跟那几个混蛋小子在一起混,早晚也得学坏!”
说道这老村长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轻叹了一声继续道:“要不这样吧,你不是要去滨海找你师叔吗?我听你李婶说过他家柱子好像也在滨海,要不你有时间就去找找他,如果他还跟那些人在一起鬼混的话你就不要管他了,如果没有……
说道这里老村长又顿了一下,语气渐渐放缓说道:“那就让他回来吧!”
见老村长松了口,徐小山这才放下心来,心想“总算是将李婶交待的事情给了办妥了,我这也算是顺水推舟吧!”他不禁有些自嘲地想道。
其实他心中也很明白,老村长其实是同意让李大柱回来的,只不过是碍于自己的原因,才故意这样表现罢了,要不然李叔和李婶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下山呢?毕竟这件事除了老村长以外,他再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过。
不过,徐小山也知道老村长并不是什么老谋深算的人,只不过是和他一样不忍心看到李叔和李婶再这样操心劳碌下去而已。顺便也替他卖个人情。
对于徐小山的品性老村长一直都很欣赏,觉得他要比村子里其他的一些同龄人成熟稳重得多,心思细腻且还为人低调。不过就是性子有点过于沉闷了,缺少了一些年轻人身上应该有的朝气。
所以老村长是非常赞同他出去见见世面的,也许改善一下环境或许能让他的性格变得开朗一些也说不定。至少村里的很多年轻人到了城市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阳光自信还很有想法,当然也不全是好的方面,因为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所以只能说因人而异吧。
对于徐小山老村长还是很放心的,但是也避免不了要对他说教一番。
无非就是叮嘱他在外面不要闯祸……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之类的话,最主要的是如果非要和别人动手的话,下手要轻一点,听说现在城里的医药费老贵了!要是给人打坏了咱可赔不起!
有些人一喝酒话就多,老村长就属于这一种,但是徐小山却并没有半点不耐烦,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下山以后,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许一年,也许几年……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