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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上次元宵灯会已经过去九个月,也到了逢年的科举时节,帝都中报到的士子也在逐渐增多,这也显示了大唐的文化鼎盛。随处可见,各地赶考的士子们或齐聚一堂吟诗作对,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奕棋弹琴,那么此时杨自在又在干什么呢。
沁芳楼,京城里最大的青楼,此时客朋满座,确实一片安静,显得很是诡异,众人皆是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台上,却见一白衣女子,脸蒙面纱,巍巍坐在琴边,神色端庄,气质高洁,宛若白莲,杨自在听着耳边袅袅琴音,口中呐呐自语:“一代倾城逐浪花,吴宫空自忆儿家,笑颦莫笑东邻女,头白西边尚浣纱。果然不愧是尚馨。”尚馨,沁芳楼极品花魁,传言说她是寇仲与尚秀芳之女,不过是与不是却没有定论,不过她是由尚秀芳养大的却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其才艺比之尚秀芳也是分毫不差。
一曲终了,尚馨红唇轻启:“诸位百忙之中来看望尚馨,尚馨在此谢过。今日恰逢其会,尚馨偶得一份曲谱,却是困扰尚馨多日,诸位都是来帝都参加科举的才子,想必皆才学不凡,还请帮尚馨解决困扰,尚馨在此谢过……”说完,起身盈盈一礼,面纱下嘴角却是上扬,显露出一丝孤高的笑容。
“尚大家客气了……”
“尚大家哪里话,能为尚大家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
吵杂声一片,面纱下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如此,尚馨谢过……”
话没说完,“等等”一声清朗之音传来,却正是杨自在。“这位公子,请问有何事”
”对呀,有什么快说……“
“竟然敢打断上大家说话,小子,你不想活了……”
…………
又是一片吵杂声,杨自在露出痞气十足的笑容,”既然是尚大家请我们帮忙,是否要添点彩头呢?“
众人一愣,尚馨听了也是一怔,随即玩味笑道:“那公子以为什么彩头为好?"
杨自在听了露出恶作剧的笑容,随即赶忙正色,"也没什么了,如果我能够帮尚大家解觉困扰,能否为在下单独弹奏一曲呢"。
"仅是如此...”心下略略惭愧。
“当然不是....尚大家能否弹奏一曲******?"。
尚馨怔住了,面纱下脸色绯红,"公子若是能够帮得了馨,那…也无不可啊"。
台下还对杨自在气愤的众人彻底怔住了,一片暧昧的气氛在大堂中蔓延开来。
杨自在一愣,面露出欣赏之色,“那就请尚大家拿出曲谱吧”。
"请大家稍后,馨这便拿出那份曲谱与诸位一起参研。”于旁边侍奉丫环耳边轻声低语了一阵。一会儿功夫,丫环将曲谱置于于长桌之上。尚馨指着曲谱,道:”这曲谱是馨老师所作“顿了顿,语气略有些低沉,“曲名谓之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但是馨资质所限,却是弹奏不出,还望诸位公子大才不吝相助”说完望着台下诸人。
大堂中一片寂静,众人刚听尚馨说完,心中不免戚戚,尚馨一代大家都如此说,那自己……看完曲谱弹不出来倒是小事,但在大庭广众尤其是在尚大家面前出诌,那……想到这里众人不免踌躇。杨自在虽自信于音律之道尚可,却也没有急于表现。
许久,众人没有回应,尚馨不免露出失望之声:”没有人吗……“
“尚大家请等一下”只见杨自在旁边一男子折扇一合,徐徐出列,躬身一礼:”在下李洛,愿为大家效劳“。有熟悉或听闻李洛皆是一怔,“帝都四才子,李洛”有不曾听闻的,也在边上诸人的讲解中慢慢了解,随后倒吸口气。
帝都四才子便是:李洛,上官仪,骆宾王,李丽质。
李洛,也是当今皇上第三子吴王李洛,虽然出身不凡,李洛却不曾有半分纨绔行为,仗势欺人之举,一切才名皆是得之无愧,更是传言,皇上曾语:“彼乃性情最近朕者”
上官仪,其精研佛经,兼涉经史,尤善写文章。
骆宾王,其七岁时便有传世之作:咏鹅。可见其于诗文一道的天赋。
李丽质,当今皇上第五女,被封为长乐郡公主。其虽是女子,但也是才学不凡。其以美成名又雅善丹青,现在长安市面上流传出的作品就价值不菲,更有传言,其自幼为武林圣地慈航静斋所教导,如此更添曾了她的神秘感。
台下虽然闹哄哄的,却也没有影响到台上之人,尚馨只是微微一笑,道“公子请”。
李洛转头对着杨自在一笑:”杨兄,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随即哈哈大笑走上台将曲谱拿起,徐徐翻阅起来。对此,杨自在不在意一笑,只是提着酒壶饮酒以自娱。良久,李洛一声长叹,对着尚馨一礼:”请恕在下才疏学浅,无能为也。“又摇摇头,走下台去。
台下或有发出嘘声的,或是倒吸凉气的,不一而足。对此,杨自在很是不屑,只是看向李洛露出探寻之色,李洛自然注意到杨自在的神色,然而却不能说出什么,只是苦笑一声,摇摇头。如此,杨自在神色也是凝重起来,李洛才学如何,他是知道的,连他都不能发现曲谱奥秘,可见这曲谱之难。然而却激起他更大的兴趣。李洛注意到杨自在的神色,忽然皎洁一笑:”杨兄敢一试否?“杨自在虽然知道李洛是在激他,但是这曲谱却也正碰到他的痒痒处,如此也不在意,手上拎着酒壶,径直向台上走去,于尚馨面前躬身一礼,随后缓缓坐下拿起曲谱观看起来。在此期间,尚馨一句话也没说,仅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至今为止唯一让她心情起伏的男子,忽然心中一跳,却是注意到自己对杨自在的不同,心中若有所悟,随即微微一笑,低声道:“如此也不错啊。“抬头看向认真看着曲谱的杨自在,柔声道:“公子,如何”杨自在闻言,抬起头来,却是愣住了。望着近在咫尺的尚馨,鼻子轻轻嗅着了一下周围弥漫的淡淡香气,虽然为无法看到尚馨的容颜略略遗憾,却任然不免心醉神迷。不过也仅是一会儿,杨自在便清醒过来,想了想,道:”在下勉强一试“说完,便到琴前调试起琴音来。面纱下,尚馨脸色绯红,却是为发现杨自在的小动作而羞涩不以,同时也为他能这么快清醒感到欣赏,但是任不免对自己的魅力是否下降感到怀疑。尚馨这边心里想着的事,杨自在可是丝毫不知,此时,他已经将琴音调试完毕,随后悠扬琴声缓缓响起,曲调高低婉转,变换不定,有时如空谷幽泉叮咚作响,使人清净空灵,有时就如农家小调,脍炙人口,更是有时就如沙场征战,惊心动魄。在场中众人听来,此曲中音调,音韵繁杂至极却不使人感到杂乱无章,始终有一条隐线将之串联起来,听着一曲,如同经历一帆别样人生,在场诸人皆有所得,众人不由想到作出此曲之人于琴道上以达至繁至简之境,可称之为一代宗师了,恐怕也只有十年前一代大家尚秀芳和有着月下精灵之称的石青璇能够做到如此吧。随即皆是一脸羡慕的望着琴前端坐的杨自在,都是想到他能弹出如此琴曲恐怕比之两位大家也是不逞多让吧。
尚馨也是怔怔的望着杨自在,她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心情如何,激动,感激,伤感,再加上此前的一丝丝暧昧,总之复杂难言,随着心情慢慢平复,尚馨郑重一礼,声音柔柔道:“公子大才,请受小女子一礼。”
听到声音,杨自在仿佛刚从方才音律之中清醒过来,赶忙伸手虚扶,“姑娘请起,却是不想令师居然如此专情”
尚馨听了,顿生知音之感,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绯红,”公子之前的彩头……”话还没说完,杨自在赶忙打断,”姑娘恕罪,方才在下孟浪,至于所谓彩头只是在下胡说八道罢了,姑娘万万不可当真“。心中嘀咕“我能回答想么,还不被在场的人给撕了”。
尚馨听了,略一思索,随后微微一笑,显然已是明了杨自在心中所想,不过,”公子错了,小女子也是守信的,既然答应了公子自会……自会……”自会什么却已是说不出口,然后转身向闺房而去。杨自在望着佳人身影,又看了看在场义愤填膺的众人,苦笑连连,众人望着他这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更是咬牙切齿,都是露出一副要将他吃了的神色,吓得杨自在赶忙追着佳人而去,在场仅响起李洛辛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