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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好!打得好!”
在草木堂外,一人一剑,一人一扇,在此地打得热火朝天,一剑一扇令旁人睁大了眼睛瞅着,一会地上来回过招,不一会儿又天上舞动,见者无不拍手叫绝,除一人外——
——这年头会点三脚猫功夫都能出来威风,真不晓得是什么变质了。
叼着狗尾草樵夫模样的大汉心中嘀咕道,汉子挤过情绪高涨的人群,边叫嚷“让一让!让一让!”边挑着担子快步走过。“真碍事”当中不少人抱怨全身酸臭的樵夫,本人无以为然,一心急着回家休息。
“孙留!孙公子胜——!”“区区一把扇子也能用到这般境界!真厉害啊!”“人长得也帅!”
众人发自内心的赞扬从孙留左耳进右耳出,与所想相反,他堆起殷勤的笑容,朝围观的旁人拱拱手。
“见笑了!见笑了!”
真烦!孙留心中埋怨,抓个贼闹出这么大动静。对人群过敏体质的孙留眼看就要晕倒了,旁人逐渐涌上来,让他精神衰减了一大半,这时要再来个歹徒肯定吃不消。
“哎呀——!这不是孙少爷吗?赶紧的!里边请!”
见状,孙留仿佛重见天日,自然是毫不犹豫,露出欣慰的笑容踏入充斥着中药味的大厅,跨进书香泛滥的内屋,孙留如释负重,就近的红木椅坐下。
“帮大忙了华叔。”
被孙留叫做华叔的华钟“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你这小子的病还真是不容易。”
华钟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睛在里边的椅子坐下。孙留有点不顾形象地瘫在椅子上,难为情地笑了。二人情不自禁谈起旧事,有说有笑时,一名着月白纱衣且楚楚动人的少女托盛有绿茶的银盘进屋,动作优雅将绿茶递置二人桌上。
“琳,你又好看了。”
孙留端正坐着,毫不掩饰夸道。
“讨厌...你又这样...”
少女脸颊泛出几片绯红,又用银盘挡住迷人的笑颜。
华钟轻松地笑了,望见自己女儿羞涩的一面,又望见眉清目秀的孙留与华琳交谈时的喜悦,不禁又想起要能在踏进棺材前见到女儿的红盖头,也就无憾了。
“老爷!昨天那个客人到了!”
“我这就过去。”
话毕,华钟理理所剩无几的头发,随后又喝了口茶,这才扬长而去,离开还不忘嘱咐二人:
“你们好好坐,我先走了。”
华琳目送父亲离去,接着又深情款款注视孙留。
“留留...”华琳粉樱色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说出她对孙留的爱称。
“哎!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华琳的叫唤还未传入他耳中,他猛然站直,单手拿起杯子灌了几口,便要离去。
“差点忘了。”孙留一只脚越过门槛,又伸了回来,“琳儿...”孙留两手捧着华琳的小脸,就快要亲上去。
“不行...!”
华琳蹑手蹑脚地推开他,脸红得像颗红彤彤的苹果,“你这人...怎么这么着急呀...”华琳语气带着少女特有的倔强,孙留似乎早预见结果,温柔地笑了,“行,是我不对,那我先走了。”趁说话的隙间,孙留用额头碰了一下华琳的额头。尽管被华琳用柔弱的拳头敲敲打打,孙留也毫无怨言,倒不如说享受着这份回礼。
孙留一到大厅,就看见华钟跟几个披着白袍的人谈生意,华钟听见动静则转头看,见孙留这么快要回去不禁担心地问道:“这就回去了?”“刚想起来有点事,容我改日再访。”孙留刻意低头表示歉意。
“那走好不送。”华钟也配合地点点头,转而继续与白袍人交谈。孙留在经过他们时眼睛不由自主瞥了瞥,干净整洁的白袍,缠着白纱布的斗笠,根本看不到脸,什么人谈草药生意还如此神秘兮兮,不过既然华叔都端茶请客了,也不适宜猜疑什么,有空记得起问问吧。
孙留出了草木堂,外面就只剩下人来人往的稀疏人流了,现在回想还真是千钧一发呢。本被家中托付取信的重任,不料半路行侠仗义耽误,所幸时间还充裕。琢磨着,孙留的脚步渐渐加快,等赶到约定地点还有一段小路途,孙留踩住了疾步,在他眼前人山人海聚在一块,远远望着似乎站不住步了,捏了捏肩膀才定睛观察起来。
在约定好的当铺旁的巷子口,密密麻麻聚满了人,正巧从孙留前方走来个老人,轻轻挥挥手,走到对方跟前,拱手问道:“老人家,可否告知在下那处发生了何事?”
“死人,衙门要到了。”皮肤干巴巴的老人睁开比缝隙大一点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孙留,缓缓回应道。
孙留也不多问一句,道了声谢准备过去,一只瘦如柴木的手挡在孙留面前,他正想询问缘由,老人先发话:“那地邪乎,就此留步吧。”
“为何?”
这次老人没有回复,一双骨瘦如柴黑黝黝的手放在背后,步伐蹒跚离去了。
被如此吊着胃口,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孙留怎耐得住?把老人的劝告抛之脑后,一步一步靠近人群。
人群的喧杂声涌进孙留耳中,弄得心中的烦躁不断膨胀,思绪也一点一滴混乱,但即使如此也咬牙前进着,只因这事与孙留此行目的定有瓜葛,难得兄长把此任交付于己,怎能辜负?
孙留大口喘气,视野也模糊不定起来,“都散开!都给我散开!”貌似还听见袁捕头的嘶吼。人群忽然像蒲公英的种子被风一吹全飞走了,视野顿时一片开朗,那血淋淋的尸体映入孙留的眼帘,可还来不及吓一跳,一块白布盖住了尸体,孙留刚想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孙留。
“这不是孙少爷吗?您怎么上这来了?”扶着孙留的便是袁捕头,他不断关心起孙留来,吩咐下属拿水来。
“袁捕头?”孙留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朝喂自己喝水的袁捕头拱手道谢。“这都是应该的,孙少爷怎在这邪乎的地方闲逛?”“我只是正巧经过,无需大惊小怪了。”孙留甩开袁捕头的手,反倒问起他来:
“这是怎么回事?”孙留用眼神示意询问袁捕头尸体的事。“刚一大汉报的案,说露花街巷子口有死人。”
孙留凑近盖着白布的尸体,袁捕头拦住了他:“孙少爷看不得。”这么一说,孙留动作也慢了下来,也不追问,只因有令他在意的地方——
“姬...素人。”孙留念出那三个用血写成的字,这明显是个人名。袁捕头也在意到了,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又挥挥手叫来下属把尸体搬走,望向孙留好心提醒道:“孙少爷先回府吧,要开始忙了。”
“姬素人...”孙留浑然忘却此行本意,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三个字,仿佛有何邪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