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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门外,一个令经常路过这儿的人感到生疏的面孔,正勤勤恳恳打扫着,扫把划过地面,飞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光秃秃的树枝已钻出几片稚嫩的绿叶,欢迎即将到来的春天。
“孙少爷,您回来了。”生疏的面孔向孙留打了声招呼,孙留一副帐然若失的神情,但尽管如此也勉强回应了对方。“浩叔呢?”孙留口中的浩叔是本负责打扫这块地的佣人,“他今有急事,于是孙大少爷叫小的来代班。”男人毕恭毕敬回答道。
“这样啊。”说着孙留在擦身而过时快速打量了他一番,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相貌平庸的人,始终看不出什么蹊跷,是方才的事弄得我这么疑神疑鬼吗?是应该去好好睡一觉了,孙留迷迷糊糊思索着。
进了屋内,孙留倒了杯绿茶,咕噜咕噜地倒入喉咙,突然如梦初醒,才记起取信一事还未汇报兄长。孙留穿过幽静的走廊,花园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些糕点,似乎还未有人动过,仔细看看周围附近连一个佣人都没有,是有什么事吗?眼下也无暇顾及无关的事,大步流星往兄长常在的书房走去。
孙留敲敲书房的门,过了半响也没点动静,这才推开门径直闯入,书房一个人也没有,桌上冒热气的绿茶与翻一半的伟人志让孙留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么一回事?
孙留不知不觉走到了桌前,瞧了一眼伟人志上的内容——“亡命之师徒,无双...”念到前半句,呢喃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
是谁!?孙留警惕起来,同时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两只眼睛不停来回打转,孙留清楚声音并非来自四周的房间,于是快步走到门外,选定了大厅为目的地,弓着身子前行。大厅传来碰杯清脆的声响和热烈的谈话声,孙留一把推开了门,只见父母亲与兄长坐在桌前把酒相欢,他们发觉孙留来了,纷纷看向孙留。
“就是这样了弟弟。”孙留的兄长孙季抿着酒解释了来龙去脉——他本在书房念书,母亲则在花园摆了点心准备享受下午茶,可佣人同来禀报两人父亲有事宣布招我们于此。
“留儿你猜怎么着?”孙留母亲张妍满脸喜悦,对孙留父亲孙孟投去感激的目光。“留儿。”孙孟微微扬起嘴角,“为父已开始帮你筹办喜事了。”“什么!”孙留挪开椅子直直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留儿会是这模样。”孙季捧腹大笑,酒杯的酒差点撒出来,“究竟怎么回事?!”孙留追问。
“放心吧留儿,是华钟叔的女儿华琳。”孙孟若有所思抹了抹胡子,孙留那点心思,府中无人不晓,就连佣人都清楚他对华琳那点意思。平日张口闭口琳儿琳儿,现今在这状提起,孙留难为情地侧过头不去看他们。孙孟接着道:“华钟叔前几日来过了,说的就是这事,这不?喜事定是需好好热闹一番才像样。”
这下,孙留脑中只剩下华琳那娇羞颜容,她笑起来真的好美。“琳儿...华琳知道吗?”孙留刻意装出心不在焉的语气。“就只剩下你这个小新郎了!”孙季拍拍他的肩膀大笑。
时间融洽地消逝,到了晚上,佣人们也都从外面采购回来了,大多都是置办婚事用的物品,看得孙留心花怒放。
再晚些,孙留找到孙季,预备交代今早的事。“兄长,您今早让我去取的信...”话还没说完,孙季顿然醒悟后打断了他,“留儿,忘了说,那信使明日才会将信送来,麻烦你再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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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留躺在床上,来回翻覆怎样也睡不着,便起身坐在窗外盯着空中的繁星,满脑子都是华琳的容颜,开心的、烦恼的、生气的、得意的...一想到这些,孙留就感到飘飘欲仙,不能自拔。
阳光明媚的清晨,孙留醒来脑袋空空,第一件记起的事便是自己要与琳儿成亲了。昨日死尸一事也完全抛至九霄云外,加上本就毫无干系,孙留一身轻松,走路都像是要飞翔般轻快。
孙留换上一身朴素但又不失气质的白纱衣出门,门外又撞见那张生疏的面孔,“今天也是你?”“孙少爷早,浩叔身体稍有不适。”“那代我向他问个好。”孙留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今天竟会这么亢奋,取信地的路刚好是草木堂反方向,孙留急如风火,巴不得用轻功赶过去。
来到早晨的集市,这时出门买东西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孙留加快了步伐。很快的,信使如约而至出现在碰头地点,孙留取到信留下几句感激的话便快步返回。
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再跑快点就可以早点见到我的琳儿了——孙留痴痴地挂念起来,傻傻地笑着本人似乎也没有发觉。既然这是需孙留亲自取的东西,那必然是得慎重亲手交到兄长面前,这样一来又得回家,可此时的孙留恨不得早一秒是一秒到草木堂去。
记得那个佣人的确说过自己是兄长派遣来的,既然如此,何不如就此行个方便?孙留在脑中琢磨了有一会儿,最终心思全盘倒向草木堂——
“你,过来过来。”孙留到府前寻见那佣人还在那,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他过来。“少爷?有什么事吗?”佣人发觉孙留正在叫唤自己,身体本能站得直直的,朝低头哈腰忙问孙留有什么吩咐。
在孙留将原委如盘托出后,佣人赶紧挥了挥手,好心相劝道:“少爷,这等大事小的不是不敢办,而是不能办啊,大少爷若是知道了少爷把这等事委托给小的,大少爷必会狠狠教训少爷您的。”孙留也不是没考虑过他推辞缘由的可能性,倒不如说是考虑到了,才肯这般下定决心。
“我心意已决,你快快给我送进去,事后不会亏待你的。”孙留掏出半个银两塞进佣人的衣服里,嘱咐了好几次,最终佣人再也无言以对,屁颠屁颠跑进府中送信,孙留也心满意足往草木堂兴冲冲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