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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酩然直到太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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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流一夫当关,为要掩护朱雄全身而退,但英雄难过美人关,萧清流再次遇上浅香,更命悬一线。
  嗖—嗖—
  呀!
  哇—
  但是,浅香却不是为杀萧清流而来。
  “你是来救我的吗?”萧清流抬头看道。
  “随我来!”飞花浅香往后面奔跑回头道。
  “我们快追!”许盖对后面那三个喽啰喝道。
  踏…踏…
  醉酒轩,本是一家酒馆,也是正大镖局的秘密据点之一。
  轧—
  酒馆内的酒柜中,竟有一处暗道的存在。
  “正大镖局在洛阳城内有不少秘道,从这里一直走,你可在城北出城。”飞花浅香指向那处暗道。
  “你为何要来救我?”萧清流持剑问道。
  “我…我…只是不想正大镖局再有人死在你的剑下,今日之事已经完结,你快离开吧。”浅香转头道。
  “是吗?来吧!”这时候,萧清流缓缓伸出他的手……
  “你……你……”浅香抬头看道。
  “眼睛不会说谎,你的眼神已出卖了你……跟我走。”萧清流讲道。
  曾经恋爱过的人,都会明白到‘跟我走’这句话中的情意是何等的动人……是何等的令人不能拒绝!这句话,代表了凄风苦雨、代表了披星戴月……代表了共我苍苍千里度一生……
  踏…踏…
  轰—
  “萧清流呢?”许盖等人追过来了。
  “报告许大人!秘道内早已空无一人。”那两个喽啰过来禀报。
  “飞花浅香…你为何要这么做?”许盖咬牙切齿不爽道。
  许盖当然知道,带走萧清流的人就是飞花浅香,只是他绝不明白,浅香的动机为何!
  洛阳城北。
  呼—
  浅香的俏丽脸庞上,露出了娇美快乐的笑容,朱唇皓齿,更映照得美人如玉。也许,这一段路,就是她一生走过最美丽的路…一段爱人带着她走的路。她渴望着这是一条永远永远也走不完的路,可是长路虽漫漫,总有走完的时候。
  “冬梅…”萧清流看道。
  “流…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浅香突然感觉到,她尽管可以为萧清流而抛下一切,也不可以抛下另一个男人……
  “冬梅,你的心我明白,但是请跟我走。过去的一切,就当是浮光掠影吧。”萧清流讲道。
  “不…不…我不配跟你走,我是朱雄的女人,又是…又是…我真的不配……”浅香抬头道。
  无论飞花浅香怎么说,她不过在找一个借口而已,她放不下的只是一个欣赏她的张东临。
  “我不会逼你,我只想说,命运,由始至终也只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自己不去争取,一切也不会得到的!”萧清流讲道。
  一直以来,张东临只是欣赏浅香的办事能力,浅香岂会不知道,不过,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心甘情愿……
  “流,对不起……愿你多福…多寿……”浅香转身离去。
  呼—
  更何况,浅香欠张东临的太多太多……
  浅香本是孤儿,由张东临一手养大,张东临是她的父亲,更何况,浅香心中,对张东临还有另外一种感情……那就是她渴望的父爱吧。
  呼—
  张东临有泥足深陷的‘爱情’!原来也有人跟他一样,世事为何总是那么千篇一律……
  洛阳城外十五里的一个森林中。
  “萧少爷回来了!萧少爷回来了!”蒋秋在树上探察道。
  进攻洛阳正大镖局的七十七壮士当中,剩余的不足三十人,为了逃过正大镖局的追杀,他们暂时在此地作息。
  “萧清流,你平安回来就太好了!”长空抱拳道。
  “朱堂主的情况如何?”萧清流问道。
  “堂主他受伤极重,但经过治理后,性命总算保住了。”长空挥手道。
  猛狮盖世的霸气已是荡然无存,活下来的,只是一副干枯的臭皮囊罢了?
  “萧清流…你回来了…老子对不起你…”朱雄背靠树下蹲着道歉。
  “你的嘴可以说话,倒不如喝酒吧!怎样?喝酒还是说话?”萧清流蹲下讲道。
  将心比心,过去的事,萧清流也不愿再提。
  “好…好…喝酒就喝酒,拿酒来!咳!”朱雄抬头道。
  喝!
  哈…哈…
  一笑可泯恩怨,那么一坛酒总够泯灭千千万万的恩恩怨怨。
  “我真是糊涂透顶,萧清流你是大好男儿,美人自然归心于你…我,只不过是个打打杀杀的老粗…嘿嘿。”朱雄双手拿着酒坛喝道。
  “朱雄,爱一个人的确很痛苦,我明白的……来!我要把你灌倒!”萧清流右手拿着酒坛道。
  “好,来吧!”朱雄双手举起酒坛喝道。
  “那让我们比一比酒量吧!”萧清流亦双手举起酒坛大喝。
  据说,他们两人这一夜喝了差不多十五人份量的烈酒,喝得整个森林也弥漫着一阵酒气……以及一份豪情。
  经过昨日的腥风血雨后,洛阳总算恢复了平静。
  正大镖局,群英居。
  唯一的不同只是正大镖局大当家的王座上已没有人坐。
  “没有了陆不群的正大镖局,还是正大镖局吗?”张东临在众人面前吼道。
  群英居之前众人聚集,气氛肃杀之余,每个人还感觉到一份悲伤……一份蔓延于空气中的悲伤……叫人不禁凄然泪下的悲伤……这份悲伤,来自张东临的身体,这份悲伤,来自张东临破碎的心……
  “二当家,朱雄等人已离开洛阳十五里范围之外,我已派出一百人马围剿。”影旗站出来抱拳道。
  “嗯。”张东临听道。
  “只是大当……不,陆不群那伙人我们要派人追杀吗?”影旗抱拳道。
  “这……………”张东临听着似乎犹豫了,他以前从不犹豫。
  “事实上,我从未见过二当家作决定时犹豫过…但今天,二当家竟考虑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影旗心中想道。
  “算了吧,只要他们不返回洛阳就算了。另外,加派人手,坚守洛阳城各处关卡。影旗,今天是几月初几?”张东临转头问道。
  “我真不敢相信,二当家向来心思慎密,他竟会问上日子来?这是不可能的啊……”影旗看着大感惊讶。
  “二当家,今天是五月初三。”影旗抱拳道。
  “五月…初三…五月…初三…五月…初三…五月…初三…五月…初三…五月…初三…”张东临转身一直念道。
  五月初五,端阳之日,张东临与莫千泪还有一个约战。
  “二当家…他…”影旗抬头看道。
  “我感觉到…我真的感觉到…二当家已经变了。但是,二当家改变了什么?我真的说不出来…”许盖在身后抬头道。
  洛阳东郊,忠烈祠。
  天苍苍,野茫茫,这里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墓祠,埋葬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战场英雄,墓木已拱,遗碑已磨,英雄气慨亦早已散到九霄云外。
  如今,这里却出现了一个英雄,一个活生生的英雄……只可惜这个活生生的英雄,他的英雄气慨,亦已荡然无存……
  “青山有幸埋忠骨,洛阳郊外,竟有这一片好地方。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人生成败,也不过一场空……还请大当家不要太过执着。”剑心徐弑双手怀抱地站道。
  “掏空霸念,撕毁名誉后的陆不群,剩下的根本什么也没有。探春、徐弑、王五,请你们离开吧!”陆不群的嘴角流下血丝。
  “大当家!!”戒刀王五、一笑探春、剑心徐弑三人皆一惊。
  此逐客令一出,众人无不惊震莫名。
  “陆不群已经不是英雄…他根本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充其量只是个一文不值的贱人,连个屁都不如的贱人。”陆不群低头消沉道。
  “人生起落很平常,大当家又何必如此。”徐弑挥手道。
  “大当家,探春愿一生一世追随你。”探春流泪道。
  “大当家!王五绝不会舍你而去。”‘砰’的一声,只见王五单膝跪地抬头道。
  “徐弑、王五,请你们带着亢龙离开,让他到苏州好好养伤……还有亢龙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待他伤愈后,请他脱离正大镖局,自立门户。探春,你没必要再跟随一个失败者,去找张宏青,他对你一直心存仰慕,相信你能找到幸福。”陆不群转身道。
  “大当家……”探春遮眼流泪道。
  “大当家,我们大可休养生息,卷土重来,再次挑战张东临,你千万不要就此灰心!”王五单膝跪地抱拳道。
  王五的话虽有道理,但陆不群却不为所动…
  “无需多言,现在就请你们都离开。难道你们还想一直看着这个失败的英雄陆不群吗?”陆不群转头叫道。
  人,总知道什么是耻?什么是辱?什么是贱?
  砰!
  “大当家!”三人惊讶道。
  “好啊!你们要看,我就给你们看个够吧!”陆不群双腿跪地握拳大喊道。
  “鸣…大当家!”探春低头看道。
  “大当家,请不要这样……”王五见道。
  “若我陆不群有再站起来的一天,我定会找回你们。”陆不群讲道。
  “鸣……”探春流泪哭道。
  “卷土重来未可知,探春,我们的大当家是个热血男儿,一定可以再次站起来,我们就相信他吧。”徐弑讲道。
  “请去吧……”陆不群说道。
  “好!大当家,请你多保重!”王五将昏迷的神手亢龙扛在背上。
  “包羞忍耻是男儿!天幸虽不可恃,但人事犹可为,大当家……徐弑王五和亢龙都会等你!”徐弑转身回头道。
  陆不群闭目不语,默然低头。
  “大当家…我…”探春流泪道。
  “探春,请你沉默离开,跟你道别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陆不群闭眼道。
  鸣…鸣…
  野田荒祠只生愁,随着三人默默离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失败者—陆不群。
  “也许你们不知道,根本从一开始,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我就是一个失败者!”陆不群咬牙切齿地流泪。
  陆不群不断流泪,既为妻儿诀别而悲,更为天下无双的虚名而衰,他反复自问,他的一生究竟做过什么?
  陆不群默然垂泪,天地之大,何其辽阔,只是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与张东临的约定还有一天,但莫千泪早已到达约战之地。
  “啊……”突然,一阵美食佳肴之香味从屋里传来。
  “无痕这孩子的手艺越来越精巧……”莫千泪心想。
  原来无痕除了武学修为之外,一双灵巧的手,更令他成为烹饪高手。
  “果然色香味俱全!还有明州酿制的‘醉茗香’,好酒!好酒!美酒佳肴,人生倒也惬意!无痕,师傅明白你对师傅的心意,只可惜你始终不肯开口说话。自从当年为师救了你之后,你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叫我一声‘师傅’也没有。也许当年那次对你的打击实在太大,虽然你不说话,但你的心师傅却完全感受到,可怜的孩子…”莫千泪叹道。
  “无痕,我知道你找过萧清流,也开启过‘离愁’。但我们父子之间的事,师傅自会解决,请你不要再插手。你对师傅的心意,师傅知道了。”莫千泪转身道。
  “还有一天,就是我跟张东临的约战之期,他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这一天,我要收敛心神,准备决战。”莫千泪走出屋外想道。
  突然,山坡上传来一阵花香。
  “啊!这熟悉的花香是……”莫千泪的好奇心起,遂依从花香来处而往…
  嗤!
  啊?!
  “什么?”莫千泪看着惊讶。
  只见小丘背后,漫山遍野,尽是盛放的兰花,夹杂在青葱翠绿的幼嫩绿芽中,色彩斑斓之处,醉人欲滴。同时,花卉中散发出淡淡幽香,随风飘送,十里凝香,置身其中,就如踏足蓬莱仙境,烟涛瀛洲,令人神往。
  兰花醉人意,更醉情人心。对于莫千泪来说,兰花更代表着一个人,一个令他梦魂相牵的人…
  宜情……
  花香扑鼻,莫千泪不自觉地慢慢踏入兰花丛中。兰花处处,香气四溢,但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往往就是最危险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英雄墓冢。
  “啊……”突然,莫千泪只觉手指僵硬。
  喔……
  “啊…是…‘君子醉’!”莫千泪看着左手一惊。
  鸣—
  “是张东临!又是张东临?”莫千泪倒下之际,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将他抱着。
  他是无痕!就如寒离对朱雄一样,无痕对莫千泪亦不离不弃。
  “兰花有毒!”无痕心中念道,他从后而来,掺扶着莫千泪,更以内劲逼开毒雾。
  涡…涡…涡…涡…涡…
  呼~呼~
  后山遍植的兰花,无色无味的‘君子醉’毒药,当然也是张东临的安排。
  与莫千泪约战端阳之后,张东临立刻派人在此遍植兰花,并暗藏‘君子醉’毒药。
  ‘书侠盗帅’莫千泪绝不愚蠢,但情之为物,却往往教他一生销魂蚀骨,万劫不复……
  ‘君子醉’无色无味,但毒性之强,天下无双,莫千泪疏忽中毒,他又如何应付一日后的大战呢?
  不过,真正的危机并不至此……
  “徒儿……小心……”莫千泪闭眼面色痛苦道。
  “是他……”无痕转头看去。
  “师傅,兰花之香,是否让你想起了我大姐?”这时候出现的人,竟然是张东临,难道五月初五还没到,他就要施以卑鄙手段,杀人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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