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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都市言情 / 无良先生 / 第三章 曾经往事

第三章 曾经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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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泯灭,烟消云散!
  重生,在天地间!
  这个世界,一如既往的熟悉,却又变得如此陌生,像是曾经爱到癫狂的恋人情断之后的形同陌路,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极致的矛盾却又融洽得挑不出半点毛病。
  空旷而孤寂的病房中,风口灌入的冷风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垂死挣扎时的咳嗽声,沙哑而无力。
  吴良躺在病床上,望着那雪白一片的天花板,神色间有着说不出来的孤寂与萧瑟。
  自己,于万丈雷霆中灰飞烟灭,却又在虚空中重生,但自己却还是曾经的自己么?
  吴良的心情有些沉重,亦有些悲戚,此时的他并没有纠结于自己为何会在天谴之下的万丈雷霆中重生,而是忍不住忆及了曾经。
  吴良知道,自己虽重生于世,但曾经所熟悉的那一切却早已随风而去,被滚滚历史长河所吞噬,再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会沉寂在记忆深处。
  曾经,那熟悉的山水,早已在无情的炮火中崩塌干涸!
  曾经,那熟悉的花草,早已在凶残的铁蹄下凋零枯败!
  曾经,那熟悉的亲人,早已在染血的屠刀下化作亡魂!
  曾经……
  一声轻叹,满目悲戚的吴良自病床上起身,径直来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
  曾经已为过去,再不会出现,可却如同梦魇般占据着他的记忆。
  泛黄的灯光透过玻璃进入,映照在吴良的身上,折射身后的影子却显得那么的孤单与落寞。
  举目远眺,吴良望着那灯火阑珊,霓虹闪烁的大都市,格格不入的孤寂与悲凉充斥在心间。
  万丈雷霆下泯灭,却没有如想象中的灰飞烟灭,反而是重生在数十年之后,这就像是天方夜谭,却又真实无比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曾经过往犹如南柯一梦,再醒来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人都已然泯灭于滚滚历史长河中,徒留下自己,形单影只。
  熟悉的世界,却又处处透露着陌生的味道,吴良不知该何去何从,已然找不到归属,若汪洋怒涛中的一叶浮萍,不知终点在何处?
  拥有这个世界所有的讯息,但却没有半点现实生活的经历,那种来自心理深处的突兀与矛盾,非是亲身经历所不能形容。
  吴良轻叹,收回了自眺望远处的目光,
  吴良知道,此时格格不入的突兀仅仅只代表着当下,并非预示着以后,但吴良忆及曾经,心情依旧悲戚,情绪有些低落。
  曾经的一切已然逝去,只会起伏在他的记忆中,再也没有直面相对的机会!
  想起曾经的一切,吴良的心脏就莫名的抽痛,像是被无数把锈钝的小刀在刺骨,痛彻心扉,难以抗拒。
  忍不住,一滴晶莹自吴良的眼角滑落,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落下,跌落地面化作粉碎。
  曾经所熟悉的一切早已经在无情的岁月中分崩离析,此时的吴良是如此的孤寂与落寞。
  这一刻,感觉很无助,也很迷惘,世界之大,却不知该去向何处,正如当年他在遇见师傅之前一般,若无根浮萍,根本就不知道最终的归属在何处。
  吴良是一个孤儿,他出生在一个战火纷飞,军阀割据的年代,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处?终日如一只野狗般苟活着,以腐肉果腹,用臭水解渴。
  那一年,吴良不知多少岁,那一天的他已有数日水米未进,奄奄一息的瘫倒在路边饿殍之中,若风烛残年的老狗,带着万分恐惧的心情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或许是命运的眷顾,亦或是老天的怜悯与补偿,吴良并没有等到死神的来历,最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云髻高挽,仙风道骨的道士。
  那个道士弯腰将徘徊于生死边缘的吴良带走,最终成为了他的师傅。
  当吴良将那件宽大的破旧道袍披在枯瘦如柴的身上后,他便不再需要为一日果腹的三餐去奔波劳累,那时的他只需跟在师傅的身后,背诵着易经八卦,学习着阴阳玄术。
  那样的生活,枯燥而乏味,但对于不再为吃食而奔波劳累的吴良来说却是一种难言的幸福,他宁愿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
  只是,那平淡而充实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第九个年头的时候,随着那场席卷全世界的侵略战争爆发,吴良乐在其中的生活戛然而止。
  隆隆炮火撕裂着苍穹,滚滚硝烟弥漫在云端,漫天飞舞的子弹带走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起落的屠刀挽起道道弧线,伴随在后的是一朵又一朵殷红刺目的血花。
  不足一月的时间,身为东龙帝都的金陵便被那些灭绝人性的侩子手屠戮殆尽。
  冰冷的尸体堆积如小山,一座连一座,残肢断臂如秋风席卷之下的落叶厚厚的铺满在地面,半凝固的鲜血更是汇聚成一汪又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
  浓郁至极的血腥味缭绕在那座死城,经久不散,死亡的气息如苍穹崩塌般浑厚,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有无数亡魂的嘶吼让人颤栗。
  修道之人,除魔卫道,捍卫正义乃是不可推卸的天职,身着道袍的吴良师徒亦不例外。
  那一日,吴良跟随着师傅离开了隐居多年的小山村,行走在浩瀚国土之上,他们不仅仅超度着那些无辜惨死的亡魂,更铁血无情的收割着一条条如死神使者般犯下无情杀戮的侵略者的性命,救自己的族人于危难之中。
  直到某一日,吴良负伤,师傅将他安置于一处村庄中,独自外出。
  自那一日后,吴良再也没有见过师傅,也没有得到关于他的半点消息。
  吴良隐居在村庄中养伤,同时等待着师傅的到来。
  只是,命运的捉弄往往让人措手不及,吴良等来的不是相依为命的师傅,而是冷血无情的侵略者。
  那一日,吴良一如往常般外出打猎,待他扛着猎物满载而归的时候,仿若世外桃源的小村庄却早已经被无情的炮火所摧毁,化作了人间炼狱。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滚滚浓烟直入苍穹,吴良歇斯底里的嚎叫,如发狂的野兽般狂奔回去。
  可是,往日那随着他归来而浮现的一张张笑脸,此时已经被无穷无尽的恐惧所充斥,更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吴良悲痛欲绝,虽然他在这个村庄生活不久,但他已然习惯了这些不是亲人,但更甚亲人的微笑,可这一刻,那些熟悉的笑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吴良发疯一般的杀戮,不知疲惫的将那些双手沾满血腥,却仍在不停杀掠的侩子手击毙。
  吴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当他全身都被鲜血染透的时候,终于回到了那熟悉的小院。
  熟悉的小院,却没有了熟悉的笑脸,当吴良踏入院中的时候,一朵嫣红的血花在眼中绽放,似夕阳映照之下的晚霞,唯美却又带着悲壮。
  那一幕画面映入眼帘,吴良双目淌血。
  在与师傅分别之后,吴良一直寄居在这座小院,与他同住的还有一个略长于他的少女,她的父母同样无辜惨死在无情的炮火中。
  虽相处不久,但那少女却成为了吴良除却师傅之外最亲的人。
  然而,那个喜欢梳着马尾与他坐在门槛上看着日出日落,总是调侃着说待得战争结束,吴良长大就嫁给他的小花姐却因为不愿遭受那些畜生的凌辱而将锋利的剪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腔。
  吴良流着血泪,发疯似的冲了进去,将那几个畜生活活撕碎。
  吴良抱着他的小花姐,状若疯狂的呼唤,可她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得的陷入沉睡之中,唯有胸腔喷涌的鲜血如花朵般绽放。
  吴良葬下了无辜惨死的所有人,却寻觅小花姐的亡魂而无果,甚至险些大闹了幽冥之地。
  最终,吴良接受了这个现实,在小花姐的坟前枯坐数日,最后脱下道袍,只身离去。
  那一日过后,再无人知晓吴良的音讯。
  也是自那一日开始,惨遭炮火洗礼的神州大地上多出了一个神秘莫测,令人谈之色变的人——屠夫!
  屠夫的心狠手辣,仅仅只是针对于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侵略者与汉奸,随着他的出现,必然会有无数的侵略者与汉奸随之喋血。
  屠夫如同死神的信徒,所到之地必有人为他们犯下的累累血债而偿命。
  屠夫的存在令得那些侵略者与汉奸闻风丧胆,最终悬赏万金取其人头而不能。
  所谓的屠夫,正是吴良,小花姐与那些村民的惨死让他怒不可遏,发誓有生之年必将踏足自己国土屠戮的侵略者尽数毙灭。
  那一年,吴良不知灭杀了多少侵略者,亦不知挽救了多少即将化作刀下亡魂的同胞,仿似他的使命只为杀戮而存在。
  一次偶然的机会,吴良得知了一个惊天阴谋,那些侵略者之所以犯下滔天罪行,不仅仅只为了掠夺神州大地那丰富的矿产资源,最大的原因是为了收集生魂,以弥补与改变他们的国运。
  战争本无罪,侵略亦无错,但无故屠戮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却是不可饶恕。
  无论是为了侵占国土而掠夺资源所疯狂屠戮,亦或是为改变国运而杀戮不休,肆无忌惮的屠戮那些平民,这都是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吴良又怎么能够允许?
  吴良行走于世间,灭杀着侵略者,粉碎着敌人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更是解救无数命在旦夕的同胞于生死一线。
  只是,吴良的存在令得那些侵略者惶恐不安,感觉他一人所具备的威胁足以堪比一支军队,欲要灭之而后快。
  然而,吴良孑然一身,神出鬼没,像是一只幽灵,来去无影,根本就无人知晓他的踪迹,哪怕那些侵略者悬赏万金都无法得偿所愿。
  又一次,当侵略者将数个村庄的老百姓聚集在一起准备大肆屠杀的时候,吴良出现了,不似以往那般若幽灵来去无踪,而是就这样出现在人前。
  吴良不得不出现,因为他知道这是侵略者针对自己的一个阳谋,如果未见其人,那么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必将惨死在锋利的屠刀下。
  吴良去了,不是独自一个人,而是带着这些年他所收集的成千上万道无辜惨死的亡魂。
  既然这些畜生想要将他灭杀,那么何不就在今日做一个了断?
  吴良救下了那些如豺狼爪下的绵羊般瑟瑟发抖的同胞,亦利用亡魂将那些意图将他击杀的侵略者尽数消灭,但却迎来了天谴,被降下万丈雷霆。
  足以毁天灭地的雷霆撕裂着虚空,但却不曾针对吴良,而是那些因报仇雪恨而双手沾满血腥的亡魂。
  逝者已逝,当归于幽冥!
  成千上万道幽冥滞留人间,又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苍天亦怒。
  苍天博怒,吴良亦愤懑,这些亡魂不过是血债血偿,何罪之有?为何老天爷欲要将其泯灭?
  这些亡魂,身前不过是各种形形色色的老百姓,碌碌无为的活在最底层,简单而真实,但这场史无前例的侵略战争却无情的带走了他们的性命?
  试问,吴良又岂能无动于衷?
  吴良只身逆天,将所有的亡魂都收入幽冥镜中,以其血肉之躯去代其承受那无与伦比的天谴。
  万丈雷霆之下,吴良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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