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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依旧。
如风拂过云雾缭绕的旷野,如鱼游在潺潺流水的山涧,清幽雅致,在这方寸之间,尺幅之地,抚慰人不安的情绪。
那是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男人。
似乎是吓破了胆子。
薄纱裂开,移门毁坏,其他客人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整理着衣服,勉强保持风度,见是个高中生模样的人救了他们,彼此错开眼神,没有说话,气氛古怪。
都是大人呢,田尧自觉无趣,便提着刀退出来,又走上回廊。
宫灯昏暗。
身边人来人往,人影绰绰,呼声,哭声,木屐在地板踩得“哒哒”作响,飞快地在耳边涌进来,田尧平静地看着他们收拾尸体,收拾毁坏的东西,有人去安抚客人,有人坐在回廊上痛哭。
小溪是活水,不多时,又清澈见底了。
人也如流水一般无二,有两桌客人在隔间里谈笑风声……
著我夕颜在溪水中孑然凄立,身上裹着的,是浓浓的,化不开的阴郁,她回过头,望了一眼正倚在回廊柱子边看她的田尧,轻轻点头,尔后偏过头去,握着筑前白梅,拎起裙摆踏上石台,在云烟中独自隐去了身影。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田尧头也不回道:“没吓着吧?”
“还行。”几条泪痕挂在孙亚丽脸上,花了妆容,她见田尧湿漉漉的裤管还在往下滴水,涩声道,“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当然了。”
“只有女装哦。”
“那再好不过了。”
孙亚丽“噗呲”一笑,旋即情绪又低落下去,叹息一声,转身去拿衣服了。
望着孙亚丽走远。
田尧与星池错开身,踏上隔间,木质地板上的血迹已被反复擦拭干净,撒上花露,空气中的血腥味还似有若无。
田尧盘腿坐下来,看着条案上摆满的菜肴,大多清淡,不带荤腥,加上几碟橙红的酱料,联想到先前,令人毫无胃口。
“孙亚丽说,以前的你,风趣幽默,人缘很好,也很开朗……自从两年前你父母出事后,你就变得沉闷孤僻,又有点邪门了。”
“你很失望?”
星池坐到他对面,定定地看着他拿起筷子:“什么?”
“没什么。”
停下筷子,田尧抬起眼睑。
“你情绪不好。”
“死人了嘛。”田尧苦涩地笑了笑,夹了块菜放进嘴里,“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这种飞来横祸的,的确是让人悲戚,难以面对。”
“见得多了,也就能淡然处之了。”
“再说吧。”
“那你同学呢?”
田尧愣了愣,放下筷子,以手加额,“奇了怪了,这种事有人更着急,不用我瞎操心吧?”
眼前的高中生很随意的坐着,扶着膝盖,手拿筷子,他的脸色很平静,手也很稳,努力地刻意表现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所有的沉稳从容。
有点特别,但不突出。
星池相当失望。
“你认识那两个人?”田尧指绑架谢浛露的人。
“嗯,近几年崛起的大盗,心狠手辣,曾有两个小队被授命去追捕他俩,一个在途中出了交通事故,一个是晚上下榻的酒店失火,所有人都死了。”
田尧若有所思:“为什么会盯上澜海集团?”
“我不是说过了吗……”星池皱起眉头,“澜海集团有类人骸兽殖装,这是他们想要的。”
“是这样的么?”
“老娘猜的。”
两人彼此沉默不语。
“嗒嗒嗒”
是木屐的声音。
眨了眨眼睛,田尧敲着桌子狼嚎道:“小丽亚,小丽亚,这菜乌鲁西,我要撒尅,撒尅,有了撒尅就更加斯巴拉西!”
移门滑开,孙亚丽抱着一叠衣物砸向田尧,满脸怒容:“闭嘴,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田尧手忙脚乱的接好衣服。
“砰!”
移门被大力的关上。
“小丽亚,小丽亚,别把我孤单的留下……”
隔壁的隔间喧闹起来,条案推开,人影幢幢,说着对鲁教授恭维的话,一道往隔门处走,声音隔着木质隔断传进来,是饭局结束了。
“有缘再见。”
星池打开门走了。
孙亚丽在门外扫了一眼田尧身旁木质地板上没换的衣服:“你那朋友走了。”
“哦。”
田尧很淡定。
“你也不送送人家?”
田尧站起来:“不需要。”
孙亚丽诧异道:“不需要?”
“人家是潇洒的人……”
“你这个渣男!”孙亚丽眼神嫌弃道,“多香姐姐,麻烦你佩好刀,送我同学一截。”
一个女侍拿着武士刀恭敬走上前。
田尧结了账:“不用,给我把伞,谢谢。”
一群人围着鲁教授在门口说话。
侍者推开门,风雨灌进来,小小的雨伞遮不住狂风暴雨,姜子卿的裙摆打湿了,被风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出诱人的轮廓,她“呀”的惊呼,手忙脚乱地拉扯衣服,躲到门后……
电视台主持人呐,田尧古怪地笑着,从她旁边打着伞施施然步入暴雨里。
一声炸雷,整个铅灰色的城市笼罩在雨雾迷蒙的夜色中。
回顾一下,从最开始的抓猫,到冷藏库杀鸡,再到环城高架上的战斗,星池强行闯入他的视线,与他相识,明显带有刻意的偶然性。
田尧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他人觊觎的。
除了,他父母!
田尧还记得与老爹的最后一次通话,电话那头很嘈杂,爆炸声,枪声,骸兽的吱吱乱叫声,外国语的喝骂,混着他老爹喘的粗气,在手机里边说:我们遇上了一小波骸兽……不会有事的,别怕……你妈给你打了钱,照顾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得想办法找到谢浛露,问问她才行。”
路灯不断闪烁,“啪”一声,电弧跳跃,路灯熄灭了。
田尧止住脚步,伞沿压低。
马路对面,发动机引擎疯狂咆哮,二十几辆带有澜海集团标致的越野车开着刺眼的远光灯从他身边极速驶过。
最后一辆越野车上,车窗玻璃降下,一个白种男人阴冷地瞥了一眼田尧,便转过头,随越野车行远了。
“是去解救谢浛露的么?”
田尧撑着伞,缓缓转身望向远离的车队。
“你在看什么?”司机兼翻译问副驾上的外国雇佣军。
那白种男人看着后视镜中正朝这边张望的田尧,摸摸下巴的胡茬:“没什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大概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人的后代。”
司机看了下他腿上的匕首:“不下去放血认亲?”
“正事要紧。”
“难得!”
“我从没见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火!”白种男人眼里嗜血残忍,回过头来,舔了舔牙床道,“等办完老爷子的事,再回头与他叙叙旧,攀攀感情。”忽然,他瞳孔骤缩,原先站在路边的那道瘦小身影已不知所踪。
“怎么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