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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不是仙家不聚头 / 055.大病初愈

055.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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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日过去,朗诣的情况已然好转,中途虽有一回陷入高热症状,皮肤红肿得吓人,好在金凡妙手回春,倒也让朗诣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金凡坐到床畔道:“来,让师叔公瞧瞧。”他要为朗诣号脉。
  朗诣的身子依旧虚弱,但已清醒过来,此时他乖乖躺在床上伸出小手给金凡。
  孟结缡道:“怎么样?”
  金凡道:“不必担心,等过几日脓疱枯瘪,伤口结痂,脱痂之后便完全康复了。”
  孟结缡喜上眉梢。
  朗诣朝她举起小手。
  天花容易传染,并可轻易夺去凡人性命,无人不惧,是以朗诣刚发病那几日除了太医无人敢与他过分亲近,然宫中太医对他虽无微不至,亦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太医们对朗诣不过是例行诊治,感情并未能直达心底。孟结缡没进宫的那些天里,朗诣一直没被大人好好抱过,此刻他的举止正是索要抱抱。
  孟结缡欲去抱起朗诣,金凡却道:“等等。”后把朗诣抱坐起来,笑眯眯掂了两下,柔声对朗诣道:“来,小朗诣张嘴,让师叔公瞧瞧你的喉咙。”
  孟结缡面色凝重起来。先前朗诣因陷入昏迷,是以一直没发出过声音,朗诣转醒的这两日里,她与朗诣说话,这孩子不是不答,便是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朗诣很乖,张开小口。
  寻常人以肉眼无法看清人体内部构造,金凡是以法眼自朗诣喉中窥入。过了一会儿,朗诣嘴巴张得累了,忍不住要合上,金凡笑眯眯地往他嘴里放了粒丹药,赞许道:“真乖。”
  朗诣已可以正常用膳,金凡喂他吃的必然不是辟谷丹,孟结缡问:“师叔,您给朗诣吃了什么?”
  金凡道:“是我自制的散秽丸,可清除他体内的污秽,味道有些甜,给他当糖吃,沾着唾液便化了,不会噎着。”
  孟结缡稍稍放心,后问:“朗诣为何一直不开口说话?”
  金凡正色道:“此事说来你也别太难过,朗诣的嗓子已经坏了。”
  孟结缡料想朗诣无法言语定是有什么缘故,起初她只当是朗诣近日才醒,嗓子不适,没想到竟严重至此,忙问:“可是因为天花之故?”
  金凡摇首道:“朗诣声带有损,而且伤势不轻,是早前遗下的旧伤。”
  孟结缡心中一震,孟缱绻可从未与她提及此事!她急道:“这可有得治?”
  金凡道:“有些棘手,寻常的哑巴无法言语,却能发出‘咿呀’之类的叫声,通常是因先天性失聪,嗓子并非不能发声。他们无法听见自己与别人说话的声音,无法确定自己的发音是否准确,是以在幼时没能顺利学习语言,等大了便错过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机,是以无法口吐人语。朗诣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与他们情况不同,乃是声带后天破损,若靠寻常药物根本难以治愈,须得寻到天材地宝才行。”
  孟结缡心疼得要命,心中已猜测到朗诣嗓子被毁,多半是因后宫女子勾心斗角所致,她真是恨透了孟缱绻把朗诣带到这样的地方来!孟结缡道:“不知需要何种灵药才可治愈朗诣的嗓子?还请师叔详尽相告。”她亏欠朗诣良多,什么天材地宝都好,哪怕是龙筋凤爪她也要想方设法为朗诣弄来。
  金凡洞悉了她的心思,便道:“你可知‘殊音草’乃为何物?”
  孟结缡摇首。
  金凡道:“殊音草习性刁钻,只生长于苦寒灵境内,其数稀罕,基本每隔三四十年堪堪有一株面世,着实不易寻找。修道界中初发现这灵草时,至多只被声音难听的修道者拿去炼成易音丹,这易音丹也没甚了得,顶多可使人声色随心改变,使声音变得美妙。后有一修炼音波功的修道者用这殊音草炼成了金喉丹,服下此丹后,其音波功威力大增,光凭一记狮吼便可震断敌手心脉,哑巴吃了更可口吐妙音,煞是厉害,至此这殊音草的价格在修道界中便水涨船高,数量也越来越稀少。若可寻得一株殊音草来,炼成金喉丹,定可治愈朗诣的伤势。”
  不管是何种天材地宝,只要仙市中有人出售,总能用灵石收购得到,然这“殊音草”却似乎有价无市,那么就只能去秘境中寻找。
  赤县神州上遍布秘境无数,这些秘境多为旧时修道者尸解后所遗留下的仙府,也有许多自然形成的灵境。有天材地宝生长的地方必然有妖兽看护,修道者若入秘境寻宝,多半凶险异常。
  孟结缡愁眉紧锁,以她如今的修为尚不足以入秘境历练,她若想亲自去给朗诣采集灵药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就怕届时灵草没有采到,她还送掉了小命,这可就得不偿失了。可如此一来,就无法给朗诣治疗嗓子了。
  孟结缡思忖,决定先托孟纾到仙市搜罗殊音草的下落,若实在买不到,就只能等她日后修为提升上去再到秘境寻找。
  半个月后,朗诣的伤口开始脱痂,但部分肌肤因受损过深留下了疱疹印。金凡给了孟结缡几盒“凝香生肌膏”,命她每日早晚各给朗诣涂擦一遍,倒也不用担心这孩子的脸蛋日后会留下疤痕。
  这日孟结缡去前殿见孟缱绻,金凡抱着朗诣到殿外晒太阳,他见陆檐舟背靠在殿外的柱子上看书,目光在陆檐舟与朗诣的小脸上流转了几次,倏地笑了。
  陆檐舟看他,不知他笑什么。
  金凡道:“之前这小东西满脸疱疹看不出本来面目,如今脱痂痊愈了,粉雕玉琢的小脸儿便恢复了原样,仔细一瞧,这孩子长得倒与你极像。”
  陆檐舟心念一动,看向朗诣,见朗诣将一只小藤球捧在手里,身子软软地依在金凡怀中,十分乖顺。他大病初愈,还瘦弱得紧,除了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身上根本没长多少肉,因着脸上还有几颗疱疹印,让人一眼瞧去便觉有些邋遢,显得可怜巴巴。
  诚如金凡所言,这孩子除了眉毛长势与孟结缡的羽玉眉相似外,五官却没一点与孟结缡长得像,竟处处存有他的影子,这可真是奇妙……
  朗诣见陆檐舟盯着自个儿,不由得举起藤球遮住小脸,逗得金凡一阵乐。他年纪还小,自然无法分清孟结缡与孟缱绻的不同之处,更不知母妃有个孪生姐妹,因此这些天一直把孟结缡当作孟缱绻,与孟结缡自是亲密无间。而金凡亦是一直在床畔照顾他的人,待他温柔体贴,是以他并不抗拒金凡。唯独陆檐舟,只有在他身子发痒想挠时便会面无表情地过来捉住他的小手,视他的眼神不喜不怒,也从未开口哄过他,没由来地让这小家伙感到害怕。
  陆檐舟自然不是讨厌孩子,若是旁的孩童,他不至露出如此神情,可朗诣是阻挡在他与孟结缡之间的人,他着实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朗诣。
  不是他的骨肉,却与他长得像,陆檐舟的心情十分怪异,只抛下一句“我去练功”便走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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