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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跟了他三年,也受了三年的苦。孙恪送给对方贵重的礼物屈指可数,只有一套苗族银首饰,一串养殖的珍珠项链,和一瓶香奈儿的香水。
记得女孩接到银首饰的时候,露出单纯幸福的笑容,还替男孩分辩,“金光闪闪的东西,那是老女人的品味,只有那些欧巴桑,才会喜欢那么俗气的东西。我这样的青春无敌美少女,正适合佩戴银质首饰。”
孙恪知道女孩这些话,都是为了安慰自己。黄金300多元一克,白银一克还不到十块;加工手艺再好的银首饰,一克也不到十五块,会有正常人真正喜欢廉价的东西,而不喜欢贵重的东西吗?
男人回忆着以前美好的生活,想着女孩的好。他默默无语,出神的看着香烟在手里,慢慢的燃烧。任凭女孩在房间东奔西走,收拾自己的贵重东西。
女孩重重的盖上了皮箱的盖子,这个响声打断了孙恪的思考,好像给他发出了离开的信号。
他默默的扛起皮箱,跟在女孩屁股的后面,慢慢的走下潮湿阴暗的老楼梯。他们在这里租房,已经超过了三年,只因为这里的租金便宜。房东和孙恪变成了好朋友,也没有像别的房主,一直给房客加房租。
这座老楼是邮政家属院,只有六层,所以也没有安装电梯。以前女孩还经常说,“电梯有什么好啊,我的魔鬼身材,都是爬楼梯锻炼出来的!我上班的时候,天天要坐着。如果再不运动下,小腹上要有赘肉,你又要出去找别的妖艳贱货!”
她完全忘记自家亲戚拜访的时候,一步一个楼梯,往下挪的痛苦。下到楼底,女孩痛的汗如雨下,脸色苍白,还要对男孩强做欢笑。
淝河市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打车难,被拒载已经是家常便饭。司机给的理由千奇百怪,要换班;要换气、加油;要回家;有人约好,不顺路。其实金寨路那一段路太拥挤,司机们能进去,可是出不来啊。
孙恪让女孩站到安全的路牙上面,自己去道路里面拦车。他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忙伸手把副驾的门打开,手扶着车的上部,保护女孩的头部。女孩上了车后,又把重重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
他看到车要发动,赶紧从皮夹里,掏出一把十块、二十、五十的零钱,也不清点数目,一股脑的都塞进女孩的手里。乘客必备零钱,这也是淝河市出租业的怪现象。
从这里到女孩的小姨家,出租车的费用要九块钱,而公交车只要一块。在这三年里,孙恪在这条路上往返了无数次,对价格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一个人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坐公交,男人要吃苦,又不像女孩那样细皮嫩肉,娇生惯养。
孙恪还不放心,上前叮嘱了出租车司机几句,“师傅,我女友的皮箱太重,女孩子力气太小。如果可以的话,能否麻烦你,帮忙把箱子搬进电梯里。”他另外塞了五块钱给司机,当做搬行李的小费,对方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
孙恪做这一切的时候,女孩只是愣愣的看着大楼的窗口。她仿佛对男孩做的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其实她一直盯着的窗口,是两人住了三年的家。从今天起,这个家要换女主人了,成了别人的家!
男人送走了女孩,仿佛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女孩的愧疚心理,也稍微降低了一点。他又抽出一根烟,在鼻子下面大力闻了几口,然后把手里的那根香烟,连同烟盒一起,大力的揉成一个纸团,毫不留恋的扔进旁边的垃圾箱,尽管烟盒里面还有十八根烟。
他在楼下的超市门口,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打消了买白酒的念头。不管借酒消愁愁更愁也好,酒入愁肠化作离人泪也好,醉酒都不是逃避感情的方法,也不是男人应对失恋的正确方式。他坚信,只有软弱者才会借酒消愁,把自己埋进酒精里,试图逃避现实的生活。
孙恪走进漆黑的楼梯,耳边仿佛依然能够听见,精灵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女孩在前面跑着,还回头向男人挑衅,“你追我呀,只要追上我。今天晚上,你想做皇帝都可以……”男人故意加紧脚步,但一直保持落后几米的距离,始终追不上女孩。
直到两人大呼小叫的跑到门前,他才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快跑几步,把女孩从后面抱在怀里,压到大门上,嬉笑着说道:“我这不是追上你了吗?你还没有进房间,当然算我赢!”
他嘴里说着话,手里也不闲着,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赶紧开门。他知道女孩是个小迷糊,经常丢三落四,十回有八回不带家里的钥匙。
女孩咬着嘴唇,用小拳头轻轻的敲打男人厚实的胸膛,撇着嘴撒娇,“你耍赖,我们这次不算,最多算我们打成平手!”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对这样的幼稚游戏乐此不疲。
女孩进了房间,打开电脑,自顾去玩网络游戏。孙恪脱下西装,换下皮鞋,围上围裙,卷起袖子,开始准备二人的晚餐。
孙恪一边做着饭,还要时不时的回答女孩无聊、可笑的问题,抽空还要到对方的电脑面前,当个合格的小跟班、小捧垠,夸奖女孩的游戏技术。
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孙恪告诉自己!他也强迫自己,从今天开始,要接受、习惯这样的生活。
孙恪走进冷冰冰的家,女孩的东西虽然没有完全收拾走,家里也显得稍微有些凌乱。没有女主人的房屋,显得异常冷清,家具上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土黄色,家已经不再是家!
天黑了,孙恪也没有开灯,默默的躺在床上,任眼泪肆意的流淌。他以为分手,对双方都是解脱,可现在真是如歌里唱的那样,心痛的无法呼吸!
弟弟进医院的时候,他没有流泪。作为兄长和儿子,他要鼓励弟弟,安慰悲伤的父母;父亲进医院的时候,他更是强装笑脸,不断给两位老人科普糖尿病的知识,宽慰两人,减轻二老的心理压力。
今天孙恪可以毫无顾忌的流眼泪,虽然在流泪,但是不会像电视演得那样,刻意发出哀嚎。他不敢开灯,怕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他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齐鲁男儿更应是如此。
次日,孙恪像往常一样,在六点准时醒来,要准备两人的早饭。他嫌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坚持早晨起来做早餐。女孩几次撒娇似得劝阻,想让心爱的男人多睡一会,都被他轻轻忽悠过去。
然而,今天他习惯性的摸了自己的肩膀,那里是女孩熟睡的位置,却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来,女孩已经离开,两人已经分手了。
孙恪在公交车上,几次摸出手机,总想拨打女孩的电话,叮嘱对方上班千万别迟到,可是犹豫了片刻,又放回了口袋。
他告诉自己要放手,要习惯女孩不在的日子;女孩自己也要习惯这样的日子,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尽管这样的生活,开始的时候,对双方都很难。可是这就是生活,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