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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圣手
在大沧,听过这个称号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因为这个人并不是大沧的人,而是隶属于西澜国。而他在西澜的名望就相当于如今大沧的上官元尘。
按理说,两国接壤,应该互有往来。怎么可能一个在西澜国名动天下的人物在邻国的大沧却是鲜有人知?这一切的缘由,自然是因为两国接壤的地带乃是一处高耸入云的高原地带,名曰天脊。
天脊高原山脉无数,地脉纵横交错十分复杂。山上常年积雪不化,再加上空气稀薄,越是往上便越是呼吸困难。所以莫说是普通人,便是那些江湖高手也没几个人能够翻跃而过的,而能够翻越过去的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做这种事。
所以两国虽是邻国,但交往的却并不多。上官元尘也仅仅是在当年带兵镇压西蛮余孽之时与西澜国有过一段短暂的交往,便也由此结实了当时同样年少也同样天才的风无月。
人生何处不相逢,说的也许便是这个。就连上官元尘也没有想到,时隔十六年,自己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恳请于他,一想到当年两人谁也不服谁的样子,上官元尘便觉得有些无奈,终究还是自己输了这一场。
可上官元尘却没有想到,自己仅仅说出追风二字,姚冰便已是猜到了那人是追风圣手风无月,所以很是吃惊的看着姚冰:“你居然听过他的名字?”
姚冰听罢苦笑一声:“何止是听过。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怎么恢复的吗?”
上官元尘神情古怪道:“难道是风无月?”
说罢,还不等姚冰确定便是肯定的道:“也对,你当时的情况,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帮得到你,那必然便是风无月无疑。”
两人一问一答,听得一旁的文译恒云里雾里,遍寻记忆也找不到丝毫关于这风无月的信息。听上官元尘话里的意思,这风无月怕也绝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当下好奇的问道:“风无月是何人?”
上官元尘闻言收回思绪,轻笑一声:“也难怪你会不知道,风无月其实不是我大沧的人士,而是西澜邻国的人。”
文译恒恍然的点点头,倒也没在这上面细究,只道是西澜与大沧素无交际,怕就算知道是何许人也未必有机会相识,当下自然兴趣索然。转口道:“这次我来,怕是不能久待,需要上昆仑一趟。”
上官元尘闻言一愣,思索半晌才是缓缓问道:“炼心仙子虽说出自唐门,但素闻她从未入过中原。你能确定吗?”
文译恒苦笑道:“不能确定又如何?事关临江仙,莫说那是安妙仪一口之言,便就算是些空穴来风的消息,我们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若真是这样,你这趟昆仑之行怕是没那么顺利。”
文译恒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确定一下,想来就算是真的,昆仑派也不会轻易与我五毒教开战。”
说着笑看着上官元尘道:“而且,天下谁不知道我跟你上官元尘交情不浅,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理所当然,听得上官元尘无奈的苦笑一声。也不理会他这话中几分调侃几分真意,问道:“你何时动身?”
文译恒听罢满面愁容,好看的眉眼紧锁在一起:“明日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我也担心有人利用它做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这话若是旁人听来,必定嗤之以鼻,素以毒闻名于世的五毒教众竟然也会心怀天下。可上官元尘看他那认真的模样,知道他是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而且临江仙乃是天下奇毒之首,影响力和破坏力当真是难以估量,若真是被有心人盗去,只怕又是一场灾难。
文译恒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上官元尘并不知晓。据姚冰所言,文译恒给上官元尘留下半个月的药便匆匆离开,没有半点迟疑。
次日天色渐亮,久违的阳光厚积薄发,终于是攒够了力量一举突破阴云的束缚,再度降临世间。
上官元尘坐在院子里,任凭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仿似浑身的毛孔都要炸开了一般,别样的舒适。
他忽而睁开眼,见姚冰正细心为自己整理着装饰,脑海中再度浮现那个紫色的身影,神情也再度变得惆怅了些。
姚冰见他神色微变,知道他怕是又想起了什么影响心绪的事情,美目神色一暗,旋即开口道:“又在想些什么?”
上官元尘闻言回头笑道:“没想到文译恒虽说年仅十五岁,却已有如此担当。只是不知他昆仑一行,能否顺利。”
姚冰知道他故意找了个话题搪塞自己,也不戳破。认识故作生气的样子埋怨道:“你老是想着别人如何如何,什么时候考虑过你自己!”
上官元尘哑然,但见姚冰今日这故作生气的模样竟也别有一番风情,心中一暖,也不知话怎么就突然脱口而出:“若是可以,我也想一辈子都只念着你……”
姚冰显然没想到上官元尘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种情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怔了怔才是回过神来,见上官元尘仍是灼灼的望着自己,俏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会心一笑间有些娇羞的低下头,不敢接话。
......
雨后的琳琅山,清澈如镜,美若画卷。当真是一处修养的好地方,上官元尘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身后偌大的听雨阁,任凭姚冰推着自己渐步而行。
离州地处大沧西疆,扼守西部边关各处要道,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自沧崇帝镇压西蛮,扩土开疆之后,便一直是为大沧的西大门,同时负责与西部诸邻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只不过天脊高原乃是一处难以逾越的天堑,因此很多的交易便不得不由南北绕行,最终当先抵达的也是这里。也正因此,离州虽说建州不过三百余年,却是比之很多古老的大州富饶丰硕了许多。
若非如此,区区一个离州又哪里有那个能量能灭得了孱弱的大沧?断了大沧最后一丝希望。
姚冰推着上官元尘,一路听他讲述了关于离州过往的一切,心中难免涌起一股苍凉之感。然而上官元尘的面上却始终挂着一股淡淡的笑意,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作轻松来敷衍自己。
十六年的生死相隔,宛若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姚冰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靓丽,踽踽独行的青春少女,上官元尘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飞扬跋扈,意气张扬而少年得志的风光少年。以至于即便重逢了这么久,仍是让姚冰觉得上官元尘是那样的陌生,有时候甚至陌生到连自己都会觉得害怕。
琳琅山距离城其实并不太远,以姚冰的速度便是带着上官元尘也仅在晌午十分便已是赶到了离江畔的那片密林。
似是想起了那日在离江畔的情景,上官元尘提议到离江边上走走。姚冰不疑有他,便转而向着那片密林行去。
说是密林,其实也就是一片靠江生长的小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能算小。姚冰脚步轻快,三两步便已是走了大半个林子。
可忽而,她蓦地停下了脚步。美目中一道寒冰悄然一闪,左手冰凌剑已然透出了寸许寒芒。
“嗖嗖嗖”的一阵绷弦之音,骤然响彻整片密林,旋即无数的暗箭便已是离弦而来。晓是姚冰已有了准备,也还是免不了有些惊惶。
倒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只是刀剑无眼,自己也无法保证在这番攻势中能否保证上官元尘的周全。
可此时显然不是考虑这方面事情的时候,几乎毫不迟疑的冰凌剑已然出鞘。姚冰身上一股寒意骤然涌现,真元运转,速度竟是快到了肉眼都难以捕捉的境地。
“当当当”的一阵阵声响传来,仿似一声声惊雷每一声都砸在了上官元尘的心坎上。和当年何其相似的一幕,竟是在如今再度上演,只不过那拼尽性命也要护自己周全的人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紫色身影,而是换做了姚冰。
一股悲凉的意味从心底悄然泛起,哪里有面对生死杀局而应有的恐惧与慌乱。上官元尘眼中也顿时寒芒一闪,旋即化归了平静。
姚冰的速度之快,连上官元尘都为之咋舌。待她身形稳稳落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周遭地上竟已是横七竖八的散落着不计其数的箭矢。可还不待他说话,却又是几声破空声传来。
四周看去之时,自己二人已然被十数位黑衣人包围在里面。这些人都黑衣黑色面罩,浑身上下除了眼睛之外尽数被包裹在黑色衣巾之内。落地之后也不废话,挥着长剑径直向着二人攻了过来。
姚冰剑已在手,怡然无惧。体内真元运转到极致,冰凌剑在玄冰诀的催动下竟是散发着无比森然的气息,便是一旁的上官元尘也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看向姚冰的目光惊骇中更多了几分震惊。
须臾间,姚冰便已与那些黑衣人战在了一处。那些黑衣人显然是经过特殊的训练,出手狠辣,招招攻人要害不说,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是打得十分的默契。姚冰虽说功力剑法上更甚,却也一时半刻间难以取胜。
而就在两方争斗不休,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却又是两声破空声传来。
上官元尘循声望去,只见这次来的竟是两位女子。这两位女子生的极是美丽,仅从穿着气质上辨别便知不是普通人。当先一人身着紫色衣衫,美丽的面容上挂着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漠,眉宇间一滴朱砂红艳明亮,灼得上官元尘身心俱痛。
其后一人一身红衣似血,高贵雍容的俏脸上却有几分天生的妩媚,让人一看便不免想入非非。
上官元尘自然不是那样的人,仅是一看便知这二人身份必然极为不凡。想来应该不会是敌人了。
似要验证上官元尘心中的猜想,那紫衣女子落地之后一见不远处战况焦灼,也不废话,当即便是拔剑遥遥一道剑气荡漾开去。
姚冰等人本就战的如火如荼,全身心地投入到攻伐之上,哪里会想到会有人横插一脚。
紫衣女子一道剑气扫来,当即就有三名黑衣人冷不丁中招,齐齐倒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的姚冰与剩下的黑衣人都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原本人员齐备尚且只能与姚冰战个平手,而今少了三人,劣势顿时明显了不少,仅是几招下来黑衣人方面便已是险象环生。
在几番回合下来,便已是有了黑衣人倒地,劣势愈发的扩大了。姚冰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手中剑法挥的愈发迅猛,仅是十余个呼吸间,黑衣人便已尽数被斩杀。
姚冰平复了一下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才是走回上官元尘身后站定。
上官元尘见姚冰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急忙转头向着两位女子拱手颔首道:“多谢二位姑娘相救。”
可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半点回应。上官元尘抬起头来看去,只见那紫衣女子正呆呆的望着自己,神情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迷惘与深情。
上官元尘一愣,有些不自在的笑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认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