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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非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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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如同攻击洛星夜那样,离月迎面挥出一拳,浑然一副街头混混打架的模样,毫无章法可拳速快得骇人!甚至带起了普通人都能听到的破风声!
  邪神神情郑重,凭借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他左手如拨云般挥动,是元极拳最基本的母式——云手,而右手随之挥动,不同于元极,反倒是八荒拳的基础——撑拳!
  从离月表现出来的速度,邪神意识到离月此刻的身体能力简直!
  不!是完全胜过现在的自己!且不仅只胜过一丝一毫,而是极大程度!近乎自己身体能力的一倍!
  因此,离月将是有生以来邪神遭遇的,第一个单靠身体能力便可对邪神造成巨大威胁的存在!
  即便清楚离月的战技远不及自己,邪神出手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尽管被沉重的风衣限制了一定速度,可他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左掌云手在离月的拳头险些击中他颈部的瞬间,被他以毫厘之差拨开了。
  同时!他的撑拳已然正中离月的檀中穴!眼下身形较之邪神矮上不少的离月,胸口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直接塌陷!若是常人,哪怕是世界上顶尖的格斗选手!挨了邪神这刚猛迅捷的一拳也必然会胸骨碎裂,致使肋骨刺穿肺部从而当场死亡!
  但离月不同!在军事基地里的共同生活令邪神非常清楚离月的恢复能力,这是离月唯一能胜过邪神的地方!在刚将离月带回军事基地的时候,论身体恢复离月还暂居邪神之下。
  可经过一年的调养,待离月的身体完全恢复时,一次训练发生的意外,导致负责邪神身体方面的科学家转而研究起离月的恢复能力,也因此发现哪怕骨裂,甚至直接骨折!以及其它重度身体损伤而且不采取任何补救措施的前提下!
  离月最久也会在一个月内恢复得完好如初。
  因为他的骨骼会自行归位,而这也是邪神此刻敢下如此重手的原因,如果换做平时的离月,吃下这一拳后会当即失去反抗能力,不过绝对无法危及他的生命。
  但那是平时的离月。
  空洞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塌陷的胸口不是自己的,源源不断传入脑部的痛楚并非来源己身。离月身形向左一侧,同时左手抬肘!硬生生撑开了胸骨间的拳头使邪神的胸口暴露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随即他本能地右手紧握,如挥舞铁锤般横击邪神中庭!
  由于臂长的差别,原先这一击本该出肘,可在离月手里即便改肘为拳同样是凶狠无比!且这一下的速度竟更甚于邪神先前的撑拳!只见素白的残影一闪而过!而后一声巨响伴随四处激射的不可视蓝色电弧!悍然自邪神胸口迸发而出!
  脚尖划过地面,细碎的沙沙声随之响起,体重九十五公斤并加上那沉重的风衣,且体型远比离月高大的邪神,竟生生被总重量不及自己二分之一的离月!一捶击得滑退两米之远!
  虽被击中要害且滑退两米,却未见邪神的表情有半分不适,他只是剑眉一扬,深不可测的凤眸里,浮现极为凌厉的可怕目光!
  那是压抑良久,此刻终于寻到对手后,自心底汹涌而出的强烈战意!
  上一次他眼中出现这般目光时,面对的,是曾经凭借RPG,重伤自己包括冥刺小队其余四人,并被发福局长,以及闻禹涛闻老爷子深深忌惮的“那两个组织”的,“凌苍茫”,和“夜”!
  视线锁定离月,双眼微眯,伴随离月空洞眼神中渐渐弥漫开的水雾,与缓步走来的姿态,邪神冲了过去!两人霎时再度战成一团!连绵不绝的巨响与猛烈凶险的招式同时从两人身上出现,你来我往的拳脚虽不如武打电影般观赏性高。
  可实战价值远胜于它!
  不远处的众人几乎都没有看清两人的动作,只觉他们相互贴近,而后两声巨响齐齐传出,而久习古武的洛星夜则更是被两人如此短暂却奇快无比的交手深深震撼!
  洛星夜的反应速度,在场除了离月和邪神,没人比她更快,因此她是唯一勉强看清了那如同怪物的两人动作的人,也由此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可忽然,她脸色一变!因为她回想起了自己家族那奇怪的规矩!
  目光看向离月,洛星夜秀眉微蹙。
  今天,自己受伤的事林铃必然会上报家族,而自己的父亲也必然会问起此事……
  心绪暂时从拳脚间自带音效,此刻激斗着的两人身上脱离,洛星夜开始盘算起今晚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陌读和林铃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前者目不转睛看着两人的交锋,故作平淡的神色中夹杂少许惊讶,但他的目光还是会不时扫过林芊莹的尸体。
  而林铃,本试图上前劝架,可也总被两人身上源源不断迸发的巨响所慑,短暂的天人交战中她数次下定决心!却又不敢靠近!
  清尘与池归城的表情,比之林铃也好不到哪里去,以他们的词汇量来形容这场自带电影音效的精彩打斗,文艺点可以写一首诗。
  不过通俗点说,两人拳拳到肉的打斗宛若在武馆里,听资深教练扫踢皮质沙袋的声音。
  很响!非常响!而他们的拳脚划过空气,则与快速挥舞木棍产生的声响并无多大差别!
  由此可见此刻,被蓝色电弧强化,被凶性与本能取代理智后的离月,究竟有多强。
  然而他的对手,是身着一袭沉重黑色风衣,无论力量、速度、灵活性都被限制后,仍与他不相上下的,邪神。
  往昔,邪神与对手交战时甚至可以心分二用,一边战斗,一边构思归程的安排。
  因为他从未在全盛状态遇上,能正面抗衡并逼出他全力的对手,直到今天为止。
  而且,离月毫无理由暴增的身体能力,是真真正正令邪神使出全力,甚至不惜拼命的地步!
  离月现在变得越来越快,邪神的目力已经无法看清他的拳脚,只能凭借本能不断格挡,也由此从原先攻守持平渐入攻少守多之境。
  甚至连解下身上这沉重风衣的机会!邪神也寻觅不到!而若不解下风衣,他必难挽回此刻的局面!不仅将体会到此生第一次与人正面交锋的战败!而且还要面临被离月击杀的风险!
  “力量胜我近一倍,速度与我相差无几,若非离月的战技与经验远不及我,恐怕我一个照面便会被当场击杀……”剑眉紧锁,面临绝境的邪神不断拨开离月的拳头,借势拍下离月的腿脚,连番腾挪闪避致使他风衣一飘一晃,煞是帅气!
  可就是这垂至足腕的后摆极大程度阻碍了邪神的灵活性!每次转身,邪神都需使用不菲的力量止住其产生的离心力,而它也在一定程度限制了邪神的腿部动作……
  “可惜,无法于人前使用那件物品……”
  左腿强行拧转,凭弯曲的膝盖硬吃下离月的一记扫踢,而后邪神双掌齐推,一股刚猛而连绵不绝的力量刹那间冲向离月胸口!随即离月顿时被邪神恐怖的距离震退数步!但推中离月胸口那一瞬邪神的脸色却直接变了!
  入手是一片坚挺,倒不是离月肌肉紧绷后坚硬的胸肌。
  反而是原先以撑拳打出的塌陷,竟在两人交战的这短短一分钟内完全恢复如初!
  此刻硬吃下离月一腿的邪神,尽管面色如常,但左膝盖的一阵剧痛已然使他左腿有所发颤。
  虽说邪神的恢复速度同样很快,可也绝对不如离月这般恐怖!若是照这样打下去,就算离月在技术层面远不如他,恐怕耗也能将他生生耗死!
  不过,强行逼退离月数步,也并非没有收获。
  待离月止住退势,重新冲来的时间仅需一秒。
  已经够了。
  下定决心付出代价的邪神,从未没有任何收获。
  褪下右肩的衣袖,猛然转身,沉重的衣摆呼啸而起!如挥动铁门般朝离月悍然扇去!只听一声轰鸣!先前仅被邪神双掌击退数步的离月此时直接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朝自身左侧凌空平移!而后重重地跌倒在地。
  “终于脱下来了。”伴随离月快速起身,邪神左手一甩,沉重的风衣直接坠落于地。
  在陌读、清尘、池归城、洛星夜、林铃五人奇异的目光下,落地的风衣竟导致地面传出一声闷响,这完全不是布料制衣自然落地时会发出的声音。
  感知最为敏锐的洛星夜发现,当邪神褪下风衣的那一刻,无形的气息自他身上迸发!而他向来严谨的表情,如今却宛若游离底渊无数年后,终于再度腾飞的金龙!神武无匹!!
  “五十千克的风衣,及各物品,总计五十三千克压在我身。”心中念头一闪而逝,轻扭用力过度导致有些酸麻的左肩,邪神目视察觉自身气息改变后同样凝视自己的离月。
  “先前是你略胜一筹,初次正面压制我,待你清醒后我会详情讲述于你,让你好好洋洋自得一番。”
  迈步上前,姿态自严肃转为优雅而从容的邪神,双眸一瞪!强烈的杀机惊得离月汗毛倒竖!
  “但现在,你会吃些苦头。”
  战意抹去最后一丝念头,邪神动了。
  他风衣下遮盖住的,轻便黑色战术套装,夜幕下的众人一览无遗,且众人无一例外脑中闪过各种念头。
  原因无它,皆是好奇离月与邪神两人的身份。
  邪神的速度,在卸下负重后能有多快?
  离月现在的身体力量,确实比邪神大上接近一倍,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邪神褪下风衣也一样。
  可速度层面,无论是腾挪闪避还是攻击频率,邪神在身穿五十千克风衣并携带三千克物品的前提下,依然略胜离月少许,且抗击打能力远在离月之上,只是恢复速度有所不及。
  那么现在,两人的速度差距,将与一开始的力量差距一般无二。
  而且,邪神的经验与技巧同样远胜离月。
  所以,相当于解除限制后真正意义上全力以赴的邪神,对上被不可视蓝色电弧强化身体后的离月。
  再度交手,谁胜谁负?
  ……
  白色的身影倚靠长椅,在另一边观看离月与邪神的战斗,他神色平静,暗蓝色的眼眸中,旷古而悠远的意境不断沉浮。
  他目视离月与邪神,眼睛眨也不眨,看得很仔细,两人每次交错的拳脚轨迹,在他眼里比蜗牛爬行都要慢无数倍,可他就这么一直看着。
  由于他不愿时,没有谁能干涉到他,所以没有任何存在能猜测他此时的想法。
  毕竟他不在任何存在的认知范围以内。
  他看出了,离月身体的异变。
  体表是完全遮盖离月身躯,人类无法看见的蓝色电弧不断游离,而体内则完全充斥着红色电弧,任凭邪神高频率的攻击打中其身体,红色电弧都在下一刻将一切内外伤恢复如初。
  邪神却在离月相对缓慢却更为沉重的拳脚下伤上加伤!眼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若是持续下去……
  “离月……”白衣少年呢喃,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起身,抬指一点,指尖所向,是邪神。
  霎时,再度与离月战得不相上下,且隐有重新压制他表现的邪神,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破碎了。
  毫无征兆狂涌而出的一股力量,于刹那间卷席邪神全身,他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蓝光。
  同样暴增一倍的力量顿时将局势直接颠覆!此时的邪神,除却恢复能力以外,各方面皆不再逊于被不可视蓝色电弧强化身躯的离月,尽管他自己并不清楚。
  拧腕、直拳,正中离月鼻梁,已然与其持平的力量硬生生令他鼻骨粉碎,连带着面部一阵扭曲。
  随即不到零点零一秒,在洛星夜等人无法看清的情况下,离月的面部恢复如初。
  令邪神意外的是,吃下这一拳后离月的速度竟微不可查慢了少许,哪怕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他依然察觉到了。
  “恢复速度极快,但会感到眩晕……”灵光一闪,邪神作出判断的同时拧身左手一肘劈下离月的左扫腿!而后顺势俯身,右腿一转,曲线漂亮而迅捷的扫堂腿随之使出!
  只要能击倒离月,他便能尝试自己的猜测是否成立!而他这一记扫堂腿无比突然,加上他身高腿长,以及胜过离月一倍的速度,能否将离月扫倒?
  离月右脚一曲一跳,以毫厘之差避过邪神的扫堂腿后于空中强行拧身!一招左边腿正中邪神右面部!
  这腿若是换常人来将只是一般的花拳绣腿,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但此刻的离月又岂是常人能比?即便此招力量远逊于先前的左扫腿!可仍旧将邪神一脚踢得伏趴在地!
  “他的本能……”凤眸眯起,强行拧身双手撑地而起随即邪神后跳一步,匆匆避过离月继左边腿后紧追而来的垫步侧踢!紧接着抬右腿拧身后摆,意图攻击离月颈部!
  “在体能与我相差无几之时竟如此难缠。”邪神脑中闪过念头的同时,离月微微躬身,邪神自带音效的刚猛后摆腿堪堪擦过他的头发。
  “他的预判与反应速度此刻远在我之上。”
  冷静地分析着双方实力差距,右腿落地的瞬间邪神连退两步,离月紧随其上,跟进后抬手就是一套组合拳!
  凭借身高臂长的优势,邪神的双手短暂“消失”,六声闷响于此期间如快速击鼓般响起!邪神稳定而准确地挡下或拍开了离月的拳头!随即右手逆时针画圆,擒住离月组合拳中的第七招——转身右鞭拳,并顺势将离月的身体牵引而来。
  而后他右手突然握紧,黑白相间的残影再次隐没于空气中,撕裂空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可相比先前此次响起的声音却更为尖锐,不过参杂在众多“音效”里,在场众人没谁能听出来。
  右手挂拳,拳背击中离月右太阳穴逼其后撤一步,右腿瞬间抬起,意图踢击离月胸口。离月的反应速度依然很快,双手置于胸前,随即微微躬身,以肘部挡住了邪神踢击他胸口的中边腿。
  但这就是邪神想要的。
  经验丰富的他,成功以假动作诱导离月进行了相应防御,相对先前两人拳**错要无力许多的中侧踢被离月轻松挡下,而那尖锐的破风声则于此刻瞬间响起。
  右手前伸,抓住离月的头顶并下拉以限制他右手的伸展,使他的背部继身体右侧之后也暴露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接着左手立掌为刀,如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朝离月后脑力劈而去!
  邪神成功了,但离月随后便连退三步,拉开了相当距离。只不过邪神从他的步伐里,看出了一丝凌乱与不稳定。
  “恢复速度快得难以置信,几乎感受不到疼痛,可对头部的攻击会使他动作不稳……离月依然会眩晕。”想到这里,邪神微微摇头后再次逼上前去。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也再次朝他点出一指,邪神顿时感觉身上仿佛多了一层枷锁,原先源源不断涌现的力量霎时被截住,最后快速沉寂下去。
  “你终于意识到了。”转身,不再观看这相对他而言羸弱无比的战斗,白色的身影化作点点荧光消散,顺便带走了这里的某些存在。
  在场没有人察觉到突然消失的是什么,至少目前没有。
  “不过,晚了。”
  饶是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变,回到开始与离月动手那时的身体能力,邪神也不惊讶。
  既然知道了离月目前的弱点,就算凭借现在的力量,也足够了。
  他逼上前去,以身体硬接下离月连绵不绝的攻击后强行扣住他双肩。
  头槌,重击离月鼻梁,喷涌而出的鼻血还未达到一毫升的量,伤口便直接愈合,因此从离月鼻腔里流下的仅是一条细细的血线,并换来他不到零点五秒的眩晕。
  不过这招在洛星夜等围观人员眼中显得有点喜感,毕竟看起来身高至少一米九以上的邪神,对不过一米六几的离月使用头槌还击中他鼻梁……看过不少童话故事的池归城差点以为邪神打算一吻唤醒离月。
  但邪神接下来的动作是这样的——
  双手紧托离月肋下,将他高高抛起,以邪神非人的力量做到这点实在太轻松不过了。
  接着,离月坠落时勾住他的颈部,随即顺势躺倒,任凭离月如何挣扎,他也不松手。
  窒息,是使人眩晕的最好方式之一,所以邪神选择对离月锁喉。
  可惜他依然错了。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两人一直持续着高频率无间断的战斗长达两分钟,可以说连一丝回气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邪神将离月锁喉为止。
  怎奈何离月比他更怪物,每次胡乱挣扎都在他身上留下一处淤伤,且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离月也没有丝毫窒息的表现!!
  “他不需要氧气!”双眸瞪圆,邪神脑中闪过一丝不切实际的念头。人类怎么可能不需要氧气?但无论如何,此时对离月的锁喉赫然是无用功,因此邪神松开了他并快速拉开距离。
  邪神技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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