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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救情郎师师委身 见美女天子失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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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春光已缷去了冬的寒冷,一缕阳光洒在由西向东去往东京的官道上。官道两旁是巍峨的山峦,山峦两边的古松生得千奇百态,官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都放慢了脚步,沉浸在这迷人的春景之中。这时,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得”“得”“得”的马蹄声,听那马蹄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就是这马蹄声将他们都从美景中拉了出来。他们正要怒骂这打搅了他们美好心境的人时,只见一匹高大的枣红马由南朝北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着紫衣,腰束一抹绿镶珠带,脚蹬黑色靴子,肩披一件纯白的披风的姑娘向这边急驰而来。只见这马背上的姑娘生得眉清目秀,肤白剔透,红唇绯丽,清俊艳绝,那身材更是娇弱柔美,不胜东风,让人顿生羡慕之情。他们心中都在想,这么靓丽的姑娘,不似春景,却胜过春景。他们本想再贪恋几眼,无奈那马儿也确实奔驰得太快。待他们多想看几眼时,那马上的姑娘已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耳旁只听得那姑娘两声“驾”“驾”的黄鹂般催马赶路的娇喝声,只一会儿便再也不见了踪影。这刚才还美好的心情,顿时随着那姑娘的离去而无了踪影。
  那打马急驰的靓丽姑娘正是从牛头寨赶往东京城的李师师。师师自从与牛皋、唐亦萱、邓清婉在牛头寨一别后,沿着官道日夜兼行,饿了吃些干粮,困了在马背上打会儿盹,这样大约急行了大半月功夫,终于离东京城不远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东京城终于出现在师师的面前,她扯了两下马缰绳,“吁”的一声,那马儿也确实跑得太累,这听得主人“吁”的一声喊,遂赶紧放慢马蹄,沿着官道旁有青草的地方慢慢啃着青草,任师师怎么赶都不肯走了。师师见马跑得太累,干脆下得马来,将缰绳搭在马背上,让其自由吃着路旁的青草。她拿了纱巾,走到离官道不远处的小溪边,喝了几口溪水,然后浸湿纱巾,擦干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然后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对着溪水理起了有些凌乱的长发来。
  师师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牵着马儿,让马儿吃着路边的青草。过了两个时辰,那马儿吃得有些饱了,她才重新坐上马背,向东京城驰去。
  东京是春秋时郑庆公命郑邴在此筑城,因有开拓封疆之意,故名开封,后魏国在此建都,改名大梁,唐朝称卞梁,后五代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四朝均定都开封,才正式命名东京开封府,又称汴京。自到了北宋,这东京城经历朝历代的扩地改建,那更是繁华致极。晌午时分,师师牵着马儿走在东京的大街上。只见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路边的杂货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那勾栏瓦肆,亭台水榭,层叠奇出,甚是壮观。街头的人群更是接踵摩肩,人山人海,热闹异常。师师见马儿根本迈不开蹄,只好下得马来,牵着马随着人群慢行。
  师师随着人群走了半柱香时间,忽听得“咣”“咣”“咣”的敲锣声,接着便见拥挤的人群纷纷散至两边。那妇人,小孩被挤得东倒西歪,有那没来得及散开的小孩,见了这阵势,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幸好有马挡着师师,她才没有被人挤倒在地,待她好不容易站稳身形时,只见一队官兵在前面大声嚷嚷道:“闲杂人等听清楚了,囚车上方腊及所有叛军头目,犯了欺逆犯上,率众作乱之罪。今日游街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凡有敢反叛朝廷者,皆与这帮叛贼样,杀无赦!”接着又是“咣”“咣”“咣”的敲锣声。
  师师一听方腊的名字,这心里一惊,马上抬头向后面望去,只见那官兵后面押着一排囚车。囚车上的人背上都插着个木牌,牌上写着个人的名字。正是方腊站在第一辆囚车上,他后面的囚车上分别是方五佛、方六佛以及方腊的家人,还有的师师不认识的义军兄弟。师师见囚车上没有小轩子,这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此刻,只见满脸污血,蓬头垢面的方腊,他抬首向众人喊道:“宋朝赵佶老儿昏庸无道,害我百姓缺衣少食,卖儿卖女。我等乃为天下百姓着想,又何罪之有?”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官兵一鞭子甩在他的脸上道:“叛贼,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
  那方腊也确实是个硬汉,虽然他脸上吃了一鞭子,但他仍然是怒目圆睁,朝着那官兵“啐”的吐了一口痰,大骂道:“无耻小人!你区区几鞭能奈我何。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那官兵见方腊如此威猛,那举起手中的鞭子再也不敢落下。他擦干脸上的痰,心里暗自恼火。他见方腊仍然在破口大骂,也只有由他去了。
  那街道两旁的人见方腊甚是勇猛,这心中暗暗佩服。如今见这些英雄游完街后马上要被斩首了,这心中都暗暗叹惜。可大家跟师师一样,心中虽是恼怒,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些英雄们被押赴刑场了。这心中难过嘴里却不敢言语。
  师师急于想知道小轩子的消息,她见方腊的囚车正向自己靠近,情急之下,用力拍了下马背,那马受惊,挣脱缰绳,向官兵冲去。
  “快!护住囚车!”随着带队的官兵一声大喊,跟在后面的几十个兵丁,抽出朴刀,边大声喊道:“快护住囚车!切莫让囚犯逃跑了!”
  师师趁着混乱靠近方腊道:“方大哥,小轩子呢?”
  其实方腊老远就瞧见站在人群里的师师了,正想跟师师说几句话,现见师师到了跟前问自己,便开口道:“义弟在东京城的牢房里关着,你想法营救他。小儿怎么样了?”
  师师道:“方大哥,你放心,侄儿好得很呢,你就放心吧!”
  “姑娘,牵好你的马,赶快离犯人远些。”那带队的官兵见师师的马横冲直撞而来,本想发火,可一见到师师姑娘,那眼睛都直了,心里想发火这哪里还发得出火来。
  师师本想跟方腊多说几句话,但那些官兵迅速跑过来,将她跟囚车隔离了开去。
  师师含着眼泪将马儿牵到一旁,无奈地看着囚车从身旁渐渐走远。耳旁只听得方腊大声吟唱:
  昔时刘关张,
  今日方宋蒋。
  败者是项羽,
  成功做汉皇。
  可叹梁山汉,
  宋江独癫狂。
  真称英雄者,
  方某独一行。
  唱毕过后,一连窜的哈哈大笑随风传出好远好远。
  师师目送方腊他们远去,独自牵着马儿,无精打采的向连云港碧云轩走去。她人还未到碧云轩,只见老鸨李妈妈带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正站在碧云轩瓦肆门前招揽客人。碧云轩楼上红灯高悬,老远便听见楼内那女子软糥清脆的吟笑声。师师本已下了决心要离开这养她的碧云轩,可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小轩子,她又不得不再一次回到这她再也不想来的地方。
  “哟!我的乖乖女,你这些日子都到哪去了?害得妈妈我都耽心死了。乖女儿,妈妈派人到处找你不到,我还以为你狠心抛下妈妈不要了呢!乖女儿,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日子,妈妈这心想你想得都要碎了。幸好,乖女儿知道疼妈妈,终于回来了。小青呀,还不快帮小姐的马牵去后院,叫人将小姐的房间收拾好了。小姐出去这么久了,一定玩累了,待我乖女儿休息好以后,今晚又可以给老娘我赚大把大把的银子了。”
  师师见李妈妈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虽感恶心,但一想到小轩子,也只好强装笑脸道:“妈妈您哪里是想念女儿了,您心里只是想女儿为您多赚银子才是真!”
  “乖女儿哪里话来,你在这里,妈妈最疼你了,你还不知道吗?要不你摸摸妈妈的心,见到你了是不是高兴得跳得比往日要快了些。”那老鸨李妈妈说着便扯住师师的手往自己胸前按。
  “妈妈,女儿知道您想师师了。不过,妈妈,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乖女儿,都是妈妈不好,真是该死,快快进楼去,小青那丫头定是给你安排好了。”
  师师没等老鸨的话落音,便解下披风抛给她,然后径自向楼上走去。
  “乖女儿,你等等妈妈嘛。”老鸨李妈妈在后面追着喊道。
  现在虽是大白天,但碧云轩里却是灯光辉煌。那楼上楼下的姑娘们个个是香艳妖媚,与男客人们搂搂抱抱。那男客人们醉眼朦胧,喜笑颜开。他们的双手向那姑娘们的身上乱摸,看上去真是丑态百出,极难入眼。
  “哟!师师姑娘,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害得我都想死你了。”师师脚刚踏入大楼楼廊,一个穿着绿袍绸缎的男人,走到师师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对师师恬着脸说道。
  “哼!”师师甩开那男人,理都没理他,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哇噻!好大的架子,老子有的是银子,玩不死你!”那男的恼怒地冲着师师的背影吼道。
  “我说死鬼,莫生气了,不是还有老娘我陪你嘛!别人毕竟是头牌,面子可大着呢!”
  “什么头牌,在老子眼里她就是个婊子!滚,滚,滚!晦气!”那男子说毕,甩开那李妈妈的手,向门外走去。
  那李妈妈见那男子出门走得远了,跺着脚骂道:“拽什么拽,不就是有两个臭银子嘛,老娘我没看起。”说毕,扭着屁股跟另外一个男子调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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