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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你这发簪很是好看啊。”客栈一楼大堂里坐满了人,楼心月挨着老板娘柳无衣嚷嚷着要看她的发簪,柳无衣拗不过这个美艳女人,不得已把头上的发簪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到楼心月手里。
而大堂里的众人皆在看着柜台前的这两位女人。两位都是美人,可又全然不同,一个端庄秀丽一个妖艳妩媚,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一个只想着把她搂在怀里压在身下。
“真是好东西,老板娘,是何先生送的吧?”楼心月把手中的发簪举到眼前仔细看着。一支红玉发簪,也仅仅是一整块红玉,素雅无华,没有一处见得到雕工也没有丝毫人工的纹理,但看在眼里偏偏有种说不出的美,炫彩夺目,像是被美人的玉手一下下抚摸出来的一样,温润如玉说的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老板娘小心了,女人生性最爱珠宝。你将这么好的一支玉簪给这位夫人看,那夫人看了定然想要,就会去缠她家相公,他相公不厌其烦打听到是你惹她家娘子要珠宝后定会来寻你麻烦。”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那位与干瘦老头一起进来的脸上永远挂着笑的俊美公子文青调笑道。
“这位公子,伦家可没有夫君,看公子你穿金着玉,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大家开开眼啊。还有一点公子说错了,女人不单单爱珠宝,还爱俊秀的男人。”楼心月说罢闪身贴到了文青身边,娇笑着问。
“没想到小姐你尚未婚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身上最好的东西就在你的手上,请小姐品鉴品鉴?”文青对着楼心月一拱手说道。
楼心月站在文青身后,丰满的胸脯贴着文青后背,一阵阵刺鼻的脂粉香直飘进文青鼻孔。“小姐不敢当,喊声大姐还差不多。不知公子的什么东西在伦家身上。”说罢拿青葱玉指轻轻卷着文青耳鬓垂下的头发,轻浮浪荡。
那文青也不理会楼心月的挑逗,安然喝着茶,淡淡说道:“方才还在大姐手里,现在已经不在了。”
楼心月一听,往怀里一摸,却摸了个空,眉头一锁,娇声说道:“公子好生小气,揩伦家的油水,都被伦家拿来的东西还要拿回去,害得伦家空欢喜了一场。”
坐在大厅另一角的顺达镖局诸人却将当才的事看的清清楚楚,那楼心月欺身进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顺手就将文青系在腰带上的一块玉佩取下藏到自己怀里,而文青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又从楼心月怀里将玉佩取回重新挂到自己腰间。这二人瞬息之间一交手都展现了绝妙的功夫,张耀心想:“果真如张老爷子所料,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要是都来对付自家肯定吃不消,还是在这客栈多停几日的好、这不,我们顺达还没有行动,他们自己就先斗起来了。”
这满满一大堂的人,有顺达镖局众人,有文青与那又黄又瘦的老头,有罗人杰、张立旗与楼心月三人。一角落处还坐着几个做派极正的人,也不与众人闲聊,稳稳当当只在自己的桌子上喝着自己泡的茶。
小乙也不忙了,守在门口听大伙聊天,而何燧则护着老板娘与小女儿元儿在柜台上站着,听这一屋子各怀鬼胎之人说些什么,明面上看起来倒是和谐万分,可明眼人都看的清白,这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细。
若是谁都不先动手,也许等上一整天都不会有人动手,可要是有一人破了规矩先动起了手,那也许这满屋子的人能立时拼个你死我活。而他们之所以都和和睦睦聚在这里闲聊,是因为山鬼到了。
山鬼,从关外吹来的暴风,顺着人们出山的道路在每年冬天将临之时,浸透着极北的酷寒,裹胁着瀚漠的黄沙,夹带着千百年间亡于关外的冤魂与饮马川古战场万年不散的尸臭,伴着虎啸狼嚎神魔之声奔腾而至。在这名唤“山鬼”的暴风淫威之下,再华美的朱楼琼室也变成了避难的窝棚,在这白毛风肆虐的日子里,拜神变得简单,你只须反复念诵求活即可。
温度骤然降低,所有人都穿上了御寒的冬衣,在这个下午北方出现第一丝令人不安的黄色沙暴开始后,整个客栈不分客人店家小二齐齐上阵,把全部的门窗用毛毡封好,贵重货物搬到屋内,骡马脚力死死拴住。
就这么折腾了一下午,稍安后的人群再度汇聚在大堂里,本来宽敞的大堂因一下子多出的二十余人而变得拥挤,三五一群的各自守着自家的桌子,顺达镖局人一伙,罗人杰、楼心月、张立旗一伙,那个诡异老人和面白公子一伙,还有一伙不和任何人说话的军爷,再加上老板娘、算命先生、小二厨子和小孩一伙,整整五队人马泾渭分明的各自守着自己的阵地,严阵以待,互相提防着。
因山鬼的突然到来人群中也隐隐然的出现各种表情,有担忧恼悔的,也有窃喜的。如果你擅长看人,那这里的人居然是窃喜的居多,当然,这里窃喜的人绝对不会包括猫崽子侯成。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完,呜呜呜吹的人心烦,我们济南府冬天再冷也没见过这样的风!”到底是年轻人,猫崽子侯成率先坐不住了。
“这位小兄弟稍安勿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凡人可管不着。听说这白毛风名叫山鬼,任你穿的貂皮裹着棉被出去一时三刻也被吹成一具干尸,我们不坐着干等着,还能做什么呢?”文青回着侯成道。
可侯成却不甚买他的账,道:“什么山鬼,乡下粗鄙之人见什么不害怕,见到爷爷我提着把刀都吓得抱头鼠窜,我看这山鬼也是徒有其名,无非冷一点而已。”
“这位兄弟说这些就不对了。”文青道,“天下百姓是最知时令的,要是这白毛风无甚了了,怎会叫做山鬼;要是这山鬼名不副实,怎么让这一屋子的人困在客栈里不敢出去?”
这文青话里有话,众人滞留店里,无非皆是因为顺达诸人,所有人都盯着一块肉,自然不能让其他人占了先机。
“这位公子,百姓多愚人,看他人说什么好就喜欢什么,他人说什么坏就惧怕什么。看见白毛风人人怕,躲之不及;看见漂亮娘子人人喜,趋之若鹜,色心一起,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能耐得到,哪怕是凑上去多看两眼美人都觉得自己赚了,谁知徒耗时日,那漂亮娘子都看不上你,不如早点放弃的为妙。”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罗人杰看文青与侯城吵嘴,也加了进来。
“我看啊,天下事成或败都在自身强弱与否,太祖马上定江山,成王败寇,谁有敢多说一句?女人嘛,大丈夫喜欢就是抢了,抢了之后收拾几日自然就服服帖帖的了。”坐在文青身旁面黄老汉言到,语气中掩不住的江湖痞气。
而顺达诸人也是听明白了,这是把自家镖局比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等着这群强盗来取,谁能耐大些就能得手,能耐小的只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