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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张掌柜一手摸着三立的头一手提着一壶茅柴酒,一边望着那块巨大墓碑喝着酒一边微醺地带着一丝倦意地说道:一晃眼十三年过去了,你已经十三岁了,是时候告诉你一些当前的那场大战的故事了。
十三年前,昆夷王慕容延开起了平息了三百年的两国战事,开战原因已经无人知晓。最开始两年昆夷在大朔经营了三百年的北方防线大战数场死亡数万人,还是被挡在关外,于是昆夷开始派遣先后十批共计十三万轻骑步兵,以不考虑死亡代价依次开赴大漠绕过天山,准备从漠北走廊打开中原口子,最后先后一共有十二万军队绕过大朔的北边防线,第一批的八千轻骑到达漠北走廊的时候,粮草饮水断绝数天,所以第一时间就向叶城发起了冲锋,要不是书圣张白羽前辈恰好在西边游历,配合叶城数百守城军与秦州数百游侠儿且战且退拦住柔然轻骑,那么轻骑将长驱直入直插中原腹地,配合南下大军攻破北方防线,当时大战开始太子便率东宫六卫前往北线瓮城督战,三年后在京城的四皇子赵羡联合禁卫军千牛卫将军李志软禁了皇帝赵洵篡位夺取了豫州,接着连番夺下汾州,幽州,荆州,徽州政权,整个朝廷动荡不堪,十五州除开秦州以及太子率领北地三州抵抗北夷,以及围绕豫州的四州,剩下的七州顺势领兵而起,打出襄王的旗号进攻中原五州,在国势如此危机的时候,五万江湖儿郎为了保卫中原大地的黎民百姓,自发前往漠北口白帝城齐聚与西秦六万团结兵,在酒仙李少游和书圣张白羽的带领下,与柔然轻骑在这这后来被称为死亡峡谷的地方开战,一边身后是家园,一边身后是死路。一边江湖儿郎不断西赴,一边一批接着一批步兵轻骑补给不断,以一整座江湖对抗一国之力,两边在叶城到白帝城这段狭长的山谷里开启了长达一年的巨大战役,当时的叶城还是一片绿洲啊,直到最后一场战役,进入死地的柔然轻骑自知此战已败,一把大火烧毁了叶城,全体三千残兵发起冲锋,而一边也只剩两千的江湖儿郎也立起刀剑迎战,直到最后一个骑兵倒下,五万的江湖儿郎只剩二百四十七人,六万团练兵死伤殆尽,张白羽战死,李少游重伤修养了三年。至此,永淳之辉营造了数十年的江湖气运被打光,大朔的王朝也在这场大战中四分五裂。建兴之年开始了这乱世啊,叶城是个好地方啊。张掌柜可能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感觉有点气喘吁吁,猛灌了一口酒:叶城是个好地方啊!
赵三立听了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张掌柜看着三立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你云大叔回来告诉你吧。你看,你云大叔回来了。赵三立赶紧站起身,看着风沙中走来的一位中年汉子挥手喊道:云大叔!云大叔!云大叔单手扛着一匹小野马,一手挥着。风沙中,像极了一位慈父。
碑下,王笙提起蓬莱春猛的灌了一口,眼眶泛红抽搐了一下,把酒洒在大地上黄沙中,望向东方,十多年前,除夕傍晚,在扬州城在梨园在青瓦小筑,师兄妹三人,望着西湖上的花廊舫,喝着蓬莱酒,谈论着日后各自的追求,大师兄余雪走夹起桌上的一个船点,指了指天,醉翁翁的说道:“我想看一看武学的尽头是一番什么模样!”二师兄王润白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端起一个酒杯目光有些闪烁,“我这人吧没什么大追求,想我们三个都能开心到老就好了。”说罢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小师妹宁霜拍拍手说,“二师哥,别不好意思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灯光点点,星星闪耀,湖水拍岸卷起浪花,低声说到:“我想跟在大师兄身边,陪着他一起努力。”窗外烟花升空璀璨,爆竹声伴随着大年初一噼里啪啦响彻扬州城,小师妹低声的一席话被淹没在巨大的节日氛围下,她的耳根都快要红的滴下血来,转过头正准备大声的告诉大师兄。然后她的手却被突然牵起,大师兄拉着小手道:走,去放烟花!那夜,在烟花的映衬下,她默默望着大师哥定下终身。
余雪走摸着宁霜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师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回青州吗?”王笙避而不答,往东走去拿起滑剑,驻足回头望着大师兄,眼泪疯狂流淌着嘴巴咧着大笑着,用手指了指天。回身提气踏沙而行,在客栈迁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青州大马,在落日余晖中肆意奔驰着,白马白衣,如守灵人。
余雪走喝完酒壶中最后一口酒,伸出手:小兄弟过来下。柴刀一听,飞速跑了过去说:大叔,还有什么吩咐。
余雪走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
“柴悼,心卓悼”
“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呢?”
“我父亲,我舅舅都死在十年前这里的大战中,那年恰好我出生,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柴刀眼眶泛红道。
雨雪走起身摸了摸柴刀的头,喃喃自语道:“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啊。”二十年前,年轻气盛,出梨园去江湖游历,一把寒衣刀杀的洞庭湖水寇闻风丧胆,十年前,长短双刀杀的柔然轻骑血流成河,今天,宁霜已经过世十年了,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护住心爱的小师妹,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武道巅峰,到底是为了什么。
儿时的一幕一幕画面在余雪走的眼前浮现,“师哥,陪我去捉蝴蝶吧”“不行,小师妹,我要练功呢”“师哥,陪我去看星星吧”“不行小师妹,师傅今天交给我的那一招刀法,我还要多学学”
余雪走含泪摩挲着胡渣,手掌对着宁霜刀一吸,宁霜刀飞向掌心。“柴悼,这把刀就送给你了,用它保护你需要拼命保护的人。”柴悼及其认真的的行了一个礼:“我会认真保护好重要的人,请余大叔放心”说罢,接刀,立在身旁,与刀相仿的身高此刻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滑稽。
“以后去江湖游历,过扬州城,来梨园坐坐,请你喝着酒”,余雪走拿起挂在一旁的斗笠,提着断刀雪衣,在风沙中缓缓离开,踏出十丈左右,气势陡然增加,气机肆意,余雪走不管不顾,继续的向东南走去。太阳快要落山了,一丝余晖落在地上,月亮已经悄然升起。气势继续不断攀升,压抑了十年的内力仿佛要一股脑的全都释放出来,气机环绕在身体四周带着风沙像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云大叔停下来转身,望向那团渐渐壮大的龙卷风,食客们,村民们,来来往的商客们一同往向那团龙卷风,离开很远的白马白衣也停下,回头望着远处那团逐渐壮大的龙卷风。
云大叔抿嘴微笑道:七年啦,五万江湖儿女,一整个永淳之辉的江湖气运,在今日终于认可了一个人了啊。
整个死亡峡谷四面八方生气不断涌入龙卷风,气机不断攀升,余雪走不闻不问,没有丝毫想要纳气入体的自觉,断刀寒衣向天挥出了一刀,愤怒的大吼一声,四周沙地向下沉了一丈有余,泪水滑出眼角,喃喃道:宁霜,我想你了。
气机在猛然增加一倍,余雪走如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踏向空中,龙卷风在把四周的云都卷了过来之后后渐渐消散开来。
昆夷辽河已经结冰了,此刻坐在码头的一位白发老头拿着一个鱼竿在冰面钓鱼,鱼钩离冰面一寸,旁边一位小猎户打扮的男孩温着一壶酒,突然老头望向西南方向,嘶哑的说道:“冰要化了”。小猎户白了老头一眼,“寒冬腊月的,说啥瞎话呢,而且你这样钓鱼,等你钓上来我都饿死了。”小猎户刚刚说完,冰面突然四分五裂,河水如沸腾一般,万鲫翻滚,冰块快速融化,一头重达八斤三两的鱼王一口咬在了钩上。老头提起鱼竿,“我也有点饿了。”小猎户目瞪口呆的望着河面,揉了揉眼睛,老神仙下凡啊,接住那条硕大的鲫鱼,跑向了远处准备好的火炉。老头举起温好的酒壶抿了一口思绪万千:“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二十年了,杏花酒常有,杏花不常有。”
余雪走行走在云端,太阳已经落下,夜空中的星星很安静,低声叹道:“师妹还在就好啦。”黑夜中,他身体金光闪闪,寒衣刀把这片云一刀一刀劈出了宁霜的模样,然后用力把寒衣刀向着天山一抛,一刀流星划过,立在雪松旁,在那日日夜夜陪着小师妹,最后一步跨入白帝城,乘船返回扬州城,回到梨园。
云大叔感概万千道:“由武道一品武夫直接跨入天道,跳过气溢,凝神二境,难道是盛世的开端吗?不变的江湖,一代一代辈出的江湖儿女,新瓶装老酒啊”
柴刀紧紧地握着宁霜刀,目瞪口呆,心里暗暗道:我也要想余大叔一样强大,保护好我亲近的人。
张掌柜在房顶望着,百感交集:“父亲,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