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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炉心再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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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大叔回到城里,把马放到客栈马厩,就接着从楼顶跳下的赵三立:三粒儿,都十三岁了,怎么还这么调皮,送你的小马驹。
  赵三立拉着云大叔的手,撒娇道:谢谢云大叔,然古灵古怪的问道:云大叔,你和刚刚那个余大叔谁厉害啊。云大叔捏着他的鼻子:一天不好好看书,尽想些有的没的。
  楼上张掌柜向下喊了一句:亦秋,上来一起吃个饭。云亦秋笑着说:“老张,我已经闻到了,五粮春,马上就来。”
  柴刀回身找到三粒儿悄悄说道:“这是刚刚余大叔送我的长刀,从现在开始我就要练刀了,以后要当一名行走江湖的刀客。”
  夜晚,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晃,云亦秋在烛光下给小三粒缝补着裤子,赵三立睡在一旁,试探的问道:云大叔,为什么你不准我练武。
  云亦秋停下手里的针线反问道:为什么你想要学武功。
  赵三立背对着云亦秋目光坚毅“我想去杀光坏人”
  一时安静,三粒儿挨不住沉沉睡衣,睡了过去。云亦秋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有一封信,一把剑。信已经斑黄,尚未开启过,云亦秋拿起那把长剑,剑鞘由一整株小叶紫檀雕刻而成,抽出长剑剑身通体纯黑,连着剑柄。如果有识货的人看见一定会惊呼,大朔十大名剑排行第三,墨霄,出自西蜀竹海剑冢名家欧志子,由一整块极品黑玄铁锻造,耗费三年,剑身剑柄一体。长剑出世那一天,云雾涌动,雷鸣不断,故名墨霄。
  云亦秋摸着墨霄剑,低声道:阿毅,三粒儿长大了,该带他去见见世面了。
  天蒙蒙亮,柴悼就在家里的院子里开始练刀。余大叔送的宁霜刀放在床头,此刻手里握着的是一把柴刀。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练刀,就胡乱的劈来劈去。“悼儿,回来吃饭了。”柴悼的母亲王氏喊道,柴悼摇了摇头,把额头的汗擦掉,走进屋子。一碗油泼辣子羊肉面热腾腾的放在桌子上,王氏在一旁的织布机上忙碌着,笑着问道:“真打算学刀了?那给娘说说,学了刀以后干嘛?”柴悼狼吞虎咽的吃着,囫囵的说:“行走江湖啊,那多惬意啊。”其实心里想的是要保护好母亲,保护好兄弟。
  王氏放下手里的活,走进房里,“听三粒儿说,你要学昨天那位余大叔练双刀啊,双刀可不简单,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为娘的我也送你一样东西”走出屋子,拿着一把模样十分精巧的短刀,“这是为娘当时的陪嫁,南诏名刀,大理刀,乃是你外公委托大理第一刀炉坊打造,虽然不是当世名刀,但像你一样是娘和你父亲共同的宝贝,这把刀的名字叫炉心。
  王氏抚摸着短刀微微笑着望向南方,“知道为什么取名炉心吗?”不等柴悼回话便腮帮些微发红开口到:“那是你父亲和我的小秘密”
  那是第一次和她父亲游历,其父王青是一个文人,所以经常四处拜访文人智者,那年王仪琳十六岁,便死缠着大哥把她藏在了马车里,出了南诏她才下了马车,王青也只好无奈就带着。那次他们一行人是去凉州天山脚下的柔远镇拜访一位王青年轻时候一起游历江湖的老朋友,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了,天寒地冻,在家聊了两日,父亲大哥便和他们去打猎去了,王仪琳在家无聊四处瞎逛,遇到了柴家小儿子柴鱼在雪中练刀,便在一旁安静地观望,后来柴鱼无意之中发现了端坐一旁的她,便主动上前寒暄,而后越发的聊得投机,便相约一起出门游玩,王仪琳当时天不怕地不怕就和柴鱼对饮马奶酒,很快他们便相互倾心,到快回家的那天,他们坐在火炉旁边,柴鱼捅着煤炉子说:尔心如此炉,炽热而光亮。而后,柴家提亲,王仪琳便留在了凉州,而后王青寄来一柄短刀,遂起名炉心。
  三年后,昆夷南侵,夫妻聚少离多。又过了两年,漠北走廊大危,王仪琳怀孕,柴鱼西赴,战死。同年王仪琳大哥,王棋战死。年底柴悼出生。
  赵三立在家收拾东西,因为云大叔告诉他,要带他去中原大地走一趟,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衣服,回头把门锁好了,走到隔壁胡大婶门口喊了一声:“胡大婶,我和云大叔出远门啦,菜园子里的菜好了你就摘了,钥匙在磨盘上,有空帮我扫一下屋子。”
  胡大婶在门口淘着米,笑着说:“知道啦,回来了给胡婶讲讲中原什么样。”
  三立挥着手对胡婶喊道:“谢啦!胡婶!”说罢牵起小马驹,背上行囊,往城外走去。与此同时,柴悼也收拾好了,背上宁霜,提上炉心,红肿着眼睛往城外走去。
  村口,赵三立和柴悼汇合在一起,云大叔背着一个大匣子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人一路无言走到了村口。
  云大叔开口道:“回头看看。”
  身后,王氏、张掌柜、刘裁缝、张屠夫、李铁匠、肖木匠、胡大婶等等数百位乡亲都来村口送行了。胡大婶喊了一句:三粒儿,去了中原别丢我们背柱子城的脸啊,回村的时候没带一个中原小娘子,大婶我就不给你进门钥匙啊。
  张掌柜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柴刀,你母亲你就放心吧,我们大家都会照看好的!”
  王氏淡淡的说:“一切听云大叔的,在外面多看看,别担心我。”
  赵三立和柴悼红着眼睛,摇着手大声呼喊道:“再见了大家。”回头跟上云大叔的脚步,在晨光中,三人渐渐消失在黄沙中。
  如今生活在叶城的大都是当初那场大战活下来的江湖儿郎,战死者的妻儿,他们在此地缅怀死去的人,守护他们的理想。当初那场打仗,一次次的骑兵冲锋,把叶城这个孤悬在外的城市一锤一锤的敲打成了中原江湖在外的炉心,他们这些人啊,炽热而光亮啊。
  而代表如今叶城的两个少年,柴悼十岁,赵三立十三岁,他们向着前辈们来的方向,一路向东走去,带着数万战死的江湖儿郎英魂回归中原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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