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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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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我办了休学,离开了学校。
  画室里,我把所有的心情画在了纸上,所有人包括隋歌和脆皮也去了省城集训。
  诺大的画室,只有我一个人。
  甚至有的时候会忘了吃饭,忘了时间。
  画室楼下的大门都锁了,我也出不去。
  我坐在天台上,看着楼下的灯光,一根一根抽着烟。
  饿了就忍着,冷了就抱紧自己。
  那个时候我的父母也离了婚,谁都不联系我。
  如果没有画室,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画室里有一个真人头骨,被氧化的骨头泛着茶色。
  我总感觉她在看着我。
  时间在流淌,人生还在继续。
  眼看着天就越来越冷了。
  我的铅笔和颜料也要用完了。
  好不容易要了点钱,我去省城买点画材,顺便去看看他们。
  七里河消防大队顶楼就是他们的集训地。
  我找到了画室的小伙伴们,和他们在楼底下一起吃了饭。
  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同一个地方,七年后我会再邂逅一个人。
  隋歌和脆皮的水平提升很快。
  我也很快拜别了他们。
  一路车程,我又回到了画室。
  那天,太阳很大,万里无云。
  我在画室里吃了一包方便面,就算中午饭了。
  下午在天台上晒了一会太阳,削了一堆铅笔。
  回到画室,我铺好一张素描纸,愣了一会。
  收拾掉一些坏掉的水果,那腐烂的味道真的不好闻。
  我望着素描纸,点上一根烟。
  烟熏了眼睛,我拿起一根新削的12B铅笔,画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整张纸都被我涂的很黑。
  打开一个新买的橡皮,在黑色的纸上擦出一朵玫瑰。
  永不凋零的玫瑰。
  我把画夹在一本书里面,去了学校。
  那天好像有个篮球比赛,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她。
  快步来到教室,找到了她的座位,把画取出来夹在她的课本里。
  然后离开了学校。
  有天在画室里,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梦见她从门口进来,站在我的画前冲我笑。
  那段时间我忘了自己用了多少画材。
  大雪纷飞的一天,我去省城参加美术高考。
  在一所高校里,找到报名处。
  我身上的钱交了报名费就剩七十了,除去路费,还有三十。
  明天才考试,我要在这住一天。
  可我只有三十块钱。
  在那大雪里,我站了很久很久。
  最后我找到一个小花坛,把画箱和画板放在花坛台子上,坐在雪地里。
  从一开始的冷,慢慢感觉到刺痛的热,最后麻木。
  时过傍晚,我在附近吃了一碗面。
  看着窗外一家人陪着一个人来参加考试。
  我压抑着心里的所有情感。
  背着东西走进雪里。
  “如果一定要这么做,会后悔吗?”
  “也许,我放弃了呢?”
  “那就是不后悔了。”
  “应该是。”
  我拷问了自己很多遍,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衣服裹好,背起画板,提着画箱,走到了汽车站。
  那一路,我不孤独,因为有我陪着自己。
  那一路,我也不冷,因为越走越热。
  那一路,我不害怕,因为放弃了所有。
  前方只有一片黑暗,我何惧之有。
  省城不愧为省城,我走了很久很久,最后倒在了候车厅的长椅上。
  我好想要一个mp3,我好想听那首歌。
  后来我无数次的想过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考试就那么放弃了,我的内心再也没有任何波澜,心沉大海。
  回到画室的我看着堆放在墙角的画架,摸了摸手边的画板。
  那一刻,仿佛时间再也没有前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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