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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变着法的让我爸妈好好发展,给我留下更多的遗产。这个想法是在一个午后产生的,那时已是黄昏,凉风簌簌。我去图书馆找金姗玩儿,虽然峰哥已经给我奠定了一个对金姗的基本看法,但做人也不能太决绝,该玩儿还是得玩儿。其实那天是碰巧了,我上电脑课闲的无聊,在网上发了一个状态,说特别无聊,想去吃韩国烤肉。那个馆子离这个城大约有二十分钟的高速车程,没车的人一般不容易去。我发了这条状态之后金姗马上就评论了,她那段时间应该是认为我开凯德拉克的时期,所以对我还是很上心。我心想挺好,反正自己吃也没劲,一块儿吃饭呗,好歹她也是个有潮红的‘处女’。
图书馆是个奇妙的地方,我的现在这段感情就开始在图书馆。曾记得高中时候,我们学校离市图书馆近,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去图书馆学习,但是的确是个高级的好主意。我们总是在假期和一些不用去学校的时候成群结队或者成双入对的前往图书馆,去“学习“!去图书馆的好处多多,一来大家可以抄作业,有的时候真的还能学点儿。二来可以理直气壮的出门,理直气壮的跟朋友们欢乐,理直气壮的搞对象。三来可以尽兴,晚回家说明学习劲头足。我经常跟好哥们儿去图书馆学习,大家互相抄抄作业,看看课外书籍《男人装》之流,然后去吃个午饭,附近有一家台球,一家KTV和一座带电影院的商场,我们不会无聊。他们总是要用图书馆的借口出门的,而我高二之后就不面临“出门难”和“早回家”的学生常见困扰,因为那时候我爸妈已经离婚,我爸从BJ的大东边搬到大西边。在一个阖家欢乐的夜晚,娘家人齐聚一堂挽留我爸。最终我爸放下了一个十万现金的皮包,往我兜里塞了四千七百块人民币,登上朋友的奥迪Q7,走了。离婚后,我妈越来越多的工作,出去讲课,讲座,一周也就回一两次家,收拾收拾,展现母爱。我倒不是说没人管我,他俩离婚之后,跟我聊过一次,问我用不用照顾,我妈可以换个轻松岗位然后把我放在重心。我当然支持她以工作为重心,因此我才能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不用炸药把家炸飞了,问题都不大。那时候也是我分开了高中时期的第一段感情,我跟那个女孩儿没开始就结束了,戛然而止的结束,伴着酒后的呕吐。我现在猜想我把那女孩儿伤了可能是那时候可能父母离婚,自己变的比较变态,尽管我从来都不认为父母离婚对我构成任何影响。不过还好,图书馆给了我新的爱情。我在被现任女朋友点燃之后,一直变着法的约她出来,但是十有八九无疾而终,因为她“出门难。我自己不受管制,并不代表别人不受管制。后来有一天,我们又在图书馆学习,我突然看见两点钟方向有一对狗男女上演十八摸,我深受启发,痛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想到这样的主意,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美好时光。后来我就一直约女朋友出来学习,那时候她还不是我女朋友。若说学校操场的围栏上的小门是我俩的媒人,那图书馆就是我俩的大西厢。直到现在我发现图书馆恋爱的最大好处是图书馆不让说话,而俩人都想说话,得不到的才能骚动起来,然后通过别的途径抒发情感。若是没完没了的侃侃而谈,我估计我这第二段恋爱也开始不了就得结束喽。
图书馆在我的印象里也就是这样,幌子和大西厢。
话说回来,那天我去图书馆找金姗,正巧碰见A4哥在电脑上废寝忘食。原来他马上就要毕业了,要找工作。他说他正在准备考注册会计师,当然不一定能考下来,不过为了以后怎么也得搞一下。我跟他简简单单聊了几句,却压抑了许久,因为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干什么,因为自己什么也不会干。临近毕业的A4哥已然不像当初我见到的那时潇洒,他现在蓬头垢面,像从方便面汤里捞出来一样。他劝我好好想想以后做什么,这种事儿早做准备最好,别像他一样到时候抓瞎。后来的几天我都在思考人生和未来,我跟峰哥探讨这个问题,峰哥说你想那么多干嘛,离毕业还早呢,过一天高兴一天不就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树大自直。我心想你是不着急,你撞完凯迪拉克买A6,一身国际知名奢侈品牌。A4哥虽然家里条件也不错,但比峰哥还是有些距离,怪不得这么着急。后来几天我就琢磨为什么人生下来家境就不一样,条件不好的就得奋斗,条件再不好的,奋斗也没用。后来我发现有些人就是混来混去不着急,有些人就是废寝忘食的找人生方向。胜利哥很快也毕业了,整天戳IPad,戳手机,戳鼠标。他所有的事儿的做的优良,到达优良就毅然决然的享受生活,永远不往优秀上走,也永远都不额外支出,与梁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作业,做一个小时做到优良,三个小时小时才能做到优秀,梁子会毅然决然做三个小时。梁子刚入学,就开始规划未来了。而我,在接受了A4哥的启迪之后发现,我现在能为未来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变着法的劝父母好好发展挣钱,能给我留下更多的遗产。
这个学期的学业并不耗神,我很开心,每天没什么事情可做。那时候图书馆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大西厢,后来学习紧了黏上了图书馆,才改变了看法。好吧不吹牛逼了,我就熬夜写过点儿论文,但没正了八经黏过图书馆。不过人哪儿能全方位的快乐,在外边开心了,回家必定糟心。我当初接受跟于冰玉一起生活就是个错误。她的到来让家变成了牢笼,洗完了烘干了衣服,她会催着你及时收,我问她马上用么,她说不,我说那着什么急,她说那也不能老放到烘干机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超市,然后账单劈开三份,于冰玉来了之后账单上多了许多零食,胜利哥不计较,我也不好计较。冰箱里的东西,能分成三份的就分成三份,不能分成三份的她就精确丈量把自己的三分之一拿走。她做到绝不吃亏,但也尽量不故意占便宜。我讨厌她的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如此的神经,我真正讨厌她的是她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她认为自己铁面无私爱恨分明,其实是斤斤计较。她以为自己涵养很高,其实根本不会为人处世。比如刷碗,她吃了东西不及时刷,就摆在自己屋里,其实碗还是脏的,我照样觉得她懒。而她的重心在于我没把脏碗仍在水池子里,所以并不影响别人,我很会做事儿。其实人和人在一起,谁都有毛病,没关系,但是总是用自己的套路来要求别人就是过分了,乔羽跟我说。梁子也劝我,这种人吧,就别跟她较劲,气着自己不值。虽然我真的不能明白她的世界,但是她依旧活得很好,自己坐公交车去上课,有时候正赶上我或者胜利哥也要出门,她也不搭车,因为在她的套路里,她坐了我们的车,就一定要支付些什么。她不爱交朋友,没什么特长,看不出有什么爱好,每天在房子里不知道做些什。我觉得出国上学,大家能成长的快并不是因为要独自生活,而是遇到的人和事都很可能会颠覆自己的经验。我们不断地颠覆自己,不断地心胸宽广,不断地接受,不断地骂傻逼的人傻逼,不断地被人骂傻逼。我一样,渐渐地对于冰玉的所作所为没了感觉,但就是怕她找我,她找我必有事儿,办了事儿必支付给我些什么,我烦她,我烦。
那个礼拜六的中午,我起床收拾好自己和屋子,就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刚说要洗,国内女朋友找我视频通话,我就回屋视频。我一看表,国内时间都凌晨快两点了,她这么晚还没睡定是在外头疯了,我没好气的跟她应答了几句,看她也不太清醒。在我问了她若干问题后,她一下爆发,非说我质问她。我血压暴涨,气的双手发麻,喊着骂了她几句,摔了手机。还好国外公寓都配地毯。这一骂不要紧,把于冰玉骂出来了,她转了几圈,敲我的门,我皱着眉头红着脸开了门以为她会问问我怎么了,她却让我把衣服赶紧洗了别撂着。我心想我他妈都快气疯了,你还来撞枪口。我说你他妈管的着么!不等她回答就拿了车钥匙冲出了门。我开车不知道去处,一走一个红灯一走一个红灯,每回前头车都走了,就把我拦下。不一会旁边并排停了一辆改装过的奥迪,大小看着像A4,里面坐着一黑一白两个外国小痞子,等灯的时候油门轰的震天响,还看我。我心想我他妈八缸我他妈怕你啊。灯一绿,奥迪噌一下出去了,我狠踩一脚油门汽车颤了三颤纹丝不动,原来是我手贱挂在了空档上。后面见我半天不走直摁喇叭。我脑袋要炸了,眼前发黑,赶紧从前面的路口拐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停了车坐在车里生气。生着气,肚子饿了,一抬头发现正好是台湾老大的饭店。索性进去狂吃一顿。进去我就点了整只鸭子,一整条糖醋鱼,还有两个硬菜。我撸胳膊挽袖子,等着上菜,菜没上来,梁子狗哥来了,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这人面不善,目不柔,个头不高,身条却不赖。穿着一个黑灰的破唐装外套,不是我有意机损他,那外套真是破的,领子袖口破了一圈,右下角的兜整个掉了下来,底下裤子的裤脚也是烂的。黑裤子黑外套洗的发白,外套里的红短袖洗的颜色发淡。但布鞋和帽子倒是漂亮得很。左手腕戴着一块机械表,右手腕上是一串青金石的佛珠,脖子上也挂了一个物件不过在衣服里面看不出来是什么,拿着一把扇子,往里面阔着步子。
我招呼他们一起来吃,告诉他们我点了一桌子菜吃不了。梁子看着狗哥说,那怎么着?狗哥冲着梁子问,那怎么着?其实俩人跟我吃都无所谓,只不过征求那人的意见。那人一把拉了椅子,说好啊,一块儿吃。接着伸手出来并跟了一句:“久仰久仰,善为哥。”我醍醐灌顶,想起来大家总提及的一个人,叫李学阳。李学阳外号叫道长,最出名的事儿就是在学校宿舍里画符烧香点火,据说是因为来了丢了钥匙,为了找钥匙作法,并且作法之后还真找到了。不过屋里点火的时候可吓得美国小哥滋儿哇乱叫,直骂亲娘,后来倒是也没有惊动学校,想必是同宿也不敢惹他,怕他搞什么BlackMagic。我赶紧起身,握手说:“久仰久仰,道长。”他一笑,说不敢当不敢当,坐下之后边说话,边摘了帽子,露出挽起的中长发,把表,佛珠,钥匙都放进了帽子里,不慌不忙的。他说:“善为善为,总听大家说起你,今天见了,果然气度不凡。”我一惊,这妖道,要干什么?我便说起他作法找钥匙的光辉事迹。他不慌不忙的答复:“惭愧惭愧,一开始住进公寓玩儿火的确不应该,不过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善为哥还是手眼通天,来到美国一落地就住到外面公寓,想必自由的多。”梁子说:“你俩瞎客气什么,克莱斯勒的,一家人。”我说:“是吗,这么巧。”他说:“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这道奇比起克莱斯勒,想必还差些气质。”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判断这妖道文是不是个神经病,老这么说话谁也受不了。他也算适度,之后他就没有再捧我,我心想这妖道,不知是何方神圣。吃着一半,他开始劝我,说些话里有话的话,大意是让我不要生气,凡事看开些,开心点儿。我心想我没有表现出来不开心啊,就死七白咧的问他怎么看出来我不开心的,他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死缠烂打。他终于开始高谈阔论,他说:“都是朋友,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我看你脸上憔悴,疲倦,想必是早晨起床就不顺心,也没洗漱就出来了,衣服穿得很随意,不像特意出门穿得,想必是没心情,或者是急急忙忙出来了。停车车头特别往前,底盘已经蹭了人行道的路牙子,想必是生了气着了急,不管不顾了。一个人来吃饭点这么多菜,想必是发泄吧或者是约了别人没来,能不生气么?”我说:“阳道士果然名不虚传,察人的功夫也是了得的。”狗哥说:“够了够了,你俩一个酸秀才,一个妖道,别没完没了的。”
那天吃饭倒是开心的很,妖道一顿饭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想必”,他谈天说地的,梁子说车他也能对答如流;我说文学,他也是对答如流;狗哥说城里的八卦新闻,他还是对答如流。我突然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的是像于冰玉这样我从来没见过的,还有妖道这种,我一直想成为的这种人,我也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