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我迷迷糊糊的找手机,却怎么也摸不着,费劲的坐起来,只听见屋外叮当作响。一起身,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又坐下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峰哥的卧室。我慢慢站起来,像个脑栓塞病人做康复训练。峰哥光着膀子,叼着烟正在厨房忙活,他告诉我我发烧了,昨天喝着喝着就不太行了,躺到地下就睡了,后来把我抬到屋里睡了,他们又接着玩儿,因为我这个醋坛子不在场冷言冷语的搅和了,大家放得更开了,再加上起哄妖道和林妙宫,气氛很快就火热了。节奏特别快,不一会儿大家就都喝多了,然后就把他们都送走了。峰哥递给我一杯橙汁,然后伸出带着洗涤灵沫子的手瞪着大眼真诚的跟我说:“谢谢你发烧了,你的离去让昨天的局玩儿的特别棒,这充分的体现了你的价值。”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他妈的妖道,跟我抢女人,我……”我一句话没说完,听见背后有声音,一回头吓我一跳。原来是个大姑娘在哪儿捂着嘴偷着乐,峰哥也乐了,跟那女孩儿说:“你看你又没憋住。”那姑娘穿了一身粉色的Juicy的经典的绒绒的一套运动休闲的衣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衣服),身材微胖,标准的中国女性大众脸,不过眼睛倒是不小。我见过这人,是个学经济的什么的研究生,据说唱歌唱得特别好。我很是诧异,从茶几上取了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
峰哥给我介绍:“这是陈磊,上午来的帮我收拾屋子的,你叫她磊姐也行,叫她嫂子也行。”
磊姐白了峰哥一眼道:“去你的”然后又朝着我说:“别听他胡说,我知道你比我小,叫我磊姐也行,叫我陈磊也行,我不在乎。”
峰哥插嘴道:“你不在乎,还不让叫嫂子。”
我赶紧岔开话题:“你这磊是哪个字,是花蕾的蕾么?”
磊姐努了一下嘴说:“不是,是三石磊,算命的说我命有点儿坎坷,所以家里给起了个男孩儿名字好养活。”然后伸手摸我脑门,又摸摸自己的,念叨说不怎么热了。
峰哥让磊姐去叫个外卖吃,磊姐上阳台上打电话去了。
我凑到峰哥跟前问:“这个还可以啊,什么时候搞上的。”
峰哥小声说:“就你死了的这一个月,不是我搞得她,算是她搞得我。”
我说:“也有可能,磊姐长的虽然不难看,但是也说不上让人欲罢不能。”
峰哥说:“我找那么漂亮的干什么,俩人啊,在一起舒服最重要,我又不是找女演员演戏,你看妖道了么,就算能追上林妙宫,迟早俩人也得出问题。”
我说:“少他妈提丫。”
峰哥刚想接话,磊姐进来,问我俩嘀咕什么呢,我说问问你俩的历史,怎么回事,我这死了刚一个月,峰哥就续弦了,聊的磊姐笑的不行。不一会儿送外卖的小哥到了,磊姐在挎包里找零钱找不出来,峰哥没纸币,我压根就没带钱。磊姐一着急就把包头朝下开始往外倒东西,万万没想到倒出来一盒冈本,她红着脸赶紧把盒子收了,把零钱挑出来给了外卖小哥。一直到吃饭气氛都有些尴尬,磊姐也不像刚才那么能说了,说话的底气也不那么足了。我一看这情况俩人是要大战几回合了,就偷偷的给梁子发了微信让他来接我走。吃了两口,一辆深蓝色道奇charger就缓缓驶来了,我说:“我还有急事儿,先走了,你俩也有急事,加油。”然后一溜烟跑到楼下上了车,上了后座打了招呼后,坐副驾上的梁子问我吃了没,我说还没吃,妖道说正好一起吧,吃顿醒酒饭。我说算了,我不太舒服,回家了。我心想看见妖道就来气,没法吃这饭。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开始乱想,真的挺羡慕峰哥,身边总有女人。也羡慕窦老大,都到这步田地了,身边还有女人。还羡慕妖道,能让不在身边的女人变成身边的女人。我开始陷入深深的自责,我发现我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能展现能力的地方并不多,尤其是大家都不挣钱,吃的用的再好也是家里买单。不过,追女孩儿的确是本领,家里帮不了,别人也帮不了,全靠自己。我感觉自己是个失败的人,我都到这个地方一年了,车也买了,生活也富裕,但是没有个女孩儿在身边。我又自责我其实有女朋友,我不该背着她在国外找个新的,这并不道德。不过很多人都劝我:你在国外不找,不能说明你女朋友在国内不找,没准人家正跟谁谁谁正玩儿暧昧呢,你也不知道。还有很多人都劝我:其实大家在国外都不容易,大部分也就是搭个伴儿,说的不好听点儿就是玩儿玩儿,大家既然是玩儿,人姑娘又不要你负责,想那么多干嘛。想起这些话语,我感觉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和可以拥有这些希望的机会。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我拿起手机,翻出艾薇,我要跟她约会!但一瞬间我又退缩了,突然发现,我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变成了一个爱无能的人。我暴躁万分,像一个ED患者,我的愤怒汲取了维持我身体饱腹感的能量,我饿了。
打开冰箱,发现没什么东西了,尽管从上次买东西到现在我基本没吃什么。我也懒的动了,就敲胜利哥的门,问问他吃了没,没吃一块儿吃点儿。敲了几下不见动静,我刚要回屋的时候,胜利哥从于冰玉屋里出来了。居然从她屋里出来了,我还强烈的感觉到这个出来不是正经的出来,是非常不正经的出来。我突然意识到很多事儿都变了,当年张一帆没得到的山头,好像要被别人占领了。他问我干什么,我问他吃了没有,没吃一块儿吃点儿。他说他跟于冰玉吃了,我说好吧,然后就回屋了。胜利哥也假模假式的回自己的屋里。不一会儿,我又听见他出了屋子进了于冰玉的卧室,不过后来就没声了,也不知道俩人在屋里干些什么。
我突然又发现自己非常失败,我以前认为胜利哥是我得后卫,乔羽是我的中锋,峰哥是我的前锋,现在看来,我的前锋中锋后卫都被女子国家队收走了,我没了队伍,我只剩下孤独。
我心想你们谁也别理我,让我自己安静地死去吧。刚躺到床上,手机响了,是飞嗖。我心里动了一下,突然发现好久没联系老朋友了。
我俩约了去超市,然后晚上吃饭。好久不见,飞嗖胖了许多,早已经不是当初来的时候那样稚嫩。阿拉伯人胖起来整体都变的壮了,不像我们先肥肚子。他的眼睛依旧深邃,粗胳膊粗腿,前心后心比原来宽了一倍多,活像个牛犊子。穿着一件洗不掉污渍油渍的白短袖,肥大的运动裤。我跟他说: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了的卡其裤子,法兰绒的衬衣,还套着一个小毛衣,带了一个扁的鸭舌帽,还记得么(我的英语水平虽不能很好地描述这一身行头,但是胡说一通他也能懂),你看看你现在穿的这是什么,简直是pieceofshit。他拿手捂着眼睛笑个不停,说ohmygod!又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的黑色vans,黑色裤子,黑色衬衣,精神的很,眼神里都是power,你看看你现在。我才发现我穿的比他强不了多少,像个罪犯,犯的还是强奸罪。
我突然发现,很多东西都在变,只是我们感觉不出来。记得周雨彤刚来的时候,像个精灵,傻中透着机智,穿的新鲜又性感,出门必化妆。后来越发的胖了,有些衣服穿不出去了,有些衣服穿不进去了,冬天还好,大家都裹得像个熊,不容易看出胖瘦。到了夏天没办法,就开始穿那种没有腰的裙子,虽然被吐槽是孕妇装,但勉强能忍。出门也不再化妆画个把小时,描两笔就出门。后来我俩就不怎么联系了,但看她在网上发的绝少的照片,越来越胖的不可收拾。那天在台湾老板的饭馆遇见她,穿了一身肥的衣服,戴了个MLB的帽子,把马尾放出来,化了妆也掩盖不了憔悴,她像个二十多岁的少妇,不是那种风韵犹存的,而是那种操碎了心的,老的很快又不服老的那种,只好遮遮盖盖。小鸡仔一直瞪着我,像只不是很友善的狼狗。我蓦地心酸。但是她们女孩儿不是总在网上说么“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开心。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周雨彤,端木樱来了也发胖,但是一直努力保持,不打扮不出门。她一开始节食减肥,后来非但没瘦,还胖了。据某些学体育的专家说是因为饿的时候人体会默认没有食物供应,所以开始储存脂肪。节食失败了只好做运动,坚持动来动去,但问题又来了。端木樱可能是身体睾酮素偏高,长肌肉长的很快,动一动就长,更别说大运动量了,后来脸是消瘦了,肩膀却越来越宽,上愁的不行。只能多穿些有型的衣服,什么军装,小西服,还不能带大肩膀的,因为本来就宽,一撑就撑起来了。不过也好,美国这边衣服肩膀都宽,她穿正合适了,不过露肩露背的衣服后来就没见她穿过。我记得以前端木樱跟周雨彤住在一起的时候,俩人都说胖就胖了,还都说来美国不胖个十斤都不叫来过。现在俩人也不敢吹牛了,一个是胖的没法收拾,一个虽然是显着瘦,但体重也减不下来。还有些人比如艾薇,平时邋遢的也不行,但关键时刻还有个样子。还比如金姗这种,总共就那么几套衣服,也不好看,也不难看,也不过多化妆,但又描两笔,她所有的牛仔裤我都觉得像一样,所以每次我见她穿牛仔裤都说她从来不换裤子。当然林妙宫属于特例,穿衣服太各色。
男人分逐渐分成两派,峰哥蔡国胜赵天明窦老二是一类,其中蔡国胜虽然学体育总穿运动装,但衣服都买的不像运动员,像个教练。其他人都是一水的工装裤衬衣,手表钱包腰带帽子鞋,能看得见的牌子的都是奢侈品牌,时不时加个西装。另一派就是窦老大狗哥之类的,穿的也都不便宜,但就是看不出好来,全像批发市场批来的。妖道穿的太破,无法评价。不过梁子是个特例,他刚来的时候穿的还很浮夸青涩,像个高中生,但来了一年,越来越往假正经的那帮人靠拢。头发总剪,保持造型,虽然越来越胖,但穿的衣服越来越整齐。我刚来的时候,还很精神,现在对衣服的要求只有一个,冬天是暖和,夏天是遮住身体。
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微冷,我对衣服要求逐渐过渡到暖和了,我穿了一个GAP的毛帽衫,底下是条厚的棉的hollister的裤子,底下光着脚趿拉着一双内联升的布鞋,羊毛的还没找出来。这内联升小元千层底,配上袜子,就是黄飞鸿,光着脚穿,就是鬼脚七。我身边的阿拉伯绅士,已经变成了修车的技工。而我从黄飞鸿,变成了鬼脚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