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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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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久之前。许媛还没有来到这座城市,她还没有现在的一半高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小美人胚子。不管是谁见到她第一句话肯定是“真是个精致的女孩,以后长大肯定是个美人胚子”之类的话。她也一直很享受这样的话语,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馈赠,她和所有的小女孩一样做过当大明星的梦,有一位白马总裁会爱上自己然后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之类。
  但生活就是生活,上帝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馈赠,他总会在别的地方要你双倍的还回来。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一家人去花城自驾游,十二岁的许媛很显然已经不可能坐在母亲的腿上一起挤在副驾驶,少女在高速上看了两个小时的风景,昏昏欲睡,她横躺在后排的座位上。耳边还甚至还听到母亲呵斥父亲让他小声点说话别吵到孩子。窗外大片大片金色的麦田,好像预示着这是一个温暖的故事开头。
  下一秒,事情就发生了。
  一声巨响摧毁了许媛的美梦计划,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她跌落了座位。她惊恐的睁开眼睛,才看到自家车的前排整个已经破碎,自己的父亲母亲无力的靠在座位上。年幼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她大声的呼喊近在咫尺的父母。可是没有反应。父亲的右手依然无力的垂下,母亲的脸偏向本该存在的车窗上。她发了疯一样的哭喊,拼命的爬起来想摇晃父母的身子。可是剧烈的疼痛使她头晕目眩。她用手轻轻地触碰额头,才发现自己也受到了冲击的影响,强烈的眩晕感使她浑身无力,她无助的伸出双手。
  “爸爸,妈妈。”女孩昏迷前,抽泣着喊着自己最爱的双亲。
  几天后,许媛在当地的医院中醒来她看着天花板,没有像电影或是动漫中那样把发生的事情当做是梦境,那疼痛来的异常真实。当时的绝望和恐惧也依然历历在目。许媛很害怕。特别特别的害怕。第一次醒来没有母亲的笑脸和父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的刺鼻味和对晃眼的白色大衣。
  那根本不是天使,那是死神在宣读死亡报告。在那一刻,她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永远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那种恐惧不是任何文字可以表达的,任何的语言,哪怕最最严重的形容词在这份恐惧上,也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力度。
  她艰难的挪动身体,想直起身子。一双有力的大手制止了她。很温暖,但不是自己的父亲。她移动视线,看到了一脸纠结的警察先生。
  她看着警察的嘴一张一合,就像在等待命运最后在她的死刑通知单上盖章。
  小小的身躯忍不住的颤抖,泪水像卸了洪一样拼命流出来。她躬着身子,把头埋在苍白的被褥上。嚎啕大哭。
  周围的医护人员早已见惯不惯,对于这种场面既没有人制止也没有人安稳。生离死别大概是每个人都要迈过去的坎,有些人侥幸可以晚个大几十年甚至接近百年,但有些人天生就是要比别人早去面对。这不是宿命,而是世事无常,没有人可以帮助,只有等哭完了,伤心透了,到谷底了,才能慢慢振作起来。如果没有能振作起来。那也只不过是在太平间里多预留了一个床位而已。
  警察无言的看着女孩,抿着嘴。
  许媛至今不知道那几天最最困难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
  她的身边只有仪器和医生,一开始还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报道这次事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哪里能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孩在一次由于一方酒后驾驶和高速逆行的事故中成为了孤儿。只有几个警察时不时会来医院看看孩子,顺便了解当时的情况,许媛原本就不是一个健硕的孩子,事情发生后更是显得摇摇欲坠起来。精神状况也变得极度不稳定,她的学校善解人意的给她办理了半年休学,老师和同学也来探望了这位凄惨的女生。
  他们放下了水果和慰问品,老师亲切地拍着女孩的背,要她振作起来,等出院继续来上课。同学们集体朗诵了一篇刚刚学过的课文。纷纷表示舍不得女孩。然后她的事情就变成了周记,日记,变成了人们同情悲惨的代名词。他们纷纷觉得自己做了善事,被自己感动的挤下了泪水。
  至始至终。女孩都一言不发。
  事情到了这里,原本应该已经结束了,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发生的太多太多,按照发展,女孩会得到一大笔钱,然后肇事司机会进监狱一关很多年。
  但是事情却有了转机。
  她见到了那个司机,四十几岁的年纪,乱糟糟的头发,眼窝下陷的十分厉害。独居,佝偻着身子唯唯诺诺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甚至给自己跪下,说自己会尽全力赔偿。请求女孩原谅自己。
  那一刻女孩只想笑。
  但她笑不出来,就只能哭了。
  原谅。两条人命凭什么就这样轻飘飘的原谅,那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你轻而易举地从我身边夺去了他们,然后跪在这里假惺惺地请求我的原谅。
  凭什么呢。
  就凭法律没有办法制裁你这样的人渣,就凭你的运气很好不足以被判死刑?所以你就以为自己可以继续作为一个人活着?
  哈。哈。哈。哈。
  她看着男人,就像看着一条狗。
  第二天电视台报道,有一个独居男性在家遭到谋杀,家中有剧烈的打斗痕迹,家中的所有物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客厅的所有物品甚至遭到了不明手段的切割,墙面也有大幅度的凹陷,男子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警方称这是一次至少由三人组成的犯罪团伙才能实施的犯罪,手段之残忍闻所未闻,现在罪犯的形象尚不明朗,请各位独居人士注意安全。
  第三天,许媛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南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法律没有办法找到你们,制裁你们,那我就作为更高的法律,杀死你们。
  而现在,我找到你们了。
  一身休闲装的许媛看着雨中那辆白色面包车。美绝人寰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哟,你看大哥,那个小妞。”车内一个黄毛看着眼前仿佛迷路的许媛,嘴角滑出一个残忍的弧度“这身段,这姿色,老大,上次可说好了,让小弟先来的。”
  “嘿,凭什么?”另一个平头男反对道,:“上次到最后我就玩了一次,人都给你弄坏掉了。”
  “好了,不要吵了。”前座的胖子猛地吸了一口烟,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美人,这种质量的美女他还是第一次见。“嘿嘿,先把人弄到,怎么玩,还不是随便我们嘛。”他的眼睛在美人的身上打转,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扑上去剥光她。
  “得嘞,”黄毛从背后抽出弹簧刀“我用嘴。”
  “我用后面好了。”平头男摸出一个麻袋。
  “好嘞。”老大狠狠的掐灭烟,“这个娘们不要玩坏了,高级货。”
  许媛驾着伞,看着面包车上下来的三个人,相隔十米,许媛都能感受到他们邪淫的目光。
  她嘴角的笑容更热烈了一点。
  南都的雨更大,更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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