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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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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跟着我爸来到那人家门口,只见门口坐着两人平头小青年,其中有个青年头顶还有道浅浅的疤痕,二人嘴里都吊着烟,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嘴里边抽烟还边磕着瓜子,身旁地下凌乱的摆放着几个空酒瓶,显然刚才还喝了些小酒,正悠闲自得的唠着嗑。见我和我爸站在那里看着他俩,那个刀疤青年顺手就撩起身旁地下喝剩的空酒瓶子,猛的就跳了起来,指着我们并且凶神恶煞的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滚远点,王哥的买卖,你们也敢来闹事!想死不成。”一副跃跃欲试,提个酒瓶就想开干的架势。我们那里见过这阵势,本能间我就躲到我爸身后,歪着头害怕至极的看着那二人,我爸也很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不轻,只见我爸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好好的来替人守个夜,对方咋就要动手打人呢?刚想解释一番,就见另一个花衬衫平头男不急不缓的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傻强!闹哪样,今天只是给老大看个门,又不是咋平时,你又犯傻了不是。”只见那被唤作傻强的男子,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傻缺样的道:“哎呀!瞧我这脑子,整了二瓶酒就被整迷糊了,职业病又犯了。”边说边傻笑着摸着自己那板寸头。此时那花衬衫男子已经来到我爸近前,依旧那般笑眯眯的说:“老乡别怕,我兄弟喝多了刚才犯迷糊呢,别见外!”见我爸没出声,自顾自的又说:“老乡,是来守夜的吧?”估计刚才被那刀疤男一吓还没反应过来,我爸这才连忙点点头。那两人也没过多废话,直接撂了句:“好,交给你们了。”就勾肩搭背的扬长而去,我能清晰的听到他俩在说:“我们还去上次那家,妞正活好。”紧接着就是几声猥琐的笑声随之渐行渐远。“丫的,在家待久了技能都生疏了,要是搁在当年,早就一板砖飞过去,抽他丫滴!”我爸这般说着,还撸了撸袖子。哎,我爸也就只能嘴上说说,要知道,平时私藏几个零花钱被我妈发现后,双手捏着自己耳朵蹲在墙角的场景,我可一直历历在目,这点能耐,就别显摆啦。
  进了屋,屋里比较简陋,破旧的物件堆放在墙角,很显然被人清理过,屋子正中上堂的位置一个长木桌上杂七杂八的摆放着一些贡品,正中位置还摆放着一张老人的遗像,前面点着香炉,还燃着几根香,两旁还各点了根手臂粗的白蜡烛,估计点它个几天几夜都没啥问题,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床,上面睡着个人,用白色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其余地方空空荡荡的,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今晚主角,也是我们要守护的主!我爸二话没说,很熟练的倒腾起来,只见他来到那堆在一起的杂物旁,三下二下就抽出了一个小方桌,摆在了门口,又出门将刚才那二个平头坐着的凳子端了进来,摆在桌子旁,将屋里窗户都关好,又在门口撒了一地白色粉末,屋里各处也撒了些,将地下床头放着的火盆朝自己这边拉了拉,打开来时带的大包裹,拿出一大叠纸钱,将其中零碎的圆形小纸钱在屋子里撒了撒,又点了些一叠叠整张的大纸钱放入火盆里,双手合十对着床上闭着眼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头随便的点了三下,一副很轻松礼成的模样,指着我让我坐在其中一个凳子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哼着小曲自顾自的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他的最爱,小酒配花生,还带了几根咸鸭爪,笑眯眯的开启了他守夜模式。一看就知道,老江湖了!
  我就奇了怪了,我爸这心该有多大,才能这般自顾自开启自己的模式,别是将我忘了吧,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还这么小,好歹也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吧,但也奇怪,被老爸这幅无所谓的态度一搅和,之前还有些忐忑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心里想着,就当是陪我爸电鱼捉黄鳝了,每年暑假,夜里我爸总是喜欢背着电瓶出去电鱼捉黄鳝,我就拎着桶跟在后面。几个堂哥放假回来心血来潮要去通宵钓鱼,我也想去,我妈不准,但偶尔我爸也会替我说话,我妈放话,我爸陪着就可以,因此偶尔也会和我爸还有堂哥他们一起通宵钓个鱼。还有就是我家祖传手艺,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对鬼神之类的也没有同龄人那般恐惧,再者就是我爸他们每次去人家扎灵堂,别人家总是好酒好肉招待,我爸和我四叔都贪酒,也就没有人能督促着,别人也特别热情款待,因此常常会喝的烂醉如泥,我妈为此很是头疼,最后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我,只要我在家,每次我爸他们去干活,我妈就让我跟着,叮嘱我只要我爸喝的有点多,就去闹,抢他酒杯,因为我很小,所以带去混吃混喝也没人会说什么,每次只要有我在,我爸喝酒就总是没法尽兴,我妈对我表现很满意,所以总是让我跟在老爸后面混吃混喝,因此见过不少这种白喜事,对这些也就见怪不怪,还好我也有所准备,拿出去年我姐给我买的新款游戏机,很熟练的开启了我的游戏模式。
  就这般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切正常相安无事,眼睛长期盯着游戏屏幕,有些干涩,于是放下游戏机,看看我爸,他依旧津津有味的品着小酒,眼睛微眯哼着小曲,一副陶醉模样,看看时间就快十一点了,我也有些困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爸见我起身并道:“来,爬我腿上睡会。”以前晚上钓鱼,我也一样,困了就爬我老爸腿上睡会,醒来估计也都快天亮了,于是我也没多说,直接就坐了过去,趴在老爸腿上就睡着了,你还别说,老爸在屋里撒的白色粉末,比蚊香好用多了,大夏天的,真的一个蚊子都没有,没有蚊子干扰,睡得也特快,不知不觉趴在我爸腿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咕噜噜,一阵雷声将我惊醒,夏天就是这般,雷阵雨特别多,来的也毫无预兆,抬头看了看我爸,他此刻也正趴在桌上打着呼噜,我看将要下雨,就推了推我爸,不知是太困还是喝了太多小酒的缘故,推了几下没推醒。说来也奇怪,一点风都没,光听见打雷声,原本以为光打雷不下雨只是用来形容爱闹的小屁孩,没想到这老天爷也会这般无聊。
  睡着了还好说,这一旦醒了,大晚上的,外面又是电闪雷鸣,屋子里虽然亮着灯,但是漆黑的夜在闪电的映衬下,忽隐忽现。大门敞开着,外面若影若现的物件,使我心里一阵发毛,狠狠的推了我爸几下,依旧没有反应,我爸还是那般打着呼噜,我再次用力,并且在我爸耳边大声的喊着:“爸,快醒醒。”不知是不是今晚没有人管,自己没节制的又喝高了的关系,怎么摇我爸就是不醒。外面闪电就这般闪着,我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着。
  “喵,喵喵喵~”就在我心里发慌害怕之际,一阵阵猫叫声从屋外响起,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这种环境下,突然就来了几声猫叫,不得不让我想起让人闻风丧胆的“猫脸老太太”的故事,脸色一下就绿了,后背直冒冷汗。怯生生的朝门外看去,灯光映照下,并没有看见有猫,要不是知道这种事忌讳关门,我真想立刻去将大门关了。
  危难时,人总是想找个依靠,当身边有个人可以依靠的时候,总是会变的很懦弱胆怯,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当自己无依无靠时,通常片刻胆怯后,总能绝处逢生想出对策,只见我直接就朝着那堆放杂物之处跑去,搬了些破桌椅堵在门口,堆的有半人高,将我爸之前撒剩下的白色驱赶动物用的粉末,一股脑全部倒在了上面,心想,我没有关门,也不算犯忌讳吧。
  这般做好后,心里踏实了不少,说来也奇怪,除了一开始那几声猫叫外,并再也没有听到,心里想,定时闻到了这白色粉末的气味,自己跑了吧,这般想着,心里还是毛毛的,再次推喊着我爸,毕竟大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处在这种环境下,内心的确还是很忐忑的。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就传来阵阵轻微的敲击声,声音不大,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敲打着我挡在门前的木桌椅,但在这宁静的午夜时分,显的是如此的诡异,顿时心里一阵鸡皮疙瘩,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边回头看着门外,一边推喊着我爸,我发现此刻我的声音都在颤抖。边推边看之际,前一刻还空无一物的门外,突然就跳起来一只黑猫,就这般落在我堆起的木架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来回的在门前木堆上走着,边和我对视,边凄厉的叫着。
  黑猫,竟然是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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