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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不时的传出咯吱的声音,加上冷风夹杂的略带孩子悲鸣,实在有些烦人。最初的行程还想着那些雪花,冰晶以及水法术与冰法术的联系,该是一抔雪花擦了擦脸后,我就在思考“食死教徒”的始发点。怀疑对象是有的,但可惜太多,案件的排除法在法师身上不好起作用,即便是用空间交织的侦测手段。因为很多法师的行动飘忽不定,他们或许没有乘坐公交,地铁的习惯,但是他们拥有像神灯故事里的毛毯一样的工具,并且,要怎么套出实话呢?
法术的痕迹要当场抓住,查实,说不定要等到下次凶手行动的时刻。这实在,令人痛苦。
西行南折半小时后,我抵达一处墓地区,向看守聊了几句,就转向去那片墓地旁的荒地。大雪配合着阳光,加上残风,少人,一份别样的精致感就这般产生。
四分钟后,雪堆前。
其实是高耸的麦杆儿堆,上面多了些雪,挑开雪花,然后就发现可以容人纳入的一个凹洞,我迈入,点燃掏出的不稳定雪茄,让烟灰洒落于脚下,顺便右手四指划过左手手心,让鲜血滴下。
法术的盘旋以至风声更劲,而后脚下出现狗头雕像,我踩下去,终于抵达我的地下仓库,一个法师必然存在的实验地。而雪堆,在外侧重新筑起。
往下的楼梯通行着,普罗德在第五级楼梯那里等着。普罗德是一只黑色的通灵犬,左眼眼瞳月痕,右眼星痕。它的重量不确定,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开心或许就是五六斤,而愤怒或许就是加十倍,我猜想他的父母应该是银狼一系。六年前我在法师工会的书架上的箱子发现它的,一只被石化却能够呼唤我的名字的小狗,用逆石化药水解除后,我发现它眉心中有道疤痕,而两只眼睛也一副睁不开的样子——我一直无法确定是人还是非人生物做的,因为除我之外,它只要看到生物,就会燃起爪子。
在七十三天后的一个圆月时分,在我的照料下它的眼睛得以睁开,当夜大犬星座与天兔星座接洽的地方落下一颗陨石,村里的土地三年内都无法耕作。当时它正在我的怀中,听我讲法师们的一些趣事。而现在往上看着我,尾巴左右摇摆,就是不停歇。
“我以为你去别人地里烧地瓜了。”我打趣道。
它慢步向我走来,围绕着我,用那半个肚子磨蹭着我的大腿,我把它抱起来,然后放到左肩上,它机敏的缩小身子,像是六个半叠起来的法师徽章。
九级之下就是铁门,上面的饕餮头双眼已闭,嘴巴打着起伏的呼噜声,我看到它的头发垂下来不时钻到嘴巴里,以至于发梢是金黄,别的地方是浅黄。
我不忍打扰它的好梦,所以拿出魔力结晶送到它的嘴巴里。大门打开的两秒钟里,我赶快进去,不敢犹豫。
实验室是很大的,正厅北是座银心木燃起的火炉,西边是略带邋遢的加工厨房,南边的一扇门通往我的卧室和浴室,厕所也在其中。西北侧持斧巨人雕像的铠甲处有一道暗门,通往地下二楼。我喜欢传统而温暖的氛围——我的地板上有绒草毯,不停的释放契合的热量,墙上有棕榈色的会动相册,紫草紫花挂坠以及会偶尔发出奏鸣曲的汀铃铛,所有可以放东西的平面上都有一堆五颜六色的变形发光树叶,浓缩小饰品,外加形态各异,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墙角摆放着以前我制作的法术卡牌以及木偶线,一旁还有镜魔法书架,只不过东西太多,那几本卜茨克-勒西不思所著的词典突显出来,就像是有东西卡在镜子上,进去一半,出来一半。
普罗德从肩膀跳下去,伸伸腰,而后走到它火炉前的窝,它的身子蜷在那我用仙人掌花晒干并勾连起兔人毛的毯上,耳朵折了折,示意我要帮他加热一些。我顺从的起风升火,并拿起长明灯。这地方最开始的时候有电线电灯,不过后来做实验导致环境大变样,我也忘记在哪里了。当然,同时这东西在这里也太容易崩,所以也懒得找。在这里基本的照明就是炉火,烛火,油灯火。当然,烟囱和木柴都被我特别的施法,放置在箱子里,不必担心浓烟与燃料不足。不过,我自己没有太多关于工程的学问,清净咒一天五遍的念,也还是残留一些柴烟及木炭气,不过,不难闻就是了。
“暗室彻明!”
声音响彻,那些桌子柜子的角落的油灯,酒精灯一下子被点起,我打开柴箱,将压缩的柴饼和三张灵风符扔进火炉里,顺手打开并排水管的开关,炉火燃起的红色轰隆声中,温度明显的上升了。
这时我扔下大衣,脱下帽子,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念了一遍清净咒,从架子上拿出《黑法术命名以及历史》的书籍看了十五分钟。然后手持长明灯,顺着暗门,下楼梯到二层。
这地方依旧被照的发亮,七张桌子略整齐的摆放着,正中的长桌上立的架子上堆砌着容量瓶,窄口皿,铁笼,木盒,瓦罐,还有贴了三原色标签的各种其它容器,另一侧,诺大的柳木板上的倒勾挂着各色的保鲜盒,犀牛角,人参须,白狐皮,青蛇胆……至于架子下,几本繁体字的发黄旧书,两本被黑黄毛馒头压着的实验笔记本。
右侧,一个稻草人扎在地上,头部盖着骷髅头,头盖骨处的红色血丝已经不见,白色牙齿却仍在,还很整齐。
“呆子。”我说。将桌子上的架子推开,从袖子里拿出茄子味儿的三块压缩饼干,然后刻意的把一块掰开,放在接近稻草人的地方,顺便清理了菌馒头。“呆子,起床。”
我把淡盐酸水滴在半块饼干上,拍了两下桌子,还是没有响应。“呆子!”我提高音量,“快点醒过来,你这老梆子!”
那颗骷髅头上空洞的眼窝亮了起来,紫色光华投在里面,就像被放大五倍的燃烧火柴棒。而后稻草人身上的胸前,四肢中心的血点也透出来,连接出血线,另两块饼干被骷髅吞咽,它象征性的便给自己加了一层草色衣服。
“为什么?”骷髅头晃了晃,咔咔作响,像是真有脖子。“为什么我非要起来听你讲话,你又为什么非要叫醒我?”
“少抱怨了。”我翻动着笔记,“有活儿干了。”
稻草人呆子打了个哈欠,顺手拿起剩下的饼干,带上盐酸的也一样吃,两股蓝烟从耳朵地方冒出来,牙齿格格作响,嘟哝的内容听不清,毕竟我不懂葡萄牙语。
当然,呆子并不是真的人类头骨,现在的状态颇有些寄居蟹的味道,他是一只变异的草精灵——有点类同木元素妖精,但是有区别。我在夹脊山的龙肾处找灵源的时候发现了它,而后就一直住在这地方,你不能指望一个法师独立完成所有的实验,而我驳杂的研究也导致不能轻易的去搜索一个亡灵或者妖怪来关起来为我效命,他的经历已达数百年,这是他和我签订契约的时候就感知到的。哦,他是主动和我签订契约的。事实上,我一直认为,是他吞食了那处珍惜的龙源。不过他和七八位法师合作过,也由于上百年的阅历导致他把控着许多的法术精髓。特别是我他工作的时候——简直就是尾巴翘上了天!我知趣的没有提过那夹脊山的事。
“法师都是短命鬼。”他反复的絮叨。
“既然你醒了,那么不如做点法术卡吧,怎么样?”
“说的我好像愿意醒一样,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呆子说,“手头出现了什么问题?”
案件和找猫我都详细的讲了一遍(略过我遗忘生日的事情),他在桌子上连续拍着,哦,我真怕下一刻那手就断了……
“很麻烦,毕竟你在明处。”
“相当麻烦。”我跟一句,示意他继续。
“那这样,普罗德和我出去一趟,怎么样?”他说,“线索在精灵的眼中从来不是问题。”
我更觉得呆子叫上普罗德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一些,他就是想出去,普罗德只是迷雾。当然,我不反对他的后一句,这是必然的。
“呆子,六个月零三天前你出去过一次,有印象吗?”
他迷糊的点头,踱步,也不拍桌子了。“有间会馆,我晓得。”
“呵呵呵,”我蔑笑,并且找出需要制作的法术卡,把器皿再弄干净一遍。“你是我见过的最具智慧的生灵,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沉迷女色。”
呆子为自己辩驳:“哦,華,你有你的秀秀,可这不意味着别人也有。同时,我希望你明白,我只不过是为了信仰,信仰,你懂吗?”
“哦?是吗?我可不认为一只将自己变作吊坠,还伸出舌头的精灵是在进行信仰的顶礼。”
“等等,我的信仰又不是只有变形——”
我扬起笔记,摆了摆手。“好,打住,我不想听。”
他仍旧不服的嘀咕着:“華,你这是对一只精灵的侮辱,你把我的崇高的“信仰”曲解了,根据《精灵法案》,你要被树精关押五分之一的生命时间,天天去浇灌璀璨之花的种子。”
“老兄。”我说,“你是个草精灵,和木精灵打不上任何亲戚。而且《精灵法案》早就不存在了,你说的树精和璀璨之花,笑话,谁敢来执行?”
“喔?是吗?现在你觉的这是你的地盘儿了!”呆子止不住话头,“我可是不止一次看到过你衣服上的泥巴,哦,汕秀打你该有几十次了吧?再说了,我接触的女人压根不用数。你呢?接吻有吗?牵手也不过几次吧?”
“呆—子—,”我告诉,“我不痛快,你先做事吧。”
此刻呆子的眼神像是从大到小凝聚成一点,然后扩张为一半大小,他感兴趣的朝我头发看了看。“嗯,看来你又犯错了。”
呆子拉住我查笔记的胳膊,然后严肃的说:“嘿,我们休戚与共,我现在还想着有一天秀秀能到这里坐坐,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不,我不想说。”
“那么就没有卡片,一张——也没有。”呆子故意拖长语调,同时自己飞离稻草身躯,定在桌子上,那紫色眼光直直对着我。
我瞪着他看,但这样没效果,同时他故意的在桌子上翻跟头。我想呆子肯定了解我的秉性,十分钟后也承认,真是拿他,没办法。
“好,我说。”我伸出两手抓住那滚来滚去的呆子,“那法术卡,我要双倍。”
“完全没问题。”呆子很洒脱的回到身体上,痛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