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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见山匪被屠戮,心里很痛快,但是不多时便想起了花轿里的圆月姑娘。
毛球拉着顾布水的衣角道:“顾布水,你去救救圆月姑娘吧,她是无辜的。”
顾布水点点头,便欲飞起去救人,却又听得一声喝令:“谁人胆敢在此放肆。”
一群百人左右的山贼迅速包围了这里,皆是带着重弩,重弓。
顾布水止了步,毛球道:“是轩阳先生,他来了,他来救圆月姑娘了。”
顾布水看向轩阳,只见此人身穿一袭红色长衣,胸前还有一朵大红花,竟然就是新郎。
毛球也意识到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自语道:“是啊,他和圆月姑娘才是绝配,我究根归底不过是他们家里打杂的下人,我早该料到圆月姑娘是会嫁给他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在山里结婚,轩阳先生的家不是在城里么?”
顾布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失恋的姑娘。
顾布水和毛球继续看去。
狱中姬道:“你是何人?”
为待轩阳回答,就听得那山贼喊道:“少当家的,救救我!救救我!”
轩阳道:“我正是玄武山寨少当家,轩阳是也!”
原来轩阳城里的那个家只是个摆设,用来欺骗毛球这类人的瘴眼之物罢了。
毛球站在远处树上听见这句话,差点从树上掉下,还好被顾布水扶住。
毛球喃喃道:“轩阳先生竟然是山匪,竟然……竟然就是杀人凶手的儿子。”
……
狱中姬对着轩阳道:“十六年前,你可曾参与屠戮上官家的凶案。”
轩阳笑道:“哈哈哈,十六年前我已经十六岁,那次是我的处女秀,我怎么会没参与呢?不过参与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花间玉手中剑刃铮铮作响。
毛球无法再安慰自己,原来轩阳是个十足十的山贼,从骨子里就是。
……
轩阳狠道:“把新娘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狱中姬将新娘控制在手里,道:“不想让她死,就全部放下武器……”
众人皆不动。
狱中姬手中刀刃靠近新娘圆月的颈部逼众人就范。
轩阳哈哈笑道:“你以为一个女人就可以使我认输,太天真,太可笑了,就算你再杀一百个我的妻子,我也不会邹一下眉头。”
圆月如今被刀挟持,生命垂危,十分害怕,又听到轩阳的这般话更是怒气冲天,道:“好你个轩阳,山贼就是山贼,天性邪恶便罢了,竟然还是忘恩负义之辈,你难道忘了,当年是谁与你们里应外合,才帮助你们玄武山寨将上官家洗劫一空的,要不是我那在上官家做管家的老父亲帮助你们,你们玄武山寨早就饿死了,怎么会会有你们的今天!”
轩阳闻言,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又笑道:“说起忘恩负义,我们玄武山寨可不比你们家,做为上官家的管家,受尽上官家的恩惠,却还要暗合山贼来剥夺上官家的财产,殊不知当年我在上官家里找到一些地契,上官家那群人,其实早已准备将一半的财产赠与老管家养老,可是贪心不足的你们策划了上官家的屠戮案件,最后只分得了上官家的一层财产,这叫自作自受,哈哈……”
圆月闻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毛球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瞬间崩溃了,一直静静的站着,过了一会,径直向后仰去,被顾布水扶着才没有立刻倒下去。
管家串通山贼屠戮上官家,而作为上官家幺女的毛球,却一直将这山贼管家二人当成最好的人,前半生的人生经验和积累的人生态度,一瞬间全部摧毁了。
……
花间玉看着圆月摇着头道:“没有想到,你是老管家离叔的女儿,我竟然还以为离叔当年遇害了……”
轩阳笑道:“话都说到这里了,你杀了她吧,你不杀她我也会动手的,这母老虎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狱中姬并没有立刻动手,这圆月说到底还是自己手中的筹码。
谁知道轩阳见狱中姬没有立刻杀了圆月,便下令道:“重弩手准备……放!”
“嗖嗖嗖……”如雨一般的箭飞速射来,狱中姬,花间玉,梁上燕,和包锁匠等人自顾自的抵挡箭羽,不会武功的圆月不一会便被射中数箭,倒地身亡。
轩阳举起手,发号施令道:“重弩手第二波,准备……放!”
更加凶猛的箭羽飞射而来,狱中姬等人抵挡的更加疲惫,再不多时,估计便会死在这里,狱中姬等人没有料到这些山贼竟然有这么好的装备,战斗力会这么强。
梁上燕道:“师父,我们突围吧,徒儿们拼死也要送您出去。”
包锁匠道:“我打头阵,二师妹其后,小师妹保护师父。”
狱中姬喝道:“你们武功欠缺火候,还是为师帮你们突围吧。”
几人商量起如何突围事宜,轩阳哈哈笑道:“放心吧,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轩阳举起手,道:“第三波弓箭手准备……”
四人在包围圈中,伺机突围,准备殊死一战。
却一直没有听见轩阳说“放”字,仔细一看,轩阳马下站了个男人,男人手持长柄巨斧抵在轩阳是下颈处,只消用半分力,轩阳的颈脖便会被划开。
顾布水挟持着轩阳道:“叫所有人把弓箭重弩放到那棵树下面!”
顾布水指了指远处了一棵大树。
轩阳虽然凶狠,但是也害怕死亡,于是立刻道:“快点把所有弓箭重弩,堆到那棵树下面去。”
少当家被挟持,岂能不听命,众人慢慢将重弩弓箭乱七八糟的堆成了一大堆。
顾布水道:“媳妇儿,我来救你们了。”
梁上燕脸一红道:“你叫谁媳妇儿,我可不承认!”
花间玉道:“师姐,他叫的是我,我真是她媳妇儿。”
梁上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表示不解,花间玉便长话短说将过程说了一遍。
梁上燕内心失落,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倒是包锁匠大哭起来,道:“顾布水么?你这个家伙,杀了我的初恋,如今又娶了别人,因为你,我失恋了两次。”
顾布水道:“失恋两次?”
狱中姬道:“他的意思是说,他爱上你了。”
包锁匠害羞的拨弄起手指。
顾布水差点没有一口血当场喷出来,顾布水道:“你这个变态,别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好像个女人。”
包锁匠抱着自己看着顾布水道:“好有男子气概哦…”
顾布水道:“你胆敢再恶心我,我便一斧子劈了你。”
包锁匠不敢再有所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顾布水。
顾布水实在拿这个办法没辙,便转移话题道:“玉儿,你点把火将弓箭的弦烧了吧。”
花间玉很乖巧的上前,从怀里拿出一根火筒,一吹火筒便冒出火来,不多时便将所有的弓箭重弩的弦烧断了。
毛球脚力差,等到所有弦都断了之后,才慢慢赶到。
花间玉看见毛球来了,道:“妹妹,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赶快走吧。”
顾布水道:“不妨事,我带她来的,让她和她的老朋友聊聊天吧。”说罢,一把将轩阳从马上拽了下来。
轩阳见来的竟然是毛球,便立即笑道:“小毛球,你来了,这位兄弟是你朋友啊?快叫他放开我,都是误会,误会。”
毛球看着轩阳的笑脸,越看越觉得恶心,可怕,灰暗。
毛球道:“你们的对话我老早就听见了,误会二字可能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
轩阳道:“真的是误会,我是被山贼挟持来的,他们……他们想要破坏我们……我们之间的友谊。”
轩阳很难再想出什么借口来,一直结结巴巴,吞吞吐吐。
毛球没有说话。
轩阳道:“小毛球,你不记得了么?我们以前玩的多好啊,我最喜欢你了……我还想娶你为妻呢!”
毛球拔出随身带着的一把匕首道:“你这个恶毒之人,我要亲手杀了你。”
眼看毛球匕首越来越靠近轩阳,轩阳一把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我错了,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该死……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父亲决定的事情我又能怎么办呢?况且我这些年不是一直在补偿你么?”
毛球顿住了步子,始终下不去手。
轩阳道:“求求你,放过我,我一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我不会再干任何傻事……我会把所有的钱都捐出来,救济灾民。”
毛球收起了匕首,果然女人的心都太软了。
轩阳大喜,连连磕头感谢,道:“多谢不杀之恩,我一定说到做到,一定会……”
伴随着“噗嗤”一声,轩阳的最后一句话只说了一半。
轩阳的颈部被顾布水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大动脉里的血液泉水一般上涌,不多时轩阳倒在地上,血液浸入红色长袍,浸入胸口的红花里,看不出来,好像湿了一大片。
众人皆是震惊,毛球悚然地看着顾布水,缓缓道:“你为什么杀他?”
顾布水道:“我杀人从来都是想杀就杀。”
其余山贼见少当家被杀,皆是一声大吼,瞬间百十来人,立马围了上来,要为少当家报仇。
山贼们的弓箭重弩被隔断了弦,如今却是顾布水等人占优势。
山贼们赤手空拳而来,带着血花倒地,顾布水长柄巨斧一轮,半丈之内无人能够靠近。
山贼固然愤怒,但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眼前人都是武林之中叫得出名号的高手,而顾布水虽然初出茅庐,却基本上难逢对手,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凭借自己小小的山贼如何能够抵挡。
山贼们开始往回撤离。
顾布水并没有上前去追,一方面山贼们逃跑的方向不同,顾布水分身乏术,一方面这山林中不知道会不会有山贼埋伏,此处毕竟是他人地盘。
毛球看着死去的轩阳和圆月,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今天只是想带顾布水看看自己心仪的男子,却没有想到见到了掩藏多年的丑陋真相。
花间玉知道自己的妹妹心里不好受,便走过来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再也没有事了。”
毛球听到姐姐的声音,突然间大哭起来,好像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突然爆发一般。
哭了一阵。
狱中姬道:“这山贼的元气大伤,兴许可以报官来剿灭山匪了。”
顾布水道:“这山匪难道还没有全部被灭么?”
狱中姬道:“轩阳的父亲山贼头子独白狼还掌握着众多山贼,一旦他们下山来,便会很不好对付。”
梁上燕道:“还是早点离开这里,马上报官来的稳妥。”
顾布水心想道:“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搅和。”便道:“在下还有些事情,日后有缘再见。”
花间玉道:“夫君,你要往哪里去?”
毛球听见姐姐喊顾布水夫君,大惊失色,道:“姐姐你……”
花间玉看着毛球笑道:“以后再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