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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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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华家那套《敌后武工队》连环画中,汉奸夜袭队刘队长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的模样,与我这个清秀的样子绝然不同。
  有才过了一年,也和我一般满了八岁,身形愈加显得壮实,长方脸上貌似也长出一点横肉,他一样看过那套《敌后武工队》连环画,对自身的光辉形象相类刘队长甚有自信。
  开红却是很不屑地说,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想做头头,得有人服你才行,反正我不服!
  国华和阿德同样也说他做不了,还是缩起脑袋做孙子吧,的确不会有人听他的话。
  有才满腔热血被淋了一盆冰水,一时羞愤难当,站起来大声说,那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参加了,他放完狠话,一拍屁股立马走人。
  当时开红还撇嘴说,这个大种鸡,以前就没人愿意和他玩,现在给脸不要脸,他走了倒清静,我们自己玩还好过。
  我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自己向来能和得人,不管是以前在医院,还是现在来到场里,各种类型凑不到一起的人马,我全都能捏合到一起玩,有才走了就走了,反正爱来就来、绝不勉强。
  当下不再理睬有才走人的破事,我便与大家商量出一些夜袭队的玩法,然后各自先回家吃晚饭,饭后自己去拉人组队。
  我当年自也不知,这次组织夜袭队自己玩,就是我逐渐脱离场帮的起点。
  场帮那种打打闹闹、偷鸡摸狗、你争我夺的玩法,我慢慢感到厌烦,不甚愿意参与进去,总想自己玩自己爱玩的,做自己爱干的事。
  当天晚上,筹备足足小半天的夜袭队终于出炉,一共有十多个小孩参加进来,基本上囊括了场部十岁以下、五岁以上的小孩。
  还算小的除了我弟弟之外,还有场部仓库保管员大爷的外孙沙强,一到放寒暑假,总会来场部外公家玩的,一个肉头肉脑的小胖子。
  在我们自组夜袭队时,有才退出队伍后,也没有其他玩头,白天无聊地呆坐在仓库门边,那辆报废马车上东张西望。
  保管员大爷有一次见状就问他,那么多小屁孩都去玩了,连我的外孙也去了,你小子呆坐在这儿,算哪门子事儿?
  那个大爷原籍是北方人,从前是什么来历我一直搞不懂,他是场部唯一一个只说国语不杂其他口音的老人。
  他也是我老爸后来从郁林太平调回场里以后,在场部能聊上天的两个人之一,还有另一个人,便是在老爸回来之前不久调来场里的梁会计。
  有才闻言,羞愧地低头不语,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事最终传到我的耳里,我也装作不闻不问,对他那爱出风头、自命不凡的性格,我只是想打熬他一下,免得时不时自以为牛掰,就想来挑战我的权威。
  到了晚上,我们的夜袭队开始出动,一共有三个小队,分别由国华、开红、阿德几个小队长率领。
  每个小队有四、五个人,划分巡逻范围,还有插花交叉地带,由小队长领着四处巡逻,相互遇到还要大声呼喝对口令,无非是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之类的电影台词。
  说是夜袭队,其实跟巡逻队差不多,本该是汉奸队伍,说的口令又是消灭法西斯这样不伦不类的玩意,让很多大人看见笑得打跌,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汉奸造反了消灭法西斯!
  我们这些夜袭队员,一个个看起来不单只是巡逻,还自一人拿一根棍子、竹竿什么的,到处在屋角、草丛、石后、桥洞乱刺乱戳,活像翻找什么的搜索队,跟夜袭队埋伏偷袭武工队的真正做法,完全背道而驰。
  这一幕给老申瞧见,他竟然一边噘着嘴笑,还一边念叨说:搜索队,搜索队,打起仗来往后退,挖哈哈哈!这是新编样板戏《奇袭白虎团》电影版里的一句台词。
  场部很多大人在看我们的笑话,可我不后悔组织这个夜袭队,让大家晚上一起玩耍,就是觉得有些细节太离谱,比如汉奸队伍喊打倒法西斯,这个口令真心不靠谱!
  这不是自己要打倒自己吗?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哇!
  于是,我便把口令改成提问:你家拉马车的牛呢,回答:它到江边钓鱼去了,颇像后世爱跳舞的厨子不是好歌手之类的神话。
  大人们笑归笑,其实很多人也知道,这些平日精力过剩的小屁孩,有人组织起来集中玩耍,不失为一种暑假消遣的办法,总归好过大家各自闷在家中发呆,或者去学偷鸡摸狗做坏事。
  在大白天无法玩夜袭队的时候,大家还愿意来集中一起玩的,我也一样多做几副扑克,给大家凑在一块打牌。
  除了在骑楼底下长椅那里可以玩牌,上面经常没人的场部会议室,我们也可以进里面去玩,随便开几桌牌打,没人会管。
  还有我讲的故事,也是大家很期待的一件事,可是我肚里的油水再多,也经不住这伙人压榨,现成的故事早早讲完,得靠自己胡思乱想、瞎编乱造,那也需要时间精力。
  所以,起码要三、五天,我才能编撰出来讲一个新的故事。
  不过,场里也有不屑和我们玩的同龄人,像老圩的年江、后来才从其他分场搬家来的阿相、旧场阿刚的哥哥祖宁等,要么是书呆子爱学习型,要么是骨子里看不起我而又自卑型。
  就连建华、哥延、阿刚等等这些不同年龄段的小孩,有时也会加入我们的行列一起玩耍。
  至于李金对我们玩夜袭队的看法,还是阿弟告诉我的,就说他知道了,只是笑了笑摇摇头。
  原来场帮李金、阿九、建华二哥和阿黑那四大金刚,到今年暑假小学毕业,准备到外面的农中住校读初中一年级,已经不怎么理会场帮的事。
  场帮正处在群龙无首、名存实亡的阶段,那个草洞因为久久没人进去,渐渐莺飞草长,连威虎厅也让给老鼠、麻雀、草花蛇,还有从溪水爬上来的水蛇做窝。李金升学走了,场帮基本散了,阿弟没人可跟了,日子过得无聊得很,虽然还在同个小学读书,但和我们这些小几岁的一起玩,也没意思。
  他便在放学时间,自己一人迈过山溪,到三老虎山坡下的板栗林中,去练声学唱歌。
  只不过,他在板栗林哇呀呀的这么一喊出声,他家住在溪边不远,他的老妈三婶,就像公火鸡一般猛跳出来,冲着儿子喊的地方跳脚咒骂。
  那个声调和她儿子练声有几分相似,都是如同夜枭一般的叫声。
  做妈的疯了,听不出儿子优美的歌声,做老爸的没疯,肯定能听得出。
  一听到这种交相辉映的喊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三叔马上从屋里出来痛斥疯老婆,然后把她赶回家,关上大门不让出来,免得影响儿子学习上进。
  ……
  有天下午,我们几个在晒场一角玩沙子,有一马车细沙堆在那里不知做什么用,于是成了伙伴们的玩乐场。
  我们各自拿半截砖当车子,在沙堆上面推着过瘾,不到半天,沙堆便被推成如同沙盘一般。
  快到吃晚饭时间,他们几个先走了,我自己一人百无聊赖拍拍手上的沙子,回到骑楼长椅上坐着,正想着如何瞎编故事,便远远看见阿弟一边招手,一边迈着长腿向我走来。
  阿弟近前对我说,李司令找你,快跟我来。
  我闻言很是疑惑,李金从不单独找过我,这是要想做什么?于是就问阿弟,李金这么突然找我去做什么?
  阿弟笑道,他不是只找你,而是找我们两个,好像是要教我们练功夫。
  我听得吃了一惊,那什么功夫只听说过、没有见过,只道是耍动作、玩格挡,平时我们打架都是直拳照擂,就像拳击那样你一拳、我一拳的,从来不管什么挡不挡。
  阿弟忙说,我们快走吧,别让李司令等急了。
  我看看天色,估计离家里吃晚饭时间还早,我家里吃晚饭全是妈妈下班后开始煮,天黑才得吃,便犹犹豫豫跟在阿弟身后走。
  一看阿弟走的方向,却不是去草洞威虎厅,也不是往老虎山水库那边,而是场部大门口出公路的方向。
  我除了上学之外,平时基本上没走出过大门口,这一回走这边出去,那么李金又会在哪里等我们,莫非是在郁江河边竹子林那里?
  我们走过两边种着一棵棵老龙眼树的那一段泥土路,便出了场部大门口,却又越过那条下长坡的国道公路,去到公路的另一边。
  在公路对面通往附近道班的一条斜路,远远看见已经十三岁的李金,他那黝黑壮实的中等个子,正站在路边一块三合土垒就的平地上,面无表情地等候着,他的旁边是一个废弃石灰池。
  我俩很快走到那里,站在他的面前,只见李金沉默一下才说,今天叫你们出来,是想教你们练功夫的。
  我和阿弟对视一眼,心下隐隐有几分兴奋和期待。
  然后,李金一下扎起马步,叫我们也跟着开扎,他一边扎马步,一边教我们怎么扎四平马。
  他说的所谓四平马,就是脚伸平,膝部平,双肩平和头部平,他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我瞅着李金的动作,学做得还算规整,只是不到一会,我便感觉到腰肩和双腿,一齐僵硬疼痛,终于顶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阿弟做不到我那样的动作,一双细腿活像禾叉一样支着,双臂像僵尸一样伸着,我一下跌坐在地,他也嘶的倒抽冷气直起腰身,连说不行、不行,太辛苦了!
  李金这时也收了架势,笑笑道,刚开始肯定是辛苦点、累一点,扎马动作就是这样,以后记住慢慢学着练。
  随后他掏出一包香烟和一盒火柴,我看得见那包香烟的盒子上写着经济二字。
  这种卷烟我见到过,也听人说起过,乃是本地卷烟厂出产的一种最便宜的香烟,烟卷里边的烟丝黑乎乎,在商店里才卖八分钱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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