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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
烟萝入席,看到了已为人妇的古丽姐姐和她那陌生的丈夫帖木措,以及怀中美丽的女孩。
一身紫衣的古丽将面纱收到耳后,墨色的长发闪耀着生机的俊美,笑靥正如河滩上夺目的狐尾百合。一见到众人,忙起身行礼,冲三人快乐地打着招呼。
古丽将烟萝拉到身边,笑了笑:“小萝,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标致了。”
帖木措低头逗弄着女儿,不时互和道:“古丽所言极是。”
烟萝不好意思,唯有回之一笑。
笑容如坠落夜空的流星,又如夜光杯之中的斑斑星辰。
楼远喆端起一杯葡萄酒,玉爵交错,多喝了几杯。绯红的脸庞,更显得少年面如冠玉。他迷离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又落到了和众人有说有笑的烟萝身上。
凤佳见他酒醉,过来劝解道:“二王子,还是吃些水果吧。”
楼远喆招招手,毫不理睬。
凤佳只得讪讪退下。
四人看来,连带着古丽的女儿也冲这边握拳弄指。
楼顷谦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蓝色酒杯,黄金的扳指在手指上发散出别样的光泽。
“小喆,你若是醉了,便回宫歇息吧。”
楼远喆嘟囔道:“我才没醉。是你醉了。”他强打起力气,支撑在桌上,背脊拱成一道瘦弱的墙。温润的面庞,如同被红墨水染过的宣纸,留下了鲜红的色彩,像被余辉浸染过的夕阳。
眼睛眯眯沉沉,温暖的面庞显出一丝苦涩。
“那好,你先别喝酒了,来杯清茶暖暖胃。”
楼顷谦嘱咐道。
“不要,哥哥都可以一直喝酒,为何我就不可以!”他争辩道,少见的愤怒之花在他稚嫩的脸庞绽放。
“因为,我喝的是水啊。”楼顷谦回答道。
众人不禁笑了起来。
楼远喆凑近,一瞧,用手指在他杯里蹭了蹭。往舌尖一滴,立刻往痰盂中一吐,一副吃了苦瓜的痛苦样。
“什么水,明明就是最醉人的红酒。”
他瞧见月白风清的笑意在少年的面庞如临晚照。
“哥哥,你又打趣我。”
“酒水酒水,可是不分家的。你喝的是酒,所以你醉了;我喝的是水,所以我没醉。醉了,便是喝酒;不醉,便是喝水。”
楼顷谦的眼中露出一道幽深的光泽,蓝色的眼眸别样俊俏。他举杯朝装着清茶的烟萝靠近,抬眸一笑。
烟萝凑上自己的酒杯,下颌微低,出于礼仪的一举,也不甚凉风的娇羞。
楼远喆一愣,面露自己被自己打了一顿的难以置信。
恍恍惚惚间,他身子一晃,烂醉如泥地瘫在了桌子上。面前一片狼藉,酒花四溅,他耷拉着一开一合的双眼,烈火在炙烤脸颊,一条条尺蠖在他的脑袋里痛苦地飞快游走。
睡眼惺忪中,他看见烟萝的裙裾被染上了酒香。颀长的楼顷谦从怀中掏出一张天青帕子蹲在地上,试着给烟萝擦拭。
烟萝的眼帘,低沉,慌张的面庞露出酒红的色泽,竟与偷偷藏在桌下的裙裾一般绯色鲜艳。
古丽上前说了几句话,替了楼顷谦的工作。
华衣摩挲,宛若金杯之舞。
楼远喆别开眼眸,嘴唇如掉了色的玫瑰花。
珠翠的声响,清晰地传来,如同弹拨尔的美妙,外加孔雀河的汩汩生辉。七色侍女上前来,摇了摇他。
“喆王子,喆王子。”
他张开眼,一瞧,眼前的几人全都长着一样的脸庞——和烟萝无异的脸庞。
他痴痴一笑,手指还未抚上女子的面庞。女子往后一退,其余也都惊慌而散。
酒力过猛,楼远喆咕咚一声重重落下。
“小喆。”楼顷谦快步而来。
与此同时,缥缈之声从楼下传来。五六个侍女簇拥着一个艳丽非常的女子款款而来。
楼顷谦抬起脸,不由得目光一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雍容的金袍映入眼帘。
“谦儿,小喆为何如此?还不快将王子扶回寝宫。”
“拜见母后。”楼顷谦行礼。
众人也都安然行礼。
“都是孩儿的过错,不该纵容弟弟饮酒。”楼顷谦低垂了脑袋。
微风拂过,打翻的酒杯乱了一地,酒香凛冽直达人心。
“罢了。你们也都早些安歇吧。”王后甩袖离去,袖间的红莲如火盛放。
烟萝低眉立在那里,心间还在回味楼远喆酒醉之时说出的胡话。不知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乌雅奶奶曾说过,酒后吐真言,能在满脸绯红、烂醉如泥的时候说出的话,一定是最为真实的话语了吧。
“小萝,在想什么,说出来分享一下。或许比你多吃几年盐的我,能够为你答疑解惑。”
一抬眼,迎上了楼顷谦的温柔目光。
她立刻就被他的话语逗得痴痴发笑。
“没什么,哈哈。”
她回过口是心非的漆黑眸子,故作轻松地往四周一看。恍惚之间,才发现已经到了宫门口。似乎自己没有走路便到了此处,可足间有隐隐的痛感真切传来。
“明天见,谦哥哥。”她往前一跳,如小兔般欢快地走了。
走到一旁,街灯亭亭玉立,路上有一些动物在行动。青蛙在河中沐浴着月光,鸟枭在远处的林中鸣叫。
奇怪的心思却在烟萝的心房中打转。不一会儿,又被对楼远喆的担忧压制了下去。
街道很冷清,空无一人,唯有守夜的士兵时常出现。
静悄悄的夜晚,脚步声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她拉开乌雅奶奶特意给自己留的门,钻了进去。
夜空中,一道灿烂的光彩落入孔雀河中。惊起了一层浪花。
天麻麻亮,早起的野鸡便在灌木丛中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