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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斯城的一个夜里,城门守卫阿尔法死了。
城中的长者,身着红色大褂的法医贝塔带着他得工具箱紧随其后,肩负起验尸的工作:“尸体发现时左胸位于心脏的部位正插着凶器,”小心地拔出尸体上的长刀交给警长查看,贝塔继续检查尸体,“从死者的衣物情况看,没有挣扎或是打斗的迹象”,法医解开死者的衣物查看,又检查了死者头部的状况,“此外,身体其他各部位均没有明显瘀伤,血液颜色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凶手应当是趁死者不备从死者身后行凶的。初步判定死者是被人从背后一刀自上而下捅进心脏休克而死。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死亡时间推测是昨晚10点至12点。”
贝塔缓缓站了起来,这把年纪要蹲下身子检验尸体是一件苦活儿。他摘下眼镜,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被清晨的雾气沾染上露水的镜片,继续道:“尸体僵硬,从尸斑的情况看没有明显被拖动的痕迹,这里应该是凶案发生的第一现场。凶手要不是个老手就是运气特别好,一刀毙命,正中要害。可怜的阿尔法,他或许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伽马警长接过凶器仔细查看了一番,交给一旁跟着的保卫队警员,随即望向城门口挂着的孤孤单单的装饰刀鞘,蹙了蹙眉:凶器应该就是原本装饰在城门口的铜刀,没有主人、没有指纹的凶器,什么人都可以拿来杀人,这个杀人的“什么人”估计是早有预谋。
“报告警长,死者没有留下任何死前留言,凶器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身份的线索。”闻言,伽马回过头,正瞧见一个身着保卫队制服的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身高有180公分,偏瘦;脸长得很周正,没什么特色,但眼睛很有神,身上的制服还很新,“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警长,我是迪塔尔,新来的福斯城和平保卫队警员。”
“很好,迪塔尔,你去查一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看看谁在犯案时间内没有不在场证明。”
“是的,警长!”
正午的阳光照耀着看似宁静的福斯城,城里唯一的饭馆热闹了起来。饭馆的老板泽塔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胖胖的老妇人,她正不耐地擦拭着酒桌,直到一个与她相熟的客人坐上了酒桌,泽塔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小声地向她的客人问道:“埃塔,听说阿尔法死了?”
“老泽塔,你的消息真灵通,但我保证你一定不知道我听到的内幕。”埃塔是整个福斯城中消息最灵通的女人,她几乎认识城里所有的人,有人说就是那些早晨刚进城的外乡人,不到中午,那人姓甚名谁、家庭状况、个人经历甚至是屁股上长了几颗痣她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大概要感谢她花了大价钱雇来的手下。埃塔是个有钱的寡妇,从她早死的丈夫那里继承了房产,是个地地道道的包租婆。她心狠手辣,她的手下也不遑多让,因此没有人敢小看了这位女士,奇怪的是福斯城里人人都是包租婆埃塔的朋友。说到福斯城里刚发生的凶杀案,埃塔的眼中闪出光芒,这段秘密让她兴奋:“昨晚,大约9点多吧,街头那家冰铺的赦塔和洛塔准备打烊。这个季节,哪有什么人买冰呐,就在这时,她们看到阿尔法在和他老婆子卡帕吵架,他老婆子还不停地嚷嚷‘我要宰了你’,这声音可响啦,吓得赦塔和洛塔立马拉下铁门。”
“天呐!这么说凶手是卡帕?噢!可怜的阿尔法,他可爱她了。”
埃塔点了一杯柠檬水喝了一口,故意压低了声音,用使旁人能听到音量说道:“我还打听到,前两天拉姆达刚受理了阿尔法的投保单,说要有什么不测,保险受益人就是卡帕呢!”
“可怜的阿尔法,可怜的穆——阿尔法那死去的前妻的女儿,她才十五岁啊。卡帕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一定是凶手!”
“真遗憾,老泽塔,卡帕不是凶手”,这时,坐在邻座桌的纽插进话来,他是恶名昭彰的《福斯报》的首席记者,城里的人都传言说“有纽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丑闻”。凭借猎狗一般嗅觉,他的总能像狗追骨头一样追踪着名人们的隐私,来威胁勒索他们,直到榨干那些可怜人们的所有血汗,再将那些丑事用最肮脏的文字公诸于众,给予对方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不少达官贵人、贵妇名媛都成为了他得猎物。
而现在他又用他那些肮脏的手段挖到犄角旮旯里面的猛料:“阿尔法值守城夜班时,他美丽的卡帕正躺在希议员的床上。”说着,纽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梳着油腻发亮大背头,额前有几缕碎发落在灰白色的额头,双眼微眯,挑着眉,右边嘴角恶劣地扬起,说到议员的丑闻时不自觉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泽塔瞧见他油腻的头发,有些厌恶道:“能这么告诉我们吗?希议员可是你的‘财源’啊。”
“哼哼,我勒索过他了,可这老狐狸竟然连半毛钱都不肯给我,那就别怪我让他也过不安生。”纽的眼中露出寒冷的光,双唇扭曲地交错,上牙死死地抵住下唇,让泽塔觉得纽恨不能拿刀捅了希议员:看来希议员没给他好果子吃,他脸上的乌青没准就是希议员留下的。
“阿尔法和卡帕争吵?没有的事儿,昨晚阿尔法还在门口亲吻了卡帕。阿尔法去守城时我正好回家。”欧米克罗小姐这样对伽马警长说道。
“报告警长,赦塔、洛塔说谎了吗?只有她们听见阿尔法和卡帕争吵,她们说‘嚷嚷得整条菲克巷都听得见’。可现在,除了欧米克罗小姐的证词,烟纸店老板皮也没听见他们夫妇争吵。”走出欧米克罗家的迪尔塔警员一口气对伽马警长说出了这些话,他紧张得把和平保卫队手册都给捏皱了。
“不在场证明查得怎么样了?”
“报告警长,阿尔法的女儿穆、酒友柔、赌友歇格马、邻居欧米克罗、店主皮在案发时间都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赦塔和洛塔互相作证,说他们9点半以后一直在家里看电视,这也不能算数吧。”
“事情变得复杂了,欧米克罗、皮这两人的证言与赦塔、洛塔两姐妹矛盾,到底谁说了谎?阿尔法死后最大的获益者是卡帕,如果陷害卡帕成功,那么遗产继承权就是穆的了,难道这小丫头会为了遗产杀害她的父亲,并让赦塔、洛塔作伪证?死者是一刀毙命的,十五岁的女孩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将铜刀插入人的心脏吧,而且高度也不够,贝塔医生说刀是从上向下刺入的。”伽马警官暗自思忖着。
“迪尔塔,这些嫌疑人里谁的身高超过死者?”
“报告警长,没有一个人比死者高,死者是福斯城里最高的人。”
“这家伙一死,我欠他的赌债就不用还啦。”
“哈哈,早知道我就多向他赊些酒账。”
“你们俩的饭钱可得给我”,老板给柔、歇格马两人的餐台上了菲力牛排、复活节烤鸡、碳烤金枪鱼、十几只扇贝、几十只鲍鱼和两瓶香槟。
“老泽塔,你放心,咱们哥俩今天有钱。”歇格马从腰间解下鼓鼓囊囊的钱袋,重重地扔在桌上。叮叮哐哐的撞击声震得人胆战心惊。
“哈哈,是啊,老泽塔,那么大一袋子钱你还担心什么呢?”说着柔举起酒杯,灯光照射下明晃晃的酒杯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来,歇格马,为了可怜的阿尔法……”
“为了可敬的阿尔法……”歇格马依言举起酒杯。
“干杯——”
“干杯——”
泽塔不安地看着他们,天降横财,必然不义,难道杀了阿尔法的是这两个人?
“老板,快来啊!”她的伙计涛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叫唤着。
老泽塔用她短小粗壮地腿跑动起来,她圆圆的身子像只保龄球般滚出了门外,“这只老母猪”,“哈哈哈”,柔和歇格马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的天,涛,快叫伽马警长来。”泽塔的饭馆门外坐着个人——街道巡查员阿普西轮已经没了呼吸,他像是在长途跋涉后、在饭馆门口歇歇脚、总会站起来继续旅程似的。但这种假像被阿普西轮屁股下涓流而出的血迹打破了,又是一起谋杀。
“犯案手法和阿尔法谋杀案一样,一刀自上而下贯穿心脏,凶器的刀背上刻有‘Φ’的字样,这是飞制作的道具。尸体刚开始僵硬,具体的死亡时间要化验以后才能确定。”几小时内碰到两具尸体,法医的任务显然很重。
“这两起命案相距时间近,犯案手法相似,很有可能是一个人或同一伙人所为……你去调查与两名死者相关的人员,列出嫌疑人名单。”
“是!”
伽马警长略微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完自己的助理警员立即行动。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伽马警长边问边掏出自己的和平保卫队手册开始记录。
“半小时前他就在饭馆门口了,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休息休息……后来,后来发现他一动不动,我想他睡着了,准备拍醒他,哪知看到有血流下来!”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伙计涛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老板泽塔拍了拍小伙子宽厚的背,递上一杯威士忌。
这里有可能是第一凶案现场。很难想象凶手杀人后会故意把尸体移到热闹的地方——虽然也很难想象凶手直接在这里杀人。“老泽塔,半小时里有哪些人进出你的饭馆,你还有印象吗?”
“是的,我记得,我和每张桌子的客人都搭过话。埃塔——菲克巷的包租婆;令人讨厌的纽;柔和歇格马,这两个可疑的家伙还在里面大吃大喝,他们的钱肯定来得不干净。”
“就这四个人吗?”
“是的,我不会记错。”
“老板,还有赤,赤也来过。”
“涛,你是说阿普西轮的女儿?天呐,什么时候?”
“您当时在和纽说话呢,她买了瓶酒就走了。”
伽马警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死者的女儿在死者被发现前竟然出现在了现场!这着实令人生疑。
“飞,这把刀你认得吗?”伽马警长询问起凶器的制造者,飞在城西的角落里经营着一家铁匠铺子。
“是我制作的,我真想念它啊,这可是我的杰作。警长,您看着刀刃打得,一点儿血、一点儿肉末都不沾……咳咳……啊,是……我欠了埃塔那老妖婆一笔钱,她派她的狗腿子普夕来要债,普夕长得就像头畜生,畜生做的事他都能做,他把我这儿所有的家什都拉走啦,当然,包括这把刀。”
“报告警长,贝塔医生说死亡时间大致为发现尸体前的一小时以内,死者的胃里残留了大量的酒精。昨晚10点以后,阿普西轮会巡查城门一带,我认为他可能看见了杀害阿尔法的凶手,被凶手灭口!”完成任务的迪尔塔刚走进福斯城和平保卫队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向沙发上的伽马警长汇报工作。
“迪尔塔,不要主观臆断,说说你查到些什么。”
“是!报告警长,两名死者都认识——老泽塔,他们常光顾这家饭馆;还有埃塔,城里所有的人都和这女人有些关系;柔和歇格马,是死者共同的狐朋狗友;杂货铺的皮老板,两人少不了在他那儿买烟、买零碎;阿尔法的邻居——欧米克罗小姐,她是阿普西轮的同事——街道巡查员,通常值日班;拉姆达,两人共同的保险经纪。”年轻的警员紧紧地盯着和平保卫队手册一字一句地读出他的调查报告,一头乱糟糟的黄毛因为他无法控制的抖动的身体而跳起了可笑的舞蹈。“两起命案中,同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是欧米克罗小姐,她说案发时间在巡逻,但是没人能够证明;同样有嫌疑的是柔和歇格马,他们可以在杀完人后继续留在现场制造假象。”
“就这些吗?”
“不!不是的,报告警长,两名死者的女儿——穆和赤都在菲克中学读书;而且……阿普西轮的妻子欧米茄也是希议员的情妇!”
一阵沉默,伽马警长用低沉的语调问道:“欧米茄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
“她说她在陪希议员喝酒。”
“阿普西轮的财产分配情况呢?”
“他好像早就知道妻子有外遇,在遗嘱中声明遗产继承人和保单受益人都是女儿赤。”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难熬的沉默,迪尔塔警员在伽马警长面前不停地来回走动。
“两名死者的妻子、女儿和保险员串起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们工作的关联性也很有可能是这两起命案的重要线索。”警长觉得这一团线索就像搅乱了的毛线,难以理出线头。
“报告警长,两件命案的关键在于证人证言和凶器,您愿意听听我的想法吗?”
“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