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赢家
　　光华根本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酒店休息。夜里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不应该这样下去，否则掉入了深渊都起不来。”
　　“我决定要和江曼好好过日子。”
　　“江曼是个好女人，我不能辜负她。”
　　“是的，好女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翌日，他从梦里惊醒时，发现自己的心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少了什么？和没想是一样的。
　　他洗漱后，怒气暴升，极不甘心，对过去那些输掉的钱而耿耿于怀。于是，他铁下心，带着好几张银行卡，径直向财神赌场踏去……
　　在一条宽敞而又干净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在路边碰到一个乞丐蹲在雪地里，枯瘦丑陋，肮脏不堪。光华皱着眉头扔了一百块钱给他，昂头就走，还嘀咕:“我要是活成他这样，还不如死了。”关键是他真要是活成这样，恐怕就不知道死的意义了。
　　“谢谢老板，恭喜发财，大富大贵。”老乞丐拱手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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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曼想责怪他都找不到对象，经过了漫长而又寂寞的晚上，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和带着浮肿的眼睛上班去了。
　　积雪未消，风将止，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让人感觉世界还是那么美好。
　　赌场没有开门，光华在墙角下踱步，缩着脖子，弓着腰，两手斜插在口袋里，瑟瑟发抖，尤其是两片嘴唇，犹如颤动的翅膀。
　　阳光洒在他瘦削的脸上，已没有过去那样俊郎和神气，显得颓唐和死沉。
　　赌场一般都是中午或者下午开门，他来早了。可是他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能赢回那些钱，觉得等等也是值得。看着那大门上的大锁，嘿嘿地笑了。
　　他站在冷风中等了两个小时，喝饱了风汤，渐渐地消沉下来，斗志也很弱。
　　“看来还是下午再来吧！”
　　“先回去，养精蓄锐！”
　　“昨天那张牌出的对不对？”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赌场的麻七哥向这边走开，包得严严实实，两只手套在袖子里，像个老头，头戴暖帽，两个耳朵上还挂着口罩，然而就是口罩也掩盖不了他满脸的麻子。一身臃肿的大衣给人感觉就像抱着棉被出门了，大又丑的雪地靴沾满了雪片。
　　“哎呀！光总，这么早呀！”麻七哥笑脸迎人，眼角却流露出一股神秘的神色。
　　“不早了，太阳都高照了。”光华突然蹿到他的身边说，“快开门，我们先摆几局？”
　　“急什么？上班的人都还没有来。”他埋怨道，挤着眼睛瞪着她。
　　“怎么？怕了？”
　　“我麻七哥纵横赌场二十余载，还会怕吗？”他摘下口罩，脸色狰狞。
　　他已经在开门，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久，就来了一帮人，赌局就正式开始了。
　　烟雾弥漫，七嘴八舌，气氛紧张。
　　光华似乎不把以前那些钱赢回来，就打算不回去了。
　　一开始，李老板、孙老板、光华和麻七哥四人玩了十来局，胜负明显。李孙二人就退出了，现在就剩下光华和麻七哥二人对峙。
　　自从他们俩开始玩时，光华就没有赢过，一直输，输到下午，身上银行卡的钱全部报销了。
　　此刻，他是贪婪的，冷酷的，无情的，不讲情面。虽然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但是他感觉不饿，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赌局上，早已红了眼。
　　他疯了，至少精神已经疯了。
　　人越来越多，沸反盈天，欲望与贪婪弥漫在仅有的空间里，宁愿被野兽撕咬，也不愿意离开。
　　虚掩的门刮进来一阵寒风，使他激灵灵一抖，又陷入了死局般的对峙中。
　　又一局结束，麻七哥乜了他一眼，傲慢说:“光总，我看你也没钱了，明天再来吧？”光华能忍，但他忍不了，肚子已经打鼓般巨响。
　　“谁说我没钱？我还有三家超大的餐厅。”他冷酷说。
　　“你真要来？”七哥脸上起了喜色。
　　“来。”
　　麻七哥轻轻地对手下说:“来两碗面。”
　　不久，面上来了，麻七哥一边玩，一边吃。而光华好像没有看见眼前的面条似的，眼睛冒着红光，手却发抖。
　　麻七哥最后喝了一口汤，浑身舒服，用手一抹嘴，又瞄了一眼光华，奸笑诡异。
　　光华又输了。
　　他说:“七哥，敢不敢来一把大的？”
　　“怎么玩？”
　　“三家餐厅。”
　　“好，我们签字画押，如果你输了，那三家餐厅就是我的了。”
　　“那要是你输了？”
　　“我输了，你以前的钱全都还给你，再多给你三百万。”
　　“一言为定！”光华心痒痒，无奈的脸上重新燃起了斗志。
　　双方在一张密密麻麻的纸上已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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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局定输赢，结果还是光华输了，现在他真的破产了！他像死尸般靠在椅子上，目光消沉。突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如狼一般看着麻七哥，说:“最后一把，赌我家的房子。”
　　“来吧！”他轻视道。
　　光华异常谨慎，可是谨慎在赌博的游戏里有什么用呢？毫无用处。
　　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了！
　　他面如灰土，懒散地走出赌场，走上一条步行街，路边的鲜花如同在春天里绽放，与雪的世界相互映衬。天际的夕阳已经将这条大街映的霞红，是那么美妙。街边有一栋古老的建筑，屋顶用的是琉璃瓦，急如陡坡，滑不出脚，就是善飞的麻雀在上面也站不住脚。可晚霞一洒，犹如佛光普照，一只青鸟伫立在陡脊上，好像生了根一样，迎接灿烂的光辉，一声啼叫，叫出了对美好生活的希冀。
　　然而，他只感觉世界是黑暗的，感觉心里是惆怅的，沉甸甸的，宛如倒灌了无数的水银在肚子里。
　　夕阳虽好，但落日将沉，火海欲灭，幽黑的夜晚即将来临，今晚的月亮必定圆润如玉盘。
　　他的脑袋“嗡嗡嗡嗡”震动，仿佛山川裂开，地动如炸雷。
　　他衣炔飘飘，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已感觉不到寒冷，身子一晃悠，赫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