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代价
　　是麻七哥救了他，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他们将光华抬到财神赌场，弄醒他，请他吃饭。
　　他含着眼泪将那碗面条吃完，心里后悔不已。
　　一切都已经晚了，但似乎又还有希望，只要他愿意改。
　　不久，光华回到家里，一开门刚好见到迷人的江曼。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彻底失败，至少还有江曼在身边。闪电般蹿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紧紧的不愿松手。
　　她柔声道:“怎么了？跟个孩子似的？”
　　“我……我……我破产了！”他哽咽道。
　　江曼很平静，亲切说:“没关系，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有我们进取向上，一定能够过好生活。”
　　他的眼泪如同涌泉般喷出，想不到这个时候，她还愿意跟着他，他寒冷的内心仿佛流入了一股暖水。
　　江曼没有问他是怎么破产的，想必心里已经有数，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如同一位母亲安抚自己的孩子一般。
　　世上的女人多如牛毛，像江曼这种爱一个人爱到生命里去的，毕竟不多。
　　夜色已近，寒气森森，如剑光，如惊芒，如长虹。
　　屋里已经开了灯，但有些暗淡，弥漫着悲凉的浅黄。
　　光华还紧紧抱着她，她似乎也不愿意动，木僵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一轮圆月，明月如水，浇洗着山水人家每个地方，柔软而又美丽。
　　江曼看着月亮，月亮似乎就挂在栾树的枝上，皎洁明亮。她只能看见它，不能看见泼墨般的明月山，就好像看不清光华的内心一样。
　　“他是怎么想的？”
　　“以后怎么办？还是从头再来？”
　　她不知道，也不愿意问，怕担心他的情绪，怕失去他。
　　夜色迷人，佳人在身边，可谓是美景美人都有。可惜好景不长，一波又一波的荒寒来临。
　　“咚咚咚！”
　　“谁呀？”光华松开江曼，带着孩子气地说。
　　“是我，光总，我是来收房子的。”门外传来接近谄媚的响声，但声如洪钟。
　　他已经听出了是麻七哥的声音，无奈地走到门口，犹犹豫豫地打开门，很不情愿地说:“进来吧！”
　　麻七哥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像两座铁塔般站在他的身后，面色狰狞诡异。
　　光华像做了亏心事一般看了一眼江曼，立马将目光移开了。
　　江曼很惊讶！
　　麻七哥看见她，浑身火急火燎，挤着眼睛盯着她，从上看到下，从右看到左，奸笑迎人:“想必这位是嫂子吧？”
　　“你误会了，我……”
　　她本想解释，不料被光华打断:“七哥，可否宽限几天？我光华言出必行，愿赌服输，绝不抵赖。”
　　“那是自然，光总的人品，我是相信的。”麻七哥又挤着眼睛看着江曼，说:“那我就先走了。”
　　光华不可能送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脸怒气难消。
　　麻七哥走出门后，嘀嘀咕咕:“光华真是有福呀！小女人还挺俊。”说着，便笑嘻嘻地走了……
　　光华感觉对不起江曼，想说很多话，但又说不出来，两人陷入僵局，默不作声。
　　沉默归沉默，江曼知道他现在一贫如洗，但还是没有放弃他，依旧爱着他，认为自己是可以过好生活的。
　　突然，又有人敲门:“咚咚咚！”
　　“又是谁？”他更加生气，一闪身站起来，走向门口。
　　他一开门，十分愕然:“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你后悔了？”
　　“怎么会呢？也不在于这几天，我是想和嫂子确认一件事。”麻七哥说。
　　麻七哥跟江曼能有什么事？他找她？难道她也欠他的钱？
　　光华怔了怔，让开了路，也想知道他想问什么。
　　麻七哥蹑手蹑脚地走近她，头拐来拐去地看着她，好像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亲人一般。先是怀疑，不敢下结论，而后又仔细瞧了瞧，突然如大梦初醒，两只小眼睛发光发亮，嘎声道:“嫂子是不是马婷？”
　　马婷？
　　光华在后面非常惊讶，她以前虽然没有见过马婷，但是经常听小月说起过她。
　　江曼十分急促，慌得立马低着头，小声说:“什么马婷？我不认识。”
　　麻七哥低下头，斜着往上看，尽量想看清她，再加上刚才她说话的声音，很确定地说:“你就是月亮大厦商场服装店的营业员马婷，我不会认错的。”
　　“我……”江曼不知如何辩解。
　　“没想到你跟着光总混了，真是幸福呀！”
　　“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我经常到那里买衣服，你再想想？”
　　“我……”
　　“七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事我知道。”光华在后面喊道。
　　“知道呀？那我……我真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他猫着腰尴尬地走了。
　　“砰！”
　　光华站到江曼的面前，严肃问道:“你真是马婷？”
　　她的血立马“轰”涌上来，期期艾艾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就是马婷，我也认识小月。”
　　江曼就是马婷，还真是怪事！
　　他倒是没有过多生气，而是挽留道:“不管你是马婷还是江曼？我都希望你不要在意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
　　马婷听到他这样说，内心一片感激，仅仅是感激，没有别的。光华能够不弃前嫌，但她不能接受现在的马婷。她是江曼，不是小月的代替品，更不是马婷的替身，说:“我们分手吧！”
　　什么？分手？
　　对于光华来说，唯一的希望和幸福已经破灭。她倒不是因为他没钱，是因为不能原谅自己的内心，不能再真诚下去。一开始，她听到他与小月离婚了，也很伤心，为自己的好友而难过。但是随着光华主动的闯入，她的心开始动摇了。爱情是无意间来临的，没有任何提示。她渴望一种优质的生活，她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光华的爱和有钱满足了她的愿望，但随着日月的移动，她是真的爱上了他。爱上一个人本是不容易的，也是幸福的。
　　既然她现在说分手，一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想过的。时间虽短，但已经考虑清楚了。
　　光华没有勉强她，就像不愿勉强小月做任何事一样。
　　马婷走了！
　　剩下的只有冷风、冷人、冷饭。
　　几日后，他无处可去，便成了乞丐，懒散行乞，麻木活着，如干尸无异。当时那位接受他的钱的老乞丐，成了他的朋友。
　　人生万变，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