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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变的日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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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触冰凉,秦桐爬上了秦芳铃姐妹坐着的大犄石,一双白球鞋边上已经满是泥尘,蓝白色的牛仔外套上也沾上一些晨露,这就是一路上玉璇山对他的赠予。
  这块大犄石几乎与山顶平行,附近也只有这块大石边没有林木,所以站在这里吹吹风什么的,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坐在上面俯仰下方,也算是一览众山小,是极佳的日全食观赏处。
  秦唤玉见秦桐竟带有望远镜,兴奋的赶紧让秦桐给她瞧瞧,看看可以望多远。
  将望远镜递给唤玉,秦桐站在犄石上,目光看向了山头另一侧。入目处最显眼的,是一条白色长河般蜿蜒曲行的水泥路,这几天的观望,他在路上见得最多的就是一些载客的双轮摩托。
  “桐哥,这里是不是与宁城市相差很大?宁城非常繁华吧,肯定车水马龙的,这里却非常僻静,甚至连手机信号都非常的差。”秦芳铃站在秦桐身旁看向他所看之处,猜测着他的想法,这是她的想法。
  秦桐回头,对于芳铃的话,他也是认同的。
  但是,看着面前这在阳光下被风微微拉动的满山枝叶,以及山下那依稀可见一点屋顶的瓦房,还有目光远处,那些逐梯而下般的水田,他指着山下对芳铃道:“的确如芳铃说的,宁城那里更好,但这里才是我们的根啊,家可以有几处,根却注定只有一处。”
  秦芳铃侧望了一眼秦桐,微微点头。但看着身前这几乎看腻,并没什么特别的玉璇山,她只好沉静的扶了扶鼻上眼框,安静的坐在了石上享受阳光。
  两人闲聊,秦唤玉却是心无旁骛,拿着望远镜到处张望着。
  唤玉忽然放下望远镜,指着山的左侧下方,不可思议的对两人道:“你们看那里,我好像是……看到了刘婆,是不是我眼花了?”
  秦桐略感诧异,顺着秦唤玉所指之处,在松林之间,的确是看到了一道身穿蔚蓝衫的人影,依稀可辨是一位老妇人。
  在秦唤玉手中拿过望远镜,虽然这镜质量不是很好,但还是有些用处。通过望远镜,秦仁看到了刘婆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手扶着树干,一步一步慢慢向山腰左侧偏上处走去。
  “刘婆应该,是要去给许公烧纸的吧,许公死后就是埋在那里的。”秦芳铃指着左下方半山腰处,推测着刘婆的来意。
  秦桐根据秦芳铃的话,以及刚才看到的情况,应该就是如她所说的了。但当他回头看向两人时,却是发现她们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了?”秦桐坐在石上,将望远镜递给两人,两人却都没有接。
  “看了这什么日全食,我们就赶紧走吧,呆在这,真是怪吓人的。”秦唤玉看了看手上的手表,都不敢看向左侧,提议道。
  秦芳铃点头,对此深表认同。
  而秦桐,此刻才知两人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竟是被刘婆吓到了,这让他有些啼笑皆非。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若不是要在这看日全食,就是此刻让他去许公的坟前,帮刘婆烧纸、点个蜡烛什么的都没问题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唤玉不时看一下手表,在五分钟前就已到了九点,空中的辉阳却依旧。二女在石上是真如坐针毡,因为左山腰处的刘婆已经开始在烧纸了,两人越是不去看那边,心里就越是感到害怕。
  再过了五分钟,天上依然没有动静,秦唤玉坐不住了,她紧拉着秦芳铃的手道:“姐,要不我们还是下去吧?日全食我们这里可能是看不到呢。”
  秦芳铃深吸口气,撇头看向左下方山腰处,她能清晰的看见刘婆在烧纸。而且耳中传来一些异响,她无法判断是风音还是刘婆的絮语,这让她有些手发冷,浑身微微哆嗦。
  在秦唤玉期盼的眼神下,她坚定点头。
  日全食还未出现,秦桐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了,按理说,预报是不会出错的。而对于两人的邀约一起下山,他缓缓摇头,决定多等一会儿,并劝两人好不容易上来,多等等,没什么可怕的。
  但秦芳铃姐妹看了看左侧,刘婆还在烧纸,两人却是怎么也呆不下去了。
  向秦桐打了声招呼,两姐妹顺着右侧的小道互携着向山下而去,山上她们来过很多次,对路况非常的熟悉,所以下山的速度,让怕她们摔着的秦桐是望尘莫及。
  仰躺在石上,秦桐看向空中,阳光灿烂正好,风轻吹,白云也在飘游。掏出手机,时间已到了九点二十多分,看着空中这辉阳,秦桐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这里真的是看不见日全食的?
  放回手机,双手枕在脑下,秦桐继续看向空中的辉阳,却突然发现空中的金阳竟突然缺了一个小弧,并且这道暗弧持续的在变大。
  他猛的惊坐起,看着空中开始变暗的太阳大笑,没有白来啊。
  呆看了两秒,秦桐赶紧掏出手机,准备把这过程给录下来,但在对焦后,看着屏幕上那仅米粒大的小点,他干脆又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从石上站起,他看向附近的山下,前方整块区域已渐变灰暗,而背后的远处还有些薄薄的阳光,但也都正在被灰暗覆盖。日全食并不是美景,但却比美景更具有观赏性,是难遇的奇景。
  整片大地不过半分多钟,便全在灰黑色的统治之下,没有深夜无星那般黑,就像是夏夜最后的一刻黄昏,在与黑夜相交时的那模样,在黑色中夹着灰色。
  秦桐抬头看着天上的灰黑太阳,却发现在黑色中,竟亮起了一颗颗如星星般的细小亮点,而且在急速变化着。
  光点变得越来越明显,仅仅三秒,便演变成重叠着的一大一小两个银光圆环,外面的大圆环上有八颗光点,内圆环有四颗,其中内圆环的四颗如三足鼎立般,中心拱卫着一颗比其他十一颗都大的光点。
  “这是什么……假的吧??!”秦桐揉了揉眼,还以为是看错了,但是低头再抬头,看到的还是一样的。
  确认自己没看错,秦桐双手紧握,看着空中还在继续变化的双圆环,他心生激动,浑身都在颤抖。就算对天文不怎么了解,可他也深知这绝非是寻常,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而“外星人”三字,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新鲜词。
  难道,是外星人来造访地球吗?
  空中的双环十二星点,大小不再变化,各点的光亮却是在极致增强中并极致发光。这让秦桐觉得,这十二个星点像是要挣脱那圆环般,难道那些光点……是生命体?秦桐细思极恐。
  过了五秒,内圆环中心处,被三颗亮星拱卫着的大星点开始发光,一瞬间就盖过了其他十一颗,并从内环中心处……掉了下来。
  秦桐双眼睁得大大的,就盯着它落下的方向,但星点却是瞬间就黯淡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圆环就像一块磁铁,失去了中心大星点就如失去了吸力,所剩下的十一星点一个接着一个,纷纷从圆环上脱落、下坠、变暗、消失。
  而灰暗的太阳下,现在就仅存拥有十二个洞圈的双圆环了。
  秦桐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真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在做梦,但这梦,实在是太吓人了。
  再次看向空中,他发现这竟还没完,在圆环后面,又瞬间多出了一个与大圆环同等大小的四色实圈,空有十二洞的圆环印在了上面,圈环合并,两者在刚露出一丝阳光的太阳下也消失掉。
  秦桐低头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这事情实在太出乎他的想象,以至于他再看向空中,竟模糊间发现一个四色圆印正向他冲来。他只来得及瞪大双眼,便感到胸口被一股大力带着向后猛撞,直到撞到了后面一棵大松树上才停下。
  但此刻,他都感受不到痛,只觉得胸口一阵炙热翻过,一阵寒冷又来,如沐浴在春风里,又如到了落叶的秋天。仅仅刹那,他是什么也感受不到了,脑子变得昏沉。
  阳光降下,本略微寂静的从林中,响起了高歌的鸟鸣,一切恢复了正常。
  秦桐觉得自己好像是昏迷了,但又感觉还有意识在,他发现自己如身处在一个旋转的虚幻四色圆上,圆外是两个大小不一的银环,银环上共有十二个黑色圆孔。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在做梦?可脑子里突有一道机械音骤然响起:“首先恭喜您,四季纹获得者。但时间不多,接下来,请您牢记了,此日蚀……”
  ……
  “姐,桐哥他这真是睡着了吗?在这里竟然都能睡得这么甜?”秦唤玉半蹲在地,凑近背靠着大松树的秦桐,仔细看着他上扬微笑的嘴角,及悬垂于嘴角的口水。
  秦芳铃没有在意妹妹的话,她察看了秦桐没事后,就在附近转悠。
  特别是,在石头与此刻靠着松树的秦桐之间,望远镜掉在了这中间的地上,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猜测无绪,秦芳铃凑近秦桐想叫醒他,但见他双眼顶着两个黑眼圈,便暂时放弃了。不过,她却掏出了手机,对着此刻“模样极好”的秦桐,开始各角度拍照。
  “姐,干脆,我们与桐哥来张合照吧。”秦唤玉一双大眼睛鬼精着转,双手捂嘴,向拍得正欢乐的秦芳铃提议。
  秦芳铃双眼立刻闪亮,两人半蹲在秦桐面前,进行了侧面、正面、搞怪等各角度的拍照。两人玩得欢快,秦桐的内在意识也是无比的愉悦,他已经清楚之前日全食时,为何会发生这一切,以及他是得到了什么,要为此做什么事。
  意识转醒,秦桐微睁开眼,还有点不太适临近正午的太阳强光,但他却是立刻撩起了自己的上衣,低头看向了胸口位置。在那里有一个四色的圆圈,绿、红、黄、白,如同一团纹身般印在胸口上。
  秦芳铃两姐妹本站在一旁,见秦桐醒来,正想问问他怎么睡着了,却见他刚醒来竟就掀衣服,两人连忙是转过头背对着他,脸颊飞上了红霞。
  尴尬,但秦桐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站起身来,尝试动用四季纹的四能力之一,他只见胸口四色的圆圈,竟瞬间都化做了绿色。而效果嘛,他感觉此刻的每一口呼吸,都比早晨站在雨后山林里还要清爽无数倍,浑身舒泰,一夜不眠的疲倦也抛飞到不知多远。
  甚至,他心生万丈豪气,有可以把这一片树林统统打倒的信念。
  放下衣服,压抑着心中激动,秦桐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向着背后这棵大松树就是狠狠一拳。
  “啊!…哈哈哈……”秦桐咬着牙,吃痛的急甩着手掌,但他立刻发现右掌是暖洋洋的,疼痛感正在减弱,虽然松树纹丝未动,但他也拄着松树畅意的大笑。
  抬起头,他看向秦芳铃两姐妹,见着了两双发懵的眼睛,两姐妹关心上前想查看一下,秦桐摇头表示没事。
  手指山下,秦桐心生无穷畅意道:“走,下山,吃宴。”
  “哎,桐哥,我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你身边的空气都不一样。而且,你这一觉,黑眼圈竟然都直接给睡没了。”秦唤玉拉着秦桐衣袖,闭眼深嗅了几下,察觉到了变化。
  秦桐看向头上正盛的午阳,没有回答唤玉,只是再深吸了几口以前从未有过的舒爽呼吸。的确是不同了,从此地开始,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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