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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倒流,你会选择停留在什么时候?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为假设我回到了出生之时,我未必能够在将来漫长的岁月里扭转所有的遗憾和不甘。即使重新来过我的大脑还是原来的版本,既不是天才也不会成为笨蛋。但正因为是如此平平无奇,对于重来之时反而更加看重。最后我没有想得到我会想要的答案,或许只有真的面临如此选择时,内心才会毫无顾忌正视着我所漫过的冗长生涯。在此之前,我做不出漂亮且能够使得自己心安的决断。
时光没有任何倒退的迹象,我很是清楚这一事实。但是上帝存在万物的信仰之中,它听见虔诚信徒的祷告,宽慰众生的遗憾,它用无上的伟力,在往后的某个时间里,给予你弥补过往的选择。我从未被上帝宠爱,盖因我的一生都活在我自己的剧本。所幸的事,我见过上帝伟力所创造的奇迹。即使它的奇迹那么代价惨重,但是我却依旧心仪不已,并未奇迹之中的男男女女祷告,祝愿迈向生活的阳光处……
我从来都在期盼,有着类似的时光再现,但是流年依旧,时光却不许我回头。
大学之后,我鲜有回家。除了时间不允许外,更多的是家里没有了我回去久留的理由。家里一片安静,不似之前热闹,友人们也四散求生。那个叫作石乡的地方,仅仅剩下作为新手村的意义。
因为高考一度未有重视,以至于成绩不尴不尬,虽然报了东大,却被调配到了一个并不为难却也不欢喜的专业。
新生报道的第一天,我拖着行李一路感慨,既有对东大的埋怨,也有对往后生活的希冀。这所院校,将是我安静度过冗长到没有任何味道的日子的场所。我如此心想,脚步轻松也沉重,为着心底不愿明了的心思。
“选择了风雨兼程,也要看花开人间。”
“生活,先生,后活。”
“恭喜,大学往后的日子一度开心。”
……
夏漠、东客、易权还有好多朋友都发了信息过来问候,既有对我上东大的祝福,也有对生活友人远离的悲伤。陈西送我到车站口,将我深深拥抱。这个非节假日,他终究是远道而来,仅仅是为了送我暂别石乡……
踏上列车,我不敢回头。我知道背后的友人泪流满面,我知道我的热泪盈眶,我知道此去是新生,也是疏离。
每个人都在成长,一成不变的只有死去的生物。存活的事物除了必要的心脏波动,便是对应生活变更节奏的行动方式。
2014年,我的大学生涯开始了。
我信畏缘分,总觉得不求不予,生死淡漠。没有无缘无故的情仇,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怨殆。我和苏七的重逢,从六月的相识早已注定。
我读东大这件事并没有告诉苏七。因为在我高考之后再去逆旅时我并没再遇见爱看书的短发女孩。这使我在学校的百团招新时我面试苑旅文学社面试官是苏七的满脸惊讶与侥幸。
苏七对我成为她的学弟而沾沾自喜,而我则为了在这个没有任何熟人的院校能够有一位旧相识而略微开心。
大学的三个朋友,我最爱自习室,交好图书馆,和运动场是点头之交。苏七一直恼怒我没有兴致参加社团的聚会,而我却不耐喧嚣的社交。或者说,学校这个善于与人洽谈,举止端庄的长发女孩并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爱看书的短发女孩。我如此对自己解释,并且极大程度规避社交活动。
但是,我的理想美好,却不料现实的骨感。苏七似乎把使我脱离宅里蹲作为她的大学生涯兴趣和志向,千方百计使我渐渐接触了他人。哦,这么说也不大对,毕竟我并不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准确的说是使我开始自主的参加社团活动。文学社的社团活动富有装逼色彩,一群文青自诩学识渊博谈古论今,我在旁附和内心鄙夷不已。
我一直推崇夏漠对于诗歌的见解。诗歌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东拼西凑的文字讲诉的远不止表面所呈现的东西,或者说这故事背后那仅有作者自己知晓的情谊。写诗的人和读诗的人不在同一个区间,他们所表述和解读的东西都未必是诗歌它本有的意识。或者说,一首诗歌真正存在的意义。
上帝给人无限可能,但是人往往不知道什么叫做可能。上帝怜悯众生,给予恩赐,然而却鲜有人能够珍惜。
因为每一个恩赐,都带有沉重的代价。我们获取想要的东西,总会失去拥有的东西。它兢兢业业维持着一切万物的存在与运行,即使偏心却也不免狠心。只不过,偏心与狠心因人而异。
立冬后的一天,天阴小雨。苏七约好与我去看烟雨覆盖的山城,但是我爽约了。因为当天前夜,我匆忙搭车回了石乡。
“易权出事了。”
坐在车上,我看着东客发给我的信息,内心躁乱。此前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然而并没有接通。打给东客,东客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只说是易权向东客借钱。而且数目极大。
我思考不出像易权这种安分守己之人会犯下什么大错误。但是我不敢轻易放松心情。
山城和石乡相距七百公里,历时八个小时,我到了列车终点站,下蹊。
我到时,天色已黑,冷风飕飕,凉意透骨。
东客比我早到三个小时,因为挂心易权,所以直奔易权家。原本健壮的大孩子,除了手脚和头部包了几块纱布,并没有致命的伤口,这使得东客收了半颗心。在一番关怀之后。东客原本收回的半颗心算是被挖出来了。这个事有些严重呀!即使往日里做惯了领头,此刻东客也不敢随便说出什么保证话语。在接到我到了下蹊的消息,东客就开着易权的小轿车来接我。
“什么情况?”坐上车,我迫不及待想要了解。
“一言难尽,总之易权是没有什么大事。”东客说。
“这就还好。我还以为……”我松了口气,预料的假想也收住了。
“不过易权间接摊上了一件大事。”东客看了看手表,单单说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依我认识东客这么多年,这小子的尿性就是越严重的事情越能用轻松口气去述说。我不由紧了紧心房。
“什么事?”
“……等陈西到了,一起去易权家再说。总之是件大事。”
“哦。也好。陈西什么时候到?”
“快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东客来接我,却并没有在接到我的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继续原地等待。虽然可以理解成在解答我的问题,但细细一想,开车似乎也不影响聊天的想法在脑海中出现之后,不由有些尴尬。
没过多久,车站走出一个背着背包的长风衣男子。男子直线往我这边过来。虽然夜色昏暗,但是我知道,来人是陈西。彼此问候几句,便没有在说话,或者说心里都在担心着,一件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事情。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这个样子。或者说,除了东客心里有些底,其余人都是懵逼状态。因为,易权在我和陈西期待的眼神中如是说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是的,这个受伤的人员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因为在讲述中,我了解到,易权是偶然心血来潮回了家,然后去了TT家拜访,然后情况有点出人意料。
原来庄严的宅子有些破败,屋子里面一团糟,七八个大汉对着TT一家威胁恐吓。易权见不得TT被欺负,出手相助,但是双拳难敌十几脚。不过碍于友人插手,七八个大汉选择了先撤退。于是撂下狠话之后撤退了。而易权还没向TT了解情况,就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
情况其实并不复杂,目前可以推测出TT家遭逢大变,欠了钱,而易权想要帮助TT,所以惹来了是非。
“多少钱?”东客问。虽然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少富裕的钱财,但是这种情况,怎么也得帮上一帮。
“……五十万。”易权说出这个数字后,全身泄了气般摊在沙发上。这个数值,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犹如天文数值。可望不可及。
我和陈西都没在说话,因为我们都没有办法拿出这笔钱。或者说,我们都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去倾尽所有。
众人散去后,我回了趟家,在家中,从姐姐的口中,我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原来是TT的父亲与人合作搞一笔大生意,但是最后出了乱子,合作人卷钱走人,TT的父亲进了局子。而这个生意吹了,原先的债主们得知消息,纷纷来讨账,一时间家底偿还空了。剩下一些即使TT也不知道的高利贷。这个时候,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所以才会出了易权这档子事。我彻夜难眠,思考着这件事情存在或者说发生的意义。
第二天,我早早出了家门,前往TT家。路上,偶遇东客,于是两人结伴同行。
不久,便到了TT家。
运气不错,恰逢TT出来倒垃圾。TT看见我和东客,似乎有些惊讶,一时间居然愣住了。见此,东客只得出声提醒,“怎么,不请老同学进去坐坐?”似乎是被东客拉回来神,TT有些赧颜,随后邀请我俩进屋坐。
屋子内摆设极为简便,除了一些必需品,其余的都没有。
“不好意思,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TT为我和东客各倒上一杯开水。
我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女孩,想起昨晚姐姐告诉我的事情,内心有些戚戚。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遭逢大难的女孩子和我同龄吧。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希望你想开点”东客喝一口白开水。
我环视屋子,真的一穷二白了。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原有得富丽堂皇都不见了。有的,只是清贫。
“谢谢你们。”TT挤出一脸微笑,不过并没有成功。
“虽然时运不济,但我希望你能够坚强。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则不可以做。困难总归是会过去的。你要熬住!”东客意味深长的劝说。我目光微微一顿,看来,他也是知道了其中的根底。
TT没有说话,低着头,一双白玉素手紧握,指节发白。
我和东客喝完白开水,走了。我并没有想过我来TT家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东客来TT家是为了什么。只是内心深处,希望TT不要做一些傻事,到最后难以收场。
易权是个单纯的人,或者说大人们的弯弯勾勾并没有接触过。为此,易权在知晓了TT的境况之后,妄图从家中借出五十万。这个女孩,易权从小学初见,便是上心了。
我们那个时候,心思纯净,爱上一个人,便只此一个人。心是不会变了。五年前还是什么都不懂,在TT悲伤之际,易权没有站在她的身边,没有用抱住她,给她希望。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么有。现在不同,易权长大了,思想成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他也知道,这时上帝补给他的机会,再次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机会。
但是家族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做一些没有任何益处于家族的事情。即使易权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最后,易权想放弃了继承家族的权利,换取四十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目前为止易权没有如此价值。但是易权的父亲同意了。四十万,还有处理一些看不见的事情。这时易家能给出的绝大帮助了,毕竟易家近些年也是经济低迷。
易权在得到这笔钱后,第一时间约出了TT。
“你看。这是什么?”易权拿出银行卡在TT面前晃来晃去。
“没什么我回去了。”TT转身想走。
“别呀,我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是四十万。”易权急了,立马拉着TT的手。
“你说什么!你哪儿来的钱?”容不得TT不震惊,四十万虽然于易家是有可能的,但是易权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去调取。
“跟家里拿的。”易权挠挠头,说道。
“怎么拿的?别想骗我,我会问易妃。”TT死死看着易权,说道。
“你别管我怎么有的钱,你先拿去用先。剩下的十万,我很快就能凑齐的。”易权把银行卡塞给TT,背过身跑了。
“你……”TT泪光隐隐。说真的,只有十八岁的TT听到自家破产没哭,老爸进了局子没哭,被不良恐吓没哭,但是此刻,面对易权简单的关怀,却是泪流满面。
望着易权渐渐隐没的身影,TT心里悄悄问了一句,随后摇了摇头,抬头望天,云光正暖。
东客叫我到易权家时,我在路上想了很多遍TT和易权的事。随后又晃了晃脑袋,其实这件事也是可以很简单的不是吗?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到了易权家,陈西和东客都在了,易权引我进屋后,就说出来此次聚集的目的:聚资十万。
“你另外四十万哪儿来?”我问。其实不止我,东客和陈西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没问而已。
“家里的。不然我哪儿有那么多?但那是我和家里借……”
“借啥!用什么借!你们家目前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我打断了易权的话,因为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傻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道。
“权,值得吗?”东客问。
“值。对我来说太值得了!你们不知道,五年前,和TT最亲的舅舅车祸过世,那天,TT哭得很伤心,而我却只敢站在远处,不敢过去安慰她,我看着她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流泪,也看着她站起来的坚强,之后她离开了石乡出外求学。我知道她是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而我却没能上前给她安慰和支持。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时光重来,我一定不顾任何代价,只想要她开开心心!”
“这次事件,你知道我不经意从我姐那儿知晓后内心是有多疼吗?你们知道我心疼的同时有多开心吗?这是一次苦难,但这也是一个机会呀。是上帝给予我的机会呀,即使代价如此惨重,但那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喜欢一个人疯了,大概是我现在的样子了吧!我曾经有在想,为什么要给TT那么多的苦难,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应该得到上天的钟爱。为什么要又这么多的苦痛!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为她遮风挡雨。这一次,我很开心我能够为她付出所有。也许你会觉得我傻。但是东客、南斋、陈西,你们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曾经说过,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可以让我为TT遮风挡雨,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东客和陈西有些动容。喜欢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大概没有人能够从易权这个简单的人身上想到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哭成泪人,心底深处满是悲伤。我不理解为爱舍身。我不懂爱。即使我处于遍地是爱的人间,可我的内心依旧是枯燥的。我留下了我的信用卡,然后离开了。不去理会屋子里沉浸在悲伤的三个大男孩,我径直去了路边,拦下出租车,去往下蹊。
列车上,东客告诉我,一切都好。陈西给了我一个拥抱的表情。而TT和易权都发来一句:谢谢。
我看完之后,抿着嘴笑了。也许剧情不是很好,但是结果不错就行了。经历过死亡的人渴望着新生,而经历过遗憾的人渴望弥补,我要求不多,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