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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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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的寒风冷冽,荒原上寂静一片,远处那棵挂花树立在坡上,周遭不见其他植被,就这么静立了好多个年头。
  秦夕记得那时候韩小晗还在他身畔,指着这棵树,转头对他说,瞧,这就叫萧瑟。
  几天后,韩小晗考上了浙大,和他在高铁站告别,她的眼神清澈,区别于家乡的荒芜寂寥,是那样的春光明媚,带着沁入心田的暖意,他们细语,拥抱,告别。
  韩小晗走时送他了一块手表,地摊货,少女的粉红色,还是一只hellokitty,出于男人的尊严,秦夕从未戴过,只是让它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裤兜里。
  秦夕皱了皱鼻子,试图寻得一丝桂花香味。但桂花开的短暂,它总过时不候,那么高冷。
  日落西头,秦夕望了最后一眼那棵树,骑上了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一路的冷风无孔不入,他冻得瑟瑟发抖,他眯着眼,加快了速度,想早些摆脱这种酷刑。
  小路前方有一个身影,扛着锄头步履蹒跚的走着,听见自行车的声响,转过头来,是一张布满了年岁的模样,刀痕般的皱纹刻在脸上,满头的白发夹着几根不屈岁月的黑色,一望看是秦夕,就咧嘴笑了笑:“哟,小夕回家了啊。”
  秦夕在老人身旁停下了车,揉了揉冻得发红的眼:“是啊,二爷是田里刚回来么?”
  老人把锄头放下,挺了挺腰,笑说:“看了看帐里的菜,怕有漏风,菜可扛不住冬的。”
  秦夕把锄头从二爷手上接了过来,说:“来,二爷,我送您回家,不然走要走多久,快六点了。”
  二爷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走走过去也是...”
  秦夕抓住了他的手,打断道:“没事,我骑慢些不危险。”
  二爷推辞不过,最后还是上了秦夕的车。坐在后座上的二爷,一手抓着秦夕的衣脚,一手拿着锄头,吧唧着嘴,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然说:“小夕啊,没考上大学,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啊。”
  秦夕愣了下,又笑笑说:“啊,就打算去城里学一门手艺,我听他们说开挖掘机赚的多些,前几天拖二舅联系了一个老师傅。”
  二爷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你啊,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勤快又懂事,平常村里人都说你成绩好,怎么就会在考试前又生那么一场大病呢。”
  秦夕哈哈大笑:“可能是老天故意的吧,看我不像是个读大学的苗子,去年考试我生病错过了,今年补考又生病了,两年了,我算是怕了。”
  二爷心疼地拍了拍秦夕的肩膀:“早些学出门手艺也好,咱们村里的孩子早当家,虽然说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你二舅家又不是什么好人,可以后啊,你也要像个大人模样了,要为自己做打算。”
  “哎。”
  秦夕应了一声,二爷欣慰地点点头。太阳落下,余晖当中一滴水珠,随风划过,落在草地上,悄无声息。
  秦夕在村头放下了二爷,又骑着自行车在村中穿梭了十几分钟,终于回到了自己家。秦夕的家只有一层,破旧的房墙是黄泥砖头搭成的,上面爬满了青苔,一扇铁门锈迹斑斑,与周围三四层楼的民房仿佛是一堆跑车中开进了一辆破三轮的对比。
  隔壁是秦夕二舅家的房子,此时亮着灯,家里的小表弟叫嚷着,隔着围墙,也挡不住舅妈的声音,像是二舅又喝醉了,正在被骂。
  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秦夕苦涩地笑了笑,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房内空荡荡的,所有摆设都是像上个世纪的生活品,只有一个客厅和两间卧室,还有一间是厕所和厨房共用的,秦夕进屋开了灯,对着墙壁上一男一女的照片轻声说:“爸妈,我回来了。”
  村内犬吠不断,时不时传出小孩的啼哭声。七点了,秦夕煮了一碗泡面,坐在桌子上,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家里没有电视,他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看书。前些天有一个集团下乡做活动,说是要在村子里做一项开发项目,先是捐给了村里许多的书,不过想来也是,这叫龙山镇的村子也并非是很穷困,算得上的十里八乡最为富裕的村落了,要真说缺点什么,恐怕就秦夕这一户人家什么都缺了。
  那个集团叫做凤灵科技,是市里有名的大企业,所以送的书倒也是不寒酸,比那些明面上做慈善活动,到头来送得都是些破烂玩意的公司强很多。秦夕手上的书叫做古韵秘典,那日他在一堆书中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挑的一本书,主要是这书的简介太过吸引人了,上面写着“掀开荒古华夏隐秘史事,探究千百岁月文明真相”,秦夕并非不曾读过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只是他对着古代的故事充满了太多的疑惑。西方从不认为中国神话时代的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等传说为历史,也不肯承认尧舜禹汤为中华世界上最为古老的一群首领,因为同时期的西方还是一片荒芜,人际难寻,也因为这些人物的典故十分苍白无力,难以为证。
  可越是这样,秦夕对这些历史就更加好奇,秦夕从不认为这些故事是平白无故所诞生的,他坚信古代文明真的是如此灿烂,即便盘古、女娲、黄帝、蚩尤,这些并非传言中那样的神通广大,但绝对是存在过的,那时候的华夏人类是以怎样的一种姿态存在这天地间的,又经历了怎样的往事让这些故事最终难以全概。
  秦夕越看越有滋味,整个人置身其中,连桌上的泡面都没了热气,他依然无法回神,此时书上正写到刑天与黄帝大战,在他看过的其他书册内,描写到最后,都是刑天被黄帝割去头颅,双乳化目,肚脐化口,挥舞着干戚继续与黄帝大战,可大战过后呢?从后来的书上描写,都是写到黄帝最终统一了全部部落,刑天最终是战死还是如何,无人可知。而这本书上所写的是,最后刑天再生继续与黄帝大战于泰山,黄帝拿他不下,与他一番交谈,黄帝说我一统天下,上天之意,你如何与我相斗。刑天不服,说这天若要封你,我便劈碎了这天,我一生无敌,你若想为王,从我尸体上踏过。黄帝大笑说,你看你身侧,可再有帮手,你往日的同伴不是战死,就是降了,你只身一人,如何逆天。刑天悲痛的望着同伴的尸体,和那些背叛了他的首领们,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上苍甩了最后一击,干戚被一道惊雷劈得四分五裂,刑天站在泰山顶上,化作一块石像,黄帝默然,对着刑天石像久久不语,随即痛哭不已。
  秦夕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自语:“这么看来,刑天最终还是战败身死了,可黄帝为何痛哭,难道是怜惜这个宿敌?还是写的不明不白。”
  晃神之际门外有人忽然敲门,“夕子,在家吗?”。
  秦夕应了一声,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精瘦的年轻人,与他年龄相仿,秦夕等他进门后关上门,笑说:“怎么了?你不应该呆家里准备行李,去SH么?”
  这人名叫孙世航,外号叫做榔头,比秦夕小一岁,今年考上了SH的一家美术学院,前些天家里刚办过酒席庆祝,后天就应该启程去学校报道了。
  孙世航进了屋找了张凳子坐下:“说真的,我是真的受不了他们,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好像我出国似的。”
  秦夕回到原位坐下,笑笑说:“你知足吧,你还有对父母怕你冷热的吩咐你,你看看我?一间屋子里就我一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烦,而且有些慌。”孙世航枕着手,靠在一旁唉声叹气。
  “你慌?那真见鬼了,带头偷葛三叔家桃子的是你,带头偷看女人洗澡的也是你,有什么你怕的?”
  “这不一样的,我没出过远门,都说SH大城市,繁华,去的人眼界都变高了,但你知道的,我在哪里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孙世航摇摇头。
  “那总要出去看看的吧,你那么年轻,身体又健康,我想去还没的去呢?”秦夕撇撇嘴。
  孙世航眼睛一亮:“对啊,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SH,你反正要出去打工,听你二舅妈和别人聊天,说要把你送去开挖掘机,挖掘机?你逗我吗,那能赚几个钱,要不去SH算了,大城市,机会多。”
  秦夕眯着眼看着他:“我说大半夜找我干嘛,想这出啊。”
  “是不是兄弟,一句话,陪不陪我去?”孙世航盯着秦夕,神情恳切。
  秦夕摇头苦笑:“讲真的,要是我身体健康,肯定陪你去,先别说是陪兄弟,大好男儿,谁不想去闯荡闯荡,但你知道的,我的情况。”
  “你到底什么病啊?几年前让你去医院不肯去,前些天晕倒在考场上才让救护车送去的,医生怎么说的?”孙世航说。
  秦夕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血癌,遗传的,跟我爸一样。”说完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
  孙世航呆在那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眼框有些红,左右转了几眼,涩着嗓子问:“还有多久?”
  秦夕笑着说:“什么叫还有多久?你盼着我死啊,放心,我暂时死不了。”
  “我问你还有多久?”孙世航一字一顿说道。
  秦夕深深吸了一口,低头说:“大概,还有一两年吧,如果有钱看病的话,能撑两三年,我家里你也清楚,我没钱治。”
  孙世航捂住了眼睛,胸膛起伏着。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孙世航才开口:“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太自私。”
  秦夕笑了笑:“没事,你又不知道的。”
  孙世航看着秦夕:“有没有其他办法?你二舅家知道么?他们不管你吗?”
  “知道能有什么办法,这种病,基本上是半只脚进了棺材了。”
  孙世航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兄弟,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弄到钱,不多,不过也有十万。”
  秦夕愣了下,笑着说:“十万?你不是要带我去抢劫吧?”
  孙世航神情严肃:“我不和你开玩笑,前几天那个凤灵集团的一个人在和我爸聊天,我听他们说需要二十个年轻人去做工程,说是只要二十岁左右的,这村子里哪还有二十个这年纪的人,都出去了,我爸还问我有没有没考上的同学。”
  秦夕皱眉头:“做工程?我身体都这样了,人家不会要的。”
  孙世航说:“那人说不是体力活,我等下回去问问,如果可以,我就让我爸带你过去,他们说了至少给十万。”
  秦夕点点头:“十万虽然说对我这病不过杯水车薪,不过也能接受一段时间治疗了”
  孙世航踢了秦夕一脚:“我就知道,你也不想死的,别做出一副看清生死的模样,只要有机会,哪怕一点点,你都不能死,你记住,我是你兄弟,还是有人在意你的!”
  秦夕摆了摆手:“少煽情,我不会哭的。”
  孙世航笑了起来,拍了拍秦夕的肩膀,忽然又说:“韩小晗她知道吗?”
  秦夕愣住了。
  “你没告诉她?”孙世航又问。
  秦夕吃了口面,想了一会儿说:“很久没联系了,五个月?呃,不止,反正六七个月没联系了。”
  孙世航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她走的时候我就想说,她这种女人,去了大城市肯定变心的,她也不想想,自己能考上浙大是谁帮她考...”
  “榔头,别说了。”秦夕抿了抿嘴。
  孙世航点点头:“行,不说她了,走就走了,你...”
  “我没事。”秦夕笑着站起身子,把吃完的泡面扔进了垃圾桶,站在那边,背朝着孙世航,说:“这事你知我知她知,你别说出去。”
  孙世航沉默。
  “我喜欢她,她想要的,只要我能给的,我都会给她,你是我兄弟,这些话我只跟你说。”秦夕又说。
  孙世航望着秦夕:“值得吗?”
  秦夕转过身子:“等你有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孙世航耸了耸肩,站起来:“走了,我回去帮你问问。”
  孙世航出了屋,秦夕关上门后站在原地许久,伸手拿出了那块手表,整个人缓缓地蹲了下去。房间内那架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像是在慰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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