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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如实招供了,那便会停止刑罚。”
秦若宛的话让商初妤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得以破灭,商初妤看着重伤不醒的翎儿,她痛心入骨,心如刀割.......如果翎儿得不到及时救治,那将会必死无疑。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
“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你们放过翎儿,为她治伤,那你们说什么我都愿意做。”
“妤夫人......”云珠此刻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可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通敌卖国乃是死罪,你可知道?”这时,邶辰煊才低下头缓缓地注视着商初妤那苍白的脸庞,他第一次看到商初妤这么卑微地哀求着自己,那一刻邶辰煊突然觉得,商初妤卑微得就快要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要是只有我一人,一个‘死’字对我而言是多么微不足道,况且........”商初妤说到这冷冷地笑了,“不是只有我认罪伏法了,你们每个人才可以安心吗?”
死,对于商初妤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在她的心里,死要死得有价值,而像如今这般遭受不白之冤死去,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屈服的。但是,如今的商初妤不是一个人了,如果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儿,还有那不省人事的翎儿......她不会忍辱偷生、苟且求全,她会像从前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商初妤嘴角的那抹冷笑刺痛了邶辰煊的眼睛,他看到了商初妤对他的绝望,这种绝望冰冷刺骨,就像冰锥子一下子刺进他的心窝。
“很好,你终于承认了就好。”秦若宛停止了行刑,“说,你是如何盗窃边防图的?”
如今诬蔑她商初妤盗窃边防图还不算,还要她编造出一套如何“盗窃”的谎言吗?这难道不觉得残忍吗?
“我.......受北狄人的威胁,必须盗出边防图,否则性命不保........所以.......”
“所以你为了苟且偷生便偷窃了关乎一国之危的边防图?”邶辰煊问道。
“是........”商初妤除了“是”还能说什么呢?
“那你如何得知边防图在将军府?又如何得知存放在‘云梦斋’?”
“我偷听了三少爷你和大夫人的对话,后又尾随你得知边防图存放于‘云梦斋’,故那天夜晚偷偷潜入了‘云梦斋’屋内,打开了里面的密室,盗取了边防图........”
这样的谎言明明听上去那么假,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是真的?原来“颠倒是非”、“混淆视听”的不是她商初妤,而是那些心中早已有了“决断”的人.......
“我早就知道你这人诡计多端,你不仅想杀了雨涵,放火烧了‘思雨阁’,如今你还通敌卖国,这都是死罪。自你进入邶将军府那日起便无安宁之日,我现在都怀疑你当初进将军府是别有居心,说什么是为了救生命垂危的亲人,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骗取三弟同情心的谎言而已。”
商初妤回到血迹斑斑的翎儿身边,泪如雨下,“如今我已招供了,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我只求一件事,翎儿和云珠都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情,我只求你们高抬贵手,不要牵连她们.......还有,求你们赶紧清个大夫为翎儿疗伤.......”
“三弟,我们要把她交给大理寺吗?”秦若宛对邶辰煊开口问到,把商初妤以通敌卖国罪送到大理寺,那就是等于把商初妤送上黄泉路,必死无疑。
面对秦若宛的发问,邶辰煊只是看着抱着翎儿哭泣的商初妤不说话,他并不是没听见,他只是在琢磨着该怎么处置商初妤。
“三弟!”秦若宛又问了一次。
“先把她关押在地牢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邶辰煊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若宛不明白为什么邶辰煊不把商初妤直接送交大理寺,而只是把她关押在地牢里,这有何意义?难道邶辰煊是于心不忍?
“你们几个没听见三少爷说的吗?还不把她关进地牢里严加看管。”
“那二夫人,这个丫头怎么办?”其中一个仆人指着不省人事的翎儿开口问道。
“先把她关进柴房里。”对于秦若宛而言,一个妾的贴身丫鬟的生死根本微不足道。
左右两个人把商初妤从昏迷的翎儿的身边拉开准备将她带入地牢,而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翎儿也将被人抬走。
商初妤不愿意与翎儿分开,因为她心里十分担忧,非常害怕。翎儿的伤势太重了,商初妤希望自己能在翎儿的身边照顾,可现在硬生生把她和翎儿分开,商初妤如何放心得下?
“求求你们,一定要请大夫看看翎儿的伤势,求求你们.......”商初妤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尽管她死活不愿意离开可却无能为力。
“死到临头了你还诸多要求,先管好你自己吧,还关心一个小丫头,简直愚蠢至极,快把她带走。”
商初妤被人带进了地牢,她的身体靠墙渐渐滑落,直至瘫坐在地。前几天被关在这地牢里的时候,商初妤还不觉得那么寒冷,可这会儿,她却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地牢太过于寒冷潮湿,还是心里太过于害怕......
——凌云轩——
“煊......”进到屋子的傅雨涵看见邶辰煊竟然一个人看着茶盏中的茶发呆,连她进来屋子好一会儿了邶辰煊都未发现。
邶辰煊缓缓地抬起头,对傅雨涵淡淡地笑了笑,可是那笑容是多么地苦涩,多么地勉强。
傅雨涵来到邶辰煊的身边坐下,“煊,你在想什么?....”
邶辰煊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煊,你.......”傅雨涵似乎心里有话想问邶辰煊,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邶辰煊也看出了傅雨涵欲言又止的样子。
“煊,你为何要把她继续留在府里?”其实傅雨涵的意思并不是要邶辰煊把商初妤转交给大理寺,她只是不明白邶辰煊为何要继续关押商初妤,傅雨涵只是想让商初妤不出现在邶辰煊的面前,但也从未想到要商初妤命丧黄泉。
“我....我只是想等大哥的后事办好了,再处置她。”是吗?是这样吗?这在邶辰煊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个疑问。
“煊.......你是不是......舍不得?......”照理说,“痴情散”的作用那么强,傅雨涵本不应该生疑,只是她觉得邶辰煊的表情让她感觉到邶辰煊有些动摇了。
邶辰煊瞪大了眼睛看着傅雨涵,是因为他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怎么可能,雨涵,你别想太多。”
傅雨涵抱住邶辰煊,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煊,大哥的事你别太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
“嗯.....”邶辰煊点点头,然而目光仍然停留在茶盏里的那杯花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