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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断云把刚刚铸造成功的长剑丢到了地上,这是他的第一个作品,剑身黝黑,黯淡无光,显然是不入流之物,但断云却满意地微笑着,正如江离所言,失败的经历会带来经验。
断云站了起来,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江离自从三天前离开,一直没有出现,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江离的房间里,一本打开的书放在桌上,还是停留在三天前的位置,其它财物也都放在原处,只不过落了更多的灰尘。
难道他已经离开,去了乡下?
断云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大胆。
事了拂衣去,不带走一片云彩,江离会这样潇洒?不过细细想来,江离虽然胆小怕事,却不贪财好利,说不定真得不想和李家纠缠,顺其自然,回家养老去了。
断云拿不定主意,悄悄退了出来,才三天而已,有可能是外出办事,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想着三天前出门时的笑声,以及不告而别的举动,断云更加相信江离是真得离开了,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江离房间出来,走进兵器铺,拉开两扇木门,凉爽的秋风扑面而来。
连续三天,断云沉浸于炼器之道,兵器铺也连续三天没有做生意。
他坐在木椅上,泡了一壶茶,看着落在地上依然温暖的阳光,忽然觉得如果没有李家聒噪,这样的生活也蛮不错的,可以安心地练剑、炼器……
可惜事与愿违,这种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再一次登门。
断云站了起来,微笑道:“时公子,有何贵干?”
来人只有一个,就是时未捷,断云瞥向他的身后,并没有看到李广龄。
“我今天来跟李广龄无关。”时未捷四下打量着,目光最后落在了断云手中的剑上,“是贝辞少爷派我来的。”
“城主府的贝辞?”断云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担心李广龄想利用城主府的力量强取豪夺。
“是的。”时未捷知道断云的担忧,笑道,“贝辞少爷并不了解你们和李广龄之间的矛盾。”
“那贝少爷是什么意思?”断云松了口气,不过他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城主家大少爷为何要跟自己联系。
“少爷想跟你还有你的师父问几句话。”时未捷道。
“我师父已经回老家了。”断云道。
时未捷一愣,想起了江离畏畏缩缩的样子,若说他被李家吓得跑回了老家,也是有可能的。想到这里,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断云,这个年轻人没有离开,自然是想跟李家对抗到底。
“这样啊。”时未捷装出可惜的神色,说道,“我问你,这把剑可是你铸造的?”
断云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贝辞知道自己拥有神器级的兵刃,想要据为己有,要不然就是让自己帮他铸剑。
断云之所以承认夏日惊鸿剑出自自己之手,一来是想借助于贝辞的势力,二来这把剑虽然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但是凝聚着江离半生的积蓄和心血,贝辞想要验证,自己也有足够的托词,而且只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并且拥有相应的材料,自己未必不能铸造出神器。
“那就好,你跟我走一趟吧。”时未捷道。
“是去见贝少爷?”断云问。
“是的。”时未捷看着他,目光冰冷,“我要提醒你,在贝少爷面前千万不要信口开河,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放心,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诚实。”断云爽朗地笑道。
时未捷眯起了眼睛,断云的长相很清秀,一言一行自有一股傲气,的确不像是普通的底层庶民,或许他真得可以凭着这次机会青云直上。
“时公子,何时出发?”断云问道,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最大的好处便是自由。
“断兄弟要是方便的话,越快越好,要知道贝少爷是在等着断兄弟的。”时未捷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温和,笑容里充满了亲近之意。
断云便关上了刚刚打开的门,随着时未捷去见贝辞。
两人并没有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而是来到了高阳城西北方的一座庄子里。
来到会客厅,时未捷拱手道:“少爷,人已经带来了。”言罢,退到了一边。
断云微微抬头,只见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肤色微黑,圆脸浓眉,眼睛漆黑有神。
“贝少爷,在下断云。”断云道。
贝辞点点头,道:“我听说你能铸造神器?”
“是的,但需要相应的材料,以及运气。”断云道。
“你倒是诚实。”贝辞听到断云提及运气,微微一笑,他行事风格简洁干练,于是开门见山,说道,“你可愿意为我做事?”
“贝少爷,在下初涉炼器之道,能够铸造出神器,实数侥幸,在下才疏学浅,恐怕会误了少爷的大事。”断云言辞谦虚,并未把话说满,毕竟他还不知道贝辞的目的。
“你能够召唤九幽地火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不必谦虚。”贝辞挥了挥手,“你跟我来。”
断云跟在贝辞身后离开了会客厅,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偏房里,这个房间很大,而且整个就是炼器坊的布置,架子上堆放着各种材料,中间则放着一个黑色炉子。
贝辞关上门,从怀里拿出了一方青铜小鼎,道:“你看看这个。”
断云接过,入手微凉,他细细打量,只见这青铜鼎造型端正,纹饰古朴,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有一条裂缝。
“可惜了。”断云看着裂缝叹道。
“以你的眼光,这是什么级别的器物。”贝辞问道。
“断某眼拙,不敢妄下论断。”断云谨慎至极,把青铜鼎还给贝辞。
贝辞却不接过,道:“你不必顾忌,这的确是一件不入流的法器。但是我这里有足够好的材料,我希望你能在这个青铜鼎的外表镀上一层,并将上品灵兽的精魂封印其中,使其看起来像是神器,你能做到么?”
断云微微一愣,他不明白贝辞的意图,但贝辞显然不够光明磊落,这青铜古鼎很可能是用来骗人的。
他抬起头,看到了贝辞如刀似剑的目光,冰冷无情,傲慢自负,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青铜古鼎如果是贝辞用来作恶的话,自己若不答应,很可能会惹怒他,甚至会被灭口。
“能做到。”断云想到这里,果断地点头,“但贝少爷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贝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需要李家的紫晶炉,还有,我要李广龄做我的助手。”断云仰着头,目光平静自然。
李家拥有紫晶炉是他在炼器师笔记的批注里看到的,紫晶炉虽然名贵,但并非不可或缺,他之所以提出了这个要求,甚至让李广龄做自己的助手,是因为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必须拉着李广龄,至少能给自己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