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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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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娜思佳给所有人准备了咖啡和早餐,四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
  “我昨晚和娜思佳商量了一下,我们不能在此地久留,如果对方认为我已经死亡,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追查到这里来。”谢尔盖一边端着咖啡一边说道,“一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抵达之后我便会联系总部。”
  于是早饭过后,众人便驱车来到了远离市区的远郊。经过了九曲十八弯,最后谢尔盖将车停在了一片白桦林的边上。车辆无法通行,所有人只得带着行囊下车步行穿越树林。
  这片白桦树林看似不大,但其实纵深很深,而且坑洼难走,走了约莫40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气喘吁吁,只有西格丽德依然步履矫健地走在了前面。众人费了好大的劲,总算看到了森林的尽头。走出森林的那一刻,景色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潭清澈碧绿的湖水,湖的四周山峦叠绕,耳边依稀能听见鸟叫声。在湖岸边有一个微型的沙洲半岛,在半岛上面盖着一间小木屋,木屋不大,却有两层。
  谢尔盖长长呼了一口气,转头对众人说道:“欢迎来到我的另一个家——湖畔小屋。”
  众人进入屋内,屋内的摆件大部分是木质或者石质的:在木质地板上铺着一块方形的地毯,地摊上有三张木质摇椅;最为显眼的是木屋一侧的碎石壁炉,壁炉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尊巨大的驯鹿头标本。
  娜思佳往壁炉里放了几根柴火,点着了,等到火旺了以后,她又将一只盛满水的铁壶挂在了壁炉内。
  谢尔盖示意众人坐下休息,他自己也坐到了摇椅上。
  “娜思佳不太习惯现代都市的氛围,所以她隔三差五地会来这里住几天。这里不通水电,没有网络,几乎没有手机信号,总之没有任何现代元素的东西,大家还是将就一下吧。”
  “说起来,”坐在一旁长椅上的乔伊推了一下眼镜,“我们是不是该联系总部了?”
  谢尔盖扭头冲娜思佳笑了一下。娜思佳心领神会,从楼顶的鸽笼里捧出两只信鸽,放飞了出去。
  “不、不用写点什么挂在上面么?”乔伊很好奇。
  “不用,长老会的人能明白。那么。。。”谢尔盖站起身,“西格丽德,你和我去打些鱼来。乔伊你帮着娜思佳做些吃的。今天舟车劳顿,加上昨晚轮流值岗,大家的体力都有些透支,所以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将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西格丽德很好奇。
  “占卜做法,”谢尔盖看了一眼娜思佳,“娜思佳将会占卜做法,帮助我们了解一些重要的情报,其他的等做法完毕再做打算。”
  乔伊和西格丽德点了点头。
  湖畔小屋远离喧嚣,没有噪音和光污染,每个人都休息的很好。第二天一早,娜思佳为大家准备了粗粮早饭。
  “什么时候开始做法呢?”乔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道。
  “做法仪式安排在中午,”谢尔盖看了一下手表,又踱步出门看了一下天气,“这个仪式必须在户外举行,你们俩吃过饭以后,听从娜思佳的安排,帮她做一些准备工作。”
  西格丽德和乔伊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娜思佳想让其他人帮忙搬一些东西,于是所有人都来到了屋顶的阁楼。那里有几根碗口粗的大木桩。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图腾。”西格丽德很是兴奋。
  确实,这些并非普通的木桩,而是精心雕琢的木雕。木雕一共有五樽,每一樽木雕的顶端都能看见一种不同的动物,它们分别是鹰、狼、熊、蛇以及鱼。柱身则用蓝黄红褐等颜色描画着不同的图案,细看的话还能依稀看见森林海洋等不同的地貌和气候。
  事不宜迟,娜思佳、乔伊和谢尔盖各扛了一根图腾,西格丽德扛了两根,众人有序地往楼下走去。
  大家把图腾木雕搬到了屋外的空地上,只见娜思佳闭上了眼,迎着风,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接着她找来五块石头,将五块石头放在了空地的五个方向,然后起身安排西格丽德和乔伊,将五樽图腾按照特定的顺序,分别插在了五块石头所在的位置。
  谢尔盖捡来了一些柴火,放在了“图腾阵”的中央,娜思佳用碎石将柴火堆围了起来。
  “那我去准备一下。”娜思佳说着朝谢尔盖点了点头。
  过了约莫半小时,娜思佳从屋里走了出来。乔伊和西格丽德见到娜思佳的装扮不由得一惊,乔伊甚至还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只有谢尔盖在一旁微微一笑。
  只见娜思佳全身包裹着兽皮,几条麻绳穿过这些皮革将它们连接到了一起。最令人惊异的,是她头上套着的一个巨大的驯鹿头,就是那樽挂在壁炉墙上的标本。在驯鹿的鹿角上,还系着两簇五色的布条。由于鹿头太过沉重,娜思佳只能步履蹒跚的往前挪着步。
  娜思佳的左手捧着一个陶制药罐,右手则握着一根半人高的细长铁棒,铁棒的两端看上去是用纯金打造的,一端刻着飞鸟走兽的图案,另一端则是楔形的文字;在铁棒的中段还串联着五个铜质的响环,娜思佳每走一步,铁棒上的响环就会嗡嗡作响。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娜思佳缓步走到众人面前。
  谢尔盖示意其他人退出图腾阵,只留下娜思佳站在了五根图腾的中央。
  娜思佳俯身点燃了法阵中心的火堆,接着从药罐中取出了一些药粉,将它们撒到了火堆上,火苗一下窜到半人高,随后又快速恢复了原样。
  娜思佳摇了一摇手中的铁棒,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念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单膝跪地,朝鹰图腾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随后依次跪拜了所有的图腾,跪拜完最后的熊图腾之后,娜思佳再次从药罐中拿了一些药粉,投到了火堆中,火苗窜得更高了,而且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火苗不再变小,而是越窜越高,直到湖面上都能反射出点点的橘光。
  此时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顷刻间阴沉了下来,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图腾阵。
  这时候娜思佳摇了摇手中的铁棒,拿出药粉撒到了鹰图腾的顶端,绿色的药粉洒落下来,勾勒出一只鹰的轮廓。
  这只泛着绿光的“鹰”居然动了起来!
  “这是鸟类的先祖之灵。”谢尔盖悄悄对着其他人说道。
  娜思佳面朝鹰图腾,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左右摇晃着。大约几秒以后,娜思佳摇了摇铁棒,张开双臂,仰头看着鹰灵。
  此刻天空完全暗了下来。乔伊和西格丽德发现娜思佳眼珠的虹膜渐渐变了颜色,变成了鹰眼一般的黄色,乔伊惊诧地喊出了声。谢尔盖急忙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娜思佳转过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火堆,火堆里竟然出现了模糊的幻像,这个幻像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影像,如同投影仪一般,不停地播放着。
  西格丽德看了一眼乔伊,乔伊摇摇头,虽然他来到远东分部的时间不短,但却从未见过娜思佳做法,自己也被震惊了。于是两人又望向谢尔盖,希望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仪式叫做‘鹰眼’,”谢尔盖小声说道,“是一种通灵的法术,施法者借助一只特定的鸟类的眼睛,通过这只鸟类的视角,侦查远方的情况。”谢尔盖心里明白,现在被选中的这只鸟,就是前天晚上娜思佳放飞的那只雪鸮。按照它的飞行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贝加尔湖沿岸地区了。
  众人重新将目光聚焦到了火堆的位置。确实,火堆里显现的,是从空中俯瞰地面的影像画面。“镜头”不停地左右摇摆着,快速地略过了大地。
  透过影像谢尔盖能清楚地看见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湖面,湖面上有一些没有完全消融的浮冰,让人感到了一丝寒意,他确信这是贝加尔湖无疑。
  此时娜思佳又摇了一下铁棒,整个“镜头”向左急速转弯,原来施法者还可以控制这只鸟的飞行路线。
  经过了几次滑翔盘旋,“镜头”进入了一片浓雾弥漫的区域,湖面的颜色渐渐变成了蓝黑色。娜思佳摇动手中的铁棒,雪鸮迅速俯冲,几乎是贴近水面地快速飞行着。此时雾气越来越重起来,湖面却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波澜。正当所有人都感觉眼睛有些疲劳的时候,谢尔盖大声叫了起来:
  “不好!坏了!”
  只见浓雾里快速闪现出一个轮廓,轮廓迅速变得清晰起来,是一艘独木船,船上好像还有一位垂钓的老者。
  雪鸮离老者越来越近,娜思佳猛烈地摇动着铁棒,但是雪鸮飞行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来不及躲避,径直朝独木舟上的老者撞去。
  电光火石间,雪鸮飞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猛然间转过身,出现了一张苍老而又阴森恐怖的脸!
  就在此时画面突然中断了,擎天的火苗一下子变回了普通的火堆。
  娜思佳大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而那只站在图腾柱顶端的绿色“鹰灵”也瞬间随风消逝了。
  谢尔盖赶紧上前扶起了娜思佳,他这才发现娜思佳已经泪流满面,谢尔盖知道,那只雪鸮应该是活不成了。谢尔盖摘下娜思佳的头饰,将她紧紧揽入了怀中。
  过了几秒钟,娜思佳擦了擦眼泪,对着谢尔盖说了句“我没事”,随后便慢慢站了起来,收拾了所有的法具,独自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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