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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门自二十五年前门主鬼剑道被水落尘挑落归隐后,这个昔日横行天下的大帮派趋于式微,二十五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以至于江湖上似乎渐渐忘记了这个曾引起江湖无数动荡的传奇。更多的说书人喜欢在茶楼酒肆中大吹湖水山庄水落尘,言论所向,更是把鬼剑道贬得一文不值。声情并茂下,似乎个个当初都和鬼剑道交过手,而鬼剑道确实和想象中一样不堪一击。有人的地方总是有争辩,说书人引起话头,围观者争得面红耳赤,茶楼老板乐得他们多废口水,好多买他几碗茶吃。
但是今天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因为茶楼老板分明看见说书人的右耳不见了,而他前面的方桌上正有一个血淋林的耳朵丢在上面。众人来不及反应,忽然只听得当中有一八尺大汉左手倒提着一把匕首,右手把那说书人脑袋按在桌子上,声若洪钟:“全都扯他娘的屁,鬼剑道若是当真如此不堪一击,他又怎么和水落尘并排而名?如今天下混乱,我看有八成就是你们这群把嘴巴当屁股的人搅乱的!若再有下一次,惹得大爷火起,别说一只耳朵,小命也得留在我手里!给老子滚!”说罢,左手放开,那说书人如弹簧般立即跳起,捂着右耳,没命地往外跑。那巨灵神一般的大汉把匕首贴在桌子上擦了擦,插进靴子里,也恨恨走了。
没有人想去叫住他,也没人敢去叫住他,因为但凡只要在这清水镇住过的都知道,这个镇上有一个人是万万不能惹的——石白坚。人人都知道这石白坚家财万贯,为人更是慷慨大义、嫉恶如仇,颇得侠义之名。但是他又是个霹雳脾气,平日无事尚要掀起三层浪,谁又敢舍着性命,去尝尝他的砂锅大的拳头。
石白坚在街上无事乱逛,想起刚才摘了那说书人的一只耳朵尚不解气,又气鼓鼓回了家里。每日回家,按例他要先去祖宗祠堂里上柱香、磕个响头才回房,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是今天他进了祠堂足足有一个时辰还没出来。石白坚发妻陈氏在祠堂外干等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进去看看。
“咣”一声,石白坚推门而出,脸色黑凝的似乎能滴出墨水。他一言不发,疾步进了自己房间,陈氏也跟了进来。
石白坚道:“怕是又出大事了。”
陈氏道:“出什么大事了?”
石白坚也不回答,只将左手袖子拉了起来。
一朵玫瑰,血红的玫瑰。
陈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接着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石白坚摇了摇头,道:“有人在祠堂中倒扣三盆玫瑰,盆底朝上。门中若是没有至关紧急的事情,是不会摆出这样的标识。上次我见到这标识是在二十五年前,花门主通知全百花门圣门主战败身亡。”
当石白坚赶到百花门的百花大殿时,发现他来得有些晚了。百花大殿上热闹非凡,早已挤挤攘攘站满了数百人——有的是乞丐、有的是商人、有的不怒自威像是一派掌门、又有的癞头跣足似市井无赖,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不一而足。
石白坚推开众人,挤往前去,却发现金寒、韦不讳、康劲如三位堂主正立在前面。石白坚还未开口相问,大殿上门主宝座上忽有声音传出:“‘金石为开’四位堂主都到齐了。石堂主,许久不见啊!”
石白坚听声音已兀自吓了一跳,放眼看到门主座上时更是吓得手脚冰凉——座上坐着一个“小孩”,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一个脸皮焦黄的老头和一个像女人的男人,而他脚上还踩着百花门少门主花谦。
石白坚不禁喊出来:“杀二门主、黄三门主、红四门主!”
红老四接口道:“难得你赤胆忠心,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们这些老不死。也不知你们花五门主去哪里?”
金寒正色道:“百花门早已没有花五门主,有的只是花门主!”
红老四冷笑道:“花门主,好大的威风!谁同意她继任门主了?圣门主以下,还有杀二哥、黄三哥、我红老四,论本事、资历、功劳她哪样也不占,什么时候轮到她花独舞花老五了?”
韦不讳道:“本派推选谁为门主那是我百花门的事。你们早已被逐出百花门,无权过问本门之事!”
红老四哈哈大笑道:“花独舞还将我们逐出百花门?我倒是想听听,十诫三十规,我们犯上哪一条了,能够把我们逐出门墙?”
一直未说话的康劲如道:“如果说是背叛圣教主,致圣教主战败身死,就凭这一条,只逐出百花门,那算不算花门主念及故情,从轻发落了呢?”
红老四闻言大怒:“放你娘的狗屁。花贱人贼喊捉贼,含血喷人!”
石白坚听红老四辱及花独舞,不禁义愤填膺,大喊:“休得侮辱花门主!”提着一口气,双掌如雄鹰般向红老四拍去。
石白坚一掌劈下,有开碑裂石之力,乃是石白坚平生最为得意的功夫——劈空掌。石白坚掌力强横,横劈乱扫都有千钧之重,红老四不敢硬接,来来回回斗了三十几招了。石白坚一掌又空,看的亲切,一掌往红老四左侧拍去,红老四身体微侧,避开石白坚一掌,石白坚一招未用老,另一招又作势欲起,只是当他想再用力时,发现红老四已经拂中他手弯上的曲泽穴。石白坚还未反应过来,红老四一掌已打到他胸上,“蓬”的一声,直摔出一丈远,口中鼻中俱是血流如注。
红老四整了整衣衫道:“且看你刚才叫我一声红四门主份上,命就暂且寄下。这么多年来,你的劈空掌还是未有进展,当年我就和你说过,横练一身外功,若不能像黄三哥一样,那就是废物。可是又有几个能将外家功夫练得和黄三哥一样?”对着金寒三人道:“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来试试。”
金寒哼了一声,道:“纵然你们武功高强,我百花门又岂是怕死的?”当下金寒掣刀在手,力劈华山,向红老四砍去。红老四转身躲过,韦不讳见机九节鞭出手,鞭如毒蛇,在空中划过,直击红老四后背封住后路;康劲如也在这时突起发难,左手倒提一柄乌金短剑、右手大刀森森,状若猛虎,向红老四胸前袭来。变起仓猝,红老四不及反应,就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境。
只听得“蓬”一声,韦不讳九节鞭果然一击即中,但是却没有要了红老四的命,甚至红老四连皮外伤都没有。因为韦不讳那一鞭打到了黄老三的身上。韦不讳尽力一鞭,满以为不致敌毙命,也当致其重伤。但是韦不讳鞭子甫一碰到黄老三的背上时,反觉有千斤之力从鞭子上倒传了回来,倒像是黄老三一鞭抽在自己身上一般。韦不讳承受不住,“哇”的一声,血射如箭,鞭脱人坠。
而康劲如那边却也好不到哪里。康劲如以家传绝学左剑右刀成名江湖,左剑右刀刀剑相生,相补互增,互为攻守,一旦使将起来,攻势猛如虎、守端亦稳如山。只是康劲如才将一刀砍下去,方欲提剑相辅时,看到了一团鬼影般的东西卷了过来,掠过他身边,康劲如感觉左手上如被蚊虫咬了一口,再看时,左手已被齐腕截断,短剑落地铿锵有声,而老杀正将一张满是鲜血的纸张丢在地上。康劲如反应过来,“啊”的一惨叫,倒地不起。
只兔起鹘落间,白花门威震天下的“金石为开”四大堂主只剩下金寒一人站着。金寒吓得脸色惨白,却也不求饶,直勾勾盯着老杀。
老杀缓缓对金寒道:“带我们去见花独舞,我们有些私事需了断,我不杀你。”
金寒冷汗直下,他清楚得很,老杀要杀他易如反掌,他忽然哈哈大笑:“你是第一天认识我金某人的吗?金某人技不如人,唯死而已。生不能为花门主尽忠,又岂能做出此卖主求荣之事?”当下手腕一翻,大刀往自己脖上抹去。
老杀吃了一惊,他原本留下金寒就是为了让金寒带他们去找花独舞,却想不到花独舞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将金寒收服的如此忠心。毕竟金寒与自己也相识多年,老杀也不愿金寒命陨当场,只是仓促间,金寒挥刀自裁,老杀也救他不及。
金寒大刀贴上了脖子,空中忽有裂帛之声,一支金钗飞来,一道金光闪过,金寒的大刀被金钗击落,金钗余势不衰,“登”的一声,钉在老杀坐的门主宝座上。老杀也是应变急速,金钗刚一钉在宝座上,立即拉着黄老头与红老四向旁跃开,门主宝座刹那间炸得粉碎。
大殿中忽然传来一娇声:“几位哥哥好久不见,如何一见面非要残杀我同门手足呢?”
老杀不禁大吃一惊,多年不见,花独舞如何变得恁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