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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边,掠出来数条身影,一个个气息如虎如龙,强大无比,保护着余文隆且战且退。
赶来的神都监高手虽然不弱,但与这些人相比,显然差了不是一截半截。
徐山看着不断填补上去,又不断染血倒下的手足,怒目圆睁起来。
“退下,都退下!不要再追了!”
他怒吼着下令,这样悬殊的实力,再多的人填补上去也是送死,根本阻挡不住余文隆逃走。
很显然,余文隆是有备而来。有这么多七星阁的高手保护,怪不得他敢如此有恃无恐。
短短数十息,地面上就多了二十余具尸体。
徐山压制着胸腔里的澎湃怒火,面色阴沉着思考如何应对余文隆等巴蜀七星阁的逆贼大闹后毫发无损离去这件事情给神都监带来的严重后果。
李知白对余文隆的去向毫不关心,挥挥手,示意陈七驱车离去。
神都监的高手下意识要拦车循例盘查,毕竟这是事关巴蜀七星阁逆贼的大事,但是,他们看清楚车辕上的标识以及徐山的态度后,立即让开道路。
尽管传闻中圣上和皇后对江左李家的态度有多糟糕,但是江左李家依然是萧王朝那座摇一摇就能让这个帝国抖三抖的高山,在圣上以及皇后没有彻底表明态度前,江左李家的人就算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人,钦天监的人来了。”
徐山听到身边人禀报,眉头顿时拧了起来,脱口而出骂了一声晦气。
若是拿下余文隆,神都监这回必定能够好好长脸,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余文隆给跑了,钦天监这时候出现,除了来打神都监的脸,还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了。
......
李知白回到八芳斋的时候,天色已暗。
用过晚餐后,他在春兰的服侍下沐浴,侍书站在旁边,捧着牛皮书认真诵读。
她的声音清丽悦耳,十分动听,似乎还具有一种神秘的灵性,一字一句间,把枯燥乏味、苦涩难懂的七星刀法化繁为简,变为通俗易懂。
李知白听得入神,额头泛光,八荒灵身虚影不断变幻,如饥似渴的吸收着七星刀法的真义。
许久,读书声歇。
李知白睁开眼,发现玉桶里的水已凉。
“七星北斗,化简求真,刀起如长虹贯日,刀落如披星戴月,这巴蜀七星阁,当真不凡!”
李知白呢喃低语,而后倏然起身,完美而健硕的身体在两女面前展露无遗。
春兰娇笑,侍书羞恼。
李知白神情恍惚,似是不知觉,就连穿衣的动作,也像是下意识,缓步走到院中,口中喊道:“拿刀来。”
倩影掠动,夏荷捧刀出现。
一长两短,长刀逾三尺,四指宽,刀锋薄如蝉翼,刀背厚青瓦,刀身黑中带紫,有灵光自行流溢。
两短刀皆是七寸,形如匕首,一黑一紫,光华内敛,普通至极。
单看外形,这两短刀都是凡品,但是若有名匠在此,必定会激动不已。
因为这三把刀都是名气极大的神物。昔日,有天外奇石坠落,被元武大陆当时最强大的刀客,刀圣虬髯客所得。虬髯客找到天下第一的炼器宗师公输班,将奇石炼化,得到两种寒铁,星辰寒铁和太虚寒铁,在虬髯客的授意下,公输班将这两种寒铁合二为一打造出一把天下第一的神刀,名为破军。因为材料有剩余,又打造了两把短刀,用了星辰寒铁的那把刀名为星煞,用了太虚寒铁的那把刀名为贪狼。
这三把刀在刀圣虬髯客手中迅速成为名镇九州的刀中圣品,被公认为是元武大陆第一神器组合。
虬髯客之后,这三把刀几经易主,最近一次出现,是在莫空山的山主,大魔头李阳中手上。
只是在六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中,莫空山被灭,大魔头李阳中身死后,这三把刀就销声匿迹,想不到如今出现在李知白手里。
此时,李知白看着夏荷手里的三把刀,神色有些黯淡。
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三把名镇九州的刀中圣品,而是很多旧人的身影,很多旧事的痕迹。
“刀藏已久,是时候锋芒毕露了。”
许久,他低声轻吟一句,而后一招手,那三把刀似是有灵性一样,自行从夏荷手里飞起,落入他手中。
星煞贪狼藏于袖,破军在手,嗡鸣不已。
“你也迫不及待了吧。”
李知白轻抚破军刀身,笑着说道,那样子就像是跟久别重逢的好友打招呼一样。
破军刀微颤,发出嗡的声响,一道黑紫光茫,自刀尖滑向刀柄,像是在回应。
李知白哈哈大笑,体内的真元涌动,汇聚到刀身上,只见黑紫芒暴涨,形成刀芒。
“好!”
李知白大喜,提刀行走,七星刀法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
一时间,院中刀芒闪烁,杀气重重。
同样杀气重重的还有景仁宫,充斥着整座宫殿的杀气只来自一人,萧王朝最尊贵的女主人,皇后长孙含真。
像她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一怒而流血漂橹,完全可以凭喜好厌恶决定许多人的生死。
可是,如今她只想要一个人死,却做不到。
在她面前,垂手恭立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老者,面容枯槁,一双眼睛深陷进去,但是目光却锐利如电,散发着来自地狱阎罗的死亡气息。
另一人,赫然是武侯赵靖海。
他的气息萎靡,面色略显苍白,显然是白天渭水一战受伤未愈。
“既然确定是太一生水剑诀,既然确定是上官家的余孽,既然她来了长安,为何不痛快除掉!”
长孙含真的声音冰寒得如腊月的雪,在大殿里缓缓响起,听得出,她很不满。
赵靖海没有出声,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在质问自己,而是对身旁这个老者,出身内府的供奉,修为达到聚星境上品的梁奎。
很显然,在过去的几个时辰里,梁奎已经去过小谷围,见过了上官婉儿,两人甚至交了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梁奎没有拿下上官婉儿,以至于让长孙含真如此动怒。
“上官婉儿身边,有一个半步跨入天象境的高手,我不敌。”
梁奎的声音响起,略显沙哑,不带任何感情。
他奉命去小谷围擒杀上官婉儿,却被半路杀出的一个船夫差点干掉。
“何人?”
长孙含真的声音透着森然杀意,她想到了上官婉儿的师承,位于云州的妙音谷。如果是妙音谷的高手插手这件事,便不再是她的个人恩怨,而是事关两国外交的大事。
所幸,梁奎给出的答案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不是妙音谷的高手,此人是一个船夫打扮,所用的手段和功法很生僻,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闻言,长孙含真的眉头紧皱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曾如此,这是头一回。
同时,她的脸色更冰寒,眼里的杀意更浓,眉宇间的怒色更甚了。
“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吃的,人家都欺上门来了,你们却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难道这些年的安乐,让你们都堕落如此?如果圣上知道你们如此不堪,他该会多么寒心!”
闻言,梁奎和赵靖海齐齐变色。
世人都称赞当今圣上宽容大度,仁义君子,但是他们这些经历了六十年前那一场大战以及变故的人心里都清楚,那个以非常手段坐上天子宝座的人有多么铁血无情。
“这件事,我需要一个满意的交代。”长孙含真道。
梁奎沉声道:“此事,内府会尽快处理,过两日,冉十九会出关,到时我会跟他一起行动,加上有卫央的虎贲营,就算不能让小谷围大换血,也足以让那些人长一回记性了。”
赵靖海没有多想,迅速开口道:“我武侯府,也会全力协助。”
长孙含真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想听过程,我只要结果,只要那些敢威胁以及阻碍萧王朝前进脚步的逆贼全都消灭干净,我和圣上才回满意。”
......
清晨。
李知白在春兰的柔声细语声中起床,迎着和煦的朝阳练了一会刀,才洗漱用早饭。
听春兰读完奶妈薛杏枝从凉州的来信,又口授一封回信,正打算出门前往青莲门,却听得来报,赵胤约他见面。
“泗水书院?”
听到赵胤约他见面的地方是泗水书院,李知白有些诧异,随后哑然笑道:“这家伙真是猪脑子,既然怕被别人看到,就应该挑僻静无人的地方,偏偏挑人多的地方,而且还是长安权贵子弟常去的泗水书院,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摇了摇头,还是认真打扮一番才出门。
既然是去泗水书院,那就该有读书人的气息,但又要不失长安贵公子的形象。
手执扇,腰悬刀,锦袍金冠,似乎最符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个形象了。
泗水书院本是长安一个不起眼的三流书院,只因一句诗,就闻名天下。
“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
这句诗写的是泗水书院院长的女儿王仙芝,而写这首诗的人,是当今世上最鼎鼎大名的诗酒剑仙安抱石。
正因如此,泗水书院就从一个三流书院崛起成为长安最有名去处。
长安的风流公子,文人士子,都对被诗酒剑仙称赞的女子趋之若鹜,无不想一睹仙容为快。
因此,李知白在泗水书院里见到乔装打扮的赵胤后,第一句话就是:“我严重怀疑你选择在这里见面,是找借口来见王仙芝。”
一身文弱书生打扮的赵胤羞恼反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小人之心。”
李知白嗤之以鼻:“我知道你这个君子之腹里装着一句食色性也,还有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赵胤恼羞成怒,恨恨的咬牙道:“若不是你太过高调张扬,一出手就弄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我何以至此!”
李知白讥笑道:“你妒忌我?”
赵胤冷哼道:“放屁!”
李知白哦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找王仙芝见面喝茶谈心了,你不许跟过来。”
正当赵胤一脸冷笑时,李知白猛然站起来,朝刚从内堂走出来的泗水书院院长王文德身边的美貌女子神经质般的喊道:“这位娘子长得可真是俊俏,何不温酒一壶,与本公子把酒言欢,畅谈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