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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明教的诞生 一 毒蛛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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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毒蛛之女
  珊儿和莫凡来到乌拉特,辽阔的草原,多她两人,谁也不当一回事,路途中的交往,使珊儿学动了语言,知晓了牧民生活习惯。
  乌拉特部落的草原,东临包头,西接五原,南与鄂尔多斯市杭锦旗、达拉特旗隔河相望。有乌拉山、查石太山、白音察汉山,最高山为乌拉山,“千里平原两道滩”:套内平原、蓿亥滩和中滩。乌梁素海,是八大淡水湖之一。有西乌不浪沟奇峰异石猎奇探险区、东乌不浪沟古树溪泉揽胜区、大桦背林海。
  之前,林奇也就是因为西乌不浪沟奇峰异石,大桦背林海,乌梁素海,这些地方的绮丽,才流连驻足的。
  珊儿原本带着落寞的心绪而来,满腹都是惆怅,以其说是寻母,不如说想让自己释怀。来到这风景优美之处,走着,看着,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不快,觉得母亲应该是这里的人了,自己也能接受传闻的故事了。
  莫凡道:“林姑娘,林大侠,和其他许多人都来寻过,或许,你母亲早已离开了此地。”
  珊儿摇摇头:“当初的情景,我已略知一二,我相信这里的土地养育了母亲,她一定还在,即使被迫出走,也会回来,她也肯定想寻我,和我父亲,我能感觉到。”
  莫凡道:“这样美好的地方,难怪人杰地灵,有你这样的美女出生,都怪那些坏人,竟如此残忍,会下手屠杀牧民,上天怎么就不惩罚他们?”
  “这里就如琼岛一样,如果不是征战,就像世外桃源,哪里会像中原一样多事多非?你在此等我吧,我想一人走走。”珊儿道,一年多来,和图贴睦尔一起,在江陵,虽然被孤狼暗中搅事,但在游走江湖也算有惊无险,之后,像与朝廷捉迷藏、玩游戏般,小有刺激,甚至把青梅竹马的冰儿的往事都忘了。
  之后,泰定帝死,特使加紧了对图贴睦尔的监控,甚至要限制图贴睦尔自由,孤狼也露出了凶恶本相,珊儿才知什么叫险恶。
  冰儿的出现,打破了珊儿对图贴睦尔的脉脉温情,孤狼对珊儿下毒,菲儿要图贴睦尔冲开倒刺沙的束网,在两都之战,冰儿、菲儿和一伙江湖朋友帮助图贴睦尔出生入死,这一切让珊儿的生活变了样。
  漠北解毒,冰儿、菲儿和一伙江湖朋友与大漠高手缠斗,文宗称帝,母亲是部落公主,这一切,把原本单纯的珊儿搞得眼花缭乱。
  珊儿的心小,装不下这样多的事情,所以,选择了一个人呆。
  辽阔的草原,湛蓝的天空,珊儿什么也不愿想,这一走,才发现,自己与乌拉特草原似乎相同,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
  珊儿觉得母亲来过这里,每一处幽静之处,每一处绮丽之地,都像有母亲的影子。珊儿也想到毒蛛,这个魔头见到自己竟会惊慌失措,她是母亲的闺蜜,或许她能告诉自己母亲是什么样子,如果能见到她,也是好的。
  珊儿从乌拉特部落的牧民中,了解到当初有过的一场战争,东察合台汗国与鄂尔多斯人联手,把乌拉特人屠杀了,如今的部落多是外出征战回来的族人,和移民来到牧民,部落亲王也是有军功的族人,受封赏的。
  珊儿清晰地记得,父亲自小宠爱着自己,从记事起,除了每年到西陆购物,就没离开过她,直到六年前,父亲说要搬走,来到琼州岛后。
  在万泉河畔,林奇不仅让珊儿到私塾念书,还请了保姆陪护。
  之后,珊儿遇上了大她几岁的图帖睦尔,放逐皇子的流浪生活,让珊儿一夜成了懂事的姑娘,林奇这才放心地一去经年,把她留在万泉河畔。
  草原上人,并不知道珊儿没有跟随冰儿回大都,所以,珊儿到乌拉特部落,只不过是草原上多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因战争使牧民迁徙平凡,谁也不知珊儿是这个部落的人,何况,有过琼崖生活经历的珊儿,已经非常坚强。
  珊儿也想到父亲了,她一直觉得父亲就在身边,她相信自己的出走,肯定会使经年不见的父亲着急,或许父亲就会见她了。
  可是,却意外地见到了毒蛛,陪她来的是乌拉特亲王,只不过,乌拉特亲王没有走到近前。
  毒蛛道:“林姑娘,我猜想你会来乌拉特部落,你想在此找到母亲。”
  珊儿道:“前辈,我怎么觉得你与我母亲很近,你们曾经是朋友吗?”
  毒蛛道:“你父亲是否告诉过你,日喀公主是我闺蜜?日喀公主真的是你母亲么?”
  珊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从前,父亲什么也没说过,我见到冰哥哥后,才听说了十六年前,父亲在草原上救出我的事。燕云二十八说,我母亲是乌拉特公主,你既然是我母亲的闺蜜,你能告诉我母亲长得怎样么?”
  毒蛛一双眼定定地看着珊儿道:“你果然长得很漂亮,上次脸色黄黄的,果然是在瞒我。你是长得很像日喀公主,可是,我年轻的时候,人们都说我非常漂亮,我觉得,你应该也很像我!”
  珊儿摇摇头道:“我是觉得和你很亲近,那是因为你认识我母亲,你能告诉我,母亲怎么会不在,乌拉特部落怎么会被人屠杀么?”
  毒蛛道:“当初,我才来到这里,就被身边的人下了毒,我感觉到有人要杀我母女,就让我侍女抱着女儿找日喀公主,之后,这里就成了血腥的屠场,我没见到日喀公主,也把女儿丢失了。”
  珊儿道:“你是说,也就是那时,父亲救了我,可他怎么不知道母亲下落?”
  毒蛛道:“所以,我就想,你父亲根本不知救的日喀公主女儿,而仅仅是救得是一个不知来路的婴儿。”
  珊儿道:“你错了,父亲不会骗我的。”
  毒蛛道:“你父亲不是骗你,他是先入为主,他只知道日喀公主为他生了女儿,不知道我也为他生了女儿!”
  珊儿大惊道:“不是的,你骗人,父亲从来没说过和你相好,你怎么可能和他有女儿?”
  毒蛛茫然道:“我那时还年轻,一颗心都在你父亲身上,旭烈兀把我送给鄂尔多斯亲王,我不甘愿,就去找你父亲,所以有了他的女儿。”
  珊儿不信道:“不可能!父亲对我很好,肯定很爱母亲,怎么会和你生孩子,虽然,你是母亲的闺蜜,母亲又怎会肯?”
  毒蛛叹气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造化弄人,我又何尝不是痛苦一生?”
  珊儿仍然不信:“父亲不是这样的人,要是与你相好,怎会躲到海岛,抛弃你?”
  毒蛛道:“你父亲和我只是萍水相逢,一******,自己都忘记了和我相好过,十六年后的重逢,我和他说起当年的事,他才知道有过女儿。”
  珊儿意识到毒蛛会说更难堪的话:“别说了,我不想听,你是魔头,坏女人,你勾引我父亲,害了我母亲。”
  毒蛛道:“你虽然不想听,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我要说这些,就是因为你,或许是我的女儿。日喀公主怀过孩子,谁又见过她生的女儿?你父亲也是从别人手里抱你来的!”
  珊儿道:“你坏!我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想做你的女儿,父亲当年被你勾引,失去我母亲,我恨他,更恨你,你走吧,我永远不想见你。”
  毒蛛道:“孩子,你把我想坏了,我喜欢你父亲,有什么错?他和日喀公主好,我也没有去破坏他们,我只是不想嫁鄂尔多斯亲王,何况,这些年,我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失女之痛,而且,你父亲一直不理我,现在知道了和我有过女儿,仍然不理我,见到我像躲瘟神般躲开。”
  珊儿苦笑道:“这还差不多,我父亲要是理你,我就一辈子不原谅他!”
  毒蛛道:“你恨我吧,谁让我一天也没有爱过女儿,听说母女的血是一样的,我们何不验血试试?”
  珊儿道:“我母亲不会是魔头,她不会害得乌拉特部落人被屠杀,我不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你就死了心吧。”
  毒蛛道:“我不是来害你的,我知道你喜欢图帖睦尔,我是来接你到大都的,你现在不喜欢我不要紧,将来,你就会改变,我愿意等。”
  说道图帖睦尔,珊儿叹气道:“图帖睦尔已经有了皇后,他不再是被驱逐的皇子,不再需要我照顾他了,你去告诉他,让他好好做皇帝,别管我。”
  乌拉特亲王见两人说话不投机,小心翼翼道:“小公主,毒蛛郡主是受皇上所托,接你回大都的,你就去吧,我要是留你,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珊儿道:“你怎么能担当?若是我母亲能回来,算不定,我外公也还在,你这亲王就怕保不住了。”
  乌拉特亲王诚恐诚惶道:“还望公主高抬贵手,我这亲王只是暂时的,公主做了皇妃,想指定谁做,只是一句话的事,我是说你的安危我担当不起。”
  珊儿见乌拉特亲王好像真的担心她安危,不由道:“听说过窝阔台汗国、察合台汗国么?”
  乌拉特亲王摇摇头:“之前,乌拉特属于窝阔台汗国,窝阔台之子贵由死后,贵由无子,由拖雷子蒙哥做了大汗,贵由的侄儿海都不服,与阿里不哥联合,大德二年(1298年)冬,元军统帅宁远王阔阔出疏于防范,导致战败,驸马阔里吉思被叛军所俘,成宗遂下诏以图帖睦尔的父皇海山,平息海都之乱,海山在阔别列大破海都军,翌年又亲自率军与海都在蒙古高原上展开几番恶战,结果海都败死。”
  珊儿道:“旷日持久的元朝与海都、笃哇等西北叛王进行的战争,使超过百万的难民涌入元朝辖下的漠北地区,我怎么听说你是帮察合台汗国入侵的?”
  乌拉特亲王大惊道:“公主明鉴,我是窝阔台汗国灭亡后,才移居来乌拉特部落的。”
  珊儿道:“我怎么听说,是你引狼入室,密告东察合台人,说乌特拉亲王会和西察合台联合,才引出东察合台人、鄂尔多斯人联手屠杀乌拉特部落?”
  乌拉特亲王叹气道:“草原上却有这传闻,那时,武宗崇尚的是藏传佛教,他不仅在修佛寺、做佛事,还出台优待喇嘛的政策,规定老百姓殴打喇嘛的砍手,辱骂喇嘛的断舌。乌特拉亲王也和域外四绝交好,喇嘛欺负牧民是常事,我本想利用毒蛛的事,让东察合台人帮助赶走喇叭,谁知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毒蛛大怒道:“原来,你才是让我丢失女儿的罪魁祸首,今天我可要报仇了。”
  乌拉特亲王道:“你域外四绝借助喇叭名头,做了多少祸事,我即使不说,也会有人借其他名目整治你们的。”
  毒蛛见乌拉特亲王身边武士众多,道:“别以为你部落能征惯战的勇士多,我杀不了你,我这就去请师兄弟来帮忙,看你能活到几时。”
  乌拉特亲王冷笑道:“你也知道你们势力大?我对不起的只是老亲王一家遭害,草原上许多部落都知道你们到处为害,从仁宗皇帝开始,就限制你们再害人,你要是敢杀我,我就联合其他部落驱逐你们!”
  毒蛛癫疯发作,拂尘扬起,直击乌拉特亲王,一群护卫持盾牌、弯刀而上。
  珊儿不屑道:“姨娘,你虽然有错,不过,也算是我长辈,怎么动不动就用武功说话?”
  “姨娘,你肯认我为姨娘了?我太高兴了,无论你是否我的女儿,我想,我那女儿都应该是你这个模样!”说话间,毒蛛回复了温柔。
  珊儿道:“你事实上是我姨娘,都是父亲当年的过错,我有什么办法?或许我母亲去了中原,就像父亲来草原找她一样,她却去中原找父亲了。”
  毒蛛头嗡地一响:“不错,我老是妒忌你父亲爱的是日喀公主,一定会在草原上找日喀公主,草原是日喀公主伤心之地,她怎么可能呆在这里?”
  珊儿点点头道:“我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绝不是你这样怪诞、不安分的魔头,她离开这里后,肯定去了中原父亲的家。”
  毒蛛头嗡地一响:“我是怪诞、不安分的魔头,中原父亲的家?林奇的家在哪里,你能告诉我么?”
  珊儿不屑地摇摇头:“我可不会告诉你,还说你爱我父亲,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真可悲。”
  毒蛛喃喃道:“他家?中原,怎么我会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噢,是她!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似曾相识,原来,你像我抓来的栖霞山丫头,那个什么杨絮儿,我和她呆了好长时间,所以,见到你才以为熟悉。”
  珊儿惊奇道:“姨娘,你说中原有人和我相像?是谁,不会就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妹?”
  毒蛛眼睛一亮:“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我就没想到?林丫头、杨丫头都是林奇之女,也就是说,两人中,有一个是我的女儿?难怪我见杨丫头后,会有亲切之感;而林丫头,我觉得面熟,那是她与杨丫头相像!”
  珊儿见毒蛛脸色变化,以为又是癫疯发作,没去理会,毒蛛也不说出疑惑,转身离去。
  乌拉特亲王道:“毒蛛郡主要去哪里?不是要护送你女儿去大都?”
  珊儿道:“你是否知错?单乌拉特部落的人被屠杀,你就脱不了关系,我找母亲的事,你就别费心了,还是去把离散多年的拉特部落族人找回,补补过吧。”
  乌拉特亲王道:“谨记公主教导,听说你父亲是林大侠,他也就是我们的姑爷,请他多来部落做客。”
  珊儿不说话,往刚才与莫凡相别处而去,果然,莫凡在等着她。
  莫凡道:“林姑娘,乌拉特部落是你母亲的家乡,你肯离开了?”
  珊儿道:“我曾听父亲说过,终南山为道教发祥地之一,又名太乙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陕西眉县,东至西安蓝田县,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母亲会不会去了中原父亲的家乡。”
  莫凡道:“这我知道,传闻中,你父亲在终南山遇人烧香,那人说了玉玺的事,才去漠西找南宋皇子报信的,之后,才发生与域外四绝比武,救侠士,带你到海岛居住的故事。”
  珊儿想到母亲和毒蛛,不禁道:“父亲确有古人之风,要是他不走出终南山,中原武林就会被域外四绝屠杀干净,域外四绝与侠士两败俱伤后,都会死亡,也就不会碰上我母亲和毒蛛姨娘,也就没有我!”
  莫凡道:“毒蛛是你姨娘?真是匪夷所思!这世上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是你父亲没带你去海岛,冷少也不会是一个高手。”
  珊儿自豪地点点头:“冰哥哥的力量有限,但是,他认识了柳姑娘一帮人,两都之战,他帮燕帖木儿打了胜仗,否则,图帖睦尔就不能当皇帝!”
  莫凡沉吟许久后道:“林姑娘,我们千里奔波,终究是太花时间了,草原双鹰去江南后,正在回走,差不多到终南山了,她们兄妹曾说,你在此有事,就飞鸽传书给她们,她们会立马赶回。”
  珊儿道:“那好,就请草原双鹰去一趟,我们既然来了此地,听说往西域而去,有个月亮湾,不如沿着戈壁滩走走,我相信,母亲定会出现在一个美丽的地方。”
  莫凡道:“林姑娘,你想去月亮湾?月亮湾在沙漠深处,很难找到,你母亲怎会去哪儿呢?”
  珊儿道:“若是容易找,父亲早就找到了,我想还是去一趟,之后,再回到南方,来这里不容易了,别留下母亲该停留的地方。”
  莫凡道:“那好,我们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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