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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一个月以前,是吴玄和冯薇中大喜的日子,冯迎秋为了自己脸上有光,特意安排他俩从碧波里高尔夫球场接到台郡公司总部大楼,这是成了台城的新闻。
碧波里的草场上,吴玄颈上带了蝴蝶夹,西装革履,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前头有人牵着往前走,马儿缓慢到了大楼,吴玄大喊:“接新娘子咯。”
冯薇中在姐妹们的搀扶下,穿着雪纺的婚纱,走了出来,手捧着花,渐渐前行,吴玄挥一挥手,后面慢慢跑来一辆马车,马车上的配饰都是欧洲规格,前面一个车夫敲打着马鞭,马儿时快时慢,吴玄下了马,单膝下跪,挺直腰板,敞开双手,仰望着她,“师妹,我爱你。”
冯薇中走到他面前,身子微微下蹲,给他额头上一个香吻,在场的人无不鼓掌,冯薇中说:“师兄,我也爱你。”
吴玄起身来,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到马车边,搀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去,关上大门。车夫识相的翘起马鞭,马儿渐渐往前走。四目相对、柔情秋波,两人总算喜结连枝。
到了门口,两人下了车,转坐冯迎秋提供的桑塔纳轿车,司机开着去了台郡总部,一路上前面两部,左右两部,后面四部,合共八辆车子围着护送。
吴玄先下车,拖着冯薇中的手朝红地毯上走,进了一楼大厅,全场长枪短炮的拍个不停,吴奶奶则坐在大厅中央,冯迎秋和周美琴则坐在左右侧。
“恭喜恭喜啊。。。。”
原本这样别具一格,所有人都恨不得能跟新郎新娘多合照。王雨棋害怕黎嘉霏来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只好让她在家里安心养胎,自己则带着恩师郑南荣过来。
郑南荣其实无心这对新人,只是想要看看台郡公司的水瓶,这次借着婚礼而来,不得不多摆笑脸。
吴东成是吴玄的生父,可惜了自己不能亲自上主席台,只好乔装成女方请来的宾客,混在人群中远远看着这对新人。
蔡志明也不能不来,这是亲女儿的婚礼,同样自己不能以亲家的礼节上主席台,别人都以为是冯迎秋嫁女儿,而他,只是现在一位不知名的来宾而已。
吴东成看儿子入神,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不好意思啊,”他踩的是蔡志明,蔡志明转过头来,“没关系,没关系的。”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同时,蔡志明吓到了,吴东成也好像与他似曾相似,“是你。”
蔡志明惊得赶紧往门外跑,吴东成赶紧追过去,两人夺门而出,快跑到马路的时候,蔡志明撞了一下正在往前走的郑南荣,径直外逃,郑南荣破口大骂:“你走路不长眼啊。”
后边吴东成也过了来,郑南荣往回一看,不得了,就也撒腿就跑,吴东成见况,一时不知追哪个好,发现郑南荣近一些,就近原则去追郑南荣,郑南荣马上拦下的士,上车就喊着:“快走,快走。”
司机还是木讷的,“先生,去哪里?”
郑南荣掏出一沓钞票,“你喜欢去哪就去哪,给我开。”
司机才猛踩油门。
吴东成也拦下后边的的士,一上车就是“给我跟紧了前面的车子,别跟丢了。”
司机也猛踩油门。
两辆车飞驰在马路上,冲红灯的,直飞的,又或者冲进小道的,郑南荣觉得是时候了,喊一句:“开慢点,慢慢停下。”
前面的的士按照他的做,渐渐停下,后面的的士因为急刹车和避开,居然向左拐了50米才紧急停下,郑南荣给了钞票,直接往林地里跑去,吴东成给了钱、下了车,却发现踪迹全无,大骂:“郑南荣、郑北荣,你们给我听好了,要是让我碰见,非宰了你们不可。”
郑南荣回去后,发觉闽地不是一个躲藏起来的好地方,只好托帝都的朋友拿下一家大一点的门店,开张做了酱鸭生意,没料到一“酱”成名,城中名人纷纷云至。
蔡志明回到玄帝庙后,收拾着行李,准备再搬,翻找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账本,上面全是当年赌场的收入。
其实,蔡志明原名郑北荣,是郑南荣的弟弟,两兄弟在30年前,原本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两人想出来歪主意,因为台城是沿海,居民夜生活丰富,那时候的歌舞厅被视为“**色情”,因此成为不良少男少女的聚集地,而他们想到的就是在歌舞厅里暗设一个地下赌场,这样可以多挣外快。
歌舞厅最早来的的确是不良青年男女,赌一把玩一把成为当时的时尚,确实吸引了不少的青年男女聚集赌博,这样一个晚上,能够挣个几千块,那时候几千不像现在,都能买房子了。
哥俩连开五年以后,郑北荣小时候喜欢祖传下来的做烟花跟唱戏,就劝着哥哥郑南荣转行,改作正行生意,卖鞋子卖工艺品也好,没想郑南荣利欲熏心,一口拒绝。郑北荣看着哥哥这样沉沦,无奈之下拿着一百块闯荡江湖,到处唱戏和做烟花给人挣钱,虽说日子辛苦,可是踏实,不像以前的总担心哪天公安一来,把自己抓了进去。
郑南荣没有在意弟弟的离开,继续做着赌场生意,直到有一晚,吴玄的妈妈居然也来歌舞厅,而且进的是地下赌场。戴着眼镜,又是良家妇女的打扮,郑南荣便过来搭讪,“你好,是过来玩的吗?”
吴玄妈妈有些害怕,“是这样的,我啊,孩子出生半年了,听说你们这里有个赌档,我想来碰碰运气,好赚些奶粉钱。”
“原来是为孩子啊,”郑南荣想出来馊主意,“我看这样吧,我是这里的老板,今晚给你十个筹码玩玩,赢得归你,输的归我,你看怎样?”
“这,”吴玄妈妈谦虚着,“不太好意思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郑南荣马上取下十个筹码,“既然是为孩子的,另当别论。”
吴玄妈妈当晚试玩了一下,居然三局两胜,逢赌必赢的,玩了十几局,一连赢了三千元,高兴的跑回家。
悲剧往往就是手气好给害得,吴玄妈妈第二晚开始就是输,赌场的痞子就借钱给她赌,赌着赌着越欠越多,到了一个礼拜后,就共欠了三万多,这在当时简直是天文数字。
最后,赌场的人自然是带着吴玄妈妈到家里,说要还债,要不就拉着吴玄妈妈去卖。吴东成气的把菜刀都掏出来,挥舞着要砍人,这才吓跑了痞子们,可是,明着不行,就来暗的,比如门上涂红漆大字,或者门口有死鸡死鸭死老鼠的,就是要吴玄家人还钱。
吴东成跑到公安局去报案,公安局马上封掉了歌舞厅,也抓了郑南荣,原本以为这事大功告成。没想到郑北荣却突然回来,得知大哥被抓,原本以为是天意,不曾想一个痞子来告密,说是吴东成给害得。
郑北荣为兄报仇心切,加上自己跑江湖的没挣到几个钱,恶向胆边生,居然想起了向吴玄家人继续讨债的诡计,而且真的这么做了。于是,郑北荣带着一大帮人晚上就到吴玄家闹,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
吴东成认为,不如自己假死,说不定自己死了,这帮人也不敢再怎么咄咄相逼吧?假死的事情没有及时告诉吴玄妈妈,吴玄妈妈以为丈夫没了,自己肯定要被卖,与其凌辱而死,不如跳楼自尽,造成了吴东成活了下来,吴玄妈妈却阴阳永隔。
郑北荣深知自己有过失,从此以后不在和赌场的痞子联系,又是走回跑江湖的道路,化名为“蔡志明”,才有了后来偶遇周美琴的故事。
郑南荣被判了六个月后,出来才知道吴东成意外死亡、妻子自杀,感到深深自责,便永远不再涉足黄赌毒,更发誓终身不娶来赎罪。而转作情报工作,通过贩卖小道消息和江湖消息来过活,没想到竟成为地下情报的王者,后来深感自己对吴家有太多的罪孽,自己一边做情报、开餐馆和旅店盈利,一方面则多捐钱给佛堂,为自己积善积福。可没想到白天会碰到吴东成,一开始以为是鬼魂回来索命,后来才意识到人家可能没死,是回来寻仇的,郑南荣不敢再有杀机,选择一逃了之,逃到帝都应该就万事大吉,可没想到做酱鸭出名,吴东成就是知道了才特意过来。
深夜里,郑南荣梦见了吴玄妈妈冤魂索命的场景,吓得从床上跳下来。
喃喃自语“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蔡志明,或说郑北荣想起往事,不禁后怕,跪到北极真武玄天上帝面前忏悔:“弟子郑北荣罪孽深重,害人骨肉、伤人家庭,罪无可恕,今日仇家突然回来,想必会取弟子性命,弟子自知命不久矣,但求走前,能去看望一下女儿女婿,于愿足矣。”
他跑到碧波里高尔夫球场,又是要找周美琴,周美琴只好又见了他,“你说是你,像个摄青鬼一样冒出来,到底想怎样?”
郑北荣神情淡定,“你放心,我已经打算离开八闽,云游四海,从今往后不再回来。”
“你,”周美琴心中窃喜,“今天就是来道别的?”
“正是,”郑北荣说,“走之前,我想看看薇薇和阿玄。”
“这可不行,”周美琴说,“他们是我的女儿女婿,你去看干什么?”
“就是看一眼,”郑北荣解释,“就看一眼啊。”
“你不是他们师父吗?”周美琴突然变得大方,“你可以以师父的名义去看他们,不过,可别说漏了嘴。”
“行,”郑北荣说,“我对天发誓。”
“那就好。”周美琴引着过去。
“薇薇,阿玄,”周美琴走到房间里,“你们师父说了,有话要跟你们说。”
“师父。”夫妻俩倒是很齐心,说话也异口同声。
“师父要走了,”郑北荣说,“你们既然结了婚,以后就要相亲相爱的,我在玄帝面前求了道符,求玄帝保佑你们白头偕老。”说毕拿着黄符给吴玄,“师父以后就不在你们身边了。”
“师父,”吴玄一时接不上话,竟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山人自有办法,”郑北荣又在故弄玄虚,“总之,以后,我不会再回来的,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师父,”冯薇中热泪盈眶,“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傻丫头,”郑北荣强颜欢笑,“师父是个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也正常啊,你都快当妈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就是啊,”吴玄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师父不让哭,咱们不哭,啊。”
郑北荣不好再多言,转身走去,望着他的身影,吴玄和冯薇中深感心疼,连周美琴也有些触动。
吴东成在帝都多日,一直找不出郑南荣,孟真那边的韩珊却老是打电话来催回去,吴东成为了掩人耳目,竟去拜访江华集团,说感谢多年来的生意合作。
夏子俊害怕吴东成来者不善,多次在董事局的常委会上将他的坏话,以至于古白寿和文嘉少不愿多见他。吴东成只好悻悻坐飞机回了孟真。
郑北荣又过回了以前跑江湖的生计,不过这次是离开闽地,往江右和湖广那边去,一路上都是演木偶戏的,磕磕碰碰还能挣个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样下来,就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没想到竟跑到了孟真市。
孟真地处边陲,演木偶戏在这边的市场不大,郑北荣想到了回去台城,可是一想到吴东成可能杀将回来,要他偿命,这可如何是好?
他走到免殿公司的大楼门口,见到上面告示:本公司11月有重大庆典活动,急需一名会做烟花、放烟花的师傅,有意者请联系。。。。
他乐坏了,自己就是个烟花料子,便毛遂自荐,跟工作人员说了。
工作人员马上去找吴明角。
“我听说,”吴明角不过才十八,刚从大学回来,一脸的稚气,“你可是为会做烟花的大师。”
“大师称不上,”郑北荣说,“不过你要想得到的,我都能做出来。”
“好大的口气,”吴明角花了一个图案,上面是两只黄莺在枝头上,“你能做出来吗?”
郑北荣写了一张纸,递给吴明角,按照上面的材料买够买足,我今晚保证坐好。
吴明角遂吩咐:“去办吧。”
夜里,烟花开始放,先是一朵朵的花瓣状,一点一点的竟拼凑成两只黄莺在枝头唱歌,让吴明角渍渍称奇。
吴明角拍手,“大师鬼斧神工,佩服啊。”
“熟能生巧而已,”郑北荣又问,“你还有什么样式没有?”
“有,”吴明角拿了一张美人图的照片,“这个,不知道你有什么奇思妙想?”
“当然有,”郑北荣说,“我试着用你给的这些材料做做看。”
约有一个小时后,十几发流弹连续飞天,不久描绘出一个女子的轮廓,流弹又如画笔,细细描出那女子的容貌。
“大师,妙手啊。”吴明角说,“我愿拜大师为师,学习烟花技艺。”
“我不收徒弟,”郑北荣直接拒绝,“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们想做点什么烟花,我好赚点钱。”
吴明角却早已心服口服,“既然大师不收徒弟,不如我们公司招聘大师,开阔一下这个烟花市场,由大师来做这个食场的负责人?”
“你说的我听不懂,”郑北荣无意被任何人所用,“我就是个做烟花的,而且很清楚,除了节假日,其余时候都不管用。你们请我,说句不好听的,平日里我可是白拿工钱。”
“大师此言差矣,”吴明角劝说,“除了节假日,男生求偶和求婚的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场,而且,还有一个,就是为庆典定制的,这样一来,销路不就广开了?”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郑北荣说,“我这次来是帮你们做烟花的,可不是做你们的员工的。何况老子孑然一身,不受任何人的雇佣。”
“大师,”吴明角觉得这大师应该都是这样的,喜欢耍大牌,“既然这样,我们庆典需要几个的样本,请大师看看,能否做出来?”
“不必看了,”郑北荣直言,“什么样式我都会做。”
“那,大师这几天不如就在咱们公司的酒店里吃跟住,我们包了。”
“正巧,”郑北荣说,“我还没有地方落脚呢。”
“大师住店后,”吴明角说,“除了吃住,还有其他的休闲娱乐,也由我们出。”
郑北荣却问,“你们庆典是在什么时候?”
“后天就到,”吴明角说,“大师回去后看看要怎么个收费法,价钱只管提就是。”
“爽快,”郑北荣每次做烟花,观者几乎是赞不绝口的,“我也累了,明晚放给你看看。”
“好,”吴明角吩咐,“快带大师去休息。”
吴明角兴奋不已的回了家,韩珊是个讲究的女人,正泡着一壶老勐海的普洱茶细细品尝,“妈,今天我找到一个大师,可厉害了,我做的图案他全部放出来了,而且放烟花出人意表,不按常理出牌。”
“哦?”韩珊是个见惯世面的女人,“竟有这样的人才?你是哪里找来的?”
“我在门口贴广告,这大师就揭榜了,”吴明角说,“而且啊,这大师脾气很怪。”
“这我可领教过,”韩珊笑了笑,“我跟你爸当年在岭南打拼的时候,他对这些大师啊,可是有手段。”
“什么手段?”
“大师不是喜欢装作一副与世不合的样子么?”韩珊说,“你爸啊,就喜欢说一些玄乎的话,这样跟大师拉近了,办事就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的,”吴明角说,“难怪今天这大师一直对我不太感冒。”
“你啊,跟你爸学学吧。”